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八十六章 长乐坊
小小的草屋，忽然安静了下来。
莫羡看着这满屋的木雕，脑海里浮现出老人握着木锥，在烛光下一下一下修改着的模样。
木屑堆在他的脚边，有些佝偻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原本不起眼的木头在他手上一点一点活了过来。
狗爷爷应该是笑着的，他一定是笑着的。
可是一把火，一切都不在了，传下来的房子，雕出来的木头，留在那儿的记忆。
所以莫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玉儿盯着莫羡的眼睛，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表情平静。
门外传来狗蛋儿的笑，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后，男孩端着一盘切好的甜瓜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献宝似的举到两人眼前：“玉儿姐，羡哥哥，这是我从菜圃摘的新鲜甜瓜，可甜了，你们尝尝。”
“狗蛋儿长大了，都会自己摘甜瓜了。”玉儿笑盈盈地捻起一块，放入口中，侧过脸看向莫羡，“尝尝啊，真的很甜的。”
莫羡一怔，接着还是从盘中拿起一块咬下一口，舌尖顿时甜汁四溢，口中满是瓜果清香。
“果然好吃。”他由衷地朝狗蛋儿竖起拇指，男孩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对了，狗蛋儿，我问你个事儿。”玉儿忽地俯下身去，压低了声音，“你东子哥，这几天回来过吗？”
“这……”狗蛋儿脸上摆出一副为难表情，“爷爷不让说。”
“你这傻小子，这么回我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玉儿捏了捏他的鼻子，“快说，狗爷爷不让你跟别人说，没说不能跟我说啊。”
“他就是不让我跟玉儿姐说……”
“嘿，你说还是不说。”玉儿揪起他的耳朵，装出要生气的模样，“再不说，我以后不来看你了。”
“我说，我说，玉儿姐你别生气。”狗蛋儿哪能跟这小狐狸斗法，被这么一吓唬只得老实交待，“东子哥前两天回来过一趟，可是就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狗爷爷说他是回天都了。”
“回天都？他不是早就不干长工了吗？”玉儿皱了皱眉头。
“东子又是谁？”莫羡有些好奇。
“狗爷爷的长孙。”玉儿言简意赅，“狗蛋儿，我上次送来的东西，你东子哥是不是拿走了？”
“这……”狗蛋儿犹豫了下，“爷爷说东子哥也有难处，就先把钱给他了……”
“是……是我给他的。”
门再被推开，狗爷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看向玉儿，眼神有些躲闪。
“全都给他了？”玉儿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生气，“狗爷爷，你也知道他在天都都做些什么，那钱是我拿来给你和狗蛋儿好好过活的，不是给他拿去糟蹋的，你不能就这么老惯着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一边搓手，一边不住地点头，不敢看向身前女孩。
“怎么了这是？”莫羡听到两人对话，隐约猜到事情似乎不简单。
“你也听到了，我送来的钱，全被东子拿走了。”
“没准儿是有什么急用呢。”
“急用？是，去长乐坊给人送钱，能不急吗。”玉儿的声音冷了下来。
“长乐坊，那不是……赌场吗？”莫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一愣，看向狗爷爷，“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唉。”老人知道事情瞒不住，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一旁竹椅上坐下，这才开了口，“东子那孩子从小就皮，他爹妈去的早，我管的也少，总觉得犯了错也不忍心责备他什么。先前在天都还好些，总归有个小店，不说富绰，倒也吃喝不愁。后来店没了，东子也不愿回村子，就去给人打长工，我也没多过问，只当年轻人坐不住。也就前些日子，那孩子回来跟我说，自己惹上了长乐坊的麻烦。家里还剩些原来的底钱，我就让他拿去还了，以后好安生过日子。赌这东西，不是我们这小百姓该沾的。”
“所以这次是……”莫羡隐约有了猜测。
“他说上次还的钱不够，还要再拿一笔。玉儿上次送来了些银钱，我本不愿意再让他继续走岔路，可是……可是长乐坊我知道啊，天都谁不知道？那孩子要真的惹了那些人，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先生，东子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惹上长乐坊的麻烦了？”莫羡开口，“要是小赌坊也就罢了，我要没记错，长乐坊可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
“他跟我说，自己原本也就在小赌场小打小闹，后来不知怎么的认识了个引荐的，说是长乐坊好赢钱，自己能带他进去。”老人摇了摇头，“东子本不愿去，他虽然性子叛逆了些，可脑子还是聪明的，知道长乐坊的水深。本就打算去试一试，可是第一次去就赚了不少银钱，这下就收不住手了。”
