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阵
擂台之上，八团黑雾裹挟着的人影齐齐抬手，一点一点探入胸膛之中，竟是缓缓从胸腔里拔出一柄锋利太刀。
那太刀刀身只有小臂长短，通体漆黑，没有刀镡，只有白布缠绕着的刀柄。
“难不成又是障眼法？”
丽台之上，莫羡眉头微锁，不由得想起昨日红花谷曼灵所用巫蛊之术。
“你只管看好便是。”钟吕平静开口，视线投向那场中飘绕不散的黑雾，“若只是障眼之术，观音苑当不起如今名号。”
“啧啧，怎么就突然多出几个来。”擂台之中，白沐然目光在身前八团一模一样的黑雾上来回扫视，嘴角一点一点勾起，“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
“你有没有体会过，死亡的感觉。”
八团人影，齐齐开口，声音重重交叠，诡谲异常。
白沐然被他问得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切磋常有，死斗倒还从来没有过。”
“不是死斗，是死亡。”
场中八个绘一缓缓迈步，每迈一步，身后便留下漆黑脚印：“刀锋穿过喉咙，飞梭打透肋骨，伤口把身子的血一点一点放干，直到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你感到逐渐寒冷，想叫却叫不出声。”
白沐然脸上笑意一点一点褪去。
他是青岚剑道天才，身经百战，同辈之中罕见敌手。
所以他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到像现在这般无形压力。
就好像一柄一点一点逼近眉尖的匕首。
“兄台所说，我自然更是无从所知。恐怕知道的人，这会儿已经在阎罗殿报道了。”白沐然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长袍微微鼓动。
“可我感受过。”场中八团黑影望向白沐然面庞，“在阴流术里，没有胜负，只有生死。所以活下来的人，不会在乎是不是胜之不武。”
白沐然瞳孔骤缩，一股寒意沿脊骨忽地窜起。
“唰。”
利刃破空声在他耳畔响起。
他脚尖猛踩石面，一个翻身，左手撑地，右手振臂挥剑。
火花好似烟火般迸射。
那身雪白长袍，忽地裂开数十道裂痕，殷红的血转瞬点染袍身之上，好似朵朵绽开血色花朵。
可没有人看到究竟是什么切开了这些裂痕。
台上八团黑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但消失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八个分身如同鬼魅一般倏忽显身白沐然周身，手中短刀上有血珠淌落。
若有人从天空朝下看去，便能瞧见绘一的八个分身，竟是站定了卦象之中四面八方，分毫不差。
白沐然翻身落地，长剑于手中转出耀眼剑花，不等周身黑影再次出手，屈膝伏身，剑再入鞘中。
“三剑秋莲出金匣！”
灿烂剑光如长虹贯日，直扑对面绘一而去。
白沐然虽不知绘一所围是何阵法，却也晓得被包围其中便会落得不利。
他不会再给绘一出手的机会，他要强行突破对手所结防线。
对面黑影见此情状，竟是不躲不闪，反倒向前大步奔来，胸膛正对白沐然手中长剑。
“来得好！”
白沐然见黑影并未有躲闪之意，手上力道非但未减，反倒平添三分，身形犹如离弦之箭，白袍好似翻飞战旗。
剑刃转瞬便至。
利刃刺破皮肉发出一声闷响。
白沐然脸颊
忽添一道血线。
他面前那团黑影，竟如同真的烟雾一般扑散开来，那凶狠一剑只是刺了个空。
刺痛从面颊之上传来，白沐然咬牙转身，踉跄后退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团散开黑雾，在他身前重新缓缓凝聚成人形。
“阴流·杀缭乱！”
没有给白沐然丝毫反应的时间，八团人影手中飞速结印，旋即再次齐齐冲来，手上短刀直指他的脖颈而去。
“二剑飒踏如流星！”
白沐然提气丹田，辰脉大开，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身形飞掠，躲过当面一刀，抬剑再应下一击，同八团黑影在擂台之上斡旋起来。
黑影攻势接连不断，刀影连绵；白沐然手中长剑轮转如飞，剑光闪烁。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替，锐利剑气忽地卷起劲风，剑锋刀刃相撞溅起耀眼火花。
丽台莫羡看着场中缠斗两人，不过片刻便看出些许蹊跷。
那黑影的刀法，称不上多么精妙，攻势虽大开大合凶狠异常，却颇为粗糙，漏洞频出。
以白沐然的眼力，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处破绽。
可怪就怪在，白沐然刺在黑影之上的每一剑，都好似水中捞月，雾里看花一般，只是将那黑雾打散开来，却没有一剑能伤到绘一分毫。
若是以一敌八，白沐然尚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他面对的，是八个不会受伤，不知畏惧的对手。
