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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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罗万象

    此刻在这书斋里众人都寂静无声。

    任飞沉浸于昔日回忆中,神情越来越萧索,说道:“从此以后,我便再未听到过暄妹的消息。

    “我也曾出宫找寻,怕她不晓世间险恶被人欺负,可暄妹便如黄鹤远去,杳无音讯,倒是萱妹,却嫁入魔教,成了鸠志的夫人。

    “后来我才晓得,她原本是为了替我盗取天殇琴,却误打误撞地与鸠志生出孽缘。我因此曾在他们喜庆之日,闯上魔教总坛大明宫,想找鸠志的晦气,更打算大闹他们的婚宴。

    “可等我见到萱妹,才知事已无可挽回,加上她以为是我逼走了暄妹,对我更加的冷淡。我心灰意冷之下返回水晶宫,隐居了六十年。”

    莫不悔问道:“那么任宫主此后还有见过我娘亲么?”

    任飞点头道:“见过,便在二十年前魔教覆灭的前夕。我当年离开大明宫时,曾将一只千年云霄飞鸽当作贺礼送给萱妹,告诉她只消一纸相传,任某万里关山飞度,天大的难事也为她办妥。

    “在那六十年中,我心情亦矛盾之极,既希望萱妹幸福,又盼着她有朝一日能回到我身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见众人都在凝神倾听,没有丝毫揶揄之色,才继续说道:“或许老天见怜,二十年前我终于收着了萱妹的云霄飞鸽,而看完飞鸽携来的字条,我顿时又怒又怜。

    “原来鸠志为了参悟天道下卷,居然将萱妹冷落一边,平日连话也懒得多半字,偶尔会说上几句也是斥责之言。

    “萱妹度日如年,又觉无颜见我,这才藉飞鸽传书倾诉心头郁闷,并约了我中秋之夜在波诺山庄相见。”

    杨顶天与苏倩对望一眼,心中震撼几乎难以自持。

    五十年前一幅“上古天宫图”便已惹得大陆天翻地覆,至今犹有余音,没料到天宫图的下半卷,早在数十年前就落在了鸠志手中,可笑那些大陆正道尚不自知。

    可在任飞心目中,或许全卷的天道也及不上萱妹的一丝轻笑来得重要。

    他的话题依旧不离不弃围绕赫连萱的往事说道:“我接到书信自不再犹豫,中秋之夜赶到了波诺山庄。萱妹在信里附了一张地图,因此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她约见我的那座枫亭。”

    飞峥说着,一指交还给莫不悔的画卷道:“便是这画中的小亭子,当时我刚到那里,萱妹便自枫林里走出,见到我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便扑倒入我怀中,失声低泣。

    “我知道萱妹是极要强的人,倘若不是被鸠志欺负狠了,她绝不至此。果然,萱妹突然抬起头对我道:“飞哥,你带我回家吧!’”

    事过二十年,在座众人虽都已晓得了结局,但听任飞说时,依旧禁不住为事中人担忧。尤其是莫不悔,这是他头一次从熟悉娘亲的人口中听到最真切的往事,尽管与他所熟稔的娘亲差异实在太大,仍不由聚精会神,惟恐漏了什么细节。

    任飞悠然道:“五十年不见,萱妹见老了一些,却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她虽然改变了不少,可我知道她还是我的萱妹,即便是五十年光阴,亦不能令我淡忘!

    “听她开口要随我回家,我没半点迟疑便答应下来,更想去找鸠志算帐,好为萱妹出一口气。”

    杨顶天忍不住道:“阁下修为杨某向来景仰,可要说你去找鸠志算帐,恐怕还是差了一点。”

    任飞病夫的身躯一挺傲然道:“我那六十年隐居岂是白费?早在三十年前,任某便参悟了本门至高心法‘沧海无量’的第九重天,未必会输给鸠志。”

    杨顶天眉毛一扬,颇是兴奋道:“原来任兄已参悟了九重天的境界,稍后杨某倒也想领教一二!”

    这回苏倩不再阻拦,只在一旁含笑看着丈夫向任飞下战书。

    通常人所说的领教,多半含着挑衅,但这话从杨顶天口中说出,任飞则不疑有他,摇头说道:“我如今已是半死之人,早无争雄好斗之心,还比个什么!”

    莫不悔心挂娘亲的故事,追问道:“任宫主,后来却如何了?”

    任飞咳嗽了几声,回答道:“又能如何?萱妹听我答应带她离开,顿时紧紧抱着我喜极而泣。我也一时忘情,吻到了她的樱唇上,谁知萱妹并未生气,反而热烈回迎,那股热情令我至今难忘。

    “要知道,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终于又得回自己心爱的人了,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说完这段,扫视过杨顶天和苏倩道:“诸位莫笑,如今任某想来,当日萱妹定是郁闷的太久才至失态,而任某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正在我们缠绵之时,鸠志突然闯了进来,怒发冲冠喝道:“萱儿,你对得住我!’”

