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愤怒
陆颉之沿长廊一路走去，不知路过了多少盏摇曳的长明灯，终于在尽头看到了一点光亮。
湿润清新的风不断涌入，长廊里回荡着隐隐水瀑轰鸣，陆颉之加快脚步，直至走出长廊，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
她仰着脸，视线从那满石壁的神兵利器上扫过，震惊地说不出话。
凿空的山窟固然宏伟，那座熔岩喷薄的巨鼎也称得上骇人。
可同这嵌满石崖的兵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常人眼中，满眼寒意凛冽固然足以让人心生敬畏，可在陆颉之的眼中，则完全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冲天剑气仿佛磅礴汪洋，汹涌激荡，每一炳兵器便是一朵巨浪，交织跌宕着从头顶天洞蓬勃迸射，宛若天火。
这番景象，比那日她误入铸剑阁时所见剑山，壮观不止一点。
陆颉之下意识地握紧龙渊，这柄被青岚老祖用过的神兵在剑鞘里止不住地震颤，几欲脱鞘而出。
可这剑气的海洋，忽地被劈开了。
一声轰鸣骤起。
崖壁水瀑如布匹被切断般裂成两段，瀑布逆流而上，一道黑焰冲天而起，整座山窟的剑气都被搅动，分开两侧。
陆颉之顺着黑焰望去，只看到莫羡身上功服熊熊燃烧，手中长刀出鞘半尺，眸中紫烟喷薄，状如鬼神。
饶是陆颉之已见过他这幅模样，仍是止不住一阵胆寒。
“莫羡。”她忍不住叫到。
瀑前少年闻言，祖刃缓缓入鞘，身上黑焰随风飘散。他回头，朝陆颉之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你这……练得到底是什么刀啊？”陆颉之飞身落置莫羡身边，开口问道。
“就是……名字我也不知道，是师傅给我的。”莫羡朝她扬了扬下巴，“如何？”
“威力倒是不小。”
“那是自然。毕竟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这柄刀。”
陆颉之一听，连忙后退两步：“离我远点。”
“你倒是有两下子嘛。”莫羡冲她挑了挑眉毛，“我打了三次都没打进，你可好，三招就闯到了飞花瀑顶上。”
“你以为呢。”陆颉之忍不住小小地得意起来，“芙蕖陆公子，是跟你开玩笑的？”
“要好好准备啊，试剑会到这会儿，才算正式开始。”莫羡收起了脸上玩笑，认真道。
“明白。”陆颉之点点头，“我说过，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够多了，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这次试剑会若是入了内门，就算不能彻底解决眼前问题，总算多了些筹码。
所以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累了，走，找臭老头儿去，那老东西还藏着半坛罗浮春。”莫羡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离开。
陆颉之看着莫羡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莫羡，你……还好吧。”
“嗯？”莫羡停驻脚步，有些奇怪地扭头看她，“什么好不好的。”
“这次试剑会，不是你最后一次吗，你现在已经输了……”陆颉之小心地斟酌着措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
“不用担心我。”莫羡打断了陆颉之的话，“试剑会还没结束。”
陆颉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沉默着出了墨梅寺，沿着林间石路一前一后地走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回到了于老头
待着的那个小院子。
只是还不等他们入了院门，却看到于老头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拄拐，一只手抱着一卷破草席，一瘸一拐地朝两人走来。
“老头儿，你这是干嘛？怕我们来分你几杯酒？”莫羡忍不住开口。
于老头扭脸，看到门口两人，脸色有些慌张，步子又加快了些。
“滚回来，把你的破烂也给收走。”
一声呵斥，于老头呆立原地，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莫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几名青岚弟子从院后树林走出，面露厌恶，一人随手扔出一团灰扑扑的物件，乍一看还以为是团蓬草。
那是于老头穿了不知多少年的麻衣。
芙蕖河边是这件，淮岚巷子里是这件，青岚山山上还是这件。
“愣着干什么，赶快！”
为首弟子看于老头站着不动，忍不住用脚踢了踢那团破布似的衣裳。
“唉唉，得嘞得嘞。”
于老头诚惶诚恐地哈腰点头，伏身拾宝贝似的捡起麻衣，头也不敢抬，像只被人踢了一脚的流浪狗，眼底闪烁着惊惧。
“你们有病啊？”
陆颉之终于反应了过来，飞身拦在于老头面前，与对面弟子怒目而视。
莫羡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老头儿，帮他把麻衣捡起，沉默地握紧长刀。
他认得那带头弟子。
