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走
“吴爷爷，先把问月带出去吧。”
江湖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问月啊，先出来吧。你刘奶奶她也算是解脱了！别太伤心了！”
说着，吴爷爷便将公冶问月拉出了屋内。
临近门口，江湖突然摸了摸公冶问月的头，认真地说道：“我会尽力的。”
紧接着，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话虽如此，但是江湖从内心却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便又骗了她。
毕竟，这是如何尽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唰唰唰——
十三根银针陡然立于身前！
“唉——就算尽人事，也无法听天命了。”
他叹气一声，脸上十分无奈。
嗖嗖嗖——
一根根银针飞入老者体内。
当江湖开始渡己精气，便猛然发现——施针的结果一如自己所料，无论自己通过银针输送多少精气，老者的躯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就连精气存体都做不到，并且迅速消散。
老者的整个躯体就好比是千疮百孔的筛子，无论送多少水进去，最后都会漏出来。
就更别提活血化脉了。
然而——
江湖却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的额头上冒出。
就连双手也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嗡嗡嗡——
位列于十三鬼穴处的银针开始发出隐隐震动之音，显然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如此这般超负荷的施针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噗——”
随着一口精血从江湖的口中喷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施针下去了。
“呼哧呼哧呼哧——”
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江湖瘫倒在床边。
脸色也变得有些蜡黄，十分难看。
“三魂七魄，尽皆散去。师傅——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救不了啊！修为太低，修为太低了。本以为出山之后，这天下间哪有能拦得住我的东西，必然纵横捭阖，笑傲四方。到头来却连条人命也救不回来，师傅——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道。
莫名地，一股浓浓的愧疚与自责感觉涌上江湖的心头。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身子，跪倒在地上。
双手合十。
嘭嘭嘭——
朝着躺在床上的老者，猛了磕三个响头。
有多猛？
额头处，猩红的血渍也清晰可见。
嗖嗖嗖——
十三根银针尽数归身。
“今日，是我江湖自医术大成出道以来，第一次失手，如若修为再多上一层楼的话——算了，不提也罢。自当以此勉励，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江湖暗暗发誓道。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床头上，一个棕色的信封却入了江湖的眼中。
“刘奶奶，恕孙儿不孝，无法渡您还阳。不知您还有什么遗嘱，我也好尽尽身后事。”
说着，便伸过手去，将半边压在枕下的那个棕色信封取出。
信封里，自是有一封信，还要一个——破旧的信用社存折。
江湖打开信。
只见信封这样写道：
是刘奶奶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骗了你们这帮老伙计，还有问月小姐这么久，我脑子好得很，也没有什么老年痴呆。
我是有一个孙子不假，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多久？
十几二十年前了吧。
后来呢？
我孙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这天煞的人贩子！
我这二十年呐！
整整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的孙子啊！
四年前，我开始站在院门口等他！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以来，我其实知道，他根本不会来。
今天，赶趟正好，来了个叫——叫江湖的年轻小伙子。
刘奶奶早就认出来了，其实你就不是我孙子，对不对？
是刘奶奶对不起你。
大家都以为我在等孙子，其实——
不是的。
我这些年，一直在等的，是一个能为我送终的后辈罢了。
老婆子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孙是指望不上了。
这些年来，院里的老伙计走了不少，但绝大多数都是孤零零地，除了我们几个老伙伴，就在也没人看一眼。
大火一烧，就成了一把灰。
估摸着，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江湖啊，对不起啊！
原谅刘奶奶打你的那几个巴掌，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脾气好不好，毕竟是找个身后事的后辈，总要试两手，才敢放心走啊！
那几巴掌，刘奶奶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其实啊，我早就看出来问月小姐与你是极为般配的。
对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存折。
存折上面，还有三百六十五块四毛。
这算是给老婆子我自己的丧葬费了。
也不用找个好风水，找个地方安个家就行。
屋里门口的墙角，有个小洞。
小洞里有一个木盒。
木盒里有一对金戒指。
这对金戒指啊，说起来可就有历史了。
那是七十年前，抗战胜利的时候，我出嫁的时候的嫁妆。
没什么东西，留给你们了，带走吧。
江湖啊，老婆子我就冒昧地叫你一句孙子！
我走得很开心，不用替我难过。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见到了问月小姐的大婚，又找了个给自己送终的孙子。
院里的老家伙呐，心里个个都嫉妒得要命！
哈哈哈哈！
……
滴答滴答滴答——
无声的泪水从江湖的眼眶之中滑落，掉在黑色的笔迹上，晕开一道悲喜交加的墨。
“刘奶奶，一路走好吧，我一定会找个好地方，替您安家。”
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紧接着，便走到门口的墙角下，照着信封上的指示，将藏在墙后的那个小黑木盒取了出来。
木盒并不大，一手见方，也是个老物件了。
“呼——呼——”
江湖轻轻地吹开木盒上的灰尘。
打开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纯金戒指，一大一小。
哐叽——
他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打开了屋门。
站在门外等了足足半个钟头的公冶问月哪里还忍得住，她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拽住江湖的领口，急切问道：“怎么样？江湖！刘奶奶有没有醒过来？到底有没有啊！”
江湖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强颜欢笑。
从身后拿出黑色的木盒，道：“这是——刘奶奶留给我们的。”
“别哭了。问月，这都是刘奶奶自己选的路，节哀吧！”
