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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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九刃透体

    周仙子伸手将冯颖拉到自己身旁,温言道:“颖儿,刚才钱师侄与赵师侄的话,你在隔壁也该听见了,是非黑白总要辨别分明才行,为师让你出面,也实属无奈之举。

    “来,你也不用害羞,当着诸位前辈师长的面告诉大家,那晚对你意图不轨的到底是谁?”

    全场上下几百只眼睛都注视到冯颖身上,却见冯颖面无表情,亦默然无语。

    周仙子提高声音唤道:“颖儿?”

    冯颖低头轻声道:“是赵文师兄!”

    话声虽轻,可客厅里每个人都听的真真切切,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射向赵文,不少人眼里露出一种不屑与恍然大悟的神色。

    赵文如遭棒喝,望着冯颖,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有心质问,可突然间觉得满腔怒火堵塞在胸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冯颖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好似从来也不认识他一般。

    周仙子柳眉一竖,朝赵文喝问道:“赵师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文努力克制住心头怒火,此刻他完全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别人精心设置的陷阱。

    以钱爽的能力威望显然无法达到,背后自是另有高人,可不论是钱冯、周仙子还是黄承轩,皆是正道中成名已久的宿老人物,又为何要平白无辜的陷害自己?莫非是为了替钱爽洗脱罪名,故此有意颠倒黑白?

    但冯颖分明受他大恩,尽管自己从不曾贪图过什么回报,却总不至于反要受此天大的莫辩之冤,屈辱师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赵文晓得说什么也没用了,可激动之下,依然禁不住大声喝道:“冯师妹,你为何要冤枉我?”

    冯颖眼神空落落不带一丝神情,身形却禁不住微微一颤。

    周仙子提高了嗓门道:“赵文,你先前说钱爽师侄含血喷人,现在又说颖儿冤枉你,难道我清风阁都成了颠倒是非之地?这么多人都是有意要跟你过不去么?”

    赵文心情激动,铁拳不由自主的紧握,一双怒目瞪视周仙子、钱爽等人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我不知道,赵某只晓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从未做过那等苟且之事!”

    归圆仙人面沉如锅底,望向冯颖道:“贫道想问冯师侄一件事情。”

    周仙子点头道:“仙人请说。”

    归圆仙人问道:“贫道观冯师侄言行举止犹是处子,却不晓得既然赵文先前已经见色起意,图谋不轨,甚至不惜打伤贵派几个弟子,强行将冯师侄抢走,为何这数月里却突然变成守礼君子,能令冯师侄不伤分毫完璧而回?”

    周仙子冷笑道:“你当赵文真有此好心肯放过颖儿,若不是归语师兄找着了他,颖儿焉能活着回来?至于他为何后来没有下手,也只能问问赵文师侄本人了。”

    她轻轻巧巧将话题转回到赵文这边,却教赵文如何答她?

    归语仙人突然开口道:“赵文是我弟子,他不会做这事!”

    话虽短却无异于千斤,顿时令赵文心中一阵温暖,暗自想道:“原来师父还是相信我的!”

    周仙子嘿嘿一笑道:“钱爽是我师侄,颖儿是我弟子,我也相信他们都不会说谎。可如仙人与我这般的空口白话,只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钱枫缓缓道:“周师妹,依我之见,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老夫尽管也相信爽儿和颖儿都未曾说谎,可也相信归语仙人的弟子绝不是那种小人。其中是非已难说清,幸而颖儿、爽儿都已无恙,这件事情让它过去算了。”

    厅里众人不由暗自被钱枫的气度折服,悟通仙人也道:“钱掌门此言善哉,清风归元同为正道牛耳,千年以来同气连枝,实不必为这些许小事反目成仇,却白白便宜了魔道妖孽,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伤彼此的和气。”

    赵文听钱枫与悟通仙人所言,似乎是在化解干戈,实质上隐隐又坐实了自己的“罪状”,如果这事就这么算了,别人都当清风阁气度宏大,而归元派却要蒙受此奇耻大辱。

    他怒而起身,大步走向冯颖。

    周仙子喝道:“赵文,你又想做甚?”

    赵文在冯颖近前停下脚步,沉声说道:“冯师妹,我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一句实话,为什么要冤枉我?”

    冯颖眼睛一闭,低头不语,娇躯微颤,周仙子伸手把冯颖拉到一边,冷笑道:“赵文,我掌门师兄已经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你怎的还要纠缠不清?”

    赵文昂然伫立在厅中,高大的身躯却显得异常孤独,他大声道:“赵某没有做过,为何要承认?为何要受此不白之冤!”