为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颉之初到青岚门时，在凇香阁前遇到的公子哥之一，鹤纯，天都鹤家公子，鹤年的长兄。
“莫羡，你来的正好。让这老头儿带着东西，赶紧下山，别在这儿糟了青岚门的地方。”
鹤纯看着莫羡，毫无惧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是大执事留下来的客人，你们凭什么赶他走。”莫羡强忍心中怒意，开口道。
“大执事？莫羡，你编瞎话也编的像一点，这老头儿不是你自己私自带上山的？你当青岚门的米都是天上刮来的，山下多少人花钱想来都来不得，你一句话就想往门内塞人？”鹤纯冷笑，“之前你地位不一般，同门们多少还给你些面子，现在，呵呵……”
“鹤纯，你别过分了。”陆颉之抽剑出鞘，眼神冰冷。
“这不是陆姑娘吗？怎么，你毁了跟愚弟的婚约，让鹤家在天都抬不起头，现在又打算一剑砍了我不成？”鹤纯一挑眉，“你们陆家要完了，你倒是在这山上快活得很。来吧，动手吧，我不会还手。”
“你！”
陆颉之一咬牙，正要出剑。
可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别生气别生气，陆公子，羡娃子，这山上俺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下山了，都是自家娃娃，为了俺这捡破烂的，别伤了和气。”
于老头赔笑着按下陆颉之的手臂，又转向鹤纯，使劲鞠躬，接着用力提了提手中铺席，一瘸一拐地准备走开。
可莫羡扶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走。”
他开口，腰背挺得笔直。
“莫羡，我看你是没弄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吧？”鹤纯皱眉，“违反门规是你在先，现在你一个外门弟子还要作妖，真当青岚门是勾栏瓦肆了？”
其余四青岚弟子闻言，不约而同地将手掌放在剑柄之上。
“我有执事令牌，按门规办事，你若是阻
拦，别怪我不客气了。”鹤纯高声呵斥。
“他今天不会走，以后也不会。”莫羡平静道。
“嗨，别……别闹别扭啊，恁这同门兄弟，弄啥呢这是，俺这就走，这就走。”
于老头儿加在中间，看坳不过莫羡，把手中东西放下，走到鹤纯面前，想要多劝几句，却不料走得太急，手中拐杖一歪，整个人踉跄着靠到鹤纯身上。
“哎呦哎呦，俺……俺不是故意的，这地不平。”
于老头连忙挣扎着站直，手忙脚乱地扑打着鹤纯的长衫，想要扑去那根本就看不见的尘土。
“滚！”
鹤纯恶狠狠地皱眉，一脚踹在于老头胸前。
老头像个漏气的皮口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还是一边叩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子别生气……俺不是故意的啊，俺这就滚……”
“老头！”
陆颉之连忙收剑，顾不上同鹤纯对峙，扶住于老头，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探着脉象。
几青岚弟子见那老头的滑稽模样，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鹤纯嫌恶地拍打着被于老头扑过的地方，忍不住啐了口吐沫：“妈的，晦气。”
可他忽地停住了手上动作。
一道血线沿着他的面颊缓缓崩开。
有血珠点点渗出。
他僵硬地转过脸，看向那个手握长刀微微低头的少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你敢……”
但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黑焰如浪滚滚扑去，正在嬉笑的四弟子反应不及，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远处树干之上，口吐白沫，动弹不得。
鹤纯脸上，再添一道血线。
“莫羡！”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回过神来，鹤纯咬牙切齿抽剑出鞘，整个人扑向对面莫羡。
莫羡缓缓抬头，眼中紫光一闪。
鹤纯突然定在了空中。
寒光一闪，他的手臂忽有血花炸开。
下一秒，鹤纯大腿功服寸寸撕裂，星点血珠四溅开来。
“啊！”
鹤纯跌落在地，入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如野兽般哀嚎。
莫羡一步一步走近，脚印燃起黑焰。
“你……你别过来，我有执事令牌，我有今少爷的口令，你不敢动我，你怎么敢动我……”
鹤纯扑棱着退，惊恐地往后挪动。
“执事令牌？”
莫羡面无表情挥刀，鹤纯右臂顿时血流如注。
“今何夕？”
鹤纯右腿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
“滚啊，滚啊！”
鹤纯惊恐地呐喊，如见鬼神。
可莫羡只管挥刀，刀光越来越快，直到同飞溅血水连成一片。
“叫啊，继续叫啊，让今何夕来救你啊！”
“莫羡！”陆颉之察觉事情不妙，想要阻拦，可莫羡却像什么也听不到一般，手中刀光越发凌厉。
“你们这群废物除了欺负人还会干什么？”
莫羡眸子紫烟喷出，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对准鹤纯头颅挥下。
“大胆！”
一道青光横空穿过，莫羡手中祖刃脱手而出，飞落十丈之外。
“莫羡，你真是胆大包天！”
