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都行 第七十五章 冷玲
其余人瞧见这颇有些怪异的一幕，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修行之人，自然瞧得出盒中古剑非同一般，莫要说千金难买，只怕在这天都都是有价无市。
难不成那偷遍天都的大盗，竟瞧不出这柄剑价值几何？
今何夕合上盒盖，神色复杂。
在天都，没人敢占今家的便宜，更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从他今何夕手中抢走什么。
一个剑柄不值一提，论价钱，恐怕都抵不过今家少爷手中一杯酒。
可当着他的面偷走千机锁，堂而皇之地从盒子里拿走他今何夕的东西，无异于一记耳光扇在他额脸上。
“好好好，小贼，我看你是真的活不耐烦了。”今何夕嘴角僵硬勾起，眼底是掩不住的恼怒。
牡丹阁中其他人此时也已到了楼下，原本就安静的醉花楼中，此刻更是寂静无声。那些纱幔后绰约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场，袅袅琴音再不可闻，厅中若有似无的檀香飘散，唯有正中活泉，依旧如常汩汩流淌。
莫羡走到大厅正中，抬头环顾四周，心中各种疑惑交织升起。
“出了这么大事儿，这醉花楼的掌事者又在哪儿？”柳执事看向身旁北苑同道。
可他没有等到回答。
也不需要再有人回答。
一阵异香充盈空气之中，那芬芳比花香浓烈，比酒香芳醇，不似饴糖般甜腻，却萦绕鼻尖勾人心肺。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楼梯之上。
身着大红裙袍的女人轻扶栏杆，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那张明艳的面庞看不出年龄，却足够惹得这天下所有男人心头一动。
绯色的眼影微微上挑，女人看向面前众人，眸子里露出几分慵懒。她优雅地捻着裙角，裙裾下有雪白风光若隐若现，窈窕腰肢左右摇摆，妙曼身姿几近妖艳。
她一步一步走来，站定，提起裙角躬身行礼。
“奴家冷玲，见过几位大人。不知青岚柳执事寻奴家，可是要值此良宵，与奴家把酒言欢，秉烛夜话一场？”
女人开口，红唇微微翘起。
柳俞虽是青岚执事，在太曦身份自然无比尊贵，可入了内门以身侍剑，又如何见过此等场面，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什……什么把酒言欢，我来时有事，有事……”
莫羡瞧见柳执事慌张模样，觉得好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被柳俞狠狠瞪了一眼，连忙捂住嘴，装作无事发生。
“柳执事，这位便是醉花楼的主人，冷玲冷姑娘。”陈凡到底是北苑公子，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
“陈公子倒是嘴巧，舍得叫我一声姑娘。”冷玲抬手，绯红绣帕掩住唇边，“可每次来，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真是伤了奴家的心呢。”
陈凡像是见惯了这场面，没有啰嗦，直奔主题：“方才我们在牡丹阁，请芙蓉面抚琴，却糟了……糟了埋伏，险些中招。冷姑娘，是不是要给我们个交代？”
“陈公子是怀疑我醉花楼要加害与你们？”冷玲眉梢一挑。
“是不是，我不知道。可
那芙蓉面却是真真切切地不见了踪影。冷姑娘，可否请芙蓉面出来，有些事还要好好问询一番。”
“若是能帮到公子，我自然愿意。”冷玲娇俏一笑，“可惜，我也不知道芙蓉面去了哪儿。”
“醉花楼的琴女，做主人的怎会不清楚她身在何处？”一旁白沐然忍不住开口。
“我要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庐阳白公子吧。果然如传说一般玉树临风。”冷玲眼波流转，朱唇轻启，“我一介女流，不懂修行之事，只是打点这座醉花楼，做个安安稳稳的老板娘。几位都是少年俊才，若是你们与芙蓉面同在一屋，近在咫尺，几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又怎会清楚？”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白沐然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公子信与不信，我又怎么左右的了，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醉花楼就在这儿，要搜要查，奴家不敢有一句不是。”
冷玲侧过身来，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露出身后楼梯。
莫羡看着面前的女人，对上了她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瞧见醉花楼的主人朝自己眨了眨眼。
就好像，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柳执事，此事事出突然，又是在天都，自然不敢劳烦你们多费心神。”一旁北苑教头一抱拳，“几位且先回北苑歇息，我们先带人在此调查一番。有人明目张胆埋伏青岚贵客，兹事体大，我们也不敢马虎，恐怕后几日还要时不时叨扰，几位还望不要介意。”
“既然如此，那就如教头所言吧。”柳俞正觉得在此处待得浑身不自在，有人递了个台阶，自然顺着爬下。
