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今何年
剑场之中，一片哗然。
不只是莫羡，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青岚弟子，无一不瞠目结舌，欲语不能。
外行人只看到那青岚姑娘拔剑之后气势如虹，英姿绰约，觉得赏心悦目。可在修行者眼中，这一幕却是足以称得上惊骇。
青岚门主景焕章，一年炼体，两年辰行，如今已是半步无量，天下无敌；
白家少主白沐然，八月炼体，一年辰行，辰行境界便能使出青岚第四剑，为青岚不世出之奇才，太曦难寻同辈敌手；
传说青岚老祖长生山，十月炼体，毋须辰行，一步观星，终通晓天命，位列星神，那一生未败的修罗也折刀玄天石上。
八荒擂上的这个女孩，三个月前分明还是个辰脉未开的普通人。
三日习得青岚前三剑，众人只道大执事收了个怪物。
可两月炼体，一步辰行，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现在，没有人会去怀疑站在宽阔擂台上的姑娘，不是那剑仙下凡。
但陆颉之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跨过了炼体，迈入了莫羡八年未能迈入的辰行。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赢下眼前这场比试。
龙渊轻啸，陆颉之举剑齐眉，眼神逐渐坚定。
整座古剑场在她视线里逐渐模糊，色彩消退，声音遁匿。
她的世界只剩下身前的青岚弟子，和他手中长剑飘出的隐隐剑气。
剑招沿剑气而动。
看透了剑气，便看透了剑招。
“青岚弟子陆颉之，请赐教！”
陆颉之朗声道，耳旁青丝乱舞，脚下剑气纵横。
对战弟子吞了吞口水，终于回过神来，强忍心中惊涛骇浪，摆出迎击姿势：“师妹只管放……放马过来。”
只是这话，说得再无方才那样底气十足。
陆颉之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
下一刻，残影闪烁，女孩身形从擂台上消失不见。
青岚弟子大骇，慌忙举剑挡在胸前。
剑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一声闷哼，青岚弟子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手中长剑还未握稳，下一剑便又至身前。
二剑飒踏如流星。
陆颉之挥剑刺出，脚步轻盈飘忽，手中剑光绚烂。
但师兄毕竟是师兄，稍作调适，对战弟子翻身后撤，长剑翻转腾挪，终是挡下身前攻势，同陆颉之缠斗开来。
两人均是用青岚九剑，剑招剑势不尽相同，以对战弟子的经验资历，本应占尽上风。
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的所有攻击都被看穿，自己却无法读出陆颉之的攻势。
就仿佛对面的女孩，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陆颉之确实能够未卜先知。
常人眼中看到的，是眼花缭乱的剑招。
而她眼中，只有氤氲的剑气，和沿着剑气游弋的剑锋。
剑气所至，剑锋相随。
她的辰力和经验无意都落于下风，所以她必须找到那根绷住全局的线，速战速决。
石楼顶端，大执事的表情逐渐起了波澜，手中戒尺无意识地轻敲掌心。
场边莫羡，怀抱长刀，看似随性地点着头，节奏却与大执事手中戒尺相差无几。
忽地，崇山手中戒尺和正在点头的莫羡同时停了下来。
来了。
八荒擂上，剑刃带起呼啸狂风，陆颉之奋力跃至半空，龙渊滑入剑鞘。
下一刻，剑光如虹，秋莲跃出。
一朵，一朵，又一朵。
对战弟子咬牙接招，可步履却越发踉跄，手中剑刃颤抖不止，发出刺耳蜂鸣。
陆颉之杏眼圆睁，眸中青光闪烁，周身有剑气缭绕。
她看到了那根线。
“断！”
一声呵斥，一剑穿空。
弟子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陆颉之翩然落地，手腕轻转，龙渊转出一朵灿烂剑花。
“承让。”
对战弟子呆呆看着手中断剑，又看向身前抱拳欠身的师妹，愣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
“师妹……真乃青岚不世出之奇才，胡某甘拜下风。”尽管心有不甘，可他还是立正回礼。
短暂的寂静。
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呐喊，赞美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陆颉之负剑而立，青丝飞扬，眉眼间是十分英气，身形里见绰约仙姿。
没人会讨厌强者，更何况是个娇俏女子。一时间，看台上太曦公子哥们纷纷打探场中女剑仙究竟是何来历，更有甚者已经提前离开会场，蠢蠢欲动。
石楼看台，貔貅旗下，今何年摩挲着下巴，笑容耐人寻味。
“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女子。”他开口。
在他身旁的老者点了点头，面如止水。
看台角落，莫羡耸了耸肩，将祖刃提于手中，转身离开剑场。
别人只能看个热闹，可莫羡确实实打实地看出了陆颉之究竟如何赢下这场比试。
她一直在蓄势。
比拼辰力浑厚，实战经验，陆颉之无疑都讨不得便宜。于是她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野蛮的方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破釜沉舟。