“这观音苑的阴流，倒真的对得起一个‘阴’字，我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招式。”莫羡忍不住惊叹出声，“一打多还勉强应付得来，这八个分身不死不伤，这可如何对付？”
而这也正是台上白沐然心中所想。
他虽然剑法精妙，却也耐不住绘一如此不管不顾的车轮战法，鏖战片刻之后便已是疲惫不堪，浑身肌肉酸硬如铁，全凭一口气强撑至此。
不存在没有弱点的招式。
青岚九剑如此，剑庐悬剑术如此，北苑朱雀羽亦如此。
关键是找到那一点。
“够了，结束吧。”
八个分身齐齐将手中短刀掷向白沐然，待他挥剑挡开，身形稳住之后，那八团人影已是重新站成方才八卦之阵，将白沐然围困正中。
“你很强，可你还不够强。”绘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所以你看不到。”
白沐然紧攥剑柄，视线在周身人影间迅速切换，脑海之中已是波澜万丈，暴雨疾风。
想，赶快想。
他一定有弱点，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漏过的，一定。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了。
“阴流·天牢引！”
一声断喝。
八个分身，齐齐结印，周身黑雾暴涨，转瞬连成一片。
一黑一白两色烟云围绕白沐然升腾而起。
下一刻，紫电穿空而过。
八个分身映着刺目电光，身形疏忽化作残影，直奔正中白沐然而去。
他们不需要兵刃，他们自己便是兵刃。
白沐然眼神一凛，振臂挥剑，想要挡下扑向身前的分身。
“唰！”
劲风裹挟细密电流穿过，白沐然周身瞬间平添数十道深浅不一伤口。
可这还只是开始。
八个分身同白沐然擦身而过，转瞬停在对侧位置，竟好似弹珠一般反向重新扑来。
紧接着，下一次，再下一次。
黑影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白沐然手上剑光愈发微弱，每一次身形交错，他身上便会添上数不清的细小伤口，虽不致命，却好似缓缓缠绕的毒蛇一般，一点一点带走他身上力气。
终于，白沐然缓缓垂下手臂，细密血珠沿着手腕滴滴答答淌落。
他那一身雪白长袍，早已被染得斑驳不堪，袍身碎成一片一片，再不见初登擂台那般洒脱模样。
八团黑影最后一次穿过正中白沐然，忽地站定不动。
“这一次，就真的结束了。不想受伤，就认输吧。”
绘一开口，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白沐然耳畔萦绕。
可白沐然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前溅起的血珠，目不转睛。
“唉。”
良久之后，他忽然叹了口气，竟然轻声笑了起来。
接着白沐然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已经放弃了，还不肯认输吗。”绘一声音冷淡，“无谓的尊严，会给你带来更多痛苦。既然你这么选，那就接招吧。”
八个分身缓缓屈膝，紫电骤起，将他们串联。
下一刻，电光如龙，破空而来。
“杀！”
一声高喝。
分身好似饿虎扑食，直扑白沐然而去，快到身后只留下一团模糊虚影。
眨眼之间，紫电离白沐然只有半尺之遥。
“原来在这儿啊。”
场中少年，嘴唇微动，唇角微微勾起。
一声如雷炸响。
紫电如龙蛇狂舞，劲风似惊浪滔天。
整座演武场忽地颤动了起来。
半息沉寂。
下一刻，雷龙破空而来，直落擂台之上，耀眼光芒直教人掩目，不能直视。
待光芒散尽，场中看客朝擂台望去，却都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满脸讶异。
白沐然依旧站在原地，紧闭双眼。他腰背挺得笔直，残缺长袍随风簌簌抖动，手中那柄长剑直直地指向身前。
而那八团黑影，早已消散不见。
长剑所指之处，绘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身子僵直场，动弹不得。
而那剑锋，离他脖颈不过半寸。
那条雷龙，并不是绘一所结阵法引来。
引来它的，是白沐然手中的长剑。
“四剑……雷龙破九霄。”丽台之上，莫羡喃喃念出那剑招之名。
“飒。”
一声蜂鸣，白沐然收剑入鞘，缓缓睁开眼睛，朝对面绘一一抱拳，朗声道：“承让！”
接着他转身，迈步走向远处仍旧紧闭的青铜大门。
“你……”绘一抬手，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他周身忽地窜起数十道锋利剑气，将他脚下擂台切割成无数碎块，一时间碎石翻飞，烟尘骤起。
哪怕只有其中一道剑气触碰他身上，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青岚门白沐然，胜。”
洪亮声音在擂台之上回荡，宣布这场比试的结果。
“等一下！”
绘一忽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白沐然。
“你是怎么破了我的阵法的，你不可能知道影狱杀，我从未在外人面前用过。”
