第一百三十五章 寒雨
几分钟之后——
从信封上得知事件前因后果的公冶问月似乎有些沉寂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老人会一直守在养老院的门口四年之久。
原来，是在等一个——能给自己送终的后辈。
原来，什么时候走，是刘奶奶早在四年前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让我再看最后一眼吧。”
公冶问月痴痴地说道。
即使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但心中的悲怆却久久不散。
江湖急忙侧身，让开一条口子。
公冶问月走进屋内，看见刘奶奶面容无比安详地躺在床上。
全身穿戴得极为整齐，似乎早就打算好了一般。
嘴角还仿佛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奶奶是幸运的，她终于从养老院里——解脱了。
淅沥沥沥——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末冬初之际，寒雨来袭，给本就冰冷的天气又增添了几分寒意。
江湖站在一旁掏出电话，便打了过去，道：“喂，叫殡仪馆来紫清山养老院一趟。”
电话那边很快便传出声音：
“好。”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
滴嘟滴嘟滴嘟——
一辆带着白色的面包车驶入院中。
白色面包车的车门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紫清山殡仪馆。
刘奶奶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被抬上了殡仪馆面包车。
淅淅沥沥地小雨打在老人们的身上，却怎么也敌不过他们心中的那层寒意。
在望向刘奶奶的眼中，老人们除了悲伤之余，却多了那么一丝羡慕。
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毕竟，他们离这一天，也不远了。
可能老人们的心中也在想，如果今天走的是自己的话，那该多好。
有车接有人送，还有个埋的地方。
寒雨越来越大，江湖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衫褪下，披在了公冶问月的肩上。
顶着一件白色的漏风背心，他开车黑色的gt-r，载着公冶问月，跟随着殡仪馆的面包车，缓缓从盘山公路，向市区行驶。
冰冷的寒雨打在二人的身上，江湖却一点儿没有将敞篷关上的意思，任由寒意侵袭。
二人相顾沉默，无言。
轰轰轰——
盘山公路上，凄冷的发动机轰鸣声响彻山间，似乎也多了那么几分悲鸣。
“问月，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医院一趟，明天还要参加葬礼，不要把身体冻伤了。”
江湖终于忍不住地说道。
“好！你去吧。把我送到殡仪馆，今晚，我去守夜。”
公冶问月倒也没有问那‘曹医生’的事儿，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双眼无神，目光呆滞。
“唉——算了！”
江湖摇了摇头，还是作罢。
这种情况下，不把公冶问月带在身边的确有些不放心！
市区内，在金福大道的岔口处，黑色的gt-r与白色的面包车分道扬镳，往市医院驶去。
车被随意停在了马路边，浑身湿漉漉地二人很快便下了车。
一个带着黑色的大伞的年轻人似乎已经站在门口等待已久。
一见车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姐夫——您这是？”
公冶势有些不明所以。
“别废话，赶紧办正事儿！”
江湖眉头一皱，冷冷回绝道。
察觉到语气中那一股不对劲的味道，公冶势立马禁了声，也不干多言语半句，便带着江湖与自己的姐姐公冶问月到了vip病房里。
离那一次晚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但是被公冶高逸一个酒瓶子敲破了脑袋的刘蓉，却依然没能出院。
“姐，姐夫，我妈——”
公冶势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女人，欲言又止道。
此时此刻，屋里的护士医生已经全部被赶出去了。
一听到是‘刘蓉’，本就突遭祸事的公冶问月，脸冷得更厉害了。
唰——
她一把甩开江湖的手，头也不回地转了个身。
‘嘭’的一声，便摔上了门，到走廊上站着去了。
“唉——”
公冶势苦笑了两声，道：“姐夫，您看——”
江湖摇了摇头，嗓音有些低沉道：“今天出了点儿事儿！这阵子，问月她似乎不会接受你妈，带回去，困难有点大。”
咯噔——
公冶势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这紫清山市，正值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自己妈妈还被拴在医院里，没有自己姐夫的保护，发生什么事儿，谁说得准！
“姐夫！姐夫！您放心，我妈以前是骄横跋扈，狗眼看人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信我——姐夫，真不一样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很好相处的！”
公冶势有些急哭了。
江湖沉默了一会儿。
指了指门口，道：“你去把你姐叫进来，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好好好！一定一定！”
公冶势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走廊上，公冶问月呆呆地坐在塑料椅上，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仿佛木头一般。
哐叽一声——
公冶势一见到自己的姐姐，当即便往地上跪了下去！
“姐——姐！求你救救我妈，救救咱妈吧！”
他大声哭嚎道。
然而——
公冶问月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她的眼神之中，黯淡无光，一片黑暗。
啪啪啪——
啪啪啪——
公冶势开始不停地甩着自己巴掌。
“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听父亲的话，对你恶语相向，我真的错了！”
“姐！你给我次机会！我真的改了好多！不信？不信你问问姐夫！”
“姐！你说句话啊！我求你了！那次晚宴，有人拍了你的毁容照，就是我派人摆平的！还有——还有股东大会的时候，你忘了吗！我还特地过去帮你撑场子！还有——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黑料，我都变现了！足足有二十多个亿，我一分没有拿，全都在姐夫那里！还有——”
嘭——
突然，病房的木门被人从内里打开。
一个浑身湿漉漉地身影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盯着公冶势。
“你再说一个试试——”
江湖恶狠狠地说道。
公冶势哪里敢说，立刻闭上了嘴巴。
江湖弯下身，悄悄地在公冶问月耳边，轻声劝道：
“情况有点不一样，进去看看吧。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再走吧。”
突然一瞬之间，公冶问月似乎明悟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痴痴地看了江湖一眼。
紧接着，便一言不发回到了病房之中。