一击不成，自然落败；一击若成，万事皆定。
方才莫羡点头，就是在数，她何时蓄满剑势。
陆颉之所为，与自己所用前两刀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花开落蓄势，断水流壮势，最终化作滚滚洪流。
而她蓄势更为迅猛，出剑尤为果决，威力虽不及断水流，气势却更胜一筹。
于是连莫羡自己，都觉得似有所悟，连同陆颉之招呼都来不及打，便要匆匆赶往墨梅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天生剑魄，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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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颉之沿着那条宽阔的石道走着，觉得如鲠在喉，浑身不自在。
她刚刚赢下了一场比试，成为少数能够前去飞花瀑顶玄天石的外门弟子。莫羡三次试剑会都未能做到，却被她这个入门不过两月的后辈抢了先。
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此时这位陆家千金，青岚剑仙，却很是难受。
难受的不是过了试剑会，而是仿佛黏在她身上的道道目光。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从扫地的青岚小童，三五扎堆的千金小姐，到高头大马轿中坐着的达官显贵，每个人的视线都牢牢地锁定在陆颉之身上。
她虽是大家闺秀，却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于是连脚步都有些僵硬。
“这位仙子，在下龙溪剑庐孟龙韵，方才见你八荒擂上英姿非凡，以一挡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斗胆前来询问姑娘姓名。”
又一位自诩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拦在了陆颉之面前，这已不知是第几个了。
“我叫莫羡。”陆颉之皮笑肉不笑。
“莫羡，好名字啊，本是谪仙下凡间，不羡鸳鸯不慕仙，像姑娘这等超脱凡尘俗世之人，这世间又有何可羡？真是人如其名，初听惊艳，再思余韵悠长……”
陆颉之听着面前公子哥夸夸其谈，又想到莫羡那张勉强算是“好看”的脸，忍不住“噗哧”轻笑出声。
剑庐的公子哥以为自己的花言巧语奏了效，心花怒放，正准备加大功力一举拿下，却听身后温醇嗓音响起：“孟大头，你不去找你的齐小姐，来这儿舔鞋底做什么？”
孟龙韵怒从心中起，正要回头骂人，却正撞见那白衣公子的笑脸，顿时蔫了：“白……白公子。”
“你这家伙，还是不识眼色。陆师妹刚打完试剑会，正是疲劳时候，你非得在这唧唧歪歪。”白沐然不客气地拿檀香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还不赶紧滚。”
孟龙韵揉了揉头，也不敢多话，朝陆颉之行了个礼，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让他接着夸啊，我都不知道原来莫羡的名字这么多讲究，回头让我给他讲讲。”
陆颉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意犹未尽。
“莫羡，呸，破名字。”白沐然笑道，“哪有颉之二字讲究。”
“那倒是。”陆颉之点点头。
“陆姑娘，你这一场比试，可算是把试剑会的风头全都抢走了。两月辰行，真是闻所未闻，那空中几剑更是颇有新意。白某自愧不如啊。”
白沐然这么一说，陆颉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就……一般般吧，我只是顺着心意而动，没想那么多。”
“啧啧，你可不像是这般谦虚的人啊。”白沐然勾勾嘴角。
“二位皆是当之无愧的少年才俊，有何可谦虚。”
有人忽然在一旁开口。
陆颉之好奇地扭头，没能看到白沐然忽地沉下去脸色。
开口那人黑底长袍，刺着金线，张牙舞爪的貔貅沿袍身缠绕至袖口。只看眉眼，也称得上一等一的英俊，更不提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大气。
只是陆颉之看到他的眼神，总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今何年，陆家的事，你也要帮你弟弟恶人做到底吗？”白沐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陆颉之后背一凉，终于明白面前之人究竟是谁。
太曦应该没人不知道那个名字。
太曦今家，产业遍布天都，同朝堂更是关系如树根般错综复杂，被人暗地里称作四大家族之首。
而今家老爷身体三年前忽然垮掉，整个今家产业，正是面前今家大少爷一手接下，不仅保住了天都生意，更是将势力扩张至天都以南，通商北域，完成了今家老爷都未实现的事情。
今何年之名，整个太曦无人不晓。
“陆姑娘确实是奇女子，饶是我见过天都不少大家闺秀，都不及陆姑娘分毫。何夕相中陆姑娘，我自然心里也欢喜，若能成一段佳话也未必不可。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她。”