    杨雪幽幽一叹道:“任宫主,这下你们怕是都走不成了。”

    任飞苦笑道:“谁说不是?我拦在萱妹身前,对鸠志道:“今日你我之间便行个了断!’鸠志只说了四个字:“正合我意!’我们两人不顾萱妹劝阻,飞登波诺山的望云崖,那真是,好一场恶战啊!”

    莫不悔问道:“结果如何了?”

    任飞抚着胸摇头道:“我尽管练成九重天境界,可谁料想鸠志的修为进境更是惊人,我甚至怀疑他已有了突破练神后期几乎就要飞天化羽的成就,可不知为何没有施行。

    “激战了一百余个回合,我终究败下阵来,被他在胸口印了一拳,从此落下今日难愈之伤,不过鸠志也没占太大便宜,我也一掌拍断了他两根肋骨。”

    众人这才明白他的病根由来,但谁也不敢对这一副痨病样的病夫再起轻视之心,大陆之大,能与鸠志斗到这分上的能有几人?

    杨顶天一皱眉道:“如此说来,任兄也未必真的输了,而且那晚其中还另有隐情?”

    任飞坦然回答道:“那倒不是!鸠志那一拳是对我手下留情,否则我焉能活到今日?就算如此,当日我也失去再战之力,几乎难以御剑飞行。

    “我问他为何手下留情?鸠志回答道:“我若杀了你,萱妹定要伤心,留你一命,也好对她交代。’”

    苏倩喟然道:“看来鸠教主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奇怪既然他对赫连萱夫人敬重如此,又为何冷落于她?”

    任飞道:“事后我也有想这个问题,只觉得或是因修炼那上古天宫图的魅力着实太大,引得鸠志无暇旁顾,才令他们夫妻失和。想通这点,我不免觉得那晚行事有些鲁莽,当下也不再纠缠鸠志,回了水晶宫想先养好伤,再光明正大的到波诺山庄拜访,最好能把事情说清楚。”

    杨顶头微阖双目道:“二十年前的八月十五中秋夜,黑云压月,大陆八大们派联手突袭波诺山庄,鸠志那晚在恶战里不知所踪,多说是死于乱军中。赫连萱夫人在魔教七大血卫的拼死保护下突围而出,从此了无音讯,这些都是杨某后来听说,却不晓得当夜任兄也有到过波诺山庄。”

    任飞长叹道:“我若不去就不会跟鸠志发生争斗,更不会两败俱伤,以他当年的修为,自可突出重围,召集部众抗衡突袭。

    “可惜他从此消失,我猜他必定是死在正道围攻之下,只不过那些名门正派的宿老人物没人敢承认罢了。魔教败亡,萱妹与鸠志双双失踪,归根结柢也都是因为我一己私欲的缘故!”

    苏倩宽言道:“任兄不必过于自责了,有些事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任飞一摇头也不说话,杨雪道:“若是如此,八年前大狗不可能害得了赫连暄夫人,说不准是有其他人暗中加害。”

    杨顶天一醒道:“小雪说的不错,如今天殇琴虽已在莫不悔的故宅中找到,可任兄所说的上古天宫图的下半卷却依然不知下落,说不准那些人就是想从赫连萱夫人身上寻找有关天道的线索。莫不悔当晚凑巧出门,否则也定遭所害了。”

    任飞眼睛陡然一睁,寒光闪动道:“难道萱妹果真被人害了?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莫不悔心中略一犹豫,最后还是没把赫连萱夫人冰封在栖凤谷的事情说出来。

    杨顶天望了眼莫不悔,沉声说道:“或许鸠志也还在人世,莫不悔该是他在波诺山庄一战之后才出生,若他当时已然不在人世,赫连萱夫人却是和谁生的他?”

    任飞不满道:“萱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再有瓜葛,莫不悔的身世该当无疑。”

    杨顶天冷笑道:“阁下这话说的未免武断了些,以鸠志的性格,他要还在世上,怎么会二十年没有半点消息?”

    任飞丝毫不退让,慢条斯理的反驳道:“阁下六十年都没音讯了,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莫不悔打断二人争执道:“杨大叔、任宫主,我现在只想知道,当日八大门派为何要突袭波诺山庄?是谁将鸠教主和我娘亲在波诺山庄的消息泄漏了出去?”

    任飞苦笑道:“莫不悔,我如今好歹是你表舅,你总不见得怀疑是我?说实话,这些年我对此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鸠志与萱妹隐居波诺山庄应是极为隐秘之事,怎么会让八大门派派的人晓得?而他们早不到晚不到,刚好与任某同在八月十五的半夜里赶到,说其中没有预谋,任某第一个不信!”

