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七十七章 天桥红绫
陆颉之本已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听了景焕章这句话，忽地抬头愣住了。
“俗话说，闭门造车，少有能出门合辙。”景焕章顿了顿，笑着绿了捋长髯，“大概是句俗话吧。要是没这句俗语，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门主，这是……”
“你天资过人，纵是青岚门也少见。若是寻常弟子，只是这青岚九剑，已经够他钻研多年。可你却不一样，还记得你来青岚门的第一天，同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陆颉之眼神一凛，正色道：“弟子记得。”
“配三尺剑，立不世功。你既然有那份心，也有支撑你走下去的本事，要做的自然要比别人多一些。凡成大家者，无一不博闻强识，而后融会贯通，方可开山立派。天生剑魄，要是只看得到这青岚山上些许景色，岂不是太过浪费。”
景焕章抬手，指尖隔空一点，院中雨丝在空中飞舞凝聚，竟化作十八般兵器，悬浮青砖之上。
“你是初入修行之道的人，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要多看，多学，多想，不只是剑法，各路兵器，各种功法，你现在既然是一张白纸，就要多浸染些颜色，才能绘出绝世风景。天都万国会，恰好是你见识各路修行之道的好机会。”
老者似有深意地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者，要继续让你在听雨轩随崇山练剑，恐怕剑没练成，先练出心病来了。”
陆颉之脸上本已褪去的浅绯再次晕开，她轻咳一声，待心神稍稍安稳些，这才开口道：“门主所言，弟子谨记于心。只是……”
“既然都是要去天都，怎么不让你随那小子一起走，你是不是想这么问？”老人微笑道。
陆颉之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我说让你去天都，是让你去开开眼界，却没说让你以青岚弟子的身份过去。我要没记错，你爹陆君尧，是前几天刚刚回到淮岚的？”
陆颉之一愣，她本就冰雪聪明，稍作思考，便明白了景焕章的意思。
玄天试剑会一战，莫羡虽没能打入内门，可明眼人都已经看了出来，今家少爷这青岚门少门主的位置，十有八九是坐不安稳。青岚无量圣人在云台如此偏袒自己的关门弟子，又破了剑令状的规矩，态度如何，一眼便可看清。
青岚大小诸事，本就是门主一人说了算，规矩破了一次，保不齐就有第二次。把一个外门弟子立作门主，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再加上陆颉之已是青岚大执事崇山弟子，莫羡又在云台之上一鸣惊人，陆家悔婚的事情，已无人再敢多做纠缠。
此时陆颉之要就这么随队大张旗鼓地去了天都，无异于往今家已经被打烂的脸上，再添一记耳光。
陆家刚刚从漩涡中艰难驶出，实在经不住再入一片骇浪惊涛里了。
“弟子明白了。”陆颉之一抱拳，接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只是，弟子若不以青岚弟子身份前往，又该以何为由去天都呢？”
“这好说。”
景焕章张开手掌，只见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簇火红剑穗。
“去天都，找龙溪剑庐的孟掌门，把这个交给他，他自然会帮你安排一切。”
陆颉之双手接过剑穗，郑重置于怀中。
她虽不知道这剑穗究竟有何意味，可无量圣人交给她的东西，说是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
“行了，万国会也没多少日子，你若是愿意，今天收拾一下，明日便乘江鲸楼船去天都。我这老头儿，就不耽误你练剑了。”
景焕章说罢，拍了拍身下青牛脖颈，那大青牛朝陆颉之轻轻哞叫一声，接着便转身驮着青岚门主沿着长廊，走向听雨轩正门。
陆颉之望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纷纷雨幕之中，这才看向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龙渊剑。
那眼神里，便如这江南烟雨一般，满是说不尽的温柔。
她抬起青剑，指尖擦过剑身，发出悦耳鸣响。
“天都的酒，自然要在天都喝。”少女的眼神一点一点坚定，手中龙渊剑飒然入鞘，声似钟磬。
“莫羡，等着我。”
--------------------------------------------------------------
“别等了，今儿我看是没戏。”
莫羡站在泰安街尽头的朱红天桥下，听着面前胡子拉碴的大汉抬头惋惜道。
“大叔，这怎么就没戏了呢。”他开口问道。
“你小子，新来的吧。”
那大汉自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帽平平，模样虽说看得过眼，却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说话自然不会客气：“你也是来看那丫头的？”
“那可不，听说草台班子来了个红人，总得过来凑个热闹。”