    他悲愤交加的环顾过每个人的面庞,见大多数人的神情充满怀疑与不屑,更有人朝着自己冷冷含笑……

    一时间,仿佛这天下之大,除了归语仙人外,再无第二个是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的清白。

    如果换作莫不悔,势必不再辩白,索性撕破脸跟清风阁大干一场,而阿成则多半被气得说不出话,涨红了黑脸却不晓得该如何证明清白。

    然而赵文不同,他知道这事如果不查清,自己声名受损事小,却会连累了师父与归元派千年的清誉,日后人们当面不说,背地里难免要指戳归元派管教不严,庇护恶徒行凶。

    黄承轩叹了口气道:“赵师侄,看你的样子,老夫也不能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情。但我清风阁与你无怨无仇,断无必要陷害于你,这件事着实让人越听越糊涂,我看你也不必再争,敝派也绝不再追查此事,就把它揭过如何?”

    这已是给赵文台阶下,须知名门正派中对伤害同门,**女子的惩戒最是严厉,仅仅逊色于欺师灭祖,勾结魔道而已。如果再追究下去,归元派为给天下同道一个交代,说不定要拿赵文重罪是问。

    赵文此刻把心一横,摇头道:“多谢黄师叔好意,弟子已另有打算!”

    他阔步走到归语仙人面前,倒金山推玉柱拜倒道:“师父,因弟子之事牵累您老人家,弟子心中万分不安。

    但弟子敢指天为誓,方才所说绝无半句谎言,今日弟子对您这一拜之后,不知何日方能再有机会?请师父多多保重!”

    归语仙人好似猜到赵文的打算,缓缓道:“赵文,你何苦如此?那么做也未必有用。”

    赵文默不作声,重重朝王归语叩了九记响头,竟如拜师礼一般。

    众人心中疑惑,不明白赵文想做什么,却看见王归语的袍袖微微颤抖,显是心情十分激动。

    赵文起身走到归圆仙人面前,躬身施礼道:“归圆师伯,您是本门执法长老,当知本门有一条规矩,专为蒙冤不白的弟子所设。”

    归圆仙人面色平静颔首道:“不错,依照本门戒律第九十五条,若有弟子身犯重罪无法辩白者,可受九刃穿身之刑,得以破出门墙五年。

    “若五年内能证其清白,则可回归本门,若五年届满仍不得其证者,收其修为永生不得再入本门!”

    众人闻言,无不讶然出声,冯颖神色惨白,抬头第一次直视赵文,嘴唇翕动,最后却仍化作幽幽一记不可察觉的轻叹。

    归圆仙人面不改色问道:“赵文,莫非你想用这九刃之刑以证清白?”

    赵文慨然道:“正是,请归圆师伯成全!”

    归圆仙人沉吟一下,终于说道:“好,我准你施用此刑。”

    冯颖娇躯剧震,刚想说什么,周仙子伸手握住她道:“颖儿,你累了,这里已没我们的事,为师带你到后面歇息吧。”

    不由分说拉起冯颖悄然离座而去,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文这边,一时也没察觉。

    冯颖回头看到赵文从背后拔出背中剑,脸色平静木然说道:“多谢师伯!”

    她的心头一阵恍惚,忽然迎上两道锐利的目光,却是周仙子一直注视着自己,无所适从中,身影消失在侧门后。

    钱枫微微一皱眉道:“赵师侄,敝派已不追究此事,你何苦再作此举?”

    赵文哈哈一笑道:“赵某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因此在别人的怀疑不屑中苟活?更不能因为赵某玷污归圆派的声名,惟有这样才是正道!”说罢手起剑落,锋利的剑刃穿透左臂顿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赵文却哼也不哼一声,缓缓拔出剑倒插向大腿。

    在座众人俱是见多识广的大陆名流,可何时又瞧见过如此残酷的自残之刑?人群中有人叫道:“赵贤侄切莫如此,我们相信你就是!”更有坐在前排的两名天山剑派长老,抢身而出欲阻止赵文。

    赵文一剑刺入大腿,身躯晃动几下,伸出左手阻拦住那两名长老,而后抱拳向四周一礼道:“诸位前辈,赵文既无法洗刷清白,惟有以本门门规换得五年工夫求证真相。大家万勿劝阻赵某,赵某对诸位的关爱都心领了!”

    他神情从容,声音铿锵,一时满厅的天陆宿老人物,竟被眼前这个年轻弟子的气势所迫。

    想再劝说的人硬生生将话咽回肚里,只暗暗一挑大拇指,赞声,“好一条汉子!”

    黄承萱朝归圆仙人苦笑道:“仙人,赵师侄即便铁打之躯,又如何能经得起九刃之刑?你和归语师兄都是他的尊长,快快拦下他才是!”