他表情有些扭曲，额头有冷汗淌下，脸上再不复方才冷静。
（本章完）
那太刀刀身只有小臂长短，通体漆黑，没有刀镡，只有白布缠绕着的刀柄。
“难不成又是障眼法？”
丽台之上，莫羡眉头微锁，不由得想起昨日红花谷曼灵所用巫蛊之术。
“你只管看好便是。”钟吕平静开口，视线投向那场中飘绕不散的黑雾，“若只是障眼之术，观音苑当不起如今名号。”
“啧啧，怎么就突然多出几个来。”擂台之中，白沐然目光在身前八团一模一样的黑雾上来回扫视，嘴角一点一点勾起，“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
“你有没有体会过，死亡的感觉。”
八团人影，齐齐开口，声音重重交叠，诡谲异常。
白沐然被他问得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切磋常有，死斗倒还从来没有过。”
“不是死斗，是死亡。”
场中八个绘一缓缓迈步，每迈一步，身后便留下漆黑脚印：“刀锋穿过喉咙，飞梭打透肋骨，伤口把身子的血一点一点放干，直到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你感到逐渐寒冷，想叫却叫不出声。”
白沐然脸上笑意一点一点褪去。
他是青岚剑道天才，身经百战，同辈之中罕见敌手。
所以他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到像现在这般无形压力。
就好像一柄一点一点逼近眉尖的匕首。
“兄台所说，我自然更是无从所知。恐怕知道的人，这会儿已经在阎罗殿报道了。”白沐然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长袍微微鼓动。
“可我感受过。”场中八团黑影望向白沐然面庞，“在阴流术里，没有胜负，只有生死。所以活下来的人，不会在乎是不是胜之不武。”
白沐然瞳孔骤缩，一股寒意沿脊骨忽地窜起。
“唰。”
利刃破空声在他耳畔响起。
他脚尖猛踩石面，一个翻身，左手撑地，右手振臂挥剑。
火花好似烟火般迸射。
那身雪白长袍，忽地裂开数十道裂痕，殷红的血转瞬点染袍身之上，好似朵朵绽开血色花朵。
可没有人看到究竟是什么切开了这些裂痕。
台上八团黑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但消失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八个分身如同鬼魅一般倏忽显身白沐然周身，手中短刀上有血珠淌落。
若有人从天空朝下看去，便能瞧见绘一的八个分身，竟是站定了卦象之中四面八方，分毫不差。
白沐然翻身落地，长剑于手中转出耀眼剑花，不等周身黑影再次出手，屈膝伏身，剑再入鞘中。
“三剑秋莲出金匣！”
灿烂剑光如长虹贯日，直扑对面绘一而去。
白沐然虽不知绘一所围是何阵法，却也晓得被包围其中便会落得不利。
他不会再给绘一出手的机会，他要强行突破对手所结防线。
对面黑影见此情状，竟是不躲不闪，反倒向前大步奔来，胸膛正对白沐然手中长剑。
“来得好！”
白沐然见黑影并未有躲闪之意，手上力道非但未减，反倒平添三分，身形犹如离弦之箭，白袍好似翻飞战旗。
剑刃转瞬便至。
利刃刺破皮肉发出一声闷响。
白沐然脸颊
忽添一道血线。
他面前那团黑影，竟如同真的烟雾一般扑散开来，那凶狠一剑只是刺了个空。
刺痛从面颊之上传来，白沐然咬牙转身，踉跄后退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团散开黑雾，在他身前重新缓缓凝聚成人形。
“阴流·杀缭乱！”
没有给白沐然丝毫反应的时间，八团人影手中飞速结印，旋即再次齐齐冲来，手上短刀直指他的脖颈而去。
“二剑飒踏如流星！”
白沐然提气丹田，辰脉大开，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身形飞掠，躲过当面一刀，抬剑再应下一击，同八团黑影在擂台之上斡旋起来。
黑影攻势接连不断，刀影连绵；白沐然手中长剑轮转如飞，剑光闪烁。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替，锐利剑气忽地卷起劲风，剑锋刀刃相撞溅起耀眼火花。
丽台莫羡看着场中缠斗两人，不过片刻便看出些许蹊跷。
那黑影的刀法，称不上多么精妙，攻势虽大开大合凶狠异常，却颇为粗糙，漏洞频出。
以白沐然的眼力，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处破绽。
可怪就怪在，白沐然刺在黑影之上的每一剑，都好似水中捞月，雾里看花一般，只是将那黑雾打散开来，却没有一剑能伤到绘一分毫。
若是以一敌八，白沐然尚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他面对的，是八个不会受伤，不知畏惧的对手。
“这观音苑的阴流，倒真的对得起一个‘阴’字，我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招式。”莫羡忍不住惊叹出声，“一打多还勉强应付得来，这八个分身不死不伤，这可如何对付？”
