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梦境
火红腰带随风飘摇，好似化作轻渺烟霞，萦绕少女周身。
半空之中，阿木尔獠牙怒目，掌风如雷。
曼灵轻缓缓起手腕，如临溪掬水一般轻轻一抖。
犹如幽幽山涧落青石。
少女手腕之上那串不起眼的银铃，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鸣。
时间，忽地定格了下来。
少年魁梧的身躯，袅袅飘飞的绸带，脚下的细尘，头顶的云朵，一切都好似被转瞬冰封一般，凝固了下来。
苍霞演武场中，忽然清净一片。
下一刻，绯色的烟云如同迎风怒放的花朵，从少女身旁绽开。
眨眼之间，整个世界都被那铺天盖地的绯色笼罩，一切都被裹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天空不知何时已晕染成浅粉色，七色霞光交替闪烁，映着场中少女娇艳面庞。
不过呼吸之间，天地似乎都为她停止了转动。
丽台之上，莫羡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自然。
就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不期而至。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钟吕，却发现不知何时，身旁已空无一人。
“这是……”
莫羡再次望向擂台之上。
那来自红花谷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莫羡视线。
接着，曼灵轻轻踮起脚尖，踩在身前绯雾之上。
明明轻若无物的烟霞，竟真的将她的身子撑起。
于是曼灵就这么一步一步踩着袅袅雾气，如同迈上太清宫那百十长阶一般，款款走向丽台。
她身前，烟霞缭绕；她身后，绯雾迷蒙。
莫羡就这么怔怔地站在栏杆旁，看着那飘飞的火红裙裾一点一点走近，知道少女停住了脚步，飘立在他面前。
莫羡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好似青岚山的夜空一般澄澈而深邃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似乎藏着万千星辰。
于是莫羡一时有些失神，许久之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曼灵缓缓抬起双手，指尖一点一点挪向莫羡面庞。
冰凉触感从脸颊传来，莫羡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如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
“不要再走下去了。”
曼灵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语气却是难掩的急切。
“你……说什么？”
“你已经跳脱出那些桎梏，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曼灵一点一点凑近莫羡面庞，直至呼吸可闻，“你有着星神都难以企及的力量，没有谁能再支配你的命运。就这么收手，不好吗？”
莫羡看着那张明艳的面庞，看着她眼中那份恳求，忽然明白了过来。
曼灵并不是在同他说话。
那似乎有些晦涩难懂的话，本就不是要对他说的。
正当莫羡犹豫要不要回答之时，天空之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耀眼白光好似利刃般，将漫天云霞直劈两半，滚滚云浪顿时扑散开来，苍穹之上好似被割开一道深深裂痕。
整座苍霞演武场，隆隆震动起来。
下一刻，高大看台连带两侧石楼，好似被海渊吞没的巨轮一般，缓缓陷入地下，石壁簌簌震起涛涛烟尘。
莫羡诧异地看着面前颇为震撼的场面，还未来得及惊叹出声，只见遥远天际线上，忽有两团硕大黑影拔地而起。
那是两座仿佛直连苍穹的宏伟山峰。
它们好似两扇静静伫立天地之间的大门，将
整个世界分割开来，一面是门内，一面是门外。
飘浮莫羡身前的曼灵缓缓转过身去，看向天际。
那劈开天空的耀眼白光，直落两座山峰之间。
好似日出东方，灿烂光芒从那扇“大门”当中迸射而出，飘摇不散的绯雾触及那光芒，转瞬之间便消散殆尽。
整个世界，都化作一片空荡荡的白色。
一团若隐若现的朦胧阴影，在山峰之间那璀璨光芒之中浮现。
莫羡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那竟是一道，同山峦一般高大的人影。
曼灵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天际线上的身影，片刻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莫羡的眼睛。
“我已经，拦不住他了。”
她开口，语气再次回到往常那般冷淡。
“莫羡，记住我的话。”曼灵抬起指尖，点在莫羡胸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用这颗石头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仿佛星辰降下天罚。
如海潮般的火焰自天际线熊熊燃起，转瞬之间便推至两人身前。
莫羡只觉得眼前忽地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看到那两座山峰之间，似乎有一柄天柱一般高大的剑，缓缓升起。
下一刻，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莫羡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沉入海渊一般，四肢被冰冷的海水包裹，脑袋混沌不堪，耳畔似乎有嘈杂声响，模模糊糊地传来。
不知多了多久，有人叫响了他的名字。
“莫羡。”
像是荒漠里的旅人听到了一声雷鸣。
莫羡忽地动了起来，他奋力地向上挣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腾而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莫羡动了动嘴唇，艰难地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所在不是别处，正是昨日才搬来的太清宫旁那栋北苑宅邸。