今何夕笑了笑，伸出白得有些吓人的手指，指向白沐然。
“白沐然，我是来找你的。”
（本章完）
不只是莫羡，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青岚弟子，无一不瞠目结舌，欲语不能。
外行人只看到那青岚姑娘拔剑之后气势如虹，英姿绰约，觉得赏心悦目。可在修行者眼中，这一幕却是足以称得上惊骇。
青岚门主景焕章，一年炼体，两年辰行，如今已是半步无量，天下无敌；
白家少主白沐然，八月炼体，一年辰行，辰行境界便能使出青岚第四剑，为青岚不世出之奇才，太曦难寻同辈敌手；
传说青岚老祖长生山，十月炼体，毋须辰行，一步观星，终通晓天命，位列星神，那一生未败的修罗也折刀玄天石上。
八荒擂上的这个女孩，三个月前分明还是个辰脉未开的普通人。
三日习得青岚前三剑，众人只道大执事收了个怪物。
可两月炼体，一步辰行，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现在，没有人会去怀疑站在宽阔擂台上的姑娘，不是那剑仙下凡。
但陆颉之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跨过了炼体，迈入了莫羡八年未能迈入的辰行。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赢下眼前这场比试。
龙渊轻啸，陆颉之举剑齐眉，眼神逐渐坚定。
整座古剑场在她视线里逐渐模糊，色彩消退，声音遁匿。
她的世界只剩下身前的青岚弟子，和他手中长剑飘出的隐隐剑气。
剑招沿剑气而动。
看透了剑气，便看透了剑招。
“青岚弟子陆颉之，请赐教！”
陆颉之朗声道，耳旁青丝乱舞，脚下剑气纵横。
对战弟子吞了吞口水，终于回过神来，强忍心中惊涛骇浪，摆出迎击姿势：“师妹只管放……放马过来。”
只是这话，说得再无方才那样底气十足。
陆颉之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
下一刻，残影闪烁，女孩身形从擂台上消失不见。
青岚弟子大骇，慌忙举剑挡在胸前。
剑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一声闷哼，青岚弟子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手中长剑还未握稳，下一剑便又至身前。
二剑飒踏如流星。
陆颉之挥剑刺出，脚步轻盈飘忽，手中剑光绚烂。
但师兄毕竟是师兄，稍作调适，对战弟子翻身后撤，长剑翻转腾挪，终是挡下身前攻势，同陆颉之缠斗开来。
两人均是用青岚九剑，剑招剑势不尽相同，以对战弟子的经验资历，本应占尽上风。
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的所有攻击都被看穿，自己却无法读出陆颉之的攻势。
就仿佛对面的女孩，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陆颉之确实能够未卜先知。
常人眼中看到的，是眼花缭乱的剑招。
而她眼中，只有氤氲的剑气，和沿着剑气游弋的剑锋。
剑气所至，剑锋相随。
她的辰力和经验无意都落于下风，所以她必须找到那根绷住全局的线，速战速决。
石楼顶端，大执事的表情逐渐起了波澜，手中戒尺无意识地轻敲掌心。
场边莫羡，怀抱长刀，看似随性地点着头，节奏却与大执事手中戒尺相差无几。
忽地，崇山手中戒尺和正在点头的莫羡同时停了下来。
来了。
八荒擂上，剑刃带起呼啸狂风，陆颉之奋力跃至半空，龙渊滑入剑鞘。
下一刻，剑光如虹，秋莲跃出。
一朵，一朵，又一朵。
对战弟子咬牙接招，可步履却越发踉跄，手中剑刃颤抖不止，发出刺耳蜂鸣。
陆颉之杏眼圆睁，眸中青光闪烁，周身有剑气缭绕。
她看到了那根线。
“断！”
一声呵斥，一剑穿空。
弟子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陆颉之翩然落地，手腕轻转，龙渊转出一朵灿烂剑花。
“承让。”
对战弟子呆呆看着手中断剑，又看向身前抱拳欠身的师妹，愣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
“师妹……真乃青岚不世出之奇才，胡某甘拜下风。”尽管心有不甘，可他还是立正回礼。
短暂的寂静。
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呐喊，赞美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陆颉之负剑而立，青丝飞扬，眉眼间是十分英气，身形里见绰约仙姿。
没人会讨厌强者，更何况是个娇俏女子。一时间，看台上太曦公子哥们纷纷打探场中女剑仙究竟是何来历，更有甚者已经提前离开会场，蠢蠢欲动。
石楼看台，貔貅旗下，今何年摩挲着下巴，笑容耐人寻味。
“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女子。”他开口。
在他身旁的老者点了点头，面如止水。
看台角落，莫羡耸了耸肩，将祖刃提于手中，转身离开剑场。
别人只能看个热闹，可莫羡确实实打实地看出了陆颉之究竟如何赢下这场比试。
她一直在蓄势。
比拼辰力浑厚，实战经验，陆颉之无疑都讨不得便宜。于是她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野蛮的方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破釜沉舟。
