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琉璃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颉之看到莫羡有些失焦的视线，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有人交给我的。”莫羡回过神，拉开衣裳从怀里掏出那颗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石块。
石块依旧是黑黢黢的颜色，模样普通得有些过分。如果扔在路边，大概没有人愿意费事给捡起来。
“嗯？”
莫羡皱起眉头，用手指用力地在石块上捻了捻。
“怎么了？”陆颉之问。
“没事，总感觉这石头好像缺了一块。”莫羡把石头放在手心转了转，随口答道。
“我老早就想问了，这个石头又是什么宝贝，好像看你天天都带在身上。”
“不知道。”莫羡老老实实地摇头，“师傅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在身边，丢了就把我扔到南海喂王八。”
“你师傅……就是青岚门的那位圣人？”陆颉之的语气不自觉地尊敬了几分。
莫羡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等他抬起头对上陆颉之的眼神时候，忍不住忽地打了个机灵。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他不自觉地抱紧了胸口，“我卖艺不卖身的。”
“呐莫羡，你们青岚门真的有神仙吗，就是能御剑飞空那种神仙？”陆颉之往莫羡身前凑了凑，双眼放光。
“如果只是御剑的话，有吧。”莫羡想了想，点点头。
“那玄天石上真的插了把刀吗？”
“是。”
“千鹤楼真的养着一只朱雀吗？”
“你要说的是那个长得像公鸡的玩意儿，好像是养了一只。”
“那青岚九剑真的能把山劈开吗？你见过白行简吗？养元殿是不是建在一只龟背上啊？铸剑阁里面真的压着一条缺角的龙吗……”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莫羡往后缩了缩脖子，“还有，说话就说话，你……离太近了。”
陆颉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莫羡的脸前，几乎就要鼻尖相碰。
“不打架就啵嘴。”于老头儿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莫羡和陆颉之不假思索地抬腿揣在老头儿的大腿上。
“咳咳，那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你自己上山看不就好了。”莫羡咳嗽两声，把视线投向车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陆颉之抬手拢起耳旁垂落的发丝，虽是极力屏住呼吸，胸脯却止不住地微微起伏。
良久，她才规规矩矩挺直腰杆，重新抬眼看向莫羡：“我说，你既然是青岚门少门主，一直瞒着我也就算了，为何方才还要藏着掖着，白遭恁多罪？”
这次莫羡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托着下巴，沉默地望着窗外。
陆颉之看着少年眼底忽然浮起的阴翳，自觉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带过前话：“莫羡，我总是听家里的教头提起什么辰脉辰力的，一直好奇。你们修行者的本事，到底是怎么分的啊？”
“这个倒是好说。”莫羡转过脸，“说白了，辰脉是河，辰力是水，修行就是让水在身子里动起来。要修行，先要锻体拓脉，这个阶段叫做百炼。百炼之后引入辰力，称作辰行。在之后是定命星，凝辰力，叫做观星
，观星以后坐照，坐照之后辰武，辰武再往上，那就是星君了。”
“那你这个少门主，现在是什么境界啊？”陆颉之兴致勃勃。
“那个……”
“嗯？”
“我还在……锻体。”
“噗。”陆颉之没忍住，笑出了声，“真的假的？”
“厚积薄发，厚积薄发懂吗。”莫羡脸拉得老长。
“那陈瑜呢。”
“观星。”
“你不是人家小师叔吗，怎么差了这么多？”陆颉之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你这少门主是怎么当上的啊？”
莫羡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再次望向窗外，不再言语，半晌之后才闷声道：“我也不想啊。”
要是可以，谁想做个别人眼里的废物呢。
于是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陆颉之看着男孩有些失落的表情，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车厢突然剧烈地震动，一声巨响伴随着马匹的嘶鸣在空旷的官道回荡，马车急急地停了下来。
陆颉之和于老头儿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莫羡牢牢撑住车顶稳住身形，接着一个闪身从车窗鱼跃而出。
其他两人可能不明白，可莫羡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颠簸。
出事了。
没有人敢在太曦打青岚门的主意，不要说北苑，就是星官到了青岚门的地皮上，也要低着头说话。
驾车的是观星境界的高手，他们离青岚门只有半天车程，如果不是照顾他们三人不能动用辰力，其余人甚至能在一炷香的功夫回到青岚门。
所以究竟是谁敢拦这辆马车？