莫羡同玉儿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这是遇到伥鬼了。”
“伥鬼？”
“人为虎所害后，化为伥鬼，继续骗其他人落入虎口。”莫羡微微皱眉，“赌场是虎，这些人就是伥。他们大多是在赌场赌输了，没钱还，被赌场养起来骗人入场的。一开始都会给你些甜头，让你以为赌场的钱好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狗爷爷听到这话，也慌了神。
莫羡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开口问道：“东子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刚走。”
“一般赌场都是你情我愿，想要赌的人自然会去，不愿赌的人赌场也不会强求，要这是这样，就算输了钱也是自找，求官府都没用。可豢养伥鬼，引人入赌局，骗人上钩，已经不是普通的生意了。”
玉儿眉梢一挑，好像猜到了什么：“少门主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啊。”
莫羡看着女孩眼睛，嘴角勾了勾：“小狐狸，这会儿天色还早，不如去长乐坊转一趟，试试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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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金槐街。
长街靠近太清宫的一侧，一栋气派高楼屹立，门前宝马香车停了不知数，一直绵延到这条长街尽头。门前黑底牌匾上，用金色镌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长乐坊。
这里是太曦最大的赌坊。
有人在这儿一夜暴富荣归故里，有人进了那扇门便从此销声匿迹，这里从来不缺传说和故事，也少不了门前哭红了眼的妇孺孩童。
可是没人在乎，这扇门还是不
停地有人走进走出，一年四季皆如此，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找北苑的人把事情解决了？还是亮出来你那青岚少门主的身份，拿着两把刀一路砍进去，找正主算账？”
长乐坊门前，玉儿叉着手，看向身旁少年。
“我又不是强盗，干嘛一路砍进去。”莫羡一挑眉，“找北苑没什么用，一没人证二没物证，顶多把东子带回来，可该有人上当还会有人上当，治标不治本。”
“所以？”
“既然这儿有伥鬼，不如将计就计，与其进去找人，不如等伥鬼找上门来，再顺藤摸瓜，等人赃并获，在让这长乐坊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哇，真是聪明呢，不愧是青岚门的少门主，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玉儿捂住嘴巴，故意说起了反话，“然后呢，我们就在这等着伥鬼来找？用不用给你写个牌子，挂在脖子上？还是给你买个鱼竿，等愿者上钩？”
莫羡也不理会她的嘲弄，看向长乐坊门前，问道：“伥鬼要的是什么？”
玉儿一愣，开口回答：“那还用想，钱啊。”
“对，只要有钱，就不愁钓不出伥鬼。”莫羡点了点头，“伥鬼会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其他赌坊，为的是抢生意，那儿也好找目标，毕竟赌鬼最容易上钩。另一个就是有钱人多的地方，那儿最容易找到乐得花钱的买乐子的人。”
玉儿听到他这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打算装成有钱人？”
“什么叫装，我身边不就是个‘大小姐’吗。”莫羡朝玉儿挤了挤眼，“别跟我说你偷来的钱一分都不剩了。”
“你想干嘛？”玉儿抱住胸口，后退一步。
“天都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恐怕就是这条金槐街。我来找伥鬼，你去他面前演出戏，不愁他不上钩。”
“你怎么找伥鬼？”
“用眼睛看。”莫羡咧嘴笑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我吹牛，论识人的本事，你可要好好跟我学一学。”
“切，又来。”玉儿撇了撇嘴，“好啊，你找呗，找到了我就陪你演。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
莫羡摆摆手，不再回话，而是四处张望着，视线不停地在长乐坊门前经过的人流中切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那高大牌坊前的人换了又换，玉儿起初还有些好奇，时间久了只觉得干站在这儿分外无趣。
“有了。”
就在她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莫羡突然出了声。
“找到了？”
“十有八九。”莫羡沉声道，“看到门口那个穿青袍的人了吗。”
玉儿顺着莫羡视线方向望去，只见长乐坊门口，一个身着青袍的青年再同人客套寒暄，一副稔熟模样。
“你怎么知道他是伥鬼？这看着也不像啊？”
“这么短时间，他一共前前后后 进出三次，每次身旁的人却都不一样，如果只是来赌钱，未免有些奇怪。”莫羡笃定地开口，“还有，他出入赌坊前总会四处张望，同那门口的护卫似乎也同他认识。你再看他每次入门，身上连个荷包都不带，赌钱却不带赌资，要么真就是这儿的大金主，有人划账；要么，只能是赌场自己养的伥鬼。”