“这是……怎么回事？”
他侧过脸望向那扇半掩的窗子。
房间之外，已是月明星稀，树影斑驳，依稀可听虫鸣之声渐次响起。
我不是在苍霞演武场吗？怎么回到了这宅邸之中？
“吱呀。”
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你醒了。”
莫羡抬头，看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琉璃。
她没有理会莫羡满是疑惑的目光，径自迈步走到床前，微微屈膝伏身，抬手轻轻搭在莫羡手腕之上，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还需要找些吃的。”
“那个……说实话，问题还蛮多的。”莫羡挠了挠头，“我记得我不是在苍霞演武场，看曼灵和阿木尔的比试吗，怎么一睁眼，却是这个地方？”
“你在丽台之上忽然晕了过去。是柳执事把你送到了这里，你的师兄说你大概是有些疲惫了，身体支撑不住，需要好生休息。”琉璃言简意赅。
“是……是吗。”莫羡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那铺满世界的绯色烟霞，那天际线上顶天立地的巍峨山峰，那踏着云雾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
一切在记忆中都如此真切，却又好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幻境。
于是连莫羡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是晕倒，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忽地，莫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怀中掏出那块不起眼的吊坠。
黑色的石块一如往常，怕是扔在路中都无人愿意伏身拾起。
“不要再用
这块石头吗……”他喃喃自语道。
“莫羡。”一旁琉璃忽然开口。
莫羡一惊，自觉失言，连忙抬起头来朝她挤出一张笑脸。
“你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对吗。”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莫羡摩挲着手中的石块，沉默不言。琉璃安静地单膝跪坐，表情平静。
半晌之后，莫羡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们。但此间种种，及时告诉了你们，也不过让你们徒增烦扰。等我自己思索明白，定会同你们一一说清楚。”
他并不打算骗过琉璃，虽然他知道以琉璃的性子，自己只要说并无事隐瞒，她大概不会怀疑什么。
可越是这样，莫羡越是没有办法对她撒谎。
于是他也只得三言两语带过，尽量不让这个姑娘太过担心。
琉璃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有我能做的，请告诉我。”
“如果需要，我自然不会同你们客气。”莫羡咧了咧嘴，故作轻松，“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琉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并未领会他这个有些俗气的笑话。
“对了，阿木尔同曼灵那场比试，结果如何。”莫羡忽地想到此事，连忙问道。
“那个女孩赢了。”
“曼灵吗？”莫羡有些诧异，“我依稀记得阿木尔用了兽神之力，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他再无印象。两人又是如何分出胜负的？”
琉璃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两人最后一招，并未交锋。开阳星官拦下了两人对招。”
“师兄吗？”
听到这话，莫羡是真的吃了一惊。
擂台四角，均有辰武境界以上裁判陪护，场中哪怕有些许重伤危险，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出招制止双方。
可阿木尔和曼灵，竟然是钟吕亲自出手拦下对招。
若不是有意为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场中两人出招之威势，已经远超常人所料。
“既然他们都被师兄拦下，又是如何分出胜负的？”
“开阳星官并未直接宣判。他只是告诉曼灵，明日夺魁赛结束之后，会让你参加一场比试。”
“原来如此。”莫羡点了点头，捏着下巴皱眉思索起来，“看来那曼灵确实有些本事。琉璃，以你看来，两人各自招式如何？”
“阿木尔很强，他来自北域，身体本就异于太曦人。最后使出招数，如果让我挡下，大概也需要七成气力。”
“曼灵呢？”
琉璃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清她的招式。”
莫羡闻言，心头一惊。
他同为修行之人，自然清楚此话意味着什么。
修行之道，一重境界一重山。
琉璃虽重伤并未痊愈，身为圣英殿女武神，也已经有坐照实力。
以她的眼力，都没有看清那红花谷的姑娘如何出招。
那个叫做曼灵的姑娘，恐怕藏得远比莫羡想得要深。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明日有比试，需要回复力气。”
琉璃并未瞧出莫羡脸色异样，起身推门而出，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莫羡才像根霜打得茄子一样，蔫蔫地躺下，脑袋里早已乱成一团麻，思量半天，却不得其解，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这一切全都抛到脑后。
“算了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想想明天那场硬仗该怎么办吧。”
莫羡这么想着，不过些许功夫，便觉得眼皮直打架，片刻之后，终是沉沉睡去。