“陈凡，随我再去楼上，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其他人封住醉花楼大门，逐间搜寻，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
“明白！”
陈凡转身，朝莫羡几人抱拳：“几位，今晚这事儿实属意外，我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罢，他便随北苑教头一同迈步，朝楼上走去。
而那醉花楼的女主人，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就那样安静而优雅地站在原地，似乎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看客。
可莫羡却隐隐觉得那笑容里，藏了些许道不明的东西。
“走吧，别看了。”
白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羡点头，径自走出醉花楼大门。
“柳执事，我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们了。”走出大门，今何夕同柳执事行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莫羡，这才叫人带上那装着古剑的盒子送到北苑，自己朝长街对侧走开来。
没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冷笑。
莫羡，你还是抓紧时间享受这安稳日子吧。
虽然已经称不上安稳了。
“那些人，是冲着琉璃姑娘来的？”今何夕走远之后，白沐然才开口问道。
“不。”莫羡摇了摇头，“是冲着我来的。”
从一开始，碎星杀手的刀锋指向的便是莫羡的脑袋。
“那琉璃姑娘从仙域一路到太曦，路上同碎星交战，也是因为你？”
莫羡沉默了片刻，看向身旁少女，缓缓点了点头：
“大概。”
“看来在你身边，好像没有什么好事。”茉莉冷冷开口。
白沐然嘴唇微动，却少见地没有开口。倒是莫羡苦笑着点点头，自嘲似的说道：“没准儿是颗灾星呢。”
“你啊，还真是一会儿都消停不下来。私自脱队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今晚又来了这么一出。”柳执事忍不住扶额叹息。
莫羡知道从楼船偷跑之事是自己理亏，自然不敢出声。可很快，他发现周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莫羡抬眼朝四周望去，不自觉地愣住了。
醉花楼前，不知何时已经围起了一圈人墙。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忽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正中几人，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半是震惊，半是虔诚。
莫羡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这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方才在醉花楼一番激斗，琉璃的竹帽和面纱早已不知扔在何处。
此刻，这来自净辰仙域的神使，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站在天都金槐街的街头。
荒辰族的女武神，耀眼的一朵绽开在杂草丛中的百合花。
“还是快些回去吧。”柳执事自然也看出了问题所在，知道不能在此处多做逗留，便挥手示意几人返回。
莫羡迈开步子，只觉得所有的目光就像是炽热的炬火一般，随着他们的步伐移动，哪怕明知道不是在看着自己，却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倒是白沐然手中檀香扇微摇，面露和煦微笑，如在自家庭院闲庭信步一般。
“人模狗样。”莫羡忍不住扭头“呸”了一声。
于是他的余光，捕捉到人群之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白影。
一缕若有若无的熟悉芬芳，萦绕鼻尖之上。
他双眼猛地张开，顾不得解释，飞身越过人群。
围观的行人发出一阵惊呼，柳执事错愕片刻，高喝一声：“你小子，又去哪！”
“我去茅房。”莫羡丢下这么一句话，留下几人凌乱当场。
可他必须追上去。
错不了，方才那人，定是那定云山里，把自己看得一干二净，在牡丹阁里堂而皇之拿走千机锁钥匙的狐狸精。
他循着那缕微弱的芬芳，越过金槐街旁的高大槐树，走到一片胡同小巷之中。
视线被参差不齐的高矮院墙遮挡，那抹白影早已不见，若隐若现的香味被浓重的泥土湿气遮掩，也难以再追寻下去。
他叹了口气，知道再找下去也是徒劳，只得放弃。
这时，他忽然瞧见街角两个小童，蹲在树根旁，用力地铲着什么，虽然满头大汗，却看上去乐此不疲。
他自然知道小孩的乐趣，大人很难理解，有时不过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儿，都值得他们忙活半天，于是笑了笑，转身准备返回。
可他忽然愣住了。
莫羡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树下两小童，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小孩手中拿的，不是什么铁铲木枝。