    归圆仙人不为所动,摇头道:“本派门规森严,对任何门下弟子俱是一视同仁。莫说是我,即使是归一师兄在此,也不能阻止赵师侄杀身成仁之心!”

    众人闻听此言,莫不在心中暗忖道:“这个老头果然名不虚传,铁面无情一至如斯!”

    客厅中突然变的鸦雀无声,由鼓噪到死寂仅是刹那的工夫,但人们心头却多了一块宛如铅石的悲壮郁闷感觉,眼睁睁瞧着赵文朝自己的左肩插下第三剑。

    “叮——”仙剑通灵,饮血而鸣,发出一记凄厉的镝声。

    赵文浑身浴血,如山岳一般伫立当场,握剑的手更像花岗岩那般坚实沉稳!

    钱爽面色难堪,已不敢再看,他心里清楚现在众人心中已将天平完全倾倒向赵文。

    尽管没有谁出来质问自己,但人们望着他的目光里,已充满疑问与不信任。

    他偷偷瞧了眼身旁的钱枫,见他依然镇定自若的端坐不动,双目微微阖起,不带半点喜怒。

    赵文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热血汩汩淌出。按理说,如他这般的人物,若被普通兵刃穿身也无甚大碍,但一则被中剑乃神兵仙剑,更要命的是施展九刃之刑时为表诚心,绝不可运功相抗。

    他艰难的将剑第四次举起,正要照着右边的大腿刺下,眼前身影一晃,钱枫飘然而至,低喝一声:“住手!”探出右手夺向背中剑。

    赵文勉力地挥出左掌架住钱枫的右手,“啪!”的一声,伤口受震后,顿时血如泉涌。

    他轻轻吸了口气说道:“钱掌门,弟子执行的是归元门规,请您不要阻拦!”

    钱枫出手如风,一气封点住赵文伤口周围的各处穴道,沉声道:“你这么做,岂不是在陷钱某与清风阁一派于不义?”

    赵文微微一笑,取出皮囊用嘴拔去塞子猛灌了两口,甘冽的酒汁穿肠而过,在心头生出一团热火,令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用被中剑柱地道:“赵某平生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亦绝不愿以阴谋诡计陷害他人。九刃之刑虽苦,但只要能换得我清白,赵某甘之如饴!”

    钱枫双目骤然射出一道精光,缓缓问道:“你可知这里是清风阁的紫蕴阁,我身为清风阁掌门,更不能眼见你自残肉躯。”

    赵文泰然道:“倘若赵某的血玷污了贵派圣地,请钱掌门原谅。赵某尽可再换一个地方完成后面六剑。”

    钱枫凝视赵文片刻,蓦然喟叹道:“罢了,罢了!”头也不回甩袖回座。

    黄承轩面色沉重坐在一边,暗道:“这下事情可真闹大了,纵然归元派不心存芥蒂,同道中人也必会在背后指指摘摘,说我清风阁的不是。掌门师兄的确也是难做,无论阻止与否总教那赵文抢了先机。”

    赵文插下了第四剑,双腿血肉模糊几不能站稳,但众人见他连钱枫的面子也不卖,晓得任谁上去也是没用,惟有屏息而望,默默期望这九刀快些完成。

    归语仙人忽然起身,两三步走到赵文跟前道:“赵文,余下的一半刑罚,由为师替你受下。”

    不等赵文开口,王归语手起剑落,仙剑深深插入右肋,自背后露出古朴无华的半截剑刃。

    赵文叫道:“师父!”伸出沾满热血的左手抓在归语仙人右臂上,激动道:“您何苦如此?是弟子不肖,连累了您老人家的清誉!”

    归语仙人身躯晃了两晃,微笑道:“傻徒弟”

    猛伸指在赵文胸口一点,一道浑厚的归元真气立时禁制住他全身经脉,却是施展了定神咒。

    赵文动弹不得,惟有张口叫道:“师父!”

    王归语也不回答,反手第二剑刺入左肋,转身问归圆仙人道:“师兄,门规可有说弟子犯错,师长可以身代之?”

    归圆仙人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一条。”

    归语仙人点点头,再将海阔剑插入右肩。

    赵文心如刀绞,苦于无法动弹,瞠目大叫道:“师父,您快住手!”

    适才他遭人冤枉,将背中剑插进自己身躯时也不曾如此激动,甚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但目睹师傅为己分刑,竟不惜以海阔仙剑自伤,心潮澎湃再无法自持。

    王归语反手拔剑再刺入右臂,褚色的道袍迅速被殷红的鲜血染透,地上更是溅起一滩血珠。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场中的这对师徒,有人不禁扪心自问道:“若是我的弟子需承受这九刃之刑,我能为他分担么?”这一问,多数人却没有答案,因为谁都不曾想过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古以来,或有弟子代师受刑,儿女为父分忧,但如归语仙人这样为了门下弟子而甘愿受刑的又有几人?原来这个师父真不是好当的,若多几个赵文这般的人物,那岂不要把一条命全搭进去?