    苏倩缓缓的道:“这些事眼下已难再查,也说不定是有八大们派的卧底将鸠教主夫妇的行踪透露出去,又正巧撞着任宫主寻上鸠志,这才有了诸般巧合。”

    杨顶天冷哼道:“这倒有可能,那些名门正派总爱打着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幌子,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当年六大门派也为了上古天宫图追杀于我,说什么天陆第一奇书万一落在杨某这般的魔头手中,势必引起浩劫,其实不过是他们自己起了贪心想拿罢了。嘿,落到他们手中便不会引发浩劫,造杀孽了么?”

    苏倩知杨顶天对大陆各大正派名门成见极深,闻言向丈夫微笑道:“那是六大门派心中对魔道之争勘透不破,你又何必往心里去?如此不也一样着了相?”

    杨顶天嘿嘿一笑道:“我自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最好也别惹火我杨某,不然我也让那些正人君子好好瞧瞧我杨某的手段!”

    任飞叹了口气道:“我若不是为了萱妹心若已死,说不准六十年前也会出手抢那天道。人心本恶,贪痴之念连圣人也未必能克,也不怪人家窥觑天道了。”

    杨雪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眉头微蹙道:“倘若不悔哥哥真是鸠教主与赫连萱夫人所生,这消息一旦被大陆正道各大门派知晓,对不悔哥哥会有偌大麻烦,归元派也未必敢再收留他。”

    任飞轻咳道:“那也无妨,归元派不敢收留,便到我水晶宫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他一根毫毛?”

    他对赫连萱情衷若海,如今斯人已逝,却也对莫不悔生出呵护之意。有他这样的人物在背后为莫不悔撑腰,不啻凭空多了一个强援。

    莫不悔不以为意道:“雪儿多虑了,大丈夫行事只求问心无愧,我身为赫连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不光采的事情,何必要躲躲藏藏?真若有那一天,我也不会哭天抢地,四处求告,便看他们能拿我如何。”

    这话等于回绝了任飞的建议,那也难怪,莫不悔天生宁折不弯的性子,焉肯仰人鼻息而活?

    任飞眉毛一耸,蜡黄的脸上露出笑意,低声喝采道:“说的不错,在老夫眼里,赫连萱的儿子比别人家的孩子不知矜贵多少,你尽管去闯,出了漏子任某自会替你撑腰。”

    他见莫不悔丝毫不以自己是魔教之后为耻,更无半分正派名门弟子自以为是的酸腐之气,心里越发喜欢。

    杨雪轻叹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谁都不想不悔哥哥真的跟大陆正道闹翻吧,毕竟他现在还是归元派的修行弟子。”

    任飞的目光似乎不经意的扫过杨雪,见她虽是神态从容,风姿淡雅,可话不离莫不悔,星眸里更隐约藏着一丝担忧。

    他不禁暗想道:“老夫果然没看错,这杨老魔的女儿却是喜欢上了莫不悔,这下杨顶天要头大啦。”

    苏倩拉着女儿的手道:“事情也未必会发展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毕竟晓得莫不悔身世的也就寥寥数人,除非赫连萱夫人重现大陆,否则断不会再有人知晓。”

    莫不悔心想也是,别人不敢说,王老头和赵文就未必晓得自己的身世,他们即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掐指算到赫连萱便是他的娘亲。

    杨顶天想起一事,突然微笑道:“我们的确有些多虑了,即便莫不悔的身世被人揭穿,归元派也不会将他逐出师门,归一仙人早将他当成了宝贝,更不会容别人伤到莫不悔分毫。”

    莫不悔闻言一楞,不明白杨顶天为何如此笃定,杨顶天瞟了任飞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然只恐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任飞看着莫不悔背后皮囊里放的天殇琴道:“莫不悔,你将天殇琴就这般背在身后实在太显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魔两道有多少人暗中窥觑此宝,难保不会巧取横夺,陷害于你。”

    莫不悔昂然道:“这是我娘亲所留之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不给,我便是烧了毁了,也绝不能教人抢去。”

    任飞看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小子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可带着它这么招摇过市毕竟是个麻烦。老夫将天罗万象袋送给你,别说区区天殇琴,即便三山五岳,只要你修为够了,也一样能装入其中,有它遮掩着天殇琴,也可省你不少事端。”

    杨雪等人心中一诧,想那天罗万象袋乃是上古至宝,比起清风阁的熔血鼎更胜一筹。

    任飞眉头也不皱拱手相赠,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他将对赫连萱的情谊爱屋及乌。

    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无法相信,这个叱咤风云百多年的水晶宫宫主,竟是如此痴情如斯之人。

    莫不悔吃过天罗万象袋的苦头,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但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宝贝又不是他的性格,闻言一摇头道:“我不要。”

    任飞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他心思,暗中一叹,想到当年的赫连萱也是这般倔强好强,不肯贪图别人半点便宜,也不愿吃半点的亏,若不是为了赫连暄,相信她绝不会离开自己的。

    由此对莫不悔更生出一种全力呵护的心情来,他取出天罗万象袋苦笑道:“莫不悔,别的且不说,老夫好歹也是你的表舅,说不准也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却险些错手伤着了你,还将你关了十来天,幸好如今尽释前嫌,否则任某如何对得住你的娘亲?