（本章完）
莫羡看着这满屋的木雕，脑海里浮现出老人握着木锥，在烛光下一下一下修改着的模样。
木屑堆在他的脚边，有些佝偻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原本不起眼的木头在他手上一点一点活了过来。
狗爷爷应该是笑着的，他一定是笑着的。
可是一把火，一切都不在了，传下来的房子，雕出来的木头，留在那儿的记忆。
所以莫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玉儿盯着莫羡的眼睛，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表情平静。
门外传来狗蛋儿的笑，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后，男孩端着一盘切好的甜瓜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献宝似的举到两人眼前：“玉儿姐，羡哥哥，这是我从菜圃摘的新鲜甜瓜，可甜了，你们尝尝。”
“狗蛋儿长大了，都会自己摘甜瓜了。”玉儿笑盈盈地捻起一块，放入口中，侧过脸看向莫羡，“尝尝啊，真的很甜的。”
莫羡一怔，接着还是从盘中拿起一块咬下一口，舌尖顿时甜汁四溢，口中满是瓜果清香。
“果然好吃。”他由衷地朝狗蛋儿竖起拇指，男孩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对了，狗蛋儿，我问你个事儿。”玉儿忽地俯下身去，压低了声音，“你东子哥，这几天回来过吗？”
“这……”狗蛋儿脸上摆出一副为难表情，“爷爷不让说。”
“你这傻小子，这么回我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玉儿捏了捏他的鼻子，“快说，狗爷爷不让你跟别人说，没说不能跟我说啊。”
“他就是不让我跟玉儿姐说……”
“嘿，你说还是不说。”玉儿揪起他的耳朵，装出要生气的模样，“再不说，我以后不来看你了。”
“我说，我说，玉儿姐你别生气。”狗蛋儿哪能跟这小狐狸斗法，被这么一吓唬只得老实交待，“东子哥前两天回来过一趟，可是就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狗爷爷说他是回天都了。”
“回天都？他不是早就不干长工了吗？”玉儿皱了皱眉头。
“东子又是谁？”莫羡有些好奇。
“狗爷爷的长孙。”玉儿言简意赅，“狗蛋儿，我上次送来的东西，你东子哥是不是拿走了？”
“这……”狗蛋儿犹豫了下，“爷爷说东子哥也有难处，就先把钱给他了……”
“是……是我给他的。”
门再被推开，狗爷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看向玉儿，眼神有些躲闪。
“全都给他了？”玉儿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生气，“狗爷爷，你也知道他在天都都做些什么，那钱是我拿来给你和狗蛋儿好好过活的，不是给他拿去糟蹋的，你不能就这么老惯着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一边搓手，一边不住地点头，不敢看向身前女孩。
“怎么了这是？”莫羡听到两人对话，隐约猜到事情似乎不简单。
“你也听到了，我送来的钱，全被东子拿走了。”
“没准儿是有什么急用呢。”
“急用？是，去长乐坊给人送钱，能不急吗。”玉儿的声音冷了下来。
“长乐坊，那不是……赌场吗？”莫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一愣，看向狗爷爷，“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唉。”老人知道事情瞒不住，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一旁竹椅上坐下，这才开了口，“东子那孩子从小就皮，他爹妈去的早，我管的也少，总觉得犯了错也不忍心责备他什么。先前在天都还好些，总归有个小店，不说富绰，倒也吃喝不愁。后来店没了，东子也不愿回村子，就去给人打长工，我也没多过问，只当年轻人坐不住。也就前些日子，那孩子回来跟我说，自己惹上了长乐坊的麻烦。家里还剩些原来的底钱，我就让他拿去还了，以后好安生过日子。赌这东西，不是我们这小百姓该沾的。”
“所以这次是……”莫羡隐约有了猜测。
“他说上次还的钱不够，还要再拿一笔。玉儿上次送来了些银钱，我本不愿意再让他继续走岔路，可是……可是长乐坊我知道啊，天都谁不知道？那孩子要真的惹了那些人，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先生，东子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惹上长乐坊的麻烦了？”莫羡开口，“要是小赌坊也就罢了，我要没记错，长乐坊可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
“他跟我说，自己原本也就在小赌场小打小闹，后来不知怎么的认识了个引荐的，说是长乐坊好赢钱，自己能带他进去。”老人摇了摇头，“东子本不愿去，他虽然性子叛逆了些，可脑子还是聪明的，知道长乐坊的水深。本就打算去试一试，可是第一次去就赚了不少银钱，这下就收不住手了。”
莫羡同玉儿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这是遇到伥鬼了。”
