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八十二章 朱雀羽，雪中梅
莫羡盘腿坐下，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思前想后却也不得要领，索性仰面倒在青青长草之中，瞪着眼盯着天上飘过的云彩发呆。
黄融工说过，好的刀法一定是环环相扣的。乍一看这第三刀好像毫无章法可循，但使出来却又觉得与前两刀有些许相似。
问题大概就出在这儿了。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写刀谱的是那位冥火修罗，也是与青岚老祖长生山不相上下的一代武圣，再加上修习这刀法的条件本就严苛诡谲，一时半会儿摸不着门道倒也正常。
既然刀法没有办法精进，那就继续修炼功法好了。
莫羡翘起腿挠了挠脚脖子，翻身而起，再次盘腿正坐，双眼紧闭，转瞬便仿佛化作一块不动山岩，胸脯许久才会微微起伏一次，连呼吸似乎都滞缓了下来。
他本就是沿着辰力流转，神识迈入无境，此时在无境之中修行功法，就好似大江奔流入海，毋须引导自有波澜。
那刀谱上写着的功法同青岚门的辰行歌有些许相似，可仔细运行才会发现大不相同。
辰行歌是引导辰力沿辰脉运转，每次运转一周为一周天，每一周天都会冲洗辰脉，直至辰脉坚韧到足够破境。
可这刀谱上的功法却走得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都是引导辰力流转，可这功法从一开始就将辰力的运行调至最大。如果辰行歌是涓涓细流沿水路一遍遍冲刷将其扩大，这部功法就是开闸放水直接冲出一条河道出来。
按理说强行拓脉，常人轻则辰脉受损，重则经脉断裂，可奇怪的是莫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也不知究竟是功法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时间流逝，窗外星河流转，浮云半掩玉轮。
书斋之外，远远传来天都官道的打更声响，梆子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书斋里端坐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紫光乍现。
他缓缓吐息，唇边空气有些许扭曲。烛光忽闪摇曳，仿佛有风吹过。
莫羡低头看了看掌心，轻轻点了点头。
在无境之中修行着实事半功倍，从青岚山到天都不过半个月，莫羡已经感到隐隐有破境的迹象，大概到万国会开始时候，就能到了辰行末境。
再迈一步，便是观星境界。
修行者万里挑一，而进入修行者行列的人，十之有七终生困在了观星这一门槛前。若能迈过，才算将辰脉与星辰联系在一起，修行之路便是一片坦途，前途不可限量。
莫羡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上的伤似乎也好了大半，看来北苑送来的药确实管用。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外面逛逛。
他这么想着，自然不会犹豫，拎起身旁双刀便起身推门而出，沿着那条幽幽石径径自走去，不过片刻便见到面前一汪无垠湖水，皎洁月色洒下散作粼粼波光。不远处石桥下，有荷花在夜风中摇曳，湖中浮萍随细浪起伏。
如果不是知道这究竟是何处，恐怕所有人都会当它是一片海。
这便是闻名太曦的太液湖。
整座天都城，便是围绕着太液湖而建的。
传说这里本是一座高耸入云直至辰廷的山峰，山上盘踞着一条十
爪恶龙，每过一年它身上那九万九千九十九片龙鳞便会张开，每一片都要吞噬一条人命。太上星神与恶龙缠斗于此，一掌将山峰击碎，恶龙被封入地下，身躯化作这太液湖水，龙骨化作龙脉，得此处者便可得一国气运。
这故事的出处自然已经无从考证，所谓的龙脉气运兴许也只是夸大其词的臆想。
可这月光下的太液湖，却着实当得起它的名声。
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
于是莫羡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他把双刀插入腰间，抱着后脑勺晃晃悠悠沿湖堤散着步，不过一会儿便走到那座横跨太液湖水的长长石桥之上。
他抚摸着栏杆上雕着的汉白玉石狮，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很快，莫羡的视线便停在了湖中心。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湖中心的人影，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好似水中一棵白杨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一把赤红的剑。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石桥上的莫羡，侧过头来冷冷看了一眼，便再次转过脸去。
他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在前方，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莫羡挑了挑眉毛，不知这么晚，在这太液湖中又能等得到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湖里也有只水麒麟不成。
