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茉莉
“注意下盘，刀势狠而不乱，脚步是关键。”
“明白了。”
“再来一次。”
琉璃轻甩手腕，辰刺寒光微闪。莫羡举月刺齐眉，神色凛然。
毋须言语。下一刻辰月双刺交错，耀眼的火星从刺刃迸射而出。
“一刀花开落！”
莫羡紧咬牙关，腹股紧绷，振臂挥击，气势如虹。
头顶樱枝摇曳，几片花瓣被劲风吹散，飘向远处飞瀑。
胜负不过眨眼间。
一声细微的尖啸，月刺从空中直直坠落，嵌入草地之中。
“还差了点。”琉璃振刺，点点水珠从刺刃抖落。
莫羡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落。
“花开落花开落，开个屁。”他有些沮丧地揪起手边的草皮，用力掷向潭中，碎土溅起细碎水花，转瞬即逝。
不是他太着急，而是时间真的已经不够用了。
从大角峰回来后，他已经在飞花瀑待了整整一个月，却离破境总差那么一线。
他确实能打完一整套“花开落”，也能静坐运行辰力一整晚，他甚至已经能在对战中引导些许辰力。
可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无论他如何尝试，可按照刀谱上的功法牵引辰力，总如江河入海，有去无返，好似他的身体里有道无垠海渊。
“不需心急，不可怠惰。”琉璃平静地看着垂头丧气的莫羡，“莫羡，起来。”
莫羡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颇为无奈地撑起身子。
“你还真是严格啊。”他转身捡起月刺，开口道。
“圣英殿的训练，更严格。”琉璃似乎不愿意再多说，辰刺随手腕划出一道银弧，“来。”
“来！”
莫羡沉气凝神，略作停顿，再次举刺前冲。
他没有时间休息。
他必须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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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山，落英谷。
传闻青岚门山海苑豢养异兽奇珍，落英谷遍地药草灵芝。
此时正是清晨，晨岚未消。有少女提竹篓，款款行于青石路上。
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上山的陆家小女儿。
“人参，黄精，巴戟天……还差一味黄芪。”
陆颉之轻轻抖了抖竹篓，药草簌簌作响。
“来了。”有人开口。
“是啊。”陆颉之回头，朝身后的女孩笑了笑，“今天运气不错呢。”
如果有青岚门弟子见到同她对话的女孩，大概会倍感吃惊。
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平日里连千鹤楼的大院都不出的异邦姑娘，竟然会出现在落英谷。
可陆颉之不知道眼前的人来自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自己在跟谁对话。
她只知道这个经常来落英谷赏花的姑娘，叫做茉莉。
原本山上女弟子就少，凇香阁上下也只有琉璃能同她说上话。可平日琉璃多在飞花瀑陪莫羡练刀，青岚门内又分外太平，陆颉之闲来无事只得到落英谷闲逛，前些日子恰好遇到了来此赏花的茉莉。她本就不是什么认生的女子，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说话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就这么一来二去攀谈几次，竟然和这个小姑娘熟了起来。
“酒曲已经准备好了
，本以为这些药草要去山下才能买得到，没想到在这落英谷里竟然遍地都是。”陆颉之把竹篓向茉莉身前递了递，“青岚山还真是个好地方呢。”
“是吗。”茉莉看了看竹篓里的药草，把视线投向远处的林海，“也许吧。”
“等我酿好了，给你送去些。不是我自夸，我酿的罗浮春可是不输淮岚御品轩呢。”陆颉之朝茉莉咧了咧嘴，言语间是掩不住的小得意。
“太曦的酒，我喝不太惯。”茉莉开口，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过，可以尝一尝。”
“茉莉是安筎人吧。”
“嗯。”
“其实我一直蛮好奇的，安筎离太曦还挺远的吧。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呢？”
茉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陆颉之看出了女孩表情的变化，连忙开口：“不说也没关系啦，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
“我是来结婚的。”
陆颉之愣住了。
“我是……来结婚的。”茉莉轻声重复，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是吗。”
陆颉之侧过脸，声音低了下去。但很快，她就重新露出了笑容：“那还真是……蛮巧的。我还以为你是来修行的呢，毕竟，这儿可是青岚门啊。”
“我确实在修行，但并未拜师青岚门。在我们安筎，我们管能够使用辰力的人叫做咏辰者。”
茉莉抬手，一点翠绿的光晕浮现。
陆颉之吃惊地看着周遭的草木，似乎感知到了召唤，向着两人生长蔓延。几只白鹤从长空中盘旋飘落，脚边的土地里有鼹鼠探头探脑。一切忽然都活了过来。