半空之中，大执事御剑而立，怒发冲冠。
（本章完）
湿润清新的风不断涌入，长廊里回荡着隐隐水瀑轰鸣，陆颉之加快脚步，直至走出长廊，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
她仰着脸，视线从那满石壁的神兵利器上扫过，震惊地说不出话。
凿空的山窟固然宏伟，那座熔岩喷薄的巨鼎也称得上骇人。
可同这嵌满石崖的兵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常人眼中，满眼寒意凛冽固然足以让人心生敬畏，可在陆颉之的眼中，则完全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冲天剑气仿佛磅礴汪洋，汹涌激荡，每一炳兵器便是一朵巨浪，交织跌宕着从头顶天洞蓬勃迸射，宛若天火。
这番景象，比那日她误入铸剑阁时所见剑山，壮观不止一点。
陆颉之下意识地握紧龙渊，这柄被青岚老祖用过的神兵在剑鞘里止不住地震颤，几欲脱鞘而出。
可这剑气的海洋，忽地被劈开了。
一声轰鸣骤起。
崖壁水瀑如布匹被切断般裂成两段，瀑布逆流而上，一道黑焰冲天而起，整座山窟的剑气都被搅动，分开两侧。
陆颉之顺着黑焰望去，只看到莫羡身上功服熊熊燃烧，手中长刀出鞘半尺，眸中紫烟喷薄，状如鬼神。
饶是陆颉之已见过他这幅模样，仍是止不住一阵胆寒。
“莫羡。”她忍不住叫到。
瀑前少年闻言，祖刃缓缓入鞘，身上黑焰随风飘散。他回头，朝陆颉之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你这……练得到底是什么刀啊？”陆颉之飞身落置莫羡身边，开口问道。
“就是……名字我也不知道，是师傅给我的。”莫羡朝她扬了扬下巴，“如何？”
“威力倒是不小。”
“那是自然。毕竟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这柄刀。”
陆颉之一听，连忙后退两步：“离我远点。”
“你倒是有两下子嘛。”莫羡冲她挑了挑眉毛，“我打了三次都没打进，你可好，三招就闯到了飞花瀑顶上。”
“你以为呢。”陆颉之忍不住小小地得意起来，“芙蕖陆公子，是跟你开玩笑的？”
“要好好准备啊，试剑会到这会儿，才算正式开始。”莫羡收起了脸上玩笑，认真道。
“明白。”陆颉之点点头，“我说过，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够多了，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这次试剑会若是入了内门，就算不能彻底解决眼前问题，总算多了些筹码。
所以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累了，走，找臭老头儿去，那老东西还藏着半坛罗浮春。”莫羡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离开。
陆颉之看着莫羡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莫羡，你……还好吧。”
“嗯？”莫羡停驻脚步，有些奇怪地扭头看她，“什么好不好的。”
“这次试剑会，不是你最后一次吗，你现在已经输了……”陆颉之小心地斟酌着措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
“不用担心我。”莫羡打断了陆颉之的话，“试剑会还没结束。”
陆颉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沉默着出了墨梅寺，沿着林间石路一前一后地走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回到了于老头
待着的那个小院子。
只是还不等他们入了院门，却看到于老头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拄拐，一只手抱着一卷破草席，一瘸一拐地朝两人走来。
“老头儿，你这是干嘛？怕我们来分你几杯酒？”莫羡忍不住开口。
于老头扭脸，看到门口两人，脸色有些慌张，步子又加快了些。
“滚回来，把你的破烂也给收走。”
一声呵斥，于老头呆立原地，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莫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几名青岚弟子从院后树林走出，面露厌恶，一人随手扔出一团灰扑扑的物件，乍一看还以为是团蓬草。
那是于老头穿了不知多少年的麻衣。
芙蕖河边是这件，淮岚巷子里是这件，青岚山山上还是这件。
“愣着干什么，赶快！”
为首弟子看于老头站着不动，忍不住用脚踢了踢那团破布似的衣裳。
“唉唉，得嘞得嘞。”
于老头诚惶诚恐地哈腰点头，伏身拾宝贝似的捡起麻衣，头也不敢抬，像只被人踢了一脚的流浪狗，眼底闪烁着惊惧。
“你们有病啊？”
陆颉之终于反应了过来，飞身拦在于老头面前，与对面弟子怒目而视。
莫羡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老头儿，帮他把麻衣捡起，沉默地握紧长刀。
他认得那带头弟子。
为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颉之初到青岚门时，在凇香阁前遇到的公子哥之一，鹤纯，天都鹤家公子，鹤年的长兄。
