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八十五章 木雕
“哦？”玉儿停驻脚步，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莫羡，“此话怎讲？”
“只能说我这青岚少门主，过得远没你想得那么风光吧。”莫羡耸了耸肩，“小偷小摸，天桥卖艺的事儿我虽没做过，不过风餐露宿，走街串巷的事儿可真是没少干。”
“所以呢？”
“所以我说你做得不对，不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当个公子哥何不食肉糜。而是所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说白了只是为了快意自己。”莫羡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而且你真就觉得，这么做对那些人都好吗？”
“怎么？”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羊毛出在羊身上，少了的他们总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变本加厉拿回来。你解了别人一时疾苦，就有人要多出几分心血。”
“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呗，天下太平，甚好甚好。”玉儿一撇嘴，扭头接着向前走去。
“管可以管，可总不能坏了规矩……”
“我要没记错的话，青岚少门主可是在淮岚抢过别人媳妇儿的。”玉儿打断了莫羡的话，“啧啧啧，守规矩这话，有些人说怕是不太合适吧。”
莫羡被她这么一说，一时语塞，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不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事事都按规矩讲道理，可规矩只能管守规矩的人，管不了不守规矩的人。”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觉得你抢得好，要是我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我肯定想着法子把她抢回来。绑也好偷也罢，她不想嫁人我就要带她走，别人说我是错的，我喜欢的人觉得是对的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想，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莫羡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脑袋里像是乌云撕开了裂隙，好似有光照下。
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品，就听到身旁姑娘扬高了声音：“喏，前面就是咯，我的小村子。”
莫羡顺着玉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数户低矮的草房倚傍着山势散落在半山腰上，歪歪斜斜的竹篱旁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偶尔有炊烟袅袅升起，给这里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与天都的繁华截然相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进村子，才刚走几步便见到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矮矮胖胖的大妈牵着羊迎面走来。她瞧见玉儿，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眯成弯弯的两条小缝，嘴巴一咧，开口笑道：“这不是玉儿嘛，又回来看狗爷爷？”
“那可不，东屋就他跟狗蛋两个人，总得回来看一眼才放心。”
“那老头儿没事儿就老念叨你，这不前两天还和东子……”大妈忽地止住，话头一转，“待会儿来婶家拿些果子，记得啊。”
“好嘞，一定去。”玉儿乖巧应道，等那妇人走远了些，脸上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熟人？”
“那能不熟？”玉儿眼一瞪，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村口晒太阳的老大爷，树底下弹珠子的小娃娃，挑着扁担的庄稼汉，见了玉儿总是满面笑容，这姑娘也
总能同他们唠几句家常，看上去颇为稔熟。
难不成，这小狐狸还真是这村子里的不成？莫羡在心中暗自嘀咕。
“到了。”
两人站在一座小院前，院墙是草秆混着泥灰堆成的，那扇赭石色的木门挂着生锈的铜锁，门栓摇摇欲坠。
莫羡还没开口问这儿是何处，只听到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欢快犬吠，接着响起孩童欣喜的叫喊：“爷爷，爷爷，是玉儿姐来啦！”
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还扎着小髻的男孩儿牵着一只黄狗蹦跳着扑向玉儿，脸上鼻涕灰土顿时蹭得她衣角花了颜色。
可玉儿却并未有责备神色，反倒掏出手帕擦了擦男孩脏兮兮的脸庞，弯下腰捏了捏他的鼻子：“狗蛋儿狗蛋儿，又去哪儿扒沙子了？”
“没有，我帮爷爷整菜圃来着，爷爷还夸我了！”狗蛋仰起脸，满是得意。
“你还会整菜圃？可惜那些菜苗咯。”玉儿掩住唇边，故作夸张。
“玉儿啊，你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莫羡转过视线，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脱了漆的木拐，一步一步挪向门边，脸上挂着看向后辈时的慈蔼笑容。
