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四剑
昏暗的长廊寂静，高大的青铜大门紧闭，长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于是人影也跟着摇晃。
莫羡深呼吸，双眼微闭，神识逐渐沉静。
这扇门后，便是古剑场的八荒擂。
他不是紧张，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他只是有些感慨。
那个坐在淮岚天桥的穷酸少年，那个在飞花瀑下的苦坐的废物，又怎会想到短短三个月，一切会变得如此不同。
“乾门。”
浑厚的声音在长廊上空回荡，莫羡睁开眼睛，眸子有紫光明灭。
这一次，不只是要入了内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不是什么无量圣人，他不会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
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青铜大门隆隆作响，耀眼的光从越来越大的缝隙中射出，长廊的黑暗瞬间被驱散。
莫羡手握长刀，昂首阔步，走出大门。
震耳欲聋的鼓声在空中滚动，他抬手遮住眼前，才勉强适应光线。
如同马车般粗细的铁链从身后的石壁倾斜拉下，十六根铁链将剑场正中那块八边汉白玉擂台吊起。高悬的擂台下，断戟长剑嶙峋参差，直指青空。
八扇青铜门几乎是同时打开，身着练功服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走出。
莫羡的视线转向对面那扇门前的人，再也无法移开。
今何夕。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但两人在第一场比试里，就撞上了。
今何夕显然也注意到了莫羡，他勾了勾嘴角，伸出拇指在脖颈上缓缓滑过，张了张嘴。
你死定了。他说。
莫羡面如止水，视而不见。
“渺渺青岚，巍巍河山。以剑会友，遑论成败。”
如黄钟大吕般的人声于古剑场上空回荡。
“玄天试剑会以切磋为主，君子之风，点到为止。”
石楼上的看台上各色大旗飘扬，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场中的八名弟子身上，目光炽热。
“青岚弟子，听令！”
莫羡舔了舔嘴唇，手掌放在刀柄之上。
“拔剑！”
几乎是同一时间，其余七人人同时拔剑出鞘，飞身掠向场地中央。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接着大旗挥舞如龙，人声如同上涨的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终于汇成汪洋。
“八人出一人，落出场地，剑脱手或认输即为出局，量力而为，莫要逞强。”
今何夕盯着莫羡，向身边几人使了眼色。莫羡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了然，却并不慌张。
“战！”
一声令下。
剑光闪烁如粼粼波光，七柄长剑齐齐斩向莫羡。
“呼。”
黑焰拔地而起，祖刃转瞬出鞘，莫羡挥刀横劈，薄天冥火化作一堵炽热的炎墙，挡下一击。
他早就猜到今何夕会这么做。
看来第一场撞见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巧合，今家没本事买通执事，可买通个弟子临时换了顺序，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原本八人缠斗，便是要三两报团合力打下其余对手，再做争夺。
只是这次，两边的实力似乎有些悬殊。
莫羡受了一击，飞身后掠，抬头望向悬空而立的大执事。
师兄既然没有开口，那就表示他默认了这种情况是允许的，甚至整个局面都是他故意放任至此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有什么顾忌了吧。
今何夕瞧见那黑焰，眼神微动，一击未中身形却并未停滞，七人前三后四，竟是结了剑阵再次攻来。
“你就等着被刺成筛子吧！”
剑刃刺破空气，一击连着一击，剑光逐渐模糊，化作一团蓬勃光晕。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惊叹之声。常人单单是见到修行者便已是不易，跟不要说看到修行者之间切磋打斗。
在他们看来，那团光晕便是密不透风的剑网。
没有人能逃过那张网。
除非他能看到网里的每一个漏隙。
刀剑相撞火花四射，剑阵徐徐推进，莫羡一退再退，可今何夕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没有一剑能刺中莫羡。
胸口黑石如星辰般明灭闪烁，莫羡目光如炬，手中刀刃轮转如风，每次都能将将挡开剑阵的攻击。
当然不可能刺中。
如果在莫羡眼里，连时间都慢下来的话。
莫羡已经发现了这块石头的秘密。