说着，便将那张信纸，交到了公冶问月手中。
江湖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问月啊，先出来吧。你刘奶奶她也算是解脱了！别太伤心了！”
说着，吴爷爷便将公冶问月拉出了屋内。
临近门口，江湖突然摸了摸公冶问月的头，认真地说道：“我会尽力的。”
紧接着，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话虽如此，但是江湖从内心却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便又骗了她。
毕竟，这是如何尽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唰唰唰——
十三根银针陡然立于身前！
“唉——就算尽人事，也无法听天命了。”
他叹气一声，脸上十分无奈。
嗖嗖嗖——
一根根银针飞入老者体内。
当江湖开始渡己精气，便猛然发现——施针的结果一如自己所料，无论自己通过银针输送多少精气，老者的躯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就连精气存体都做不到，并且迅速消散。
老者的整个躯体就好比是千疮百孔的筛子，无论送多少水进去，最后都会漏出来。
就更别提活血化脉了。
然而——
江湖却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的额头上冒出。
就连双手也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嗡嗡嗡——
位列于十三鬼穴处的银针开始发出隐隐震动之音，显然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如此这般超负荷的施针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噗——”
随着一口精血从江湖的口中喷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施针下去了。
“呼哧呼哧呼哧——”
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江湖瘫倒在床边。
脸色也变得有些蜡黄，十分难看。
“三魂七魄，尽皆散去。师傅——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救不了啊！修为太低，修为太低了。本以为出山之后，这天下间哪有能拦得住我的东西，必然纵横捭阖，笑傲四方。到头来却连条人命也救不回来，师傅——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道。
莫名地，一股浓浓的愧疚与自责感觉涌上江湖的心头。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身子，跪倒在地上。
双手合十。
嘭嘭嘭——
朝着躺在床上的老者，猛了磕三个响头。
有多猛？
额头处，猩红的血渍也清晰可见。
嗖嗖嗖——
十三根银针尽数归身。
“今日，是我江湖自医术大成出道以来，第一次失手，如若修为再多上一层楼的话——算了，不提也罢。自当以此勉励，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江湖暗暗发誓道。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床头上，一个棕色的信封却入了江湖的眼中。
“刘奶奶，恕孙儿不孝，无法渡您还阳。不知您还有什么遗嘱，我也好尽尽身后事。”
说着，便伸过手去，将半边压在枕下的那个棕色信封取出。
信封里，自是有一封信，还要一个——破旧的信用社存折。
江湖打开信。
只见信封这样写道：
是刘奶奶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骗了你们这帮老伙计，还有问月小姐这么久，我脑子好得很，也没有什么老年痴呆。
我是有一个孙子不假，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多久？
十几二十年前了吧。
后来呢？
我孙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这天煞的人贩子！
我这二十年呐！
整整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我的孙子啊！
四年前，我开始站在院门口等他！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以来，我其实知道，他根本不会来。
今天，赶趟正好，来了个叫——叫江湖的年轻小伙子。
刘奶奶早就认出来了，其实你就不是我孙子，对不对？
是刘奶奶对不起你。
大家都以为我在等孙子，其实——
不是的。
我这些年，一直在等的，是一个能为我送终的后辈罢了。
老婆子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孙是指望不上了。
这些年来，院里的老伙计走了不少，但绝大多数都是孤零零地，除了我们几个老伙伴，就在也没人看一眼。
大火一烧，就成了一把灰。
估摸着，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江湖啊，对不起啊！
原谅刘奶奶打你的那几个巴掌，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脾气好不好，毕竟是找个身后事的后辈，总要试两手，才敢放心走啊！
那几巴掌，刘奶奶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其实啊，我早就看出来问月小姐与你是极为般配的。
对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存折。
存折上面，还有三百六十五块四毛。
这算是给老婆子我自己的丧葬费了。
也不用找个好风水，找个地方安个家就行。
屋里门口的墙角，有个小洞。
小洞里有一个木盒。
木盒里有一对金戒指。
这对金戒指啊，说起来可就有历史了。
那是七十年前，抗战胜利的时候，我出嫁的时候的嫁妆。
没什么东西，留给你们了，带走吧。
江湖啊，老婆子我就冒昧地叫你一句孙子！
我走得很开心，不用替我难过。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见到了问月小姐的大婚，又找了个给自己送终的孙子。
院里的老家伙呐，心里个个都嫉妒得要命！
哈哈哈哈！
……
滴答滴答滴答——
无声的泪水从江湖的眼眶之中滑落，掉在黑色的笔迹上，晕开一道悲喜交加的墨。
“刘奶奶，一路走好吧，我一定会找个好地方，替您安家。”
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紧接着，便走到门口的墙角下，照着信封上的指示，将藏在墙后的那个小黑木盒取了出来。
木盒并不大，一手见方，也是个老物件了。
“呼——呼——”
江湖轻轻地吹开木盒上的灰尘。
打开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纯金戒指，一大一小。
哐叽——
他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打开了屋门。
站在门外等了足足半个钟头的公冶问月哪里还忍得住，她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拽住江湖的领口，急切问道：“怎么样？江湖！刘奶奶有没有醒过来？到底有没有啊！”
江湖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强颜欢笑。
从身后拿出黑色的木盒，道：“这是——刘奶奶留给我们的。”
“别哭了。问月，这都是刘奶奶自己选的路，节哀吧！”
说着，便将那张信纸，交到了公冶问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