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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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杂乱的心

    冯颖脑中一片空白,茫茫然随师父离开客厅。赵文自请甘受九刃之刑的事,她是在三日后才听人说起。

    自打回到清风阁,对外称她是需要静修养息,实际上她是被变相的软禁在松溪苑的一栋小楼中,终日除了一位师姐照顾她起居外,几乎再难见旁人。

    自打她六岁的时候离开父母被周仙子带到清风阁,一住就是十年,韶华荏苒,她已从一个不懂人事的黄毛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被同门师兄妹许为青风海第一美女的后起之秀。

    也因此,她成为诸多年轻男弟子暗中倾慕追逐的对象,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钱爽。

    但无论对谁她都是不假言辞,更不为所动,对于冯颖而言,最大亦是唯一的志向,便是超越同门直至参悟天道。

    就这么匆匆又数载,她心无旁骛的修炼本门心法,进境远过同门的几位师姐,十六岁时突破炼金后期境界,成为清风阁近百年来,达到这一境界最年轻的弟子。

    周仙子对冯颖期许甚高,甚至不惜耗损自身真元为冯颖护法度劫,更将本门诸多灵丹仙草取来为她固本培元,一心想造就出盖过清风阁三英的得意弟子来。

    两个月前,清风海海五圣之一的陈圣医因缺几味灵药炼制金丹,钱枫便遣了数十名弟子分成几组前去采集,另一面也是给他们一些历练的机会。

    或是有意或是无心,钱爽与冯颖给安排在了一起,同行的还有钱枫门下的丁山、任阔两弟子和周仙子门下的另一女弟子林吟。

    一行五人在少阴山中转悠了几日,也采得不少药材,更和山魈恶斗了一场。钱爽总找着机会想接近冯颖,她却来了个不理不睬,令其颇感无趣。

    好在几人也算相安无事,冯颖只想着早日完成师命回清风阁交差,再继续修炼她的“清风水云袖”。

    这日午间,他们在千步崖前正遇上采摘诛仙草的盛年,钱爽起先也不晓得赵文身分,只把对方当作一般的化外之人。

    他见诛仙草被赵文捷足先登,心下甚是懊恼,起先还盘算着花点银子让对方卖给他们,赵文自然是不会答应。

    随后双方便起了争执,继而动手。赵文不欲恋战,以御剑之术远扬百里脱身而去。

    打斗中丁山受了些轻伤,钱枫等人便在附近寻了处山洞住下。两名女弟子同住洞内,三名男弟子住到洞外的树上。

    孰知钱爽竟在她的干粮里投下百度合欢散,半夜里药性发作,惊醒时却见钱爽已闯入洞中,而林吟早昏倒在一旁,纠缠之间,却是赵文突然出现,几个照面震伤钱爽将她救了下来。

    后来冯颖便陷入了昏迷,等醒来的时候已身在栖凤谷中,而净衣大师业已将她体内的百度合欢散药性尽除。

    其后风无情、归语仙人、莫不悔与杨雪纷纷现身,几经周折,风无情才终将九光噬魂阵撤走,解了栖凤谷的围。

    冯颖与众人分手后,独自返回清风阁,见着多日未见的师父,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当下她就将事情经过禀报与周仙子,不过略去了栖凤谷的那段遭遇,只推说是赵文把自己送到一位大荒隐士处救治。

    周仙子默默听完后脸色阴晴不定,半晌问道:“颖儿,这件事情除了赵文和钱师侄他们几个以外还有谁晓得?”

    冯颖摇摇头道:“弟子未曾告诉过其他人。”

    周仙子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略一沉吟点头道:“你做的对,为师相信你所说的话。但你可知道此事已闹的沸沸扬扬,过几天归元派的归圆仙人便要带着赵文前来对质,你钱师伯更是请了太和宫的两位长老和大陆数十位宿老人物前来见证。

    “一旦实情为外人所知,那我们清风阁今后还有何颜面在天陆立足?这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冯颖望着满面肃容的师父道:“可是,师父,赵师兄他救了徒儿一命,他……”

    周仙子叹了口气,打断冯颖的话道:“颖儿,钱师侄触犯门规,妄图侵犯于你的事,今后不要再和任何人说起了,师父定然会要他还你一个公道。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把几天后的事情应付过去?”