“伥鬼？”
“人为虎所害后，化为伥鬼，继续骗其他人落入虎口。”莫羡微微皱眉，“赌场是虎，这些人就是伥。他们大多是在赌场赌输了，没钱还，被赌场养起来骗人入场的。一开始都会给你些甜头，让你以为赌场的钱好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狗爷爷听到这话，也慌了神。
莫羡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开口问道：“东子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刚走。”
“一般赌场都是你情我愿，想要赌的人自然会去，不愿赌的人赌场也不会强求，要这是这样，就算输了钱也是自找，求官府都没用。可豢养伥鬼，引人入赌局，骗人上钩，已经不是普通的生意了。”
玉儿眉梢一挑，好像猜到了什么：“少门主这话，好像别有深意啊。”
莫羡看着女孩眼睛，嘴角勾了勾：“小狐狸，这会儿天色还早，不如去长乐坊转一趟，试试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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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金槐街。
长街靠近太清宫的一侧，一栋气派高楼屹立，门前宝马香车停了不知数，一直绵延到这条长街尽头。门前黑底牌匾上，用金色镌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长乐坊。
这里是太曦最大的赌坊。
有人在这儿一夜暴富荣归故里，有人进了那扇门便从此销声匿迹，这里从来不缺传说和故事，也少不了门前哭红了眼的妇孺孩童。
可是没人在乎，这扇门还是不
停地有人走进走出，一年四季皆如此，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找北苑的人把事情解决了？还是亮出来你那青岚少门主的身份，拿着两把刀一路砍进去，找正主算账？”
长乐坊门前，玉儿叉着手，看向身旁少年。
“我又不是强盗，干嘛一路砍进去。”莫羡一挑眉，“找北苑没什么用，一没人证二没物证，顶多把东子带回来，可该有人上当还会有人上当，治标不治本。”
“所以？”
“既然这儿有伥鬼，不如将计就计，与其进去找人，不如等伥鬼找上门来，再顺藤摸瓜，等人赃并获，在让这长乐坊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哇，真是聪明呢，不愧是青岚门的少门主，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玉儿捂住嘴巴，故意说起了反话，“然后呢，我们就在这等着伥鬼来找？用不用给你写个牌子，挂在脖子上？还是给你买个鱼竿，等愿者上钩？”
莫羡也不理会她的嘲弄，看向长乐坊门前，问道：“伥鬼要的是什么？”
玉儿一愣，开口回答：“那还用想，钱啊。”
“对，只要有钱，就不愁钓不出伥鬼。”莫羡点了点头，“伥鬼会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其他赌坊，为的是抢生意，那儿也好找目标，毕竟赌鬼最容易上钩。另一个就是有钱人多的地方，那儿最容易找到乐得花钱的买乐子的人。”
玉儿听到他这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打算装成有钱人？”
“什么叫装，我身边不就是个‘大小姐’吗。”莫羡朝玉儿挤了挤眼，“别跟我说你偷来的钱一分都不剩了。”
“你想干嘛？”玉儿抱住胸口，后退一步。
“天都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恐怕就是这条金槐街。我来找伥鬼，你去他面前演出戏，不愁他不上钩。”
“你怎么找伥鬼？”
“用眼睛看。”莫羡咧嘴笑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我吹牛，论识人的本事，你可要好好跟我学一学。”
“切，又来。”玉儿撇了撇嘴，“好啊，你找呗，找到了我就陪你演。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
莫羡摆摆手，不再回话，而是四处张望着，视线不停地在长乐坊门前经过的人流中切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那高大牌坊前的人换了又换，玉儿起初还有些好奇，时间久了只觉得干站在这儿分外无趣。
“有了。”
就在她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莫羡突然出了声。
“找到了？”
“十有八九。”莫羡沉声道，“看到门口那个穿青袍的人了吗。”
玉儿顺着莫羡视线方向望去，只见长乐坊门口，一个身着青袍的青年再同人客套寒暄，一副稔熟模样。
“你怎么知道他是伥鬼？这看着也不像啊？”
“这么短时间，他一共前前后后 进出三次，每次身旁的人却都不一样，如果只是来赌钱，未免有些奇怪。”莫羡笃定地开口，“还有，他出入赌坊前总会四处张望，同那门口的护卫似乎也同他认识。你再看他每次入门，身上连个荷包都不带，赌钱却不带赌资，要么真就是这儿的大金主，有人划账；要么，只能是赌场自己养的伥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