（本章完）
半空之中，阿木尔獠牙怒目，掌风如雷。
曼灵轻缓缓起手腕，如临溪掬水一般轻轻一抖。
犹如幽幽山涧落青石。
少女手腕之上那串不起眼的银铃，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鸣。
时间，忽地定格了下来。
少年魁梧的身躯，袅袅飘飞的绸带，脚下的细尘，头顶的云朵，一切都好似被转瞬冰封一般，凝固了下来。
苍霞演武场中，忽然清净一片。
下一刻，绯色的烟云如同迎风怒放的花朵，从少女身旁绽开。
眨眼之间，整个世界都被那铺天盖地的绯色笼罩，一切都被裹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天空不知何时已晕染成浅粉色，七色霞光交替闪烁，映着场中少女娇艳面庞。
不过呼吸之间，天地似乎都为她停止了转动。
丽台之上，莫羡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自然。
就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不期而至。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钟吕，却发现不知何时，身旁已空无一人。
“这是……”
莫羡再次望向擂台之上。
那来自红花谷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莫羡视线。
接着，曼灵轻轻踮起脚尖，踩在身前绯雾之上。
明明轻若无物的烟霞，竟真的将她的身子撑起。
于是曼灵就这么一步一步踩着袅袅雾气，如同迈上太清宫那百十长阶一般，款款走向丽台。
她身前，烟霞缭绕；她身后，绯雾迷蒙。
莫羡就这么怔怔地站在栏杆旁，看着那飘飞的火红裙裾一点一点走近，知道少女停住了脚步，飘立在他面前。
莫羡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好似青岚山的夜空一般澄澈而深邃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似乎藏着万千星辰。
于是莫羡一时有些失神，许久之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曼灵缓缓抬起双手，指尖一点一点挪向莫羡面庞。
冰凉触感从脸颊传来，莫羡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如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
“不要再走下去了。”
曼灵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语气却是难掩的急切。
“你……说什么？”
“你已经跳脱出那些桎梏，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曼灵一点一点凑近莫羡面庞，直至呼吸可闻，“你有着星神都难以企及的力量，没有谁能再支配你的命运。就这么收手，不好吗？”
莫羡看着那张明艳的面庞，看着她眼中那份恳求，忽然明白了过来。
曼灵并不是在同他说话。
那似乎有些晦涩难懂的话，本就不是要对他说的。
正当莫羡犹豫要不要回答之时，天空之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耀眼白光好似利刃般，将漫天云霞直劈两半，滚滚云浪顿时扑散开来，苍穹之上好似被割开一道深深裂痕。
整座苍霞演武场，隆隆震动起来。
下一刻，高大看台连带两侧石楼，好似被海渊吞没的巨轮一般，缓缓陷入地下，石壁簌簌震起涛涛烟尘。
莫羡诧异地看着面前颇为震撼的场面，还未来得及惊叹出声，只见遥远天际线上，忽有两团硕大黑影拔地而起。
那是两座仿佛直连苍穹的宏伟山峰。
它们好似两扇静静伫立天地之间的大门，将
整个世界分割开来，一面是门内，一面是门外。
飘浮莫羡身前的曼灵缓缓转过身去，看向天际。
那劈开天空的耀眼白光，直落两座山峰之间。
好似日出东方，灿烂光芒从那扇“大门”当中迸射而出，飘摇不散的绯雾触及那光芒，转瞬之间便消散殆尽。
整个世界，都化作一片空荡荡的白色。
一团若隐若现的朦胧阴影，在山峰之间那璀璨光芒之中浮现。
莫羡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那竟是一道，同山峦一般高大的人影。
曼灵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天际线上的身影，片刻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莫羡的眼睛。
“我已经，拦不住他了。”
她开口，语气再次回到往常那般冷淡。
“莫羡，记住我的话。”曼灵抬起指尖，点在莫羡胸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用这颗石头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仿佛星辰降下天罚。
如海潮般的火焰自天际线熊熊燃起，转瞬之间便推至两人身前。
莫羡只觉得眼前忽地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看到那两座山峰之间，似乎有一柄天柱一般高大的剑，缓缓升起。
下一刻，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莫羡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沉入海渊一般，四肢被冰冷的海水包裹，脑袋混沌不堪，耳畔似乎有嘈杂声响，模模糊糊地传来。
不知多了多久，有人叫响了他的名字。
“莫羡。”
像是荒漠里的旅人听到了一声雷鸣。
莫羡忽地动了起来，他奋力地向上挣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腾而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莫羡动了动嘴唇，艰难地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所在不是别处，正是昨日才搬来的太清宫旁那栋北苑宅邸。