“好几天没见狗蛋儿了，怪想的，来看看咯。”玉儿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扭头朝莫羡勾了勾手指，“走吧。”
“这位是……”
“我的朋友，今天随我来村子逛逛，没事儿狗爷，不用准备啥，他也不是什么讲究人。”
“老先生，晚辈莫羡，不请自来，多有叨绕。”莫羡自然知道玉儿意思，一抱拳，认认真真行了个礼。
老人家见莫羡行礼，脸上竟露出一丝慌乱，赶忙把手掌在身上蹭了蹭，颤巍巍地扶住莫羡手掌：“哎，哎，不叨扰，不叨扰，来了就是客，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叨扰……”
“你跟他还客气啥啊狗爷爷，走咯。”玉儿扶住老人胳膊，朝院中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看向莫羡，“怎么，你就打算在这儿站着？”
莫羡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身前男孩脑袋，随着走进院中。
院子里同那围墙木门一样朴素，只有一座草屋，院角堆着柴火木犁，院中那棵槐树歪歪扭扭，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带我来这儿，要干嘛？”莫羡不动声色地走到玉儿身边，低声道。
“当然是来看好东西啊。”玉儿勾起嘴角，“跟我来。”
莫羡一挑眉，心中虽有疑问，还是跟着女孩走进那座不起眼的草屋里。屋中光线有些昏暗，莫羡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才看清屋中陈设。
只是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眼。
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两把竹椅。可让莫羡惊讶的，是那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的木雕。
从屋角到床边，各种样式，各种造型的木雕挨个陈列，飞鸟走兽栩栩如生，神佛菩萨善目低眉，有小腿高的将军像，也有指节大的小虫根雕，好像只有莫羡想不到的，没有这间屋子找不到的。
他在山海苑自然见过不少古玩藏品，这一屋子木雕虽说少了些气韵，却足以称得上精妙。
“老先生，这些都是你做的？”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都是爷爷雕的哦！”一旁狗蛋儿抢着答道，“爷爷可厉害了，照着人雕，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调出来那人模样，一模一样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把式，不值提，不值提。”老人被莫羡一问，有些局促地抹了抹手掌，摆手道。
“老先生这些木雕，别说放在淮岚了，就是放到天都古玩店里，也少不了人抢着要，这都算不入流，淮岚那些手艺人怕是得砸了手里木锥。”莫羡笑道，“老先生这些宝贝，怕是值上不少钱吧。”
“值啥钱啊，都是些没人要的木头块。”谁知老人听了这话，脸色竟有些僵硬，说罢转过身去，“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端些吃食。”
“我也去！”狗蛋儿一扯手中牵狗的绳子，跟着老人走出屋子。
莫羡自然瞧见老人表情，等两人走出屋子后，朝玉儿投去问询眼神。
“狗爷爷在天都原本有家木雕店，你说的不错，这些木雕根雕，在天都也都是抢手货。”玉儿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店没了，木雕也被毁了大半，狗爷爷便不再做这些手艺活。”
“这是怎么回事？”莫羡一愣。
“今家瞧上了那个地段，要买狗爷爷的店铺，可这店是老爷子祖上传下来的，虽说赚的不多，可人熟地熟倒也落个自在，于是不管今家开价多高都不肯出手。今家大少爷执管家业，你应该见过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三年便把今家产业做到北疆，天都的商铺又怎么能有逃得出他手心的？”
莫羡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写满傲慢的面庞，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后来呢。”
“狗爷爷回了趟村子，回去之后，店没了。”
“没了？”
“说是被强盗闯了进去，连屋子带木雕被一把火烧了大半。今家派人送来一张银票，上面的数儿连之前一成都不到，说是见狗爷爷遭此横难，心中不忍，用这些钱买那间已经被烧成灰的店铺。”
莫羡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抓贼抓了大半年，不知从哪找了几个死囚替罪，说是打入诏狱从重处罚，可后来就没了音信。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吧。”玉儿蹲下身子，抚摸着面前那只木头雕的野兔，“可那是今家，今家少爷只用在太液湖边动动手指头，老头儿可能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他又能怎么办？他也只能拿着那张银票，带着这些剩下的木雕，回了村子。那间店铺现在被改作酒楼，一年赚到的钱够把狗爷爷屋子里的东西买十遍，可他什么都得不到。”
“你今天带我来，是想说这些吗？”莫羡轻声问道。
“我不想跟你讲太多道理，只是你问了，我就回答。”玉儿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轮到我问你了。莫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本章完）