他的神识进入的不是什么识海，而是胸前这块不起眼的石头。
只要有辰力涌入，时间在莫羡的认知中便会变得如融雪般滞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快在现在的莫羡眼里，不值一提。
今何夕终于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一击之后飞身后退，沉声道：“换阵！”
既然剑阵打不中你，那就用车轮战耗死你。
其余青岚弟子闻声散开，接着两人一组左右夹击冲向莫羡。
剑锋快如疾风。
可莫羡依旧握刀于身侧，仿佛并未看到攻来两人。
眨眼间，剑刃已离莫羡不过半尺。
“一刀花开落。”
黑焰如滚滚长龙，随那柄祖刃划破空气。方才还一往无前的剑锋，硬生生地被阻拦了下来。
可这只是开始。
莫羡迈步上前，面门大开，如发狂般振臂挥刀，每一刀都精准地打在对方两人的剑镡之上。
刀势连绵，轮回不止。
一声让人牙酸的脆响，断剑旋转着飞向天空。
“弟子尹珏，出局。”
石楼之上爆发出一阵惊叹，外行人看不出这一刀的凶险，只觉得这青岚门少门主就像伐木一般抡刀挥砍，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却硬是断了对手的武器。
可与之对战的弟子却是有苦自知。
那黑焰本就诡谲，精钢触之也变得脆弱，更不要说加上那一刀狠过一刀的奇异刀法。
余下一人不敢再留，抽身后退，手中长剑震颤不止。其余弟子见状，心照不宣地补上右侧空缺，再次扑来。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莫羡伏身蹬地，不退反进。
“上！”今何夕咬着牙，终于认真了起来。
他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三个月前的那个废物。
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
刀锋再次撞上剑刃，莫羡周身燃起黑色焰浪，眸中紫烟喷薄而出，面
目狰狞，竟如传说中的冥火修罗一般。
看台一片惊呼，胆小者已两股战战，就连对战弟子见着这一幕，心中也是骇然。
修罗者，狠恶喜战，似天非天，十界恶神。
千年前冥火修罗以一己之力逼退天晖十万奎山军，攀至武道之极，一生千百余战，只输半筹。
那半筹，便是输在青岚九剑之上。
“一剑严风吹霜过！”
五弟子飞身四散，一剑横空出世。
莫羡由下而上挥刀斩去，正撞上今何夕手中长剑。
气浪由两人周身轰然炸散，带起擂台上滚滚尘土。
“二剑飒踏如流星！”
今何夕在空中翻腾，脚尖轻点地面，如点水蜻蜓般绕莫羡周身而转，霎时间剑光从四面八方刺向中心。
不过一息，莫羡功服后背便已破烂不堪，细密的血珠四散飞落。
其余弟子见状，立刻挺剑冲来，莫羡原本就薄弱的防守更显得捉襟见肘。
“三剑秋莲出金匣！”
今何夕朗声高喊，六人闻声齐齐收剑入鞘，跨步挺身。
下一刻，朵朵秋莲跃出金匣。
莫羡的脸色终于沉了几分，他用力踩地，借力双手横劈祖刃，刀锋快到只看得清一道黑色的弧。
黑焰灼烧着秋莲，莫羡勉强挡下六柄长剑，喉头一甜，有淤血翻涌。
确实难缠啊。
他看向对面的今何夕，汗如雨落，牙关紧咬。
没有人看到他握着刀鞘的手指，正在轻轻地敲打着，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一剑刺罢，今何夕再次收剑，视线移向头顶石楼。
那面金底貔貅旗下，有人平静地看着场中。
今何夕收回目光，眼神凌厉起来。
以他骄纵傲慢的性子，不要说拉人以多打少，就是一对一碰上，他也要先让这废物半招。
但大哥交给他的事，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的自尊和那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今何夕才会拉下脸玩了一出以多打少的戏。
可他没想到的是，七对一，却会战得如此胶着。
耻辱，简直是耻辱。
今何夕的脸色沉了下来，攥着剑柄的关节微微泛白。
大哥，我说过的，我今何夕不会丢今家的脸，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所以啊，你看清楚了。
场中的气压忽地低沉了下来。
其余五名青岚弟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相互对视，竟是停下已经占优的攻势，转身自动跳下擂台。
这场比试，已经用不着他们帮忙了。
看台上观者见此变故，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听忽地有滚雷于擂台正中响起。
可那不是滚雷。
那是今何夕手中的长剑。
狂风骤起，以今何夕为中心卷出一道漩涡，尘土中竟有隐隐电光闪烁，紫蛇般穿梭。
莫羡紧握长刀，分脚站定，深深吸气。
终于要来了吗。
“莫羡！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今何夕怒吼，功服寸寸裂开，手中剑刃泛起耀眼青光，“青岚九剑，第四剑！”