他手中的，是一个洁白如雪的象牙剑柄。
（本章完）
他们都是修行之人，自然瞧得出盒中古剑非同一般，莫要说千金难买，只怕在这天都都是有价无市。
难不成那偷遍天都的大盗，竟瞧不出这柄剑价值几何？
今何夕合上盒盖，神色复杂。
在天都，没人敢占今家的便宜，更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从他今何夕手中抢走什么。
一个剑柄不值一提，论价钱，恐怕都抵不过今家少爷手中一杯酒。
可当着他的面偷走千机锁，堂而皇之地从盒子里拿走他今何夕的东西，无异于一记耳光扇在他额脸上。
“好好好，小贼，我看你是真的活不耐烦了。”今何夕嘴角僵硬勾起，眼底是掩不住的恼怒。
牡丹阁中其他人此时也已到了楼下，原本就安静的醉花楼中，此刻更是寂静无声。那些纱幔后绰约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场，袅袅琴音再不可闻，厅中若有似无的檀香飘散，唯有正中活泉，依旧如常汩汩流淌。
莫羡走到大厅正中，抬头环顾四周，心中各种疑惑交织升起。
“出了这么大事儿，这醉花楼的掌事者又在哪儿？”柳执事看向身旁北苑同道。
可他没有等到回答。
也不需要再有人回答。
一阵异香充盈空气之中，那芬芳比花香浓烈，比酒香芳醇，不似饴糖般甜腻，却萦绕鼻尖勾人心肺。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楼梯之上。
身着大红裙袍的女人轻扶栏杆，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那张明艳的面庞看不出年龄，却足够惹得这天下所有男人心头一动。
绯色的眼影微微上挑，女人看向面前众人，眸子里露出几分慵懒。她优雅地捻着裙角，裙裾下有雪白风光若隐若现，窈窕腰肢左右摇摆，妙曼身姿几近妖艳。
她一步一步走来，站定，提起裙角躬身行礼。
“奴家冷玲，见过几位大人。不知青岚柳执事寻奴家，可是要值此良宵，与奴家把酒言欢，秉烛夜话一场？”
女人开口，红唇微微翘起。
柳俞虽是青岚执事，在太曦身份自然无比尊贵，可入了内门以身侍剑，又如何见过此等场面，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什……什么把酒言欢，我来时有事，有事……”
莫羡瞧见柳执事慌张模样，觉得好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被柳俞狠狠瞪了一眼，连忙捂住嘴，装作无事发生。
“柳执事，这位便是醉花楼的主人，冷玲冷姑娘。”陈凡到底是北苑公子，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
“陈公子倒是嘴巧，舍得叫我一声姑娘。”冷玲抬手，绯红绣帕掩住唇边，“可每次来，却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真是伤了奴家的心呢。”
陈凡像是见惯了这场面，没有啰嗦，直奔主题：“方才我们在牡丹阁，请芙蓉面抚琴，却糟了……糟了埋伏，险些中招。冷姑娘，是不是要给我们个交代？”
“陈公子是怀疑我醉花楼要加害与你们？”冷玲眉梢一挑。
“是不是，我不知道。可
那芙蓉面却是真真切切地不见了踪影。冷姑娘，可否请芙蓉面出来，有些事还要好好问询一番。”
“若是能帮到公子，我自然愿意。”冷玲娇俏一笑，“可惜，我也不知道芙蓉面去了哪儿。”
“醉花楼的琴女，做主人的怎会不清楚她身在何处？”一旁白沐然忍不住开口。
“我要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庐阳白公子吧。果然如传说一般玉树临风。”冷玲眼波流转，朱唇轻启，“我一介女流，不懂修行之事，只是打点这座醉花楼，做个安安稳稳的老板娘。几位都是少年俊才，若是你们与芙蓉面同在一屋，近在咫尺，几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又怎会清楚？”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白沐然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公子信与不信，我又怎么左右的了，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醉花楼就在这儿，要搜要查，奴家不敢有一句不是。”
冷玲侧过身来，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露出身后楼梯。
莫羡看着面前的女人，对上了她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瞧见醉花楼的主人朝自己眨了眨眼。
就好像，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柳执事，此事事出突然，又是在天都，自然不敢劳烦你们多费心神。”一旁北苑教头一抱拳，“几位且先回北苑歇息，我们先带人在此调查一番。有人明目张胆埋伏青岚贵客，兹事体大，我们也不敢马虎，恐怕后几日还要时不时叨扰，几位还望不要介意。”
“既然如此，那就如教头所言吧。”柳俞正觉得在此处待得浑身不自在，有人递了个台阶，自然顺着爬下。
“陈凡，随我再去楼上，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其他人封住醉花楼大门，逐间搜寻，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