一击不成，自然落败；一击若成，万事皆定。
方才莫羡点头，就是在数，她何时蓄满剑势。
陆颉之所为，与自己所用前两刀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花开落蓄势，断水流壮势，最终化作滚滚洪流。
而她蓄势更为迅猛，出剑尤为果决，威力虽不及断水流，气势却更胜一筹。
于是连莫羡自己，都觉得似有所悟，连同陆颉之招呼都来不及打，便要匆匆赶往墨梅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天生剑魄，果然名不虚传。
----------------------------------------------------------------------------------
陆颉之沿着那条宽阔的石道走着，觉得如鲠在喉，浑身不自在。
她刚刚赢下了一场比试，成为少数能够前去飞花瀑顶玄天石的外门弟子。莫羡三次试剑会都未能做到，却被她这个入门不过两月的后辈抢了先。
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此时这位陆家千金，青岚剑仙，却很是难受。
难受的不是过了试剑会，而是仿佛黏在她身上的道道目光。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从扫地的青岚小童，三五扎堆的千金小姐，到高头大马轿中坐着的达官显贵，每个人的视线都牢牢地锁定在陆颉之身上。
她虽是大家闺秀，却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于是连脚步都有些僵硬。
“这位仙子，在下龙溪剑庐孟龙韵，方才见你八荒擂上英姿非凡，以一挡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斗胆前来询问姑娘姓名。”
又一位自诩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拦在了陆颉之面前，这已不知是第几个了。
“我叫莫羡。”陆颉之皮笑肉不笑。
“莫羡，好名字啊，本是谪仙下凡间，不羡鸳鸯不慕仙，像姑娘这等超脱凡尘俗世之人，这世间又有何可羡？真是人如其名，初听惊艳，再思余韵悠长……”
陆颉之听着面前公子哥夸夸其谈，又想到莫羡那张勉强算是“好看”的脸，忍不住“噗哧”轻笑出声。
剑庐的公子哥以为自己的花言巧语奏了效，心花怒放，正准备加大功力一举拿下，却听身后温醇嗓音响起：“孟大头，你不去找你的齐小姐，来这儿舔鞋底做什么？”
孟龙韵怒从心中起，正要回头骂人，却正撞见那白衣公子的笑脸，顿时蔫了：“白……白公子。”
“你这家伙，还是不识眼色。陆师妹刚打完试剑会，正是疲劳时候，你非得在这唧唧歪歪。”白沐然不客气地拿檀香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还不赶紧滚。”
孟龙韵揉了揉头，也不敢多话，朝陆颉之行了个礼，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让他接着夸啊，我都不知道原来莫羡的名字这么多讲究，回头让我给他讲讲。”
陆颉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意犹未尽。
“莫羡，呸，破名字。”白沐然笑道，“哪有颉之二字讲究。”
“那倒是。”陆颉之点点头。
“陆姑娘，你这一场比试，可算是把试剑会的风头全都抢走了。两月辰行，真是闻所未闻，那空中几剑更是颇有新意。白某自愧不如啊。”
白沐然这么一说，陆颉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就……一般般吧，我只是顺着心意而动，没想那么多。”
“啧啧，你可不像是这般谦虚的人啊。”白沐然勾勾嘴角。
“二位皆是当之无愧的少年才俊，有何可谦虚。”
有人忽然在一旁开口。
陆颉之好奇地扭头，没能看到白沐然忽地沉下去脸色。
开口那人黑底长袍，刺着金线，张牙舞爪的貔貅沿袍身缠绕至袖口。只看眉眼，也称得上一等一的英俊，更不提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大气。
只是陆颉之看到他的眼神，总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今何年，陆家的事，你也要帮你弟弟恶人做到底吗？”白沐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陆颉之后背一凉，终于明白面前之人究竟是谁。
太曦应该没人不知道那个名字。
太曦今家，产业遍布天都，同朝堂更是关系如树根般错综复杂，被人暗地里称作四大家族之首。
而今家老爷身体三年前忽然垮掉，整个今家产业，正是面前今家大少爷一手接下，不仅保住了天都生意，更是将势力扩张至天都以南，通商北域，完成了今家老爷都未实现的事情。
今何年之名，整个太曦无人不晓。
“陆姑娘确实是奇女子，饶是我见过天都不少大家闺秀，都不及陆姑娘分毫。何夕相中陆姑娘，我自然心里也欢喜，若能成一段佳话也未必不可。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她。”
今何夕笑了笑，伸出白得有些吓人的手指，指向白沐然。
“白沐然，我是来找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