白裙金发的女孩玉立其间，阳光下的发梢泛着淡淡光晕，肤若凝雪，眸如星辰。
“真厉害啊。”她拍着手，由衷地感叹，“真羡慕你们这些能修行的人。”
“你不可以吗。”
“我……”陆颉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其实，我并未探过辰脉。”
“是吗？”茉莉眉角微动，“我听说，太曦人年满六岁都要探脉。能够修行的招入北苑，天资过人的则收入青岚门，其余人探脉过后便要断辰脉，终生不得修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们家，怎么说呢，有点不一样。家人不愿意我修行，女孩子断了辰脉，又可能会影响生育，所以就……”陆颉之脸微微泛红。
“我大概明白了。”茉莉点了点头，没有让陆颉之继续难堪下去。她想了想，又开口建议道：“你去过朝天院吗。那里每天早上都会有晨练。”
“不是弟子也可以进吗？”
“拿着这个。”茉莉递过一枚淡黄色的手帕，并未做过多解释。
“用这个就可以了吗。”陆颉之接过手帕，只见那手帕上用金线绣着一朵灿烂的鸢尾花，却也并未多问，“那就明天好了，我正愁在山上待得无聊。茉莉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吧。”茉莉摇了摇头。
陆颉之也没有强求，只是提了提竹篓，冲茉莉挥挥手：“那我往山上去了，还差一味黄芪。”
茉莉点点头，没有开口，只是目送着女孩消失在石阶尽头的晨雾中，良久之后才将视线收回。
“其实，安筎的黑刺李琴酒也很好喝啊。”
她喃喃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向谁诉说。
可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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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门，朝天院。
古楼青砖，檀香缭绕。千二青岚弟子穿素色练功服，手中竹杖轮转如风，每一式之后皆是放声高喝，大院之中响声如雷。
陆颉之行至门前，看了看门口站如青松的守卫弟子，抿了抿嘴唇，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姑娘且停步。”
两弟子剑柄交错，语气温和，却是威仪满面，身如磐石。
“我有这个。”陆颉之拿出茉莉给她的那块手帕，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可那两弟子见到手帕上盛开的鸢尾花，皆是神情一凛，不约而同地朝两侧迈一小步，剑柄贴回腰间。
“那我……进去了啊。”陆颉之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请。”其中一人目不斜视，开口道。
陆颉之心中欣喜，行礼过后便迈过门槛，走入朝天院之中。只听院内弟子练功威喝越发响亮，待走过长廊，一阵劲风撩起她的裙摆，陆颉之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她抱着膝盖坐在门口那尊硕大的石虎旁，盯着院中弟子手里翻飞的竹杖，不由得看入了迷。
“一剑严风吹霜过。”
朝天院正中高台之上，有人拔剑高歌。
下一刻，千百弟子齐齐挥杖，有劲风穿堂而过。
“二剑飒踏如流星。”
细碎的尘埃扬起，院中弟子皆是迈步穿梭，身形如燕。
“三剑秋莲出金匣。”
短暂的停滞，青岚弟子收竹杖于身侧，不过一息便振臂前刺，好似拔剑出鞘。
世人皆道青岚门为人间仙境，青岚弟子为人中龙凤，陆颉之先前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此时却觉得这些说法恰如其分。
她托着下巴，脚尖微踮，正沉醉于剑招美妙之中，却听身旁突然有人开口：“这三剑，便是青岚剑招的精髓。”
她侧过脸，对上一张怎么也想不到的面孔。
“又见面了，陆姑娘。”
今何夕勾了勾嘴角，笑容和煦，与那日凇香阁前判若两人。
陆颉之一怔，接着脸色沉了下来，转过头去：“我跟你很熟吗。”
“陆姑娘莫不是因为那天的事，还在生气？”今何夕不动声色的向她身旁迈了一步，“若是如此，我向陆姑娘道歉，那天是我失言了。师傅也罚我禁足一月，每日正坐反省。”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陆颉之冷冷道。
“小师叔那边我自然会去说。那日喝了些酒，被朋友带偏了，那些昏话绝非我本意，还请姑娘一定莫要放在心上。”
今何夕看陆颉之没有开口的打算，继续说道：“陆姑娘这是第一次看到青岚弟子练剑吧。世人都以为青岚九剑，剑数越高，剑招越难。其实这前三剑才是青岚九剑起承转合的基础，师傅单单练这三剑便花了七年……”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陆颉之起身，她实在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如果陆姑娘愿意的话，可以去铸剑阁看一看。那里可比朝天院有趣。”
今何夕也没有挽留，只是朝着女孩的背影微笑着开口。
陆颉之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径自走开。
“上钩了。”
今何夕抹了抹嘴唇，方才的风雅全然不见。
好姑娘，铸剑阁是很有意思。