    忽然,归圆仙人瘦小的身躯站起,一把按住归语仙人人的海阔剑,左袖一卷探手握住赵文的背中剑,更毫不停顿的倒转剑锋刺入小腹,这几下电光石火目不暇给,待人们反应过来,他已完成了九刃之刑中最艰险亦是最后的一刀。

    一蓬血泉自归圆仙人的身躯里飙射而出,他哼也不哼一声,挺直腰杆朝王归语微笑道:“师弟,这剑我代受了。”

    赵文睚眦欲裂,虎目中热泪滚滚,想说又觉得咽喉被热乎乎的东西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身上的四处伤口依然火辣辣的作痛,但比起心头那种痛楚,着实算不了什么。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师门恩重,纵然是粉身碎骨,亦无法报答得完!

    厅中更无半点声音,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慑,更被归元派师徒三人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气势所折服。

    甚至有人私下里盘算着,如何将自己的晚辈推荐到归元峰,拜倒在归语仙人的门下。

    归圆仙人抽出背中剑,带出一溜的血雨。

    他的神情依旧一副漠然,但看在赵文眼中却是分外温暖,他拍开赵文禁制,将仙剑还归他的鞘中。

    赵文叫道:“师伯!”

    归圆仙人一摇头,伸手封了小腹周围的穴道,缓缓说道:“刺完方才那剑,你已不是归元弟子,便不需再叫我师伯了。”说着食指连点,替归语仙人止血疗伤。他受了最重的一剑,竟恍若无事,见者无不动容。

    赵文一震,茫然望着归圆仙人取出灵药分与他跟师父,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叫道:“你已不是归元派的弟子了!”

    他自幼拜在王归语门下,一晃已是三十年,这三十年里,虽说有八年的时间漂泊在外,可终究也是归元派派门下的身分。

    突然之间,不过半个早晨的工夫,他却陡然成为一个背负着伤害同道、见色起意骂名的正道劣徒,甚至在其后五年中,连归元派弟子的身分也被剥夺,一时赵文胸口一痛,一口热血涌到喉咙口,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王归语撕下一摆袍服为归圆仙人敷上伤药,再简单的裹扎伤口,脸上流露一丝苦笑道:“师兄——”

    归圆仙人一摇头阻止他道:“你我同门一百三十多年,何必再多说那些废话?”

    王归语点点头转望着自己的弟子,罕有的叹口气道:“赵文!”

    赵文一醒,刚想开口却猛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叫眼前这位相貌严肃的老者为师父了!

    他心中一酸,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顿时觉得天下之大,自己却孑然一身,再无所寄托。

    王归语一看便已明弟子心意,微笑道:“你还是我弟子,破门而出也还是!”

    这字字千钧敲打在赵文心坎上,虎目里热泪盈眶,深深跪倒,默默向王归语再叩了一个头,接着又向归圆仙人叩了下去。

    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咚然有声,归圆仙人人不等他继续伸手扶起,枯瘦的手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

    这时不少宾客都围了上来,有人上前慰问,有人取出自家的灵丹妙药,都被归圆仙人人一一谢绝。

    黄承萱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脸上满是苦笑,直摇头道:“归圆仙人、归语仙人,在下也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只希望这事不会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青瓷瓶道:“这是敝派的圣药‘云麝丹’,掌门师兄特让我交与两位,以略表敝派的歉意。”

    归圆仙人深吸一口气,运功护持住腹部的伤口回答道:“不必,贵派好意贫道心领了,既然此间事了,我等便就此告辞!”

    黄承轩一怔说道:“几位身负重伤着实不宜走动,不如先在敝派的静室内修养疗伤,容伤情缓和后再说?”

    归圆仙人淡淡道:“些许小伤不足挂齿,黄兄无须担心。”他竟是半点清风阁的情也不领,更不肯买黄承轩一点面子。

    黄承轩心底暗叹,晓得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他回头看了眼钱枫,见掌门师兄依然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不晓得是何意图,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留,便送二位仙人一程。”

    归圆仙人轻一欠身道:“如此叨扰了。”

    众人闻言,自觉让开一条路,目送黄承轩陪同归圆仙人他们,出了客厅下楼而去。

    这么一来,却都是谁也没心思再喝什么早茶了,各自盘算着如何找一个借口早点离开这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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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