但很快，莫羡便知道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湖中人视线投向的湖堤上，有人从树影之中缓缓走出。
他的手里提着一柄狭长的雪白长枪，枪头比月光更加明亮，枪缨比云朵更加洁白。只有枪尖那一点，透着鲜血般的猩红。
他一步一步走上湖面，长枪划过水面，留下一串涟漪。
只是那串涟漪还未荡开，便化作粉白冰晶，沉入湖水中去，再也不见踪影。
持剑人见他走来，手中赤红长剑缓缓举起，直至眉尖，双腿分立，静静地站在原地。
持枪青年的脚步越来越快，身后的涟漪越来越宽阔，脚下的水花越开越盛，终于整个人化作一只狂奔的野兽，长枪拖出一道虚影。
浩荡太液湖，在他脚下仿佛不过几步之遥。
“轰！”
一声如雷轰鸣，长枪撞上长剑，湖中心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只见那水花之中忽有红光一闪，还未落下的湖水转瞬化作乳白蒸汽，飘散空中，转瞬被劲风刮散。
持剑青年手中的赤红剑刃上，竟然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振臂挥剑，气势也如火焰般凶悍，一招一式间充满了让人压迫的侵略感，剑光裹挟着火焰照亮了脚下湖水。
“朱雀羽！”
莫羡瞳孔一缩，几乎当机认出那持剑青年所使的剑法，便是堪称北苑至宝，与青岚九剑齐名的朱雀羽。
侵略如火，以攻代守，好似朱雀羽燃，要么化为灰烬，要么涅槃重生。
能将朱雀羽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程度，可他看上去也不过是大了莫羡几岁而已，这已经不能用天资卓越来形容了。
可和他对战的青年，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持剑青年剑法侵略如火，可那人手中的长枪，却好似
那数九寒冬中的一场鹅毛暴雪，每一招每一式都冷冽至极，直封对手露出的些许破绽，那枪头的一点猩红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又一道弧。
莫羡瞪大眼睛仔细看去，竟然看到那人周身有片片冰晶凝出。
他手中长枪扫过的地方，便是暴雪袭过的地方。
数十招之后，那使出朱雀羽剑法的青年，竟然隐隐落入了下风。
莫羡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那青年使出的枪法，可他已经有十成把握叫出它的名字。
枪神钟吕，一人一枪挑落九星官，只身赴北域，同兽王缠斗三天三夜惨胜而归，被尊为太曦武圣。
自那之后，他手中那杆长枪，和那枪法的盛名，太曦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枪名一点红，枪法名为雪中梅。
持枪少年手中长枪一扫，粼粼湖水顿时凝结一片。对手被逼退，一个翻身落下，手中长剑火焰愈盛，稍作缓滞，便屈膝伏身，脚踏冰面横飞出去，身后激起数丈巨浪。
“来得好！徐归啊徐归，今天看我真就让你徐徐而归！”
持枪青年仰天狂笑，手中长枪转出绚烂枪花，高喝一声，迎着那燃烧的朱雀羽直冲而去。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剑刃与枪尖一次又一次碰撞，火花四溅，蜂鸣声逐渐连成刺耳一片。两人手中招式不停，脚尖踏着脚下湖水，沿着太液湖一路缠斗而过。
莫羡本在这儿看热闹，可看着看着发现事儿似乎不太对。
这俩人怎么打着打着就朝自己这边打过来了？
来不及多思考，莫羡连忙飞身朝石桥一侧掠去，不过一息之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炸响，扭头一看，只见两人已经从湖水里打到了桥上，那白玉栏杆竟是被硬生生撞出来个缺口。
“叮！”
一声鸣响，持剑青年那柄燃烧着的赤色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着落下，恰好刺入莫羡身前桥面之中。
于是战斗停止了下来。
“徐归，你输了。”持枪青年咧嘴一笑，“不对，是你又输了。这下你总该乖乖把那位置让出来了吧。”
“若是死斗，十招之前你已经人头落地。”被叫做徐归的青年冷冷开口。
“你看你，又来是不是？你就是输不起。”对面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把长枪扛到自己肩上，看向莫羡，“小哥儿，瞧见没，你可千万别学这个人。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不服输还赌什么赌嘛。”
“哦……哦。”莫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
“没人跟你赌。”徐归面无表情走到莫羡身前，拔出那柄长剑，飒然收入剑鞘之中，“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与我打。”
“咦，小哥儿，我怎么没在这北苑见过你，新面孔啊。”持枪青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莫羡，“偷偷溜进来闲逛的？”
“不不，我从青岚门来，是来参加这次万国会的。”莫羡连忙摆手。
谁知此言一出，对面人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青岚门？”
