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命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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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难以忘却的追求,无法放下的生活(上

    在一个星期一的晚上。

    “人到齐没?。。。。。。好,关门。”阿仁躺在宿舍床上听见。想来过得也真快,在3栋505宿舍就一学期了,从经常躲着凛冽的北风到希望风扇凉快点的夏季。

    “阿华,阿光,明天吃早点不?”黑暗中,阿泽走到他们床前轻轻地问。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解的。。。。。。”台灯下两头颅里传来的。那是阿波和阿桐。

    “嘿!突然感觉现在有的玩了,当初叫你进你就不进。”只有慕白的声音宿舍外都能听见。

    “我那天没空。”阿伟说。

    “哼,现在想进就难了。”

    “我又不想进。。。。。。”

    “算了,不说了,我们明天去哪吃?”

    似乎在每个高中生小小的心思与定义里,孤单走在校道上,一个人去吃饭去教室是不光彩的。卡拉ok后的慕白居然与阿伟越走越近,阿光,阿华,阿泽三人是道同吃合,难道他们是吃同道合?表情达意的写作与身不由己的生活混乱不堪。

    突然一束白光出现在慕白的床上,从宿舍外传来低沉的声音:“还说话,快早点睡觉。”他们宿舍的白灯通通消失了。

    “阿敏,你吓谁呢?”慕白说。

    宿舍外却没回答,白光也被收回了。

    “老师好!”是阿敏的声音。

    “嗯,是谁在说话呢?”是老宿管的声音。

    “刚被我说了,不敢了。”阿敏答。他是本栋宿舍的楼长,也是慕白的同班同学。“老实”这两个字于他而言是极其的贬义,甚至是侮辱。像阿仁他们是不与他打招呼的,因为有时他们这些老实学生叫他有失他的面子,当然他偶尔也主动来叫他们,嘻哈在一帮校痞里。慕白曾在几个夜晚里用三十六计描述了学校里的打架事件。据说阿敏总共用了借刀杀人,顺手牵羊,无中生有,暗度陈仓,隔岸观火,笑里藏刀,欲擒故纵,抛砖引玉,擒贼擒王,混水摸鱼,金蝉脱壳,反间计,连环计,走为上计等十种以上的计谋。总之,可以在百度里找到学生宿舍楼长制度并不稀奇,但在他们学校,用一句马主私底下的话形容就是:“每个年级总要牺牲十几,二十几名学生去当楼长,学校的治安才得以相对安宁。”

    “外面怎么这么脏啊?快找几个人出来收拾一下。”是老宿管的声音。

    白光又来了。“室长出来!”

    全宿舍都在喊“室长快去啊!”

    慕白自认倒霉,爬下床去。外面又说:“再叫个人,快点!”

    “老师,我们明天收拾吧,这么晚了。”

    “明天给我扫楼梯去,你这室长怎么当的?宿舍门口怎么这么脏?。。。。。。咦,是你啊慕白。”

    “是我,老师,消消气,要不进宿舍喝杯水,我是好学生不抽烟,不然也得递中华给您。”可以想象慕白点头哈腰的场面。

    “老师,其实这是其他宿舍看我们老实,老扔过来的。”

    阿敏笑说:“哪个,你倒说啊。”

    “老师,阿敏宿舍的啊,楼长不带头做好罪加一等啊。。”

    “真有这事?

    “老师你可以来我们宿舍查查,有谁有吸烟。这里分明有那么多的烟头。””

    宿舍里的阿波,阿华早已下床冲了出去。“扫帚呢?。。。。。。还没买呀!”

    “哼,连把扫帚都没有,难怪这么多垃圾,明天给我扫楼梯去。长长记性!”阿敏学着老宿管的口气说道。

    老宿管也就说了:“收拾干净,下回不准”了。

    。。。。。。

    “人都进来了没?。。。。。。好,关门。呼呼。”慕白很是郁闷地长呼一口气:“阿敏他妈的,明天不鸟他了。”

    “室长,那他们追究起来怎么办?”阿波问。

    “轮到谁值日谁就去扫呗!”慕白说。

    “谁呢谁嗯?”宿舍里躁动了一下确认是慕白和阿光。

    “哎呦,什么东西啊?”慕白喊道。

    “白儿,我的蚊香!”阿光心疼地叫道。“我今天可真倒霉。

    “你几乎天天倒霉。室长,明天记得去教务处报修坏了的台灯啊。”阿波说。

    宿舍进入了梦乡。

    “慕白在哪里?”这是卡拉ok前隔壁宿舍有个弹吉他的同学常来阿仁宿舍所问的一句话。他与慕白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见面时总要寒暄似“伯牙钟子期”一般。国庆放假回来后已不见他来,倒是在他们宿舍接了电话以后,一天来借用几次。

    某日,宿舍电话声响起。阿桐接了电话,叫慕白去找那个弹吉他的,慕白却说:“跟他说没这个人!”