“莫羡，你来的正好。让这老头儿带着东西，赶紧下山，别在这儿糟了青岚门的地方。”
鹤纯看着莫羡，毫无惧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是大执事留下来的客人，你们凭什么赶他走。”莫羡强忍心中怒意，开口道。
“大执事？莫羡，你编瞎话也编的像一点，这老头儿不是你自己私自带上山的？你当青岚门的米都是天上刮来的，山下多少人花钱想来都来不得，你一句话就想往门内塞人？”鹤纯冷笑，“之前你地位不一般，同门们多少还给你些面子，现在，呵呵……”
“鹤纯，你别过分了。”陆颉之抽剑出鞘，眼神冰冷。
“这不是陆姑娘吗？怎么，你毁了跟愚弟的婚约，让鹤家在天都抬不起头，现在又打算一剑砍了我不成？”鹤纯一挑眉，“你们陆家要完了，你倒是在这山上快活得很。来吧，动手吧，我不会还手。”
“你！”
陆颉之一咬牙，正要出剑。
可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别生气别生气，陆公子，羡娃子，这山上俺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下山了，都是自家娃娃，为了俺这捡破烂的，别伤了和气。”
于老头赔笑着按下陆颉之的手臂，又转向鹤纯，使劲鞠躬，接着用力提了提手中铺席，一瘸一拐地准备走开。
可莫羡扶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走。”
他开口，腰背挺得笔直。
“莫羡，我看你是没弄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吧？”鹤纯皱眉，“违反门规是你在先，现在你一个外门弟子还要作妖，真当青岚门是勾栏瓦肆了？”
其余四青岚弟子闻言，不约而同地将手掌放在剑柄之上。
“我有执事令牌，按门规办事，你若是阻
拦，别怪我不客气了。”鹤纯高声呵斥。
“他今天不会走，以后也不会。”莫羡平静道。
“嗨，别……别闹别扭啊，恁这同门兄弟，弄啥呢这是，俺这就走，这就走。”
于老头儿加在中间，看坳不过莫羡，把手中东西放下，走到鹤纯面前，想要多劝几句，却不料走得太急，手中拐杖一歪，整个人踉跄着靠到鹤纯身上。
“哎呦哎呦，俺……俺不是故意的，这地不平。”
于老头连忙挣扎着站直，手忙脚乱地扑打着鹤纯的长衫，想要扑去那根本就看不见的尘土。
“滚！”
鹤纯恶狠狠地皱眉，一脚踹在于老头胸前。
老头像个漏气的皮口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还是一边叩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子别生气……俺不是故意的啊，俺这就滚……”
“老头！”
陆颉之连忙收剑，顾不上同鹤纯对峙，扶住于老头，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探着脉象。
几青岚弟子见那老头的滑稽模样，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鹤纯嫌恶地拍打着被于老头扑过的地方，忍不住啐了口吐沫：“妈的，晦气。”
可他忽地停住了手上动作。
一道血线沿着他的面颊缓缓崩开。
有血珠点点渗出。
他僵硬地转过脸，看向那个手握长刀微微低头的少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你敢……”
但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黑焰如浪滚滚扑去，正在嬉笑的四弟子反应不及，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在远处树干之上，口吐白沫，动弹不得。
鹤纯脸上，再添一道血线。
“莫羡！”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回过神来，鹤纯咬牙切齿抽剑出鞘，整个人扑向对面莫羡。
莫羡缓缓抬头，眼中紫光一闪。
鹤纯突然定在了空中。
寒光一闪，他的手臂忽有血花炸开。
下一秒，鹤纯大腿功服寸寸撕裂，星点血珠四溅开来。
“啊！”
鹤纯跌落在地，入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如野兽般哀嚎。
莫羡一步一步走近，脚印燃起黑焰。
“你……你别过来，我有执事令牌，我有今少爷的口令，你不敢动我，你怎么敢动我……”
鹤纯扑棱着退，惊恐地往后挪动。
“执事令牌？”
莫羡面无表情挥刀，鹤纯右臂顿时血流如注。
“今何夕？”
鹤纯右腿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
“滚啊，滚啊！”
鹤纯惊恐地呐喊，如见鬼神。
可莫羡只管挥刀，刀光越来越快，直到同飞溅血水连成一片。
“叫啊，继续叫啊，让今何夕来救你啊！”
“莫羡！”陆颉之察觉事情不妙，想要阻拦，可莫羡却像什么也听不到一般，手中刀光越发凌厉。
“你们这群废物除了欺负人还会干什么？”
莫羡眸子紫烟喷出，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对准鹤纯头颅挥下。
“大胆！”
一道青光横空穿过，莫羡手中祖刃脱手而出，飞落十丈之外。
“莫羡，你真是胆大包天！”
半空之中，大执事御剑而立，怒发冲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