他一步一步走到莫羡身前，声音有些异样：“你……就是莫羡？”
（本章完）
黄融工说过，好的刀法一定是环环相扣的。乍一看这第三刀好像毫无章法可循，但使出来却又觉得与前两刀有些许相似。
问题大概就出在这儿了。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写刀谱的是那位冥火修罗，也是与青岚老祖长生山不相上下的一代武圣，再加上修习这刀法的条件本就严苛诡谲，一时半会儿摸不着门道倒也正常。
既然刀法没有办法精进，那就继续修炼功法好了。
莫羡翘起腿挠了挠脚脖子，翻身而起，再次盘腿正坐，双眼紧闭，转瞬便仿佛化作一块不动山岩，胸脯许久才会微微起伏一次，连呼吸似乎都滞缓了下来。
他本就是沿着辰力流转，神识迈入无境，此时在无境之中修行功法，就好似大江奔流入海，毋须引导自有波澜。
那刀谱上写着的功法同青岚门的辰行歌有些许相似，可仔细运行才会发现大不相同。
辰行歌是引导辰力沿辰脉运转，每次运转一周为一周天，每一周天都会冲洗辰脉，直至辰脉坚韧到足够破境。
可这刀谱上的功法却走得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都是引导辰力流转，可这功法从一开始就将辰力的运行调至最大。如果辰行歌是涓涓细流沿水路一遍遍冲刷将其扩大，这部功法就是开闸放水直接冲出一条河道出来。
按理说强行拓脉，常人轻则辰脉受损，重则经脉断裂，可奇怪的是莫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也不知究竟是功法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时间流逝，窗外星河流转，浮云半掩玉轮。
书斋之外，远远传来天都官道的打更声响，梆子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书斋里端坐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紫光乍现。
他缓缓吐息，唇边空气有些许扭曲。烛光忽闪摇曳，仿佛有风吹过。
莫羡低头看了看掌心，轻轻点了点头。
在无境之中修行着实事半功倍，从青岚山到天都不过半个月，莫羡已经感到隐隐有破境的迹象，大概到万国会开始时候，就能到了辰行末境。
再迈一步，便是观星境界。
修行者万里挑一，而进入修行者行列的人，十之有七终生困在了观星这一门槛前。若能迈过，才算将辰脉与星辰联系在一起，修行之路便是一片坦途，前途不可限量。
莫羡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上的伤似乎也好了大半，看来北苑送来的药确实管用。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外面逛逛。
他这么想着，自然不会犹豫，拎起身旁双刀便起身推门而出，沿着那条幽幽石径径自走去，不过片刻便见到面前一汪无垠湖水，皎洁月色洒下散作粼粼波光。不远处石桥下，有荷花在夜风中摇曳，湖中浮萍随细浪起伏。
如果不是知道这究竟是何处，恐怕所有人都会当它是一片海。
这便是闻名太曦的太液湖。
整座天都城，便是围绕着太液湖而建的。
传说这里本是一座高耸入云直至辰廷的山峰，山上盘踞着一条十
爪恶龙，每过一年它身上那九万九千九十九片龙鳞便会张开，每一片都要吞噬一条人命。太上星神与恶龙缠斗于此，一掌将山峰击碎，恶龙被封入地下，身躯化作这太液湖水，龙骨化作龙脉，得此处者便可得一国气运。
这故事的出处自然已经无从考证，所谓的龙脉气运兴许也只是夸大其词的臆想。
可这月光下的太液湖，却着实当得起它的名声。
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
于是莫羡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他把双刀插入腰间，抱着后脑勺晃晃悠悠沿湖堤散着步，不过一会儿便走到那座横跨太液湖水的长长石桥之上。
他抚摸着栏杆上雕着的汉白玉石狮，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很快，莫羡的视线便停在了湖中心。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湖中心的人影，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好似水中一棵白杨树。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一把赤红的剑。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石桥上的莫羡，侧过头来冷冷看了一眼，便再次转过脸去。
他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在前方，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莫羡挑了挑眉毛，不知这么晚，在这太液湖中又能等得到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湖里也有只水麒麟不成。
但很快，莫羡便知道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湖中人视线投向的湖堤上，有人从树影之中缓缓走出。