“你还别说，真是个红人。那丫头是前些日子到了这草台班子的，本来天桥卖艺的就多，一个班子多些人少些人也没人在乎。嘿，谁知道这草台班子就捡着宝了，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缠着红绫漫天乱飞的模样，那小腰，那胳膊，啧啧啧……”
大叔用袖子抹了把嘴边的口水，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可惜，那丫头一直蒙着脸，看不清模样，我估摸着也就那样，不然也不至于一直不肯露出了。不过要我说，那身段已经比得过青楼里上乘的姑娘了，等晚上灯一吹，那还不是……”
“我说叔，我是知道那丫头有些姿色。”莫羡赶忙打断了这有些危险的对话，“我就是想问怎么今天就看不着了呢。”
“你瞅这天，日头都快落山了，还不见班子出来，这天桥便虽然不缺灯火，可夜里出来的人，哪有往这儿凑的，这会儿能拿几个银钱？要我说啊……”
大叔话音未落，洪亮鼓声从桥上震响。
数道火红绸缎，自天桥栏杆上顺势垂下。
“嘿，还真有，赚大发了，赚大发了！”大叔不顾自己被打了脸，满眼兴奋。
莫羡微微眯起眼睛，知道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他昨日从两小童那儿知道“玉儿”究竟在何处，便打探好了位置，今天悄默声地来到了这儿守株待兔。
他没有告诉别人。莫羡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两人之间属实有些“私怨”。
只见天桥栏杆上，有娇俏身影一跃而下。
她穿着火红的长裙，蒙着绯色的面纱，青丝高挽，皓腕玉臂裸露在天都的黄昏里，分外抢眼。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
呼，只见她小腿一弯一勾，本快要坠地的身子一点一点放缓了速度，直到稳稳地停在人群上空。
莫羡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错不了，这姑娘虽然蒙着面，可这身段，和那股淡淡的芬芳，却不会骗人。
他只是有些诧异，这偷遍天都的大盗，竟然会如此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按陈凡的说法，以她偷到手的东西，别说吃穿不愁，在别的地方包一座山头，做个山庄庄主都绰绰有余。
难不成她故意在这儿表演，是另有深意？
人群的欢呼打断了莫羡的思索，他抬头，只见火红绸缎似秋千似的摇晃，那小狐狸一般的少女在几条红绸间上下翻飞。
她的腰肢上缠着红绫，她的身姿轻盈妙曼，她就像一只在树林间灵巧翻飞的燕子，又像踏着火红云彩翩翩起舞的仙女。
虽窥不见容颜，却更引得人心痒难耐。
难怪这么多人都愿意来这儿看热闹。这小狐狸不说偷东西的本事如何，身法倒是真的有些东西。常人看来是缠红绫而舞，可莫羡却瞧出那舞姿藏着几分刚劲，恐怕也是个练家子。
这份功力，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只是她今天碰见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修行者。
来自青岚门的修行者。
“小子，瞧见没，这丫头的身子怎么样？你年轻气盛，可别看多了晚上尿床……”大叔看得兴起，正要回头同莫羡显摆一番，却惊讶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但很快他就瞧见了那“小子”到底在哪。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看到红绫之上，不知何时有一少年手挽绸缎，静静地悬停在那儿。
于是在红绫上起舞的女孩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的那双宝石似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儿。
“你还记得我吗，玉儿姑娘。”莫羡一字一顿地开口。
“怎么不记得。”少女轻笑出声，声音好似银铃般悦耳，“今天倒是穿了身衣服，不错不错，总算知道要些脸皮。”
莫羡脸颊一烫，知道不能再着了这小狐狸的道，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昨晚在醉花楼的那人，是不是你。”
“是我啊。”她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的调令牌，也是从兵部尚书那儿偷来的？”
“卖艺人的事儿，那能叫偷吗。”玉儿眨了眨眼睛，“那叫拿，拿，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莫羡瞧见她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顿时一阵气结。
“知道啊，可是怕什么嘛，你可是青岚门的少门主，这太曦还有你摆不平的事情？”玉儿勾起脚尖，火红绸缎沿着她的脚踝垂落。
“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莫羡的声音沉了下来。
谁知少女闻言非但面无惧色，反倒嗤嗤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羡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儿没处使。
“我笑你傻啊。”