“只能说我这青岚少门主，过得远没你想得那么风光吧。”莫羡耸了耸肩，“小偷小摸，天桥卖艺的事儿我虽没做过，不过风餐露宿，走街串巷的事儿可真是没少干。”
“所以呢？”
“所以我说你做得不对，不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当个公子哥何不食肉糜。而是所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说白了只是为了快意自己。”莫羡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而且你真就觉得，这么做对那些人都好吗？”
“怎么？”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羊毛出在羊身上，少了的他们总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变本加厉拿回来。你解了别人一时疾苦，就有人要多出几分心血。”
“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呗，天下太平，甚好甚好。”玉儿一撇嘴，扭头接着向前走去。
“管可以管，可总不能坏了规矩……”
“我要没记错的话，青岚少门主可是在淮岚抢过别人媳妇儿的。”玉儿打断了莫羡的话，“啧啧啧，守规矩这话，有些人说怕是不太合适吧。”
莫羡被她这么一说，一时语塞，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不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事事都按规矩讲道理，可规矩只能管守规矩的人，管不了不守规矩的人。”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觉得你抢得好，要是我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我肯定想着法子把她抢回来。绑也好偷也罢，她不想嫁人我就要带她走，别人说我是错的，我喜欢的人觉得是对的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想，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莫羡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脑袋里像是乌云撕开了裂隙，好似有光照下。
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品，就听到身旁姑娘扬高了声音：“喏，前面就是咯，我的小村子。”
莫羡顺着玉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数户低矮的草房倚傍着山势散落在半山腰上，歪歪斜斜的竹篱旁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偶尔有炊烟袅袅升起，给这里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息，与天都的繁华截然相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进村子，才刚走几步便见到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矮矮胖胖的大妈牵着羊迎面走来。她瞧见玉儿，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眯成弯弯的两条小缝，嘴巴一咧，开口笑道：“这不是玉儿嘛，又回来看狗爷爷？”
“那可不，东屋就他跟狗蛋两个人，总得回来看一眼才放心。”
“那老头儿没事儿就老念叨你，这不前两天还和东子……”大妈忽地止住，话头一转，“待会儿来婶家拿些果子，记得啊。”
“好嘞，一定去。”玉儿乖巧应道，等那妇人走远了些，脸上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熟人？”
“那能不熟？”玉儿眼一瞪，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村口晒太阳的老大爷，树底下弹珠子的小娃娃，挑着扁担的庄稼汉，见了玉儿总是满面笑容，这姑娘也
总能同他们唠几句家常，看上去颇为稔熟。
难不成，这小狐狸还真是这村子里的不成？莫羡在心中暗自嘀咕。
“到了。”
两人站在一座小院前，院墙是草秆混着泥灰堆成的，那扇赭石色的木门挂着生锈的铜锁，门栓摇摇欲坠。
莫羡还没开口问这儿是何处，只听到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欢快犬吠，接着响起孩童欣喜的叫喊：“爷爷，爷爷，是玉儿姐来啦！”
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还扎着小髻的男孩儿牵着一只黄狗蹦跳着扑向玉儿，脸上鼻涕灰土顿时蹭得她衣角花了颜色。
可玉儿却并未有责备神色，反倒掏出手帕擦了擦男孩脏兮兮的脸庞，弯下腰捏了捏他的鼻子：“狗蛋儿狗蛋儿，又去哪儿扒沙子了？”
“没有，我帮爷爷整菜圃来着，爷爷还夸我了！”狗蛋仰起脸，满是得意。
“你还会整菜圃？可惜那些菜苗咯。”玉儿掩住唇边，故作夸张。
“玉儿啊，你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莫羡转过视线，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脱了漆的木拐，一步一步挪向门边，脸上挂着看向后辈时的慈蔼笑容。