你进得去，可你出得来吗？
（本章完）
“明白了。”
“再来一次。”
琉璃轻甩手腕，辰刺寒光微闪。莫羡举月刺齐眉，神色凛然。
毋须言语。下一刻辰月双刺交错，耀眼的火星从刺刃迸射而出。
“一刀花开落！”
莫羡紧咬牙关，腹股紧绷，振臂挥击，气势如虹。
头顶樱枝摇曳，几片花瓣被劲风吹散，飘向远处飞瀑。
胜负不过眨眼间。
一声细微的尖啸，月刺从空中直直坠落，嵌入草地之中。
“还差了点。”琉璃振刺，点点水珠从刺刃抖落。
莫羡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落。
“花开落花开落，开个屁。”他有些沮丧地揪起手边的草皮，用力掷向潭中，碎土溅起细碎水花，转瞬即逝。
不是他太着急，而是时间真的已经不够用了。
从大角峰回来后，他已经在飞花瀑待了整整一个月，却离破境总差那么一线。
他确实能打完一整套“花开落”，也能静坐运行辰力一整晚，他甚至已经能在对战中引导些许辰力。
可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无论他如何尝试，可按照刀谱上的功法牵引辰力，总如江河入海，有去无返，好似他的身体里有道无垠海渊。
“不需心急，不可怠惰。”琉璃平静地看着垂头丧气的莫羡，“莫羡，起来。”
莫羡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颇为无奈地撑起身子。
“你还真是严格啊。”他转身捡起月刺，开口道。
“圣英殿的训练，更严格。”琉璃似乎不愿意再多说，辰刺随手腕划出一道银弧，“来。”
“来！”
莫羡沉气凝神，略作停顿，再次举刺前冲。
他没有时间休息。
他必须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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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山，落英谷。
传闻青岚门山海苑豢养异兽奇珍，落英谷遍地药草灵芝。
此时正是清晨，晨岚未消。有少女提竹篓，款款行于青石路上。
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上山的陆家小女儿。
“人参，黄精，巴戟天……还差一味黄芪。”
陆颉之轻轻抖了抖竹篓，药草簌簌作响。
“来了。”有人开口。
“是啊。”陆颉之回头，朝身后的女孩笑了笑，“今天运气不错呢。”
如果有青岚门弟子见到同她对话的女孩，大概会倍感吃惊。
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平日里连千鹤楼的大院都不出的异邦姑娘，竟然会出现在落英谷。
可陆颉之不知道眼前的人来自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自己在跟谁对话。
她只知道这个经常来落英谷赏花的姑娘，叫做茉莉。
原本山上女弟子就少，凇香阁上下也只有琉璃能同她说上话。可平日琉璃多在飞花瀑陪莫羡练刀，青岚门内又分外太平，陆颉之闲来无事只得到落英谷闲逛，前些日子恰好遇到了来此赏花的茉莉。她本就不是什么认生的女子，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说话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就这么一来二去攀谈几次，竟然和这个小姑娘熟了起来。
“酒曲已经准备好了
，本以为这些药草要去山下才能买得到，没想到在这落英谷里竟然遍地都是。”陆颉之把竹篓向茉莉身前递了递，“青岚山还真是个好地方呢。”
“是吗。”茉莉看了看竹篓里的药草，把视线投向远处的林海，“也许吧。”
“等我酿好了，给你送去些。不是我自夸，我酿的罗浮春可是不输淮岚御品轩呢。”陆颉之朝茉莉咧了咧嘴，言语间是掩不住的小得意。
“太曦的酒，我喝不太惯。”茉莉开口，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过，可以尝一尝。”
“茉莉是安筎人吧。”
“嗯。”
“其实我一直蛮好奇的，安筎离太曦还挺远的吧。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呢？”
茉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陆颉之看出了女孩表情的变化，连忙开口：“不说也没关系啦，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
“我是来结婚的。”
陆颉之愣住了。
“我是……来结婚的。”茉莉轻声重复，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是吗。”
陆颉之侧过脸，声音低了下去。但很快，她就重新露出了笑容：“那还真是……蛮巧的。我还以为你是来修行的呢，毕竟，这儿可是青岚门啊。”
“我确实在修行，但并未拜师青岚门。在我们安筎，我们管能够使用辰力的人叫做咏辰者。”
茉莉抬手，一点翠绿的光晕浮现。
陆颉之吃惊地看着周遭的草木，似乎感知到了召唤，向着两人生长蔓延。几只白鹤从长空中盘旋飘落，脚边的土地里有鼹鼠探头探脑。一切忽然都活了过来。
白裙金发的女孩玉立其间，阳光下的发梢泛着淡淡光晕，肤若凝雪，眸如星辰。
“真厉害啊。”她拍着手，由衷地感叹，“真羡慕你们这些能修行的人。”