莫羡一个前滚翻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退后。”
陈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莫羡身前，随车前行的其他青岚门弟子也将马车包围。
金属碰撞的蜂鸣在众人头顶回旋盘绕，银色的刀光仿佛斩切不断的流水将天空照亮，可刀刃却并不是朝向这辆马车。
刀光是从那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流淌而出的，他的对手是三个同样长袍蒙面的黑衣人。
那人似乎有些瘦弱，宽大的黑袍在他身上显得分外拖沓。他背对着马车，空气在他旋转周身扭曲，仿佛乌云压城般压迫感让莫羡感到气闷。
“这些人……都是高手。”
陈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等他看清对面三人手指上的戒指，神色却是突变。
“是碎星！”
只是稍作迟疑，陈瑜便做出了决断。他拔剑跨步，辰力运转如风：“小师叔和二师弟留下，其余人随我一同剿灭奸邪！”
毋须多言，青岚门众弟子齐齐拔剑，身形飞掠，结阵前冲。
“碎星？”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莫羡顿感讶异。
这大概是这个大陆最古老的组织，古老到连千年前的天晖帝国背后都有它的影子；它也是整个大陆最神秘的组织，神秘到哪怕几乎所有修行者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它。
但莫羡见过，陈瑜也见过。
可是为什么碎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能只身和碎星战斗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邪门歪道，还不速速退散！”
不过扎眼功夫，剑光交错，云门阵成。陈瑜昂首挺立，剑指碎星，慷慨凛然。
身穿黑袍的人似乎感到疑惑，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青岚门众人，背影有些僵硬。
“道友莫慌，我等乃青岚门内门弟子，特来助阵。”
听到青岚门的名字，碎星三人相互对视，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做出了选择。为首的一人抬手抛出一物，接着黑雾弥漫，三人的身形遁入其中，很快便随着烟雾一同消散。
陈瑜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开，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长长出了一口气。
青岚门弟子遇碎星必出手剿灭之，本来陈瑜是不用同他们费口舌的，直接动手便是。
除非连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能与三个观星境界同时作战的人，又会是谁？北苑教头？星官候补？
陈瑜收了剑，走向身边的黑袍人，抱拳说道：“在下青岚门内门弟子陈瑜，敢问阁下可是太曦北苑道友？”
黑袍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看了看手中银亮的双刺，缓缓转身，朝停在身后的马车走去。
“阁下？”
陈瑜的手再次放在了剑柄上，冷汗沿着他的后颈淌下。
莫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袍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如果黑袍人愿意，杀了自己大概只是呼吸之间。
但下一秒，莫羡就张大了嘴巴，连一句囫囵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黑袍人轻轻褪下罩着脸庞的兜帽，仿佛飞花瀑冬日冰挂般的银发倾泻而下，银色的耳坠微微摇晃，那双浅青色的眸子明亮得像是夜空里的月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莫羡见过大角峰朝阳初升云海翻腾，见过千鹤楼朱雀高鸣百鸟朝凤，见过飞花瀑花瓣翻飞烟水迷蒙，见过落英谷松涛林海青岚缭绕。
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太多美丽的东西。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她显然不是太曦人。她的皮肤白皙如初雪后的草地，耳朵狭长微翘，连睫毛和眉角都是浅灰色的。
这个大陆不可能有像她一样的女孩。她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
“荒辰族……神使，是神使！”陈瑜几乎是失声道。
被称作神使的女孩走到莫羡身前，手中双刺寒光闪烁。她抬手，刺尖一点一点滑向莫羡胸膛。
“住手！”陈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形飞掠，却已赶不及。
莫羡闭上了眼。他见识了面前少女的本事，自知无力回天，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叮当。”
莫羡睁开眼，他的衣襟被双刺挑开，露出脖颈上那块黑黢黢的石头。而与石块相抵的刺尖，有耀眼光芒倾泻而出，仿佛天幕中最明亮的星辰。
“我找到你了，荒辰的引路人。”
少女收起双刺，缓缓地握住莫羡手掌。