“好几天没见狗蛋儿了，怪想的，来看看咯。”玉儿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扭头朝莫羡勾了勾手指，“走吧。”
“这位是……”
“我的朋友，今天随我来村子逛逛，没事儿狗爷，不用准备啥，他也不是什么讲究人。”
“老先生，晚辈莫羡，不请自来，多有叨绕。”莫羡自然知道玉儿意思，一抱拳，认认真真行了个礼。
老人家见莫羡行礼，脸上竟露出一丝慌乱，赶忙把手掌在身上蹭了蹭，颤巍巍地扶住莫羡手掌：“哎，哎，不叨扰，不叨扰，来了就是客，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叨扰……”
“你跟他还客气啥啊狗爷爷，走咯。”玉儿扶住老人胳膊，朝院中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看向莫羡，“怎么，你就打算在这儿站着？”
莫羡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身前男孩脑袋，随着走进院中。
院子里同那围墙木门一样朴素，只有一座草屋，院角堆着柴火木犁，院中那棵槐树歪歪扭扭，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带我来这儿，要干嘛？”莫羡不动声色地走到玉儿身边，低声道。
“当然是来看好东西啊。”玉儿勾起嘴角，“跟我来。”
莫羡一挑眉，心中虽有疑问，还是跟着女孩走进那座不起眼的草屋里。屋中光线有些昏暗，莫羡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才看清屋中陈设。
只是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眼。
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两把竹椅。可让莫羡惊讶的，是那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的木雕。
从屋角到床边，各种样式，各种造型的木雕挨个陈列，飞鸟走兽栩栩如生，神佛菩萨善目低眉，有小腿高的将军像，也有指节大的小虫根雕，好像只有莫羡想不到的，没有这间屋子找不到的。
他在山海苑自然见过不少古玩藏品，这一屋子木雕虽说少了些气韵，却足以称得上精妙。
“老先生，这些都是你做的？”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都是爷爷雕的哦！”一旁狗蛋儿抢着答道，“爷爷可厉害了，照着人雕，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调出来那人模样，一模一样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把式，不值提，不值提。”老人被莫羡一问，有些局促地抹了抹手掌，摆手道。
“老先生这些木雕，别说放在淮岚了，就是放到天都古玩店里，也少不了人抢着要，这都算不入流，淮岚那些手艺人怕是得砸了手里木锥。”莫羡笑道，“老先生这些宝贝，怕是值上不少钱吧。”
“值啥钱啊，都是些没人要的木头块。”谁知老人听了这话，脸色竟有些僵硬，说罢转过身去，“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端些吃食。”
“我也去！”狗蛋儿一扯手中牵狗的绳子，跟着老人走出屋子。
莫羡自然瞧见老人表情，等两人走出屋子后，朝玉儿投去问询眼神。
“狗爷爷在天都原本有家木雕店，你说的不错，这些木雕根雕，在天都也都是抢手货。”玉儿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店没了，木雕也被毁了大半，狗爷爷便不再做这些手艺活。”
“这是怎么回事？”莫羡一愣。
“今家瞧上了那个地段，要买狗爷爷的店铺，可这店是老爷子祖上传下来的，虽说赚的不多，可人熟地熟倒也落个自在，于是不管今家开价多高都不肯出手。今家大少爷执管家业，你应该见过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三年便把今家产业做到北疆，天都的商铺又怎么能有逃得出他手心的？”
莫羡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写满傲慢的面庞，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后来呢。”
“狗爷爷回了趟村子，回去之后，店没了。”
“没了？”
“说是被强盗闯了进去，连屋子带木雕被一把火烧了大半。今家派人送来一张银票，上面的数儿连之前一成都不到，说是见狗爷爷遭此横难，心中不忍，用这些钱买那间已经被烧成灰的店铺。”
莫羡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抓贼抓了大半年，不知从哪找了几个死囚替罪，说是打入诏狱从重处罚，可后来就没了音信。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吧。”玉儿蹲下身子，抚摸着面前那只木头雕的野兔，“可那是今家，今家少爷只用在太液湖边动动手指头，老头儿可能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他又能怎么办？他也只能拿着那张银票，带着这些剩下的木雕，回了村子。那间店铺现在被改作酒楼，一年赚到的钱够把狗爷爷屋子里的东西买十遍，可他什么都得不到。”
“你今天带我来，是想说这些吗？”莫羡轻声问道。
“我不想跟你讲太多道理，只是你问了，我就回答。”玉儿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轮到我问你了。莫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