一道雷柱，从天而落。
“雷龙破九霄！”
（本章完）
莫羡深呼吸，双眼微闭，神识逐渐沉静。
这扇门后，便是古剑场的八荒擂。
他不是紧张，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他只是有些感慨。
那个坐在淮岚天桥的穷酸少年，那个在飞花瀑下的苦坐的废物，又怎会想到短短三个月，一切会变得如此不同。
“乾门。”
浑厚的声音在长廊上空回荡，莫羡睁开眼睛，眸子有紫光明灭。
这一次，不只是要入了内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不是什么无量圣人，他不会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
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青铜大门隆隆作响，耀眼的光从越来越大的缝隙中射出，长廊的黑暗瞬间被驱散。
莫羡手握长刀，昂首阔步，走出大门。
震耳欲聋的鼓声在空中滚动，他抬手遮住眼前，才勉强适应光线。
如同马车般粗细的铁链从身后的石壁倾斜拉下，十六根铁链将剑场正中那块八边汉白玉擂台吊起。高悬的擂台下，断戟长剑嶙峋参差，直指青空。
八扇青铜门几乎是同时打开，身着练功服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走出。
莫羡的视线转向对面那扇门前的人，再也无法移开。
今何夕。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但两人在第一场比试里，就撞上了。
今何夕显然也注意到了莫羡，他勾了勾嘴角，伸出拇指在脖颈上缓缓滑过，张了张嘴。
你死定了。他说。
莫羡面如止水，视而不见。
“渺渺青岚，巍巍河山。以剑会友，遑论成败。”
如黄钟大吕般的人声于古剑场上空回荡。
“玄天试剑会以切磋为主，君子之风，点到为止。”
石楼上的看台上各色大旗飘扬，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场中的八名弟子身上，目光炽热。
“青岚弟子，听令！”
莫羡舔了舔嘴唇，手掌放在刀柄之上。
“拔剑！”
几乎是同一时间，其余七人人同时拔剑出鞘，飞身掠向场地中央。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接着大旗挥舞如龙，人声如同上涨的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终于汇成汪洋。
“八人出一人，落出场地，剑脱手或认输即为出局，量力而为，莫要逞强。”
今何夕盯着莫羡，向身边几人使了眼色。莫羡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了然，却并不慌张。
“战！”
一声令下。
剑光闪烁如粼粼波光，七柄长剑齐齐斩向莫羡。
“呼。”
黑焰拔地而起，祖刃转瞬出鞘，莫羡挥刀横劈，薄天冥火化作一堵炽热的炎墙，挡下一击。
他早就猜到今何夕会这么做。
看来第一场撞见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巧合，今家没本事买通执事，可买通个弟子临时换了顺序，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原本八人缠斗，便是要三两报团合力打下其余对手，再做争夺。
只是这次，两边的实力似乎有些悬殊。
莫羡受了一击，飞身后掠，抬头望向悬空而立的大执事。
师兄既然没有开口，那就表示他默认了这种情况是允许的，甚至整个局面都是他故意放任至此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有什么顾忌了吧。
今何夕瞧见那黑焰，眼神微动，一击未中身形却并未停滞，七人前三后四，竟是结了剑阵再次攻来。
“你就等着被刺成筛子吧！”
剑刃刺破空气，一击连着一击，剑光逐渐模糊，化作一团蓬勃光晕。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惊叹之声。常人单单是见到修行者便已是不易，跟不要说看到修行者之间切磋打斗。
在他们看来，那团光晕便是密不透风的剑网。
没有人能逃过那张网。
除非他能看到网里的每一个漏隙。
刀剑相撞火花四射，剑阵徐徐推进，莫羡一退再退，可今何夕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没有一剑能刺中莫羡。
胸口黑石如星辰般明灭闪烁，莫羡目光如炬，手中刀刃轮转如风，每次都能将将挡开剑阵的攻击。
当然不可能刺中。
如果在莫羡眼里，连时间都慢下来的话。
莫羡已经发现了这块石头的秘密。
他的神识进入的不是什么识海，而是胸前这块不起眼的石头。
只要有辰力涌入，时间在莫羡的认知中便会变得如融雪般滞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快在现在的莫羡眼里，不值一提。