    阿桐气道:“真没教养!”

    慕白说:“我以室长的名义告诉大家,别人我不管,他要来打电话,那就省了吧!”

    阿桐哼了一声,跑去隔壁宿舍找不到人,回来后就睡在床上生气。

    阿伟说:“我们班的,我去跟他说就好了。”人来时电话已经断了。

    阿涛质问慕白为何如此这般,慕白说:“虚伪得太明显了,卡拉ok后怕我丢了他的面子不鸟我也就算了,来借打个电话就又马上嬉笑笑脸的,我适应能力可没那么强!”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阿泽说。

    “哼,叫了他三次不鸟我,事不过三。。。。。。”

    星期二课间操来一人。“慕白呢?他在哪?我要找他。”就那直入教室的唐突,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且不说那同样是寄忧郁于刘海的模样,至少从口气,就让阿仁只能冷冷地回答:“他不在。。。。。。”慕白也确实不在,直到快要上课他才手拿一袋香喷喷的热狗出现了。

    国庆放假回来后他们班的座位来了一次大调整,开始了一段新的恩怨情仇。

    “阿涛!”请想请的人吃东西也不能叫本该请但不想请的人传东西啊,就算阿仁他们不稀罕。所以拜慕白所赐,阿涛有口福。这要是别人,待传到阿涛的手里已经孤单甚至阿涛会哭着问别人刚空袋子里装的什么了。

    “白儿,你刚去超市了?”阿涛嚼着热狗问。

    “对,阿鹏请的哦,不是我。”

    “刚下课有人来找你。”

    “哦。。。。。。谁?”那偷喜劲在故作意味深长的好奇一问后暴敛无疑。

    “不认识,长得跟你差不多。”

    “帅哥啊,哈哈。。。。。。”

    慕白欲递热狗给他女同桌阿娜,阿娜笑着摇头。天晓得坐在阿娜另一边的另一位女同桌阿萍突然大叫一声,随手抓起扇子书本朝她旁边的鸣乐,阿甲同学使劲地砸,慕白隔空拉“牛”,阿萍一个转身朝他打来。

    “有话好好说,来,乖。。。。。。”慕白只好把热狗当诱饵。

    阿萍停下了所有动作,开始了她招牌式的捧腹大笑。慕白摸了摸头看能不能摸到,鸣乐,阿甲再接再厉地煽风点火,这回惨状引来全班不约而同的“哇”叫。

    “你们要吗?”慕白转过来问阿仁等人。他们正笑得乐不可支。阿仁拿了一根,丙同学婉拒。

    坐在慕白后面容易产生“距离产生美”的感叹。常常,阿丙得停下来移动下桌子,否则他的桌子会与慕白的椅子共振;常常,看着慕白上数学课了桌子上摆着本英语书摆好久看得顺不过气来;常常,听见笔掉地上的声音,那是他们的“大文豪”旋笔时“灵感”掉地上了,要叫他们去捡去找;常常,“灵感”便戛然而止,因为笔尖撞地不能写字了。

    “谢谢慕白。”阿仁说。

    “谢我什么,我没打算给你的呀。”

    “贱人。。。。。。对了,你有没去教务处报修洗衣台上的灯泡?”

    “只好晚上去报啦。”

    “尽快啦,不然阿波要发飙了,嘻嘻。”

    “那我就拿你开刀。”

    “不要啊,好怕。”

    坐在慕白右上角的阿敏接过热狗便嚼,眼神捣蛋道:“3栋505室长变写作部部长啦!失敬失敬!”

    “是啊,师傅,我不跳舞啦,我改写作,不用叫你师傅啦。”

    “就你?哈哈!”

    “哼!”慕白一身正气似的,从裤兜里掏出钱包,要干嘛?有钱能使阿敏闭嘴?一张貌似名片的东东亮在阿敏面前。

    “还专门去做了一张啊?”阿敏把卡片拍在桌上。

    “他妈的!”慕白说完动起手脚。

    阿敏人小鬼大,利索的一下把慕白反擒拿住,道:“嘿嘿!说饶过我!”