从信封上得知事件前因后果的公冶问月似乎有些沉寂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老人会一直守在养老院的门口四年之久。
原来，是在等一个——能给自己送终的后辈。
原来，什么时候走，是刘奶奶早在四年前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让我再看最后一眼吧。”
公冶问月痴痴地说道。
即使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但心中的悲怆却久久不散。
江湖急忙侧身，让开一条口子。
公冶问月走进屋内，看见刘奶奶面容无比安详地躺在床上。
全身穿戴得极为整齐，似乎早就打算好了一般。
嘴角还仿佛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奶奶是幸运的，她终于从养老院里——解脱了。
淅沥沥沥——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末冬初之际，寒雨来袭，给本就冰冷的天气又增添了几分寒意。
江湖站在一旁掏出电话，便打了过去，道：“喂，叫殡仪馆来紫清山养老院一趟。”
电话那边很快便传出声音：
“好。”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
滴嘟滴嘟滴嘟——
一辆带着白色的面包车驶入院中。
白色面包车的车门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紫清山殡仪馆。
刘奶奶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被抬上了殡仪馆面包车。
淅淅沥沥地小雨打在老人们的身上，却怎么也敌不过他们心中的那层寒意。
在望向刘奶奶的眼中，老人们除了悲伤之余，却多了那么一丝羡慕。
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毕竟，他们离这一天，也不远了。
可能老人们的心中也在想，如果今天走的是自己的话，那该多好。
有车接有人送，还有个埋的地方。
寒雨越来越大，江湖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衫褪下，披在了公冶问月的肩上。
顶着一件白色的漏风背心，他开车黑色的gt-r，载着公冶问月，跟随着殡仪馆的面包车，缓缓从盘山公路，向市区行驶。
冰冷的寒雨打在二人的身上，江湖却一点儿没有将敞篷关上的意思，任由寒意侵袭。
二人相顾沉默，无言。
轰轰轰——
盘山公路上，凄冷的发动机轰鸣声响彻山间，似乎也多了那么几分悲鸣。
“问月，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医院一趟，明天还要参加葬礼，不要把身体冻伤了。”
江湖终于忍不住地说道。
“好！你去吧。把我送到殡仪馆，今晚，我去守夜。”
公冶问月倒也没有问那‘曹医生’的事儿，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双眼无神，目光呆滞。
“唉——算了！”
江湖摇了摇头，还是作罢。
这种情况下，不把公冶问月带在身边的确有些不放心！
市区内，在金福大道的岔口处，黑色的gt-r与白色的面包车分道扬镳，往市医院驶去。
车被随意停在了马路边，浑身湿漉漉地二人很快便下了车。
一个带着黑色的大伞的年轻人似乎已经站在门口等待已久。
一见车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姐夫——您这是？”
公冶势有些不明所以。
“别废话，赶紧办正事儿！”
江湖眉头一皱，冷冷回绝道。
察觉到语气中那一股不对劲的味道，公冶势立马禁了声，也不干多言语半句，便带着江湖与自己的姐姐公冶问月到了vip病房里。
离那一次晚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但是被公冶高逸一个酒瓶子敲破了脑袋的刘蓉，却依然没能出院。
“姐，姐夫，我妈——”
公冶势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女人，欲言又止道。
此时此刻，屋里的护士医生已经全部被赶出去了。
一听到是‘刘蓉’，本就突遭祸事的公冶问月，脸冷得更厉害了。
唰——
她一把甩开江湖的手，头也不回地转了个身。
‘嘭’的一声，便摔上了门，到走廊上站着去了。
“唉——”
公冶势苦笑了两声，道：“姐夫，您看——”
江湖摇了摇头，嗓音有些低沉道：“今天出了点儿事儿！这阵子，问月她似乎不会接受你妈，带回去，困难有点大。”
咯噔——
公冶势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这紫清山市，正值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自己妈妈还被拴在医院里，没有自己姐夫的保护，发生什么事儿，谁说得准！
“姐夫！姐夫！您放心，我妈以前是骄横跋扈，狗眼看人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信我——姐夫，真不一样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很好相处的！”
公冶势有些急哭了。
江湖沉默了一会儿。
指了指门口，道：“你去把你姐叫进来，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好好好！一定一定！”
公冶势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走廊上，公冶问月呆呆地坐在塑料椅上，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仿佛木头一般。
哐叽一声——
公冶势一见到自己的姐姐，当即便往地上跪了下去！
“姐——姐！求你救救我妈，救救咱妈吧！”
他大声哭嚎道。
然而——
公冶问月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她的眼神之中，黯淡无光，一片黑暗。
啪啪啪——
啪啪啪——
公冶势开始不停地甩着自己巴掌。
“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听父亲的话，对你恶语相向，我真的错了！”
“姐！你给我次机会！我真的改了好多！不信？不信你问问姐夫！”
“姐！你说句话啊！我求你了！那次晚宴，有人拍了你的毁容照，就是我派人摆平的！还有——还有股东大会的时候，你忘了吗！我还特地过去帮你撑场子！还有——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黑料，我都变现了！足足有二十多个亿，我一分没有拿，全都在姐夫那里！还有——”
嘭——
突然，病房的木门被人从内里打开。
一个浑身湿漉漉地身影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盯着公冶势。
“你再说一个试试——”
江湖恶狠狠地说道。
公冶势哪里敢说，立刻闭上了嘴巴。
江湖弯下身，悄悄地在公冶问月耳边，轻声劝道：
“情况有点不一样，进去看看吧。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再走吧。”
突然一瞬之间，公冶问月似乎明悟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痴痴地看了江湖一眼。
紧接着，便一言不发回到了病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