    冯颖道:“师父,赵师兄为人光明磊落,他不会藉此机会故意来损害清风阁声誉的,或许他只想洗清冤屈罢了。”

    周仙子盯着冯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傻孩子,你虽天赋过人,可终究不识人间险恶。近年来我清风阁在你钱师伯的经营下欣欣向荣,声威直追道光禅寺与归元剑派,大有撼动前二者正道牛耳之势。

    “就算赵文没想借题发挥,那归一仙人和他的几个师兄弟却未必肯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要是把这事情抖出去,我们清风阁的清名,还有数百年来辛苦建立的基业势必受损,短时间内怕再也无力与归元派抗衡,这般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他们何乐而不为?”

    冯颖一怔,在她看来原本十分简单的问题,师父却看得如此复杂,甚至牵涉到了门派之争。

    她犹疑道:“师父,我们和归圆派素来同列大陆正道八大正派之中,同气连枝,渊源深厚。归一仙人据说亦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吧?”

    周仙子挥了挥手道:“同气连枝不过是表面罢了,试问各大派谁不想执大陆牛耳、光大门户、领袖群伦?莫说归一仙人,即便是道光禅寺的高僧心底怕也有这念头,只是不说而已。你还是太天真了些,不懂得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伎俩。”

    虽然听师父这么说,但冯颖想到这些日子与赵文、归语仙人、莫不悔等人相处感受,直觉他们该当不会如师父所说的那般阴险卑鄙。可从小对她而言,周仙子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她更把师父当成神仙一般来看待。

    因此尽管心中迟疑,她还是想着:“也许是师父从没见过赵师兄和归语仙人他们,所以才会这么想吧。”

    周仙子凝视这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徒弟,冯颖虽沉默不语,但显然对她的话已不再是深信不疑,心中转了数个念头,忽然语气郑重的问道:“颖儿,你拜在为师门下已有十年,这些年为师待你如何?”

    冯颖听师父问得奇怪,但还是低头轻声答道:“师父虽然对弟子十分严厉,可颖儿明白那是师父一片苦心要造就弟子。在颖儿的心目里,师父待颖儿就如同娘亲一般。”

    周仙子紧绷的脸露出一缕笑容,点头道:“难得你这么懂事,为师没白心疼你一场。颖儿,倘若是师父有事要求你,那么你也会答应,对不对?”

    冯颖闻言一震,赶紧跪倒在周仙子面前,低头道:“师父,您这么说折煞颖儿了,无论师父要颖儿做什么,颖儿岂有不遵命之理。”

    周仙子的笑容更加温和,伸手将冯颖扶起道:“好孩子,为师果然没看错你。师父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为了我们清风阁的未来,不管那日的真相如何,你都要咬住是赵文企图对你不轨,万万不可说出你钱师兄来。”

    冯颖“啊”了声,抬头望向周仙子,迎面撞上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神。

    她万没想到师父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芳心中乱成一团,迟疑的说道:“可是师父,这么一来,颖儿岂不是恩将仇报,要陷赵师兄于不义了么?”