玉儿晃起红绫，凑到莫羡耳畔，轻声开口：
“你怎么知道，是你找到了我，不是我等到了你？”
（本章完）
“俗话说，闭门造车，少有能出门合辙。”景焕章顿了顿，笑着绿了捋长髯，“大概是句俗话吧。要是没这句俗语，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门主，这是……”
“你天资过人，纵是青岚门也少见。若是寻常弟子，只是这青岚九剑，已经够他钻研多年。可你却不一样，还记得你来青岚门的第一天，同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陆颉之眼神一凛，正色道：“弟子记得。”
“配三尺剑，立不世功。你既然有那份心，也有支撑你走下去的本事，要做的自然要比别人多一些。凡成大家者，无一不博闻强识，而后融会贯通，方可开山立派。天生剑魄，要是只看得到这青岚山上些许景色，岂不是太过浪费。”
景焕章抬手，指尖隔空一点，院中雨丝在空中飞舞凝聚，竟化作十八般兵器，悬浮青砖之上。
“你是初入修行之道的人，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要多看，多学，多想，不只是剑法，各路兵器，各种功法，你现在既然是一张白纸，就要多浸染些颜色，才能绘出绝世风景。天都万国会，恰好是你见识各路修行之道的好机会。”
老者似有深意地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者，要继续让你在听雨轩随崇山练剑，恐怕剑没练成，先练出心病来了。”
陆颉之脸上本已褪去的浅绯再次晕开，她轻咳一声，待心神稍稍安稳些，这才开口道：“门主所言，弟子谨记于心。只是……”
“既然都是要去天都，怎么不让你随那小子一起走，你是不是想这么问？”老人微笑道。
陆颉之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心中疑惑的地方。
“我说让你去天都，是让你去开开眼界，却没说让你以青岚弟子的身份过去。我要没记错，你爹陆君尧，是前几天刚刚回到淮岚的？”
陆颉之一愣，她本就冰雪聪明，稍作思考，便明白了景焕章的意思。
玄天试剑会一战，莫羡虽没能打入内门，可明眼人都已经看了出来，今家少爷这青岚门少门主的位置，十有八九是坐不安稳。青岚无量圣人在云台如此偏袒自己的关门弟子，又破了剑令状的规矩，态度如何，一眼便可看清。
青岚大小诸事，本就是门主一人说了算，规矩破了一次，保不齐就有第二次。把一个外门弟子立作门主，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再加上陆颉之已是青岚大执事崇山弟子，莫羡又在云台之上一鸣惊人，陆家悔婚的事情，已无人再敢多做纠缠。
此时陆颉之要就这么随队大张旗鼓地去了天都，无异于往今家已经被打烂的脸上，再添一记耳光。
陆家刚刚从漩涡中艰难驶出，实在经不住再入一片骇浪惊涛里了。
“弟子明白了。”陆颉之一抱拳，接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只是，弟子若不以青岚弟子身份前往，又该以何为由去天都呢？”
“这好说。”
景焕章张开手掌，只见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簇火红剑穗。
“去天都，找龙溪剑庐的孟掌门，把这个交给他，他自然会帮你安排一切。”
陆颉之双手接过剑穗，郑重置于怀中。
她虽不知道这剑穗究竟有何意味，可无量圣人交给她的东西，说是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
“行了，万国会也没多少日子，你若是愿意，今天收拾一下，明日便乘江鲸楼船去天都。我这老头儿，就不耽误你练剑了。”
景焕章说罢，拍了拍身下青牛脖颈，那大青牛朝陆颉之轻轻哞叫一声，接着便转身驮着青岚门主沿着长廊，走向听雨轩正门。
陆颉之望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纷纷雨幕之中，这才看向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龙渊剑。
那眼神里，便如这江南烟雨一般，满是说不尽的温柔。
她抬起青剑，指尖擦过剑身，发出悦耳鸣响。
“天都的酒，自然要在天都喝。”少女的眼神一点一点坚定，手中龙渊剑飒然入鞘，声似钟磬。
“莫羡，等着我。”
--------------------------------------------------------------
“别等了，今儿我看是没戏。”
莫羡站在泰安街尽头的朱红天桥下，听着面前胡子拉碴的大汉抬头惋惜道。
“大叔，这怎么就没戏了呢。”他开口问道。
“你小子，新来的吧。”
那大汉自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帽平平，模样虽说看得过眼，却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说话自然不会客气：“你也是来看那丫头的？”
“那可不，听说草台班子来了个红人，总得过来凑个热闹。”
“你还别说，真是个红人。那丫头是前些日子到了这草台班子的，本来天桥卖艺的就多，一个班子多些人少些人也没人在乎。嘿，谁知道这草台班子就捡着宝了，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缠着红绫漫天乱飞的模样，那小腰，那胳膊，啧啧啧……”