“荒辰在上，圣英殿女武神，华尔秋蕾·琉璃，奉星辰之命，为你效忠，但凭驱使，至死不渝。”
（本章完）
陆颉之看到莫羡有些失焦的视线，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有人交给我的。”莫羡回过神，拉开衣裳从怀里掏出那颗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石块。
石块依旧是黑黢黢的颜色，模样普通得有些过分。如果扔在路边，大概没有人愿意费事给捡起来。
“嗯？”
莫羡皱起眉头，用手指用力地在石块上捻了捻。
“怎么了？”陆颉之问。
“没事，总感觉这石头好像缺了一块。”莫羡把石头放在手心转了转，随口答道。
“我老早就想问了，这个石头又是什么宝贝，好像看你天天都带在身上。”
“不知道。”莫羡老老实实地摇头，“师傅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在身边，丢了就把我扔到南海喂王八。”
“你师傅……就是青岚门的那位圣人？”陆颉之的语气不自觉地尊敬了几分。
莫羡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等他抬起头对上陆颉之的眼神时候，忍不住忽地打了个机灵。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他不自觉地抱紧了胸口，“我卖艺不卖身的。”
“呐莫羡，你们青岚门真的有神仙吗，就是能御剑飞空那种神仙？”陆颉之往莫羡身前凑了凑，双眼放光。
“如果只是御剑的话，有吧。”莫羡想了想，点点头。
“那玄天石上真的插了把刀吗？”
“是。”
“千鹤楼真的养着一只朱雀吗？”
“你要说的是那个长得像公鸡的玩意儿，好像是养了一只。”
“那青岚九剑真的能把山劈开吗？你见过白行简吗？养元殿是不是建在一只龟背上啊？铸剑阁里面真的压着一条缺角的龙吗……”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莫羡往后缩了缩脖子，“还有，说话就说话，你……离太近了。”
陆颉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莫羡的脸前，几乎就要鼻尖相碰。
“不打架就啵嘴。”于老头儿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莫羡和陆颉之不假思索地抬腿揣在老头儿的大腿上。
“咳咳，那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你自己上山看不就好了。”莫羡咳嗽两声，把视线投向车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陆颉之抬手拢起耳旁垂落的发丝，虽是极力屏住呼吸，胸脯却止不住地微微起伏。
良久，她才规规矩矩挺直腰杆，重新抬眼看向莫羡：“我说，你既然是青岚门少门主，一直瞒着我也就算了，为何方才还要藏着掖着，白遭恁多罪？”
这次莫羡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托着下巴，沉默地望着窗外。
陆颉之看着少年眼底忽然浮起的阴翳，自觉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带过前话：“莫羡，我总是听家里的教头提起什么辰脉辰力的，一直好奇。你们修行者的本事，到底是怎么分的啊？”
“这个倒是好说。”莫羡转过脸，“说白了，辰脉是河，辰力是水，修行就是让水在身子里动起来。要修行，先要锻体拓脉，这个阶段叫做百炼。百炼之后引入辰力，称作辰行。在之后是定命星，凝辰力，叫做观星
，观星以后坐照，坐照之后辰武，辰武再往上，那就是星君了。”
“那你这个少门主，现在是什么境界啊？”陆颉之兴致勃勃。
“那个……”
“嗯？”
“我还在……锻体。”
“噗。”陆颉之没忍住，笑出了声，“真的假的？”
“厚积薄发，厚积薄发懂吗。”莫羡脸拉得老长。
“那陈瑜呢。”
“观星。”
“你不是人家小师叔吗，怎么差了这么多？”陆颉之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你这少门主是怎么当上的啊？”
莫羡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再次望向窗外，不再言语，半晌之后才闷声道：“我也不想啊。”
要是可以，谁想做个别人眼里的废物呢。
于是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陆颉之看着男孩有些失落的表情，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车厢突然剧烈地震动，一声巨响伴随着马匹的嘶鸣在空旷的官道回荡，马车急急地停了下来。
陆颉之和于老头儿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莫羡牢牢撑住车顶稳住身形，接着一个闪身从车窗鱼跃而出。
其他两人可能不明白，可莫羡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颠簸。
出事了。
没有人敢在太曦打青岚门的主意，不要说北苑，就是星官到了青岚门的地皮上，也要低着头说话。
驾车的是观星境界的高手，他们离青岚门只有半天车程，如果不是照顾他们三人不能动用辰力，其余人甚至能在一炷香的功夫回到青岚门。
所以究竟是谁敢拦这辆马车？
莫羡一个前滚翻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退后。”