    “好吧,饶过你。。。。。。啊。。。。。。”慕白的右肩又被压深了一点。

    “哼!”阿敏放手。

    “你干嘛呢?”阿敏转向阿湖道。

    “敢打我们镇的人,你不想活了。”

    “打他怎样了?”

    慕白准备好自以为的架势道:“再试试!”二人已扭打厮杀得无从插手了。

    “对了,慕白,刚才天狼来找你,说。。。。。。说什么我忘了!”阿敏说。

    “哦。。。。。。饭桶,要你何用?”

    阿仁心下一惊,天狼!?那个在烛光报上的文字时而细腻时而豪迈,雕琢友情不着痕迹的天狼?!

    又下课了,慕白苦等不来,欲出门找,倒是阿伟走到他座位那里问他中午吃什么,又在慕白耳边耳语几句。“走,找他们踢球去!”

    不一会,又有人来找慕白,远远望去文质彬彬,头发无任何修饰。班外面的同学进来问:“慕白在哪,知道找他的是谁吗?烛光社大名鼎鼎的写手李楠。”

    李楠!?那个年纪轻轻就已在市日报上刊过文章,文字与思想成熟老练的李楠!?

    “哦,我大概知道慕白在哪。”阿仁刚出教室,那个李楠迎上来问:“同学你好,请问你们班有没一位叫慕白的同学。”

    阿仁朝他猜的地方望去,以为慕白正在隔壁阿伟那班篮球高手面前。只见那一群篮球高手齐刷刷的趴在走廊栏杆上,往楼下看,笑得乱七八糟,有呈捧腹状,有呈惊恐状,阿仁马上又笑着朝他所猜的另一个地方一看,阿敏走前几步又往楼下一指:“看!”果不其然,慕白在楼下那一片草地上迷茫着找球呢!

    “球给踢下去啦!哈哈!”阿敏大笑道。李楠也终于忍俊不禁。

    “慕白,李楠找你呢!”

    慕白止住寻找,抬头望了几秒,表情那个迷离。

    “嘿!先找球吧!足球高手!”橡皮泥在那边喊道。

    “找不着可要赔的!哈哈!”那班篮球高手抽筋抽腿地大喊。

    找着球后慕白站在草地上得意一抬头,在他们大喊“扔上来”前就默契一扔,球与三楼走廊墙擦了一下又掉下去了。“再扔再扔。”众人在一声起哄后变混乱了。“砸到人咋办?”

    “快来看快来看。”

    “你看!马主。”

    “慕白,快上来。”

    “惨了,球没了。呼呼!”

    。。。。。。

    “走,去厕所。”阿敏对李楠说。“干嘛。。。。。。”在看见阿敏用食指和中指放在唇前比了一下,表情似神仙地深深吸一口,扬起头,然后李楠“哦”了一声。“哎呀,被马主抓去慕白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走走。”

    “写作部的事呐。”

    “慕白真是写作部的啊?”

    二人走远,阿仁很郁闷李楠竟也是个烟囱。

    待慕白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地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到”的时候,平日里好说话的女生物老师很温柔很悬疑地来了一句:“先在门口站一会吧。”

    “为什么要在门口站一会呢?生物科代表你来解释一下吧。”

    不就是迟到吗?阿浩却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道:“嗯,这个,那个,慕白刚剧烈运动过后。。。。。。”“请大家不要笑。”生物老师鼓励地望着阿浩。阿浩也争气,一气呵成道:“突然坐下对于剧烈运动的人来说,会使下半身的血液流动减慢很多,不利于自身的调节,造成心脏的负担。”

    “很好!”生物老师确认道。

    “好!”“好!”“生物才子啊!”

    在门口听得快趴下的慕白说:“谢谢老师救命之恩。”

    “同学,刚有什么事吗?”生物老师问。

    不知情的鸣乐说:“上——厕——所去了。哈哈!”

    知情的同学说:“捡球,哈哈!”

    “球呢?”有同学问。

    慕白故意老实道:“被交了。”与全班人一同大笑。

    慕白进来教室回到座位后,阿敏神秘兮兮地回过头,眼珠在镜片后面打转道:“刚李楠也来找你了,说你们中午写作部十二点半要开会。写作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