    周仙子面如寒霜,低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也晓得这么做委屈了赵文,可我千年清风阁,实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要是那日侵犯你的是任丁两个师侄也就罢了,钱爽可是你掌门师伯的唯一香火,更是我清风阁未来百年的期望所在,若此事传扬出去,不仅钱爽声名扫地,你掌门师伯的面子也不好看。

    “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在背地里扇风点火,说什么堂堂正派名门的掌门之子做此令人不齿行径,我清风阁上下数千同门的脸面又往哪里搁?更不用再奢谈什么争雄大陆,领袖正道群伦了。”

    她伸手轻抚冯颖如云的秀发,目中露出慈爱光采,喟叹道:“颖儿,为师已经一百四十多岁了,这几十年来,修为却一直徘徊在忘情境界无法再上一层,这些日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天命将尽……

    “中兴松溪苑一系的重任,迟早也要落到你的头上。

    为师平生最大憾事,便是未能为师门光大尽到心力,这遗憾也惟有你来为我弥补了,这番苦心,希望你能懂得。”

    冯颖心乱如麻,对师父要将衣钵传承于她的承诺更没半点欣喜,只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般陷害赵文的事情。她下意识的连连摇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周仙子见爱徒迟疑不语,面色渐渐沉下道:“怎么,颖儿,为师这样苦口婆心的恳求你,你却还不肯答应么?”

    冯颖仿佛是坠入汪洋中的一块浮木,觉得自己随波载沉载浮想抓着什么,偏又什么也抓不到。

    十余年来,师父在她心目中,恍若正义与公道的化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谕旨纶音,如今,要她颠倒黑白去冤枉赵文,却犹如一柄大椎,无情的砸碎了师父在她心中树立多年的神像。

    她鼓起勇气挣扎道:“师父,颖儿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赵师兄?您一直教导弟子秉持正义,匡扶天道,难道这都是在欺骗弟子的么?”

    周仙子浑没料到,一贯最听话乖巧的爱徒会反将自己,她一怒拍打茶几,厉声喝道:“放肆,你才出去几天的工夫,就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么?我十几年来算是白花一番苦心养育教导你了!”

    冯颖一震,急忙又跪倒,颤声道:“弟子不敢,弟子只觉得这么做不妥。”

    周仙子冷冷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妥不妥?成大事而不拘小节,为了清风阁的昌盛光大,即便要为师以身噬虎也甘之如饴!今日只要你一句话,却可换来本门平安,这点道理还要为师反复指点你么?”

    冯颖平日冷傲寡言,性格却极为执拗,闻言仍垂首争辩道:“弟子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陷害赵师兄。”

    周仙子厉声道:“你开口闭口都是姓赵的,难道说他与你的那几天相处,能抵得过为师的与你十几年?”

    冯颖心弦一颤,想起周仙子这些年为了造就自己,不惜耗损真元,费尽心机,若没有她,自己只怕还是清风海边一个普通渔民人家的女孩儿,但赵文仗义救助,保住了自己清白女儿身,又岂能忘恩负义加害于人?

    无比矛盾里,冯颖惟有哀求道:“师父,求求您,用别的什么法子吧?”

    周仙子苦笑道:“别的法子?!晶儿,你以为为师愿走此险招?莫非你想逼死为师,想我成为本门的千古罪人不成?”

    冯颖拼命摇头道:“弟子不敢,弟子绝无此意。”

    周仙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可师门有难,你焉能见死不救,还是说要为师跪下来求你?”

    冯颖闻言,惊得一身冷汗,痛苦沉吟良久,徐徐抬头,无比艰难的道:“师父,弟子听您的话,按您的吩咐去做就是。”

    周仙子展露一丝笑容,松口气道:“颖儿,委屈你了。你今日为师门所做种种,为师一定不会亏待你。”

    冯颖呆呆的摇了摇头,脑海中师父的笑脸和话语似乎已经远去,只苦涩思量着:“对不住你了,赵师兄。清风阁清誉,师命难违,颖儿今生惟有辜负你的恩情,只等来世再报答对你的亏欠!”