大叔用袖子抹了把嘴边的口水，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可惜，那丫头一直蒙着脸，看不清模样，我估摸着也就那样，不然也不至于一直不肯露出了。不过要我说，那身段已经比得过青楼里上乘的姑娘了，等晚上灯一吹，那还不是……”
“我说叔，我是知道那丫头有些姿色。”莫羡赶忙打断了这有些危险的对话，“我就是想问怎么今天就看不着了呢。”
“你瞅这天，日头都快落山了，还不见班子出来，这天桥便虽然不缺灯火，可夜里出来的人，哪有往这儿凑的，这会儿能拿几个银钱？要我说啊……”
大叔话音未落，洪亮鼓声从桥上震响。
数道火红绸缎，自天桥栏杆上顺势垂下。
“嘿，还真有，赚大发了，赚大发了！”大叔不顾自己被打了脸，满眼兴奋。
莫羡微微眯起眼睛，知道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他昨日从两小童那儿知道“玉儿”究竟在何处，便打探好了位置，今天悄默声地来到了这儿守株待兔。
他没有告诉别人。莫羡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两人之间属实有些“私怨”。
只见天桥栏杆上，有娇俏身影一跃而下。
她穿着火红的长裙，蒙着绯色的面纱，青丝高挽，皓腕玉臂裸露在天都的黄昏里，分外抢眼。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
呼，只见她小腿一弯一勾，本快要坠地的身子一点一点放缓了速度，直到稳稳地停在人群上空。
莫羡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错不了，这姑娘虽然蒙着面，可这身段，和那股淡淡的芬芳，却不会骗人。
他只是有些诧异，这偷遍天都的大盗，竟然会如此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按陈凡的说法，以她偷到手的东西，别说吃穿不愁，在别的地方包一座山头，做个山庄庄主都绰绰有余。
难不成她故意在这儿表演，是另有深意？
人群的欢呼打断了莫羡的思索，他抬头，只见火红绸缎似秋千似的摇晃，那小狐狸一般的少女在几条红绸间上下翻飞。
她的腰肢上缠着红绫，她的身姿轻盈妙曼，她就像一只在树林间灵巧翻飞的燕子，又像踏着火红云彩翩翩起舞的仙女。
虽窥不见容颜，却更引得人心痒难耐。
难怪这么多人都愿意来这儿看热闹。这小狐狸不说偷东西的本事如何，身法倒是真的有些东西。常人看来是缠红绫而舞，可莫羡却瞧出那舞姿藏着几分刚劲，恐怕也是个练家子。
这份功力，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只是她今天碰见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修行者。
来自青岚门的修行者。
“小子，瞧见没，这丫头的身子怎么样？你年轻气盛，可别看多了晚上尿床……”大叔看得兴起，正要回头同莫羡显摆一番，却惊讶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但很快他就瞧见了那“小子”到底在哪。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看到红绫之上，不知何时有一少年手挽绸缎，静静地悬停在那儿。
于是在红绫上起舞的女孩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露出的那双宝石似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儿。
“你还记得我吗，玉儿姑娘。”莫羡一字一顿地开口。
“怎么不记得。”少女轻笑出声，声音好似银铃般悦耳，“今天倒是穿了身衣服，不错不错，总算知道要些脸皮。”
莫羡脸颊一烫，知道不能再着了这小狐狸的道，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昨晚在醉花楼的那人，是不是你。”
“是我啊。”她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的调令牌，也是从兵部尚书那儿偷来的？”
“卖艺人的事儿，那能叫偷吗。”玉儿眨了眨眼睛，“那叫拿，拿，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莫羡瞧见她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顿时一阵气结。
“知道啊，可是怕什么嘛，你可是青岚门的少门主，这太曦还有你摆不平的事情？”玉儿勾起脚尖，火红绸缎沿着她的脚踝垂落。
“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莫羡的声音沉了下来。
谁知少女闻言非但面无惧色，反倒嗤嗤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羡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儿没处使。
“我笑你傻啊。”
玉儿晃起红绫，凑到莫羡耳畔，轻声开口：
“你怎么知道，是你找到了我，不是我等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