而这也正是台上白沐然心中所想。
他虽然剑法精妙，却也耐不住绘一如此不管不顾的车轮战法，鏖战片刻之后便已是疲惫不堪，浑身肌肉酸硬如铁，全凭一口气强撑至此。
不存在没有弱点的招式。
青岚九剑如此，剑庐悬剑术如此，北苑朱雀羽亦如此。
关键是找到那一点。
“够了，结束吧。”
八个分身齐齐将手中短刀掷向白沐然，待他挥剑挡开，身形稳住之后，那八团人影已是重新站成方才八卦之阵，将白沐然围困正中。
“你很强，可你还不够强。”绘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所以你看不到。”
白沐然紧攥剑柄，视线在周身人影间迅速切换，脑海之中已是波澜万丈，暴雨疾风。
想，赶快想。
他一定有弱点，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漏过的，一定。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了。
“阴流·天牢引！”
一声断喝。
八个分身，齐齐结印，周身黑雾暴涨，转瞬连成一片。
一黑一白两色烟云围绕白沐然升腾而起。
下一刻，紫电穿空而过。
八个分身映着刺目电光，身形疏忽化作残影，直奔正中白沐然而去。
他们不需要兵刃，他们自己便是兵刃。
白沐然眼神一凛，振臂挥剑，想要挡下扑向身前的分身。
“唰！”
劲风裹挟细密电流穿过，白沐然周身瞬间平添数十道深浅不一伤口。
可这还只是开始。
八个分身同白沐然擦身而过，转瞬停在对侧位置，竟好似弹珠一般反向重新扑来。
紧接着，下一次，再下一次。
黑影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白沐然手上剑光愈发微弱，每一次身形交错，他身上便会添上数不清的细小伤口，虽不致命，却好似缓缓缠绕的毒蛇一般，一点一点带走他身上力气。
终于，白沐然缓缓垂下手臂，细密血珠沿着手腕滴滴答答淌落。
他那一身雪白长袍，早已被染得斑驳不堪，袍身碎成一片一片，再不见初登擂台那般洒脱模样。
八团黑影最后一次穿过正中白沐然，忽地站定不动。
“这一次，就真的结束了。不想受伤，就认输吧。”
绘一开口，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白沐然耳畔萦绕。
可白沐然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前溅起的血珠，目不转睛。
“唉。”
良久之后，他忽然叹了口气，竟然轻声笑了起来。
接着白沐然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已经放弃了，还不肯认输吗。”绘一声音冷淡，“无谓的尊严，会给你带来更多痛苦。既然你这么选，那就接招吧。”
八个分身缓缓屈膝，紫电骤起，将他们串联。
下一刻，电光如龙，破空而来。
“杀！”
一声高喝。
分身好似饿虎扑食，直扑白沐然而去，快到身后只留下一团模糊虚影。
眨眼之间，紫电离白沐然只有半尺之遥。
“原来在这儿啊。”
场中少年，嘴唇微动，唇角微微勾起。
一声如雷炸响。
紫电如龙蛇狂舞，劲风似惊浪滔天。
整座演武场忽地颤动了起来。
半息沉寂。
下一刻，雷龙破空而来，直落擂台之上，耀眼光芒直教人掩目，不能直视。
待光芒散尽，场中看客朝擂台望去，却都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满脸讶异。
白沐然依旧站在原地，紧闭双眼。他腰背挺得笔直，残缺长袍随风簌簌抖动，手中那柄长剑直直地指向身前。
而那八团黑影，早已消散不见。
长剑所指之处，绘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身子僵直场，动弹不得。
而那剑锋，离他脖颈不过半寸。
那条雷龙，并不是绘一所结阵法引来。
引来它的，是白沐然手中的长剑。
“四剑……雷龙破九霄。”丽台之上，莫羡喃喃念出那剑招之名。
“飒。”
一声蜂鸣，白沐然收剑入鞘，缓缓睁开眼睛，朝对面绘一一抱拳，朗声道：“承让！”
接着他转身，迈步走向远处仍旧紧闭的青铜大门。
“你……”绘一抬手，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他周身忽地窜起数十道锋利剑气，将他脚下擂台切割成无数碎块，一时间碎石翻飞，烟尘骤起。
哪怕只有其中一道剑气触碰他身上，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青岚门白沐然，胜。”
洪亮声音在擂台之上回荡，宣布这场比试的结果。
“等一下！”
绘一忽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白沐然。
“你是怎么破了我的阵法的，你不可能知道影狱杀，我从未在外人面前用过。”
他表情有些扭曲，额头有冷汗淌下，脸上再不复方才冷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