陈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莫羡身前，随车前行的其他青岚门弟子也将马车包围。
金属碰撞的蜂鸣在众人头顶回旋盘绕，银色的刀光仿佛斩切不断的流水将天空照亮，可刀刃却并不是朝向这辆马车。
刀光是从那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流淌而出的，他的对手是三个同样长袍蒙面的黑衣人。
那人似乎有些瘦弱，宽大的黑袍在他身上显得分外拖沓。他背对着马车，空气在他旋转周身扭曲，仿佛乌云压城般压迫感让莫羡感到气闷。
“这些人……都是高手。”
陈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等他看清对面三人手指上的戒指，神色却是突变。
“是碎星！”
只是稍作迟疑，陈瑜便做出了决断。他拔剑跨步，辰力运转如风：“小师叔和二师弟留下，其余人随我一同剿灭奸邪！”
毋须多言，青岚门众弟子齐齐拔剑，身形飞掠，结阵前冲。
“碎星？”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莫羡顿感讶异。
这大概是这个大陆最古老的组织，古老到连千年前的天晖帝国背后都有它的影子；它也是整个大陆最神秘的组织，神秘到哪怕几乎所有修行者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它。
但莫羡见过，陈瑜也见过。
可是为什么碎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能只身和碎星战斗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邪门歪道，还不速速退散！”
不过扎眼功夫，剑光交错，云门阵成。陈瑜昂首挺立，剑指碎星，慷慨凛然。
身穿黑袍的人似乎感到疑惑，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青岚门众人，背影有些僵硬。
“道友莫慌，我等乃青岚门内门弟子，特来助阵。”
听到青岚门的名字，碎星三人相互对视，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做出了选择。为首的一人抬手抛出一物，接着黑雾弥漫，三人的身形遁入其中，很快便随着烟雾一同消散。
陈瑜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开，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长长出了一口气。
青岚门弟子遇碎星必出手剿灭之，本来陈瑜是不用同他们费口舌的，直接动手便是。
除非连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能与三个观星境界同时作战的人，又会是谁？北苑教头？星官候补？
陈瑜收了剑，走向身边的黑袍人，抱拳说道：“在下青岚门内门弟子陈瑜，敢问阁下可是太曦北苑道友？”
黑袍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看了看手中银亮的双刺，缓缓转身，朝停在身后的马车走去。
“阁下？”
陈瑜的手再次放在了剑柄上，冷汗沿着他的后颈淌下。
莫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袍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如果黑袍人愿意，杀了自己大概只是呼吸之间。
但下一秒，莫羡就张大了嘴巴，连一句囫囵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黑袍人轻轻褪下罩着脸庞的兜帽，仿佛飞花瀑冬日冰挂般的银发倾泻而下，银色的耳坠微微摇晃，那双浅青色的眸子明亮得像是夜空里的月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莫羡见过大角峰朝阳初升云海翻腾，见过千鹤楼朱雀高鸣百鸟朝凤，见过飞花瀑花瓣翻飞烟水迷蒙，见过落英谷松涛林海青岚缭绕。
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太多美丽的东西。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她显然不是太曦人。她的皮肤白皙如初雪后的草地，耳朵狭长微翘，连睫毛和眉角都是浅灰色的。
这个大陆不可能有像她一样的女孩。她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
“荒辰族……神使，是神使！”陈瑜几乎是失声道。
被称作神使的女孩走到莫羡身前，手中双刺寒光闪烁。她抬手，刺尖一点一点滑向莫羡胸膛。
“住手！”陈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形飞掠，却已赶不及。
莫羡闭上了眼。他见识了面前少女的本事，自知无力回天，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叮当。”
莫羡睁开眼，他的衣襟被双刺挑开，露出脖颈上那块黑黢黢的石头。而与石块相抵的刺尖，有耀眼光芒倾泻而出，仿佛天幕中最明亮的星辰。
“我找到你了，荒辰的引路人。”
少女收起双刺，缓缓地握住莫羡手掌。
“荒辰在上，圣英殿女武神，华尔秋蕾·琉璃，奉星辰之命，为你效忠，但凭驱使，至死不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