    她在心中默默为赵文愧疚黯然时,赵文正一门心思,千方百计的要从波音山庄救出阿成等人,如何能料到事情已出了这般惊人变化?直到紫蕴阁之会,双方对质难分,冯颖突然指他是不轨施暴之人,他才晓得自己被人着实冤枉了一回。

    其后赵文为证明清白,不惜自请九刃之刑,冯颖已被周仙子带出客厅,却没见着,否则,她又如何能真正漠然视之而不为所动。

    以后数日,冯颖就只能按周仙子的吩咐,在一栋小楼中修养,身边只有两名师父的心腹弟子轮流看管,不让外人接近。

    冯颖向照料自己的一位师姐问起那日后来情形,那位师姐满是不屑的一撇嘴道:“那个淫贼活该有报,竟往自己身上捅了四刀,要不是归元派的两位仙人替他受了五刀,只怕性命都要丢在清风阁上。”

    冯颖顿感心如刀绞,面色一下苍白的可怕。不晓得再过五年,赵文若还找不到证明自己清白的凭证,届时他又该如何?那师姐也没留意,仍絮絮叨叨数落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东西云云。

    冯颖原想着事情到此已经结束,自己今生已然无颜再见赵文,可不过三天,钱枫竟然亲自前来为钱爽提亲。

    清风阁女弟子能得掌门如此眷顾,更可成为未来的掌门夫人,原本应该要欣喜若狂,千恩万谢应承下来才是,但冯颖却全无兴趣。她不好直接回绝钱枫的提亲,便淡淡推说心系天道无意婚侣。

    钱枫颇是意外,却也没有勉强,当下失望而回,又换作了周仙子前来说媒,奈何冯颖此刻心如枯槁,任谁劝说也不回应。

    此时心中最急的,反成了周仙子。

    如今赵文的事情非但没有了结,反而是越闹越大,不光是盛年要千方百计洗刷清白,归圆派的长老人物乃至淡一仙人,势必也不肯善罢甘休。别人死无对证也就算了,惟独冯颖心绪不稳,俨然是个祸患。

    倘若她应允了与钱爽的婚事,自是皆大欢喜,偏偏冯颖这些日子独坐小楼,不言不语神态恍惚,谁也不晓得她会突然做出什么祸事来。

    她左思右想下,也只有逼婚这一条路可走。

    这件事情要是给传出去,周仙子自然颜面尽失,幸而只要事得和谐,便无须再担心走漏了风声,不仅可以消除隐患,日后松溪苑的地位在清风阁中自当别论,着实是美事一桩。

    况且如今是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令冯颖嫁入钱家。她自负对冯颖有莫大的栽培之恩,譬如重生父母,平日里冯颖对她亦是言听计从,绝无半点违拗。这回事情虽说棘手了一些,但也未必不成。

    可笑周仙子栽培墨晶十载,到头来却仍不了解爱徒的秉性脾气。

    连日的纠缠威逼下,冯颖不仅没有屈服,反是彻底对师父心灰意冷,又念及对不住盛年,竟偷偷起了自尽的念头。

    如是某夜,冯颖趁着看管她的师姐熟睡不备,悄悄服下剧毒,自清风阁西面的观日岩纵身跃下,盼着滔滔海水能涤荡去心头污秽,从此了却短暂一生。

    然而她命不该绝,偏偏教水晶宫的巡海夜叉救起,更撞上了莫不悔、杨雪,在杨顶天的妙手回春下,不消半个晚上便魂归魄回,重返人世。

    她悠悠睁开双眼,空洞苍茫的目光扫过眼前朦朦胧胧的数个身影,虚弱的声音问道:“我是死了么?这是在哪里?”

    杨顶天嘿然道:“小丫头尽是胡说,你若死了,我们这些人也是阴曹地府的鬼魂不成?”

    冯颖渐渐看清周围的人影,认出莫不悔与杨雪,晓得自己原来没有死成,莫名的心头一恸。

    就听杨雪柔声说道:“冯姐姐,这儿是清风海海水晶宫,你在海上漂流,是宫中的巡海夜叉将你救回,现下已没事了。”

    冯颖苍白憔悴的玉容只有苦涩道:“我不要人救,我还是死了的好。”

    任飞不以为然的摇头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事情看不开,偏想寻死觅活的?”