“这是……怎么回事？”
他侧过脸望向那扇半掩的窗子。
房间之外，已是月明星稀，树影斑驳，依稀可听虫鸣之声渐次响起。
我不是在苍霞演武场吗？怎么回到了这宅邸之中？
“吱呀。”
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你醒了。”
莫羡抬头，看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琉璃。
她没有理会莫羡满是疑惑的目光，径自迈步走到床前，微微屈膝伏身，抬手轻轻搭在莫羡手腕之上，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还需要找些吃的。”
“那个……说实话，问题还蛮多的。”莫羡挠了挠头，“我记得我不是在苍霞演武场，看曼灵和阿木尔的比试吗，怎么一睁眼，却是这个地方？”
“你在丽台之上忽然晕了过去。是柳执事把你送到了这里，你的师兄说你大概是有些疲惫了，身体支撑不住，需要好生休息。”琉璃言简意赅。
“是……是吗。”莫羡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那铺满世界的绯色烟霞，那天际线上顶天立地的巍峨山峰，那踏着云雾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
一切在记忆中都如此真切，却又好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幻境。
于是连莫羡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是晕倒，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忽地，莫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怀中掏出那块不起眼的吊坠。
黑色的石块一如往常，怕是扔在路中都无人愿意伏身拾起。
“不要再用
这块石头吗……”他喃喃自语道。
“莫羡。”一旁琉璃忽然开口。
莫羡一惊，自觉失言，连忙抬起头来朝她挤出一张笑脸。
“你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对吗。”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莫羡摩挲着手中的石块，沉默不言。琉璃安静地单膝跪坐，表情平静。
半晌之后，莫羡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们。但此间种种，及时告诉了你们，也不过让你们徒增烦扰。等我自己思索明白，定会同你们一一说清楚。”
他并不打算骗过琉璃，虽然他知道以琉璃的性子，自己只要说并无事隐瞒，她大概不会怀疑什么。
可越是这样，莫羡越是没有办法对她撒谎。
于是他也只得三言两语带过，尽量不让这个姑娘太过担心。
琉璃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有我能做的，请告诉我。”
“如果需要，我自然不会同你们客气。”莫羡咧了咧嘴，故作轻松，“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琉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并未领会他这个有些俗气的笑话。
“对了，阿木尔同曼灵那场比试，结果如何。”莫羡忽地想到此事，连忙问道。
“那个女孩赢了。”
“曼灵吗？”莫羡有些诧异，“我依稀记得阿木尔用了兽神之力，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他再无印象。两人又是如何分出胜负的？”
琉璃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两人最后一招，并未交锋。开阳星官拦下了两人对招。”
“师兄吗？”
听到这话，莫羡是真的吃了一惊。
擂台四角，均有辰武境界以上裁判陪护，场中哪怕有些许重伤危险，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出招制止双方。
可阿木尔和曼灵，竟然是钟吕亲自出手拦下对招。
若不是有意为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场中两人出招之威势，已经远超常人所料。
“既然他们都被师兄拦下，又是如何分出胜负的？”
“开阳星官并未直接宣判。他只是告诉曼灵，明日夺魁赛结束之后，会让你参加一场比试。”
“原来如此。”莫羡点了点头，捏着下巴皱眉思索起来，“看来那曼灵确实有些本事。琉璃，以你看来，两人各自招式如何？”
“阿木尔很强，他来自北域，身体本就异于太曦人。最后使出招数，如果让我挡下，大概也需要七成气力。”
“曼灵呢？”
琉璃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清她的招式。”
莫羡闻言，心头一惊。
他同为修行之人，自然清楚此话意味着什么。
修行之道，一重境界一重山。
琉璃虽重伤并未痊愈，身为圣英殿女武神，也已经有坐照实力。
以她的眼力，都没有看清那红花谷的姑娘如何出招。
那个叫做曼灵的姑娘，恐怕藏得远比莫羡想得要深。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明日有比试，需要回复力气。”
琉璃并未瞧出莫羡脸色异样，起身推门而出，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莫羡才像根霜打得茄子一样，蔫蔫地躺下，脑袋里早已乱成一团麻，思量半天，却不得其解，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这一切全都抛到脑后。
“算了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想想明天那场硬仗该怎么办吧。”
莫羡这么想着，不过些许功夫，便觉得眼皮直打架，片刻之后，终是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