“明白！”
陈凡转身，朝莫羡几人抱拳：“几位，今晚这事儿实属意外，我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罢，他便随北苑教头一同迈步，朝楼上走去。
而那醉花楼的女主人，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就那样安静而优雅地站在原地，似乎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看客。
可莫羡却隐隐觉得那笑容里，藏了些许道不明的东西。
“走吧，别看了。”
白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羡点头，径自走出醉花楼大门。
“柳执事，我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们了。”走出大门，今何夕同柳执事行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莫羡，这才叫人带上那装着古剑的盒子送到北苑，自己朝长街对侧走开来。
没人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冷笑。
莫羡，你还是抓紧时间享受这安稳日子吧。
虽然已经称不上安稳了。
“那些人，是冲着琉璃姑娘来的？”今何夕走远之后，白沐然才开口问道。
“不。”莫羡摇了摇头，“是冲着我来的。”
从一开始，碎星杀手的刀锋指向的便是莫羡的脑袋。
“那琉璃姑娘从仙域一路到太曦，路上同碎星交战，也是因为你？”
莫羡沉默了片刻，看向身旁少女，缓缓点了点头：
“大概。”
“看来在你身边，好像没有什么好事。”茉莉冷冷开口。
白沐然嘴唇微动，却少见地没有开口。倒是莫羡苦笑着点点头，自嘲似的说道：“没准儿是颗灾星呢。”
“你啊，还真是一会儿都消停不下来。私自脱队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今晚又来了这么一出。”柳执事忍不住扶额叹息。
莫羡知道从楼船偷跑之事是自己理亏，自然不敢出声。可很快，他发现周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莫羡抬眼朝四周望去，不自觉地愣住了。
醉花楼前，不知何时已经围起了一圈人墙。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忽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正中几人，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半是震惊，半是虔诚。
莫羡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这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
方才在醉花楼一番激斗，琉璃的竹帽和面纱早已不知扔在何处。
此刻，这来自净辰仙域的神使，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站在天都金槐街的街头。
荒辰族的女武神，耀眼的一朵绽开在杂草丛中的百合花。
“还是快些回去吧。”柳执事自然也看出了问题所在，知道不能在此处多做逗留，便挥手示意几人返回。
莫羡迈开步子，只觉得所有的目光就像是炽热的炬火一般，随着他们的步伐移动，哪怕明知道不是在看着自己，却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倒是白沐然手中檀香扇微摇，面露和煦微笑，如在自家庭院闲庭信步一般。
“人模狗样。”莫羡忍不住扭头“呸”了一声。
于是他的余光，捕捉到人群之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白影。
一缕若有若无的熟悉芬芳，萦绕鼻尖之上。
他双眼猛地张开，顾不得解释，飞身越过人群。
围观的行人发出一阵惊呼，柳执事错愕片刻，高喝一声：“你小子，又去哪！”
“我去茅房。”莫羡丢下这么一句话，留下几人凌乱当场。
可他必须追上去。
错不了，方才那人，定是那定云山里，把自己看得一干二净，在牡丹阁里堂而皇之拿走千机锁钥匙的狐狸精。
他循着那缕微弱的芬芳，越过金槐街旁的高大槐树，走到一片胡同小巷之中。
视线被参差不齐的高矮院墙遮挡，那抹白影早已不见，若隐若现的香味被浓重的泥土湿气遮掩，也难以再追寻下去。
他叹了口气，知道再找下去也是徒劳，只得放弃。
这时，他忽然瞧见街角两个小童，蹲在树根旁，用力地铲着什么，虽然满头大汗，却看上去乐此不疲。
他自然知道小孩的乐趣，大人很难理解，有时不过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儿，都值得他们忙活半天，于是笑了笑，转身准备返回。
可他忽然愣住了。
莫羡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树下两小童，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小孩手中拿的，不是什么铁铲木枝。
他手中的，是一个洁白如雪的象牙剑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