“你不可以吗。”
“我……”陆颉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其实，我并未探过辰脉。”
“是吗？”茉莉眉角微动，“我听说，太曦人年满六岁都要探脉。能够修行的招入北苑，天资过人的则收入青岚门，其余人探脉过后便要断辰脉，终生不得修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们家，怎么说呢，有点不一样。家人不愿意我修行，女孩子断了辰脉，又可能会影响生育，所以就……”陆颉之脸微微泛红。
“我大概明白了。”茉莉点了点头，没有让陆颉之继续难堪下去。她想了想，又开口建议道：“你去过朝天院吗。那里每天早上都会有晨练。”
“不是弟子也可以进吗？”
“拿着这个。”茉莉递过一枚淡黄色的手帕，并未做过多解释。
“用这个就可以了吗。”陆颉之接过手帕，只见那手帕上用金线绣着一朵灿烂的鸢尾花，却也并未多问，“那就明天好了，我正愁在山上待得无聊。茉莉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吧。”茉莉摇了摇头。
陆颉之也没有强求，只是提了提竹篓，冲茉莉挥挥手：“那我往山上去了，还差一味黄芪。”
茉莉点点头，没有开口，只是目送着女孩消失在石阶尽头的晨雾中，良久之后才将视线收回。
“其实，安筎的黑刺李琴酒也很好喝啊。”
她喃喃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向谁诉说。
可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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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门，朝天院。
古楼青砖，檀香缭绕。千二青岚弟子穿素色练功服，手中竹杖轮转如风，每一式之后皆是放声高喝，大院之中响声如雷。
陆颉之行至门前，看了看门口站如青松的守卫弟子，抿了抿嘴唇，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姑娘且停步。”
两弟子剑柄交错，语气温和，却是威仪满面，身如磐石。
“我有这个。”陆颉之拿出茉莉给她的那块手帕，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可那两弟子见到手帕上盛开的鸢尾花，皆是神情一凛，不约而同地朝两侧迈一小步，剑柄贴回腰间。
“那我……进去了啊。”陆颉之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请。”其中一人目不斜视，开口道。
陆颉之心中欣喜，行礼过后便迈过门槛，走入朝天院之中。只听院内弟子练功威喝越发响亮，待走过长廊，一阵劲风撩起她的裙摆，陆颉之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她抱着膝盖坐在门口那尊硕大的石虎旁，盯着院中弟子手里翻飞的竹杖，不由得看入了迷。
“一剑严风吹霜过。”
朝天院正中高台之上，有人拔剑高歌。
下一刻，千百弟子齐齐挥杖，有劲风穿堂而过。
“二剑飒踏如流星。”
细碎的尘埃扬起，院中弟子皆是迈步穿梭，身形如燕。
“三剑秋莲出金匣。”
短暂的停滞，青岚弟子收竹杖于身侧，不过一息便振臂前刺，好似拔剑出鞘。
世人皆道青岚门为人间仙境，青岚弟子为人中龙凤，陆颉之先前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此时却觉得这些说法恰如其分。
她托着下巴，脚尖微踮，正沉醉于剑招美妙之中，却听身旁突然有人开口：“这三剑，便是青岚剑招的精髓。”
她侧过脸，对上一张怎么也想不到的面孔。
“又见面了，陆姑娘。”
今何夕勾了勾嘴角，笑容和煦，与那日凇香阁前判若两人。
陆颉之一怔，接着脸色沉了下来，转过头去：“我跟你很熟吗。”
“陆姑娘莫不是因为那天的事，还在生气？”今何夕不动声色的向她身旁迈了一步，“若是如此，我向陆姑娘道歉，那天是我失言了。师傅也罚我禁足一月，每日正坐反省。”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陆颉之冷冷道。
“小师叔那边我自然会去说。那日喝了些酒，被朋友带偏了，那些昏话绝非我本意，还请姑娘一定莫要放在心上。”
今何夕看陆颉之没有开口的打算，继续说道：“陆姑娘这是第一次看到青岚弟子练剑吧。世人都以为青岚九剑，剑数越高，剑招越难。其实这前三剑才是青岚九剑起承转合的基础，师傅单单练这三剑便花了七年……”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陆颉之起身，她实在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如果陆姑娘愿意的话，可以去铸剑阁看一看。那里可比朝天院有趣。”
今何夕也没有挽留，只是朝着女孩的背影微笑着开口。
陆颉之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径自走开。
“上钩了。”
今何夕抹了抹嘴唇，方才的风雅全然不见。
好姑娘，铸剑阁是很有意思。
你进得去，可你出得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