    “这天罗万象袋虽是宝物,可凭我的修为有它无它差异都不大,便当作见面礼送给你,这样你也要拒绝?”

    莫不悔生来就吃软不吃硬,见任飞好言相劝倒不能拒绝,略一沉吟,也不惺惺作态,接过天罗万象袋道:“那我收下就是了。”

    任飞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才能学乖,送他一件千古奇宝,反倒像我在求他。”

    想到自己纵然为情所伤却依旧百折不回,暗自祈愿莫不悔别这么傻,此时不管怎么说,莫不悔收下天罗万象袋,等于是认了自己这个表舅,任飞心头亦是一阵快慰。

    他向莫不悔道:“天罗万象袋的用法十分简单,稍后我就把口诀教给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尽可收了进去,可比什么乾坤袖省事方便太多。”

    杨顶天嘿嘿一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任兄与我虽说齐名百余年,可彼此素无往来,杨某往日心中甚至对阁下与我同列颇感不平,然今日见面,杨某却发觉任兄竟是性情中人,着实是个可交的朋友。”

    杨顶天素来孤傲自负独来独往,普天之下能得他这样评语的,任飞尚是唯一,但他脸上不见喜怒,似早不萦怀于虚名执着,百十年来情关难闯,任飞早变得心灰意冷,无心于世事了。

    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正因此他才能寄情于魔道修炼,如今修为甚或直追鸠志当年,一旦水到渠成,来日参悟大道飞羽成仙也未可知。

    众人正说着话,一名布衣老者脚下无声走进书斋,朝着任飞一礼道:“师兄,方才巡海来报,在幽玡岛附近的海上救得了一名白衣女子。

    “当时她正随波逐流昏迷不醒,全仗着先天真气护体才不致沉入海中。小弟发觉她竟是清风阁的弟子,故此未曾擅断,以待师兄指示。”

    任飞低低咳嗽道:“一个清风阁女弟子有什么可瞧,既然没死就派人把她扔回平沙岛附近的海上,等她的同门来救便是。”

    莫不悔心头一动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那名清风阁的女弟子生得是何种模样?”

    那老者微笑道:“那女娃儿生得倒是不错,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修长的个子比我还高出半头来。背后负着一把古剑,好像叫做什么‘越女’。”

    他虽笼统数语,但对莫不悔说来已经足够,禁不住诧异道:“真是她?”

    杨雪问道:“不悔哥哥,你怀疑她是冯姐姐么?”

    莫不悔皱眉道:“没道理啊,她怎么会在海上漂流?也不晓得赵师兄如今怎样?”

    任飞道:“你在这儿胡猜一气,还不如我叫人把她抬来瞧瞧便是。”当下吩咐那老者去将救回的女子带来。

    那老者刚出书斋,苏倩含笑道:“水晶宫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方才那位老先生精华内敛,已臻反朴归真之境,若放眼大陆,也绝不逊色于一派掌门的修为。”

    任飞慢慢说道:“水仙子好眼力,他便是本宫的四大长老之一,当年也曾硬撼过道光禅寺的悟名和尚,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这些年来修身养性,火气却比从前小许多。”

    杨顶天嘿然道:“原来他就是当年一怒上道光,斧劈忘执殿的忘语!我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没想是这副模样。”

    不消半刻,两名水晶宫的护宫海怪将人抬来,莫不悔一看之下再无怀疑,惊讶道:“果然是冯师姐!”

    只见冯颖浑身湿透,人事不省的躺在担架上,冷艳的面容上隐约显著一层青灰色,双目紧紧阖起,樱唇中气若游丝。

    任飞问道:“原来你们都认得她?”

    莫不悔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她就是我赵师兄救助的清风阁女弟子,也是因为她才引出一段两派间的公案。我这次来清风海,目的就是助赵师兄解决这件事,看来清风阁肯定出事了。”

    杨雪知莫不悔是在担心赵文与王归语,柔声宽慰道:“不悔哥哥莫要着急,等救醒了冯姐姐,一切都可明了。”

    杨顶天起身走到担架前,道:“既然如此,杨某让她醒过来便是。”

    有杨顶天出手,还少有救不活的,就算是已经到了阎王殿,也要叫小鬼把人送回来。

    莫不悔松了口气,心下却更加挂念王老头与赵文此刻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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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