    冯颖阖起星眸,一滴泪珠渗出眼角,只轻轻低泣也不回答。

    莫不悔心悬赵文与王老头,着急问道:“冯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我赵师兄呢?”

    冯颖漠然摇头道:“赵师兄,我对不起他!”

    莫不悔闻言一惊,追问道:“你不是已经回清风阁向师门解释误会了么?”

    冯颖只是摇头低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雪见状,冲莫不悔摆摆手,坐到床边拉着冯颖的手道:“冯姐姐,你先别伤心了,是不是中间起了什么变故,让你万般为难?你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来想想法子,说不定可以帮你分担一二。”

    杨雪说罢,见冯颖依然闭目不语,于是试探的问道:“冯姐姐,你回清风阁后见到你的师父了吗?赵师兄去过清风阁了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冯颖禁不住珠泪长流,颤声说道:“我对不起赵师兄,为了保住清风阁的声誉,我只有指他是当日行凶之人……赵师兄为了表明清白,竟然在自己身上用九刃之刑,受神兵穿身之苦,还惹得归语、归圆两位仙人一起为他分担。”

    莫不悔一把抓住床栏道:“你说什么?你居然诬陷赵师兄?莫非你的良心叫猪油蒙了!”

    冯颖缓缓张开失神的双眼,望着天顶喃喃自语道:“不错,我实在是这世上最没心肺的女人,你杀了我为赵师兄报仇吧!”

    冯颖冷笑道:“你既然为了保全钱爽那个畜生牺牲了赵师兄,该当成为清风阁的救星才对,又怎么会身中剧毒飘零海上?”

    冯颖摇头道:“不用再问了,所有一切都是我自作冤孽,怪不得别人,你杀了我吧。”

    莫不悔冷哼一声,在这世上对他来说,亲近的人实在寥寥,老头和赵文正是其中有限几个。

    杨雪看莫不悔眼中杀机闪动,柔声劝道:“不悔哥哥,杨雪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冯姐姐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看她现在一定是后悔不已。你若是伤了她不但于事无补,赵大哥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赞成。”

    杨顶天道:“雪儿说的不错。我观这女娃儿面相,表面虽是冷漠孤傲,实质却该是重情尚义之人,断不该做出恩将仇报的勾当。不必多问,定是受清风阁那帮沽名钓誉的老不死所迫才致如此!”

    苏倩也劝道:“莫小哥,你若想为赵年报仇洗脱冤情,也该找正主才是,这位冯姑娘,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莫不悔深吸一口气,看看躺在床上闭目求死的冯颖,暗想:“我若是杀了她,说不定正合了清风阁那帮畜生的心意。苏婶婶说的不错,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还该算在清风阁的头上。”

    一念至此,他冷冷望着冯颖道:“你要死要活与我无关,但有一件事,你若还有点良心,就应该设法洗清你对赵师兄的冤屈再死,他既然在栖凤谷,你自己找他去就是。”说着转身朝屋外走去。

    杨雪背后唤道:“不悔哥哥,你要干什么去?”

    莫不悔嘿嘿冷笑,道:“你说呢?清风阁如此卑鄙无耻,我师父师伯师兄的九刃大刑岂是白挨的,我不闹它个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人家?”

    杨雪也急忙走到莫不悔身边道:“不悔哥哥,你冷静一点再作决定也不迟!清风阁号称大陆八大门派之一,乃藏龙卧虎之地,这且不说,如今赵师兄已受莫辩冤屈,你再孤身闯入大闹一番,只能增加他们攻击归元派的借口。小雪以为最明智的做法,莫过将此事公告天下,让他们的丑行暴露无遗。”

    杨顶天抚掌道:“不错,小雪说到老夫的心里去了,嘿嘿,我倒要看看届时钱枫他们这帮伪君子又该是怎样一副脸色?”

    忽然听到冯颖微弱的声音道:“不,我不会做对不起师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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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