今何夕终于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一击之后飞身后退，沉声道：“换阵！”
既然剑阵打不中你，那就用车轮战耗死你。
其余青岚弟子闻声散开，接着两人一组左右夹击冲向莫羡。
剑锋快如疾风。
可莫羡依旧握刀于身侧，仿佛并未看到攻来两人。
眨眼间，剑刃已离莫羡不过半尺。
“一刀花开落。”
黑焰如滚滚长龙，随那柄祖刃划破空气。方才还一往无前的剑锋，硬生生地被阻拦了下来。
可这只是开始。
莫羡迈步上前，面门大开，如发狂般振臂挥刀，每一刀都精准地打在对方两人的剑镡之上。
刀势连绵，轮回不止。
一声让人牙酸的脆响，断剑旋转着飞向天空。
“弟子尹珏，出局。”
石楼之上爆发出一阵惊叹，外行人看不出这一刀的凶险，只觉得这青岚门少门主就像伐木一般抡刀挥砍，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却硬是断了对手的武器。
可与之对战的弟子却是有苦自知。
那黑焰本就诡谲，精钢触之也变得脆弱，更不要说加上那一刀狠过一刀的奇异刀法。
余下一人不敢再留，抽身后退，手中长剑震颤不止。其余弟子见状，心照不宣地补上右侧空缺，再次扑来。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莫羡伏身蹬地，不退反进。
“上！”今何夕咬着牙，终于认真了起来。
他明白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三个月前的那个废物。
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
刀锋再次撞上剑刃，莫羡周身燃起黑色焰浪，眸中紫烟喷薄而出，面
目狰狞，竟如传说中的冥火修罗一般。
看台一片惊呼，胆小者已两股战战，就连对战弟子见着这一幕，心中也是骇然。
修罗者，狠恶喜战，似天非天，十界恶神。
千年前冥火修罗以一己之力逼退天晖十万奎山军，攀至武道之极，一生千百余战，只输半筹。
那半筹，便是输在青岚九剑之上。
“一剑严风吹霜过！”
五弟子飞身四散，一剑横空出世。
莫羡由下而上挥刀斩去，正撞上今何夕手中长剑。
气浪由两人周身轰然炸散，带起擂台上滚滚尘土。
“二剑飒踏如流星！”
今何夕在空中翻腾，脚尖轻点地面，如点水蜻蜓般绕莫羡周身而转，霎时间剑光从四面八方刺向中心。
不过一息，莫羡功服后背便已破烂不堪，细密的血珠四散飞落。
其余弟子见状，立刻挺剑冲来，莫羡原本就薄弱的防守更显得捉襟见肘。
“三剑秋莲出金匣！”
今何夕朗声高喊，六人闻声齐齐收剑入鞘，跨步挺身。
下一刻，朵朵秋莲跃出金匣。
莫羡的脸色终于沉了几分，他用力踩地，借力双手横劈祖刃，刀锋快到只看得清一道黑色的弧。
黑焰灼烧着秋莲，莫羡勉强挡下六柄长剑，喉头一甜，有淤血翻涌。
确实难缠啊。
他看向对面的今何夕，汗如雨落，牙关紧咬。
没有人看到他握着刀鞘的手指，正在轻轻地敲打着，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一剑刺罢，今何夕再次收剑，视线移向头顶石楼。
那面金底貔貅旗下，有人平静地看着场中。
今何夕收回目光，眼神凌厉起来。
以他骄纵傲慢的性子，不要说拉人以多打少，就是一对一碰上，他也要先让这废物半招。
但大哥交给他的事，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的自尊和那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今何夕才会拉下脸玩了一出以多打少的戏。
可他没想到的是，七对一，却会战得如此胶着。
耻辱，简直是耻辱。
今何夕的脸色沉了下来，攥着剑柄的关节微微泛白。
大哥，我说过的，我今何夕不会丢今家的脸，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所以啊，你看清楚了。
场中的气压忽地低沉了下来。
其余五名青岚弟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相互对视，竟是停下已经占优的攻势，转身自动跳下擂台。
这场比试，已经用不着他们帮忙了。
看台上观者见此变故，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听忽地有滚雷于擂台正中响起。
可那不是滚雷。
那是今何夕手中的长剑。
狂风骤起，以今何夕为中心卷出一道漩涡，尘土中竟有隐隐电光闪烁，紫蛇般穿梭。
莫羡紧握长刀，分脚站定，深深吸气。
终于要来了吗。
“莫羡！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今何夕怒吼，功服寸寸裂开，手中剑刃泛起耀眼青光，“青岚九剑，第四剑！”
一道雷柱，从天而落。
“雷龙破九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