他的手里提着一柄狭长的雪白长枪，枪头比月光更加明亮，枪缨比云朵更加洁白。只有枪尖那一点，透着鲜血般的猩红。
他一步一步走上湖面，长枪划过水面，留下一串涟漪。
只是那串涟漪还未荡开，便化作粉白冰晶，沉入湖水中去，再也不见踪影。
持剑人见他走来，手中赤红长剑缓缓举起，直至眉尖，双腿分立，静静地站在原地。
持枪青年的脚步越来越快，身后的涟漪越来越宽阔，脚下的水花越开越盛，终于整个人化作一只狂奔的野兽，长枪拖出一道虚影。
浩荡太液湖，在他脚下仿佛不过几步之遥。
“轰！”
一声如雷轰鸣，长枪撞上长剑，湖中心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只见那水花之中忽有红光一闪，还未落下的湖水转瞬化作乳白蒸汽，飘散空中，转瞬被劲风刮散。
持剑青年手中的赤红剑刃上，竟然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振臂挥剑，气势也如火焰般凶悍，一招一式间充满了让人压迫的侵略感，剑光裹挟着火焰照亮了脚下湖水。
“朱雀羽！”
莫羡瞳孔一缩，几乎当机认出那持剑青年所使的剑法，便是堪称北苑至宝，与青岚九剑齐名的朱雀羽。
侵略如火，以攻代守，好似朱雀羽燃，要么化为灰烬，要么涅槃重生。
能将朱雀羽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程度，可他看上去也不过是大了莫羡几岁而已，这已经不能用天资卓越来形容了。
可和他对战的青年，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持剑青年剑法侵略如火，可那人手中的长枪，却好似
那数九寒冬中的一场鹅毛暴雪，每一招每一式都冷冽至极，直封对手露出的些许破绽，那枪头的一点猩红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又一道弧。
莫羡瞪大眼睛仔细看去，竟然看到那人周身有片片冰晶凝出。
他手中长枪扫过的地方，便是暴雪袭过的地方。
数十招之后，那使出朱雀羽剑法的青年，竟然隐隐落入了下风。
莫羡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那青年使出的枪法，可他已经有十成把握叫出它的名字。
枪神钟吕，一人一枪挑落九星官，只身赴北域，同兽王缠斗三天三夜惨胜而归，被尊为太曦武圣。
自那之后，他手中那杆长枪，和那枪法的盛名，太曦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枪名一点红，枪法名为雪中梅。
持枪少年手中长枪一扫，粼粼湖水顿时凝结一片。对手被逼退，一个翻身落下，手中长剑火焰愈盛，稍作缓滞，便屈膝伏身，脚踏冰面横飞出去，身后激起数丈巨浪。
“来得好！徐归啊徐归，今天看我真就让你徐徐而归！”
持枪青年仰天狂笑，手中长枪转出绚烂枪花，高喝一声，迎着那燃烧的朱雀羽直冲而去。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剑刃与枪尖一次又一次碰撞，火花四溅，蜂鸣声逐渐连成刺耳一片。两人手中招式不停，脚尖踏着脚下湖水，沿着太液湖一路缠斗而过。
莫羡本在这儿看热闹，可看着看着发现事儿似乎不太对。
这俩人怎么打着打着就朝自己这边打过来了？
来不及多思考，莫羡连忙飞身朝石桥一侧掠去，不过一息之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炸响，扭头一看，只见两人已经从湖水里打到了桥上，那白玉栏杆竟是被硬生生撞出来个缺口。
“叮！”
一声鸣响，持剑青年那柄燃烧着的赤色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着落下，恰好刺入莫羡身前桥面之中。
于是战斗停止了下来。
“徐归，你输了。”持枪青年咧嘴一笑，“不对，是你又输了。这下你总该乖乖把那位置让出来了吧。”
“若是死斗，十招之前你已经人头落地。”被叫做徐归的青年冷冷开口。
“你看你，又来是不是？你就是输不起。”对面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把长枪扛到自己肩上，看向莫羡，“小哥儿，瞧见没，你可千万别学这个人。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不服输还赌什么赌嘛。”
“哦……哦。”莫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
“没人跟你赌。”徐归面无表情走到莫羡身前，拔出那柄长剑，飒然收入剑鞘之中，“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与我打。”
“咦，小哥儿，我怎么没在这北苑见过你，新面孔啊。”持枪青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莫羡，“偷偷溜进来闲逛的？”
“不不，我从青岚门来，是来参加这次万国会的。”莫羡连忙摆手。
谁知此言一出，对面人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青岚门？”
他一步一步走到莫羡身前，声音有些异样：“你……就是莫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