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系列之陵安花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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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江山为聘许安稳

    屋外大雪纷飞,让人不免有些担忧这雪还能不能停,不明真相的花槿颜与慕容瀛也在想,若是大雪不停,花相容是不是就不会嫁人了。

    “我信他,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害过我。”花相容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凤千鸠一时间有些生气,段诀卿怀有目的的接近她,她却还在为他说话,可看到这样的花相容,他又提不起气。

    凤千鸠微叹一口气,伸手霸道的将花相容抱在怀里,面对花相容的挣扎,他没好气的吼道:“不许动!朕是皇帝,朕说的话是圣旨,你便要去听、去做。”

    凤千鸠吸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响在花相容耳边,击打在花相容心里:“花相容,你给朕听好了,朕不许你伤心,不许你难过,不许你乱动,你给朕乖乖在朕的怀里待着,朕许你软弱这一晚,许你在朕肩上痛哭,但天亮了之后,你就要给朕振作起来!不许说不,朕不许。”

    花相容不动了,不一会儿,凤千鸠便感觉到自己的肩已经湿了,心中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花相容的背,将音量降到最低,用平生最柔和的语气,轻轻开口:“跟朕走吧,朕以江山为聘,许你一生安稳,朕不会像他一样,朕会做的比他好,朕不会让你流一滴泪水。”

    半响后,花相容略带哽咽的声音才从他怀里传出:“可你不是他……”

    凤千鸠一咽,说不出话来。

    花相容说的对,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害过她,也从未造成什么危险,也没有伤害过别人。

    可她此时,为何还要哭呢?为何她还是想哭?她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可是眼泪却不受她控制,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润湿了凤千鸠的衣衫。

    遗憾的是,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前一秒还纯洁的感情,此时却充满了肮脏的目的与算计,大概是因为前一刻还是一对发誓要白头的眷侣,此时却变成了仇人……

    他的国灭了,有她的参与,他的师傅没了,同样有他的原因,他们之间,也许早就注定,会有一死一伤……

    然后她不知,当一个人爱极了另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不是愤怒,不是怨恨,不是想着责问,而是委屈、难受、想哭。

    凤千鸠眼底尽是心疼:“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花相容迷茫了,她之前早有猜测,她的猜测中,只是他跟前朝太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所以,只要成亲后,他愿意与她回永安谷,不问世事,她可以不计前嫌,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依旧过她想要的日子。

    可如今,事情远远比她猜想的要复杂的多,现在是她对不起他在先,她还有什么资格说原谅他?这可是国破家亡的仇恨啊!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我,我不知道,既然他并未害我,既然他不想我知道,那我便假装不知道,静怡安然,能装多久装多久吧。”

    凤千鸠不可置信:“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嫁给他?花相容,你是不是有病啊!”

    花相容愣愣的,眼中没有色彩,也没有生气,很平淡的语气:“就当是吧,就当是我有病吧。”

    凤千鸠微叹了口气,唉,虐缘啊!

    凤千鸠心中满是心疼,将花相容又抱紧了一些,两人就这样相拥了一夜,待花相容累了,睡着了,凤千鸠才离开了“雅韵”,他尊重她的决定,虽然她没有答应他,与他但他依旧把那当成自己的承诺,许她一世安稳。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就不相信,他还不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红霞边,寒风冽,浮生若梦,千百回,不回头,互相忘,然无缘,勿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夕何夕,君已陌路……

    花相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直到临近黄昏,她才起身,梳洗打扮,穿嫁衣,描秀眉,抹胭脂,画红唇,戴凤冠,盖喜帕,一系列都是她亲力亲为,全程面无表情。

    花相容坐到梳妆台前,铜镜金子般光亮,不同于平日那般清丽脱俗,上了妆的花相容仿佛入了魔的仙子,透着丝丝魅惑,精致的面容映在镜里。

    照景前后镜,银面交相映。

    窗外挂满雪花的树干,白雪纷飞,窗外雪白与窗内的人,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图景,两个极端,却异常融洽。

    有凤千鸠这一国之主在,花相容的婚礼自然是最豪华的,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一路上都铺有红地毯,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硬生生将光秃秃的树,变的风华正茂起来。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御林军,人群涌动,渐渐都伸头探望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大街小巷之人不知道今日是谁的大日子,但这般大的排场也只有皇帝有这手笔了,人向来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热闹,闻所未闻,前所未见,若是错过了这场热闹,作为京城内的百姓,也着实说不过去。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皇帝是因为谁出这么大的手笔,也不知道新郎是谁,更不知道新娘是谁,但也有一些与宫里人有关系的百姓知道些小道消息。

    据说娶得那是当今皇上的好兄弟的妹妹,虽不曾见过,但对其倾城姿色,也有人传出了小道消息,只可惜未能亲眼见识那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市井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大道,静静等待远处的迎亲队伍,有的外来人路过,见热闹便也凑了上来,知道京城美食是一绝,便在小铺里买了一些糕点,一边吃,一面张望着。

    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手里拿着自己最喜爱的玩具在人群中穿梭,与自己的小伙伴们嬉闹着,不停的奔跑着,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喜庆极了。

    领头的孩子跑着跑着便撞上了路人,跌坐在地,心爱的玩具摔了出去,其他小伙伴见状连忙将他扶起,因为雪下的厚,一点也不疼,那孩子伸手要去捡地上不远处的玩具。

    正要拾起的时候却见人群涌动,开始聒噪不安,炮竹声噼里啪啦的响起,街道中间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只听远处,不知何人传来一声“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街上的人快闪开些!”

    其余小伙伴连忙拉着那个小孩跑开了,小孩子就喜欢看自己没见过的,那小孩早就忘了自己的玩具,被这盛大的场面吸引了过去,只是不知道他发现玩具不见后,要怎样大哭大闹了。

    远远地,一整队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再靠近,照的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队伍里的乐队,手里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盛大的场面,欢快的乐曲,让周边的少女面浮桃花,开始幻想着自己成亲的样子,幻想自己婚礼的盛大。

    相扶相持的白发夫妻回忆起某年某月某日,与身边之人共结连理的场面,一边感叹自己嫁的轻率,没有这般盛大的婚礼,一边又在庆幸,自己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

    百姓翘首踮足,簇拥观望着这场比皇家还要盛大的婚礼。

    更让万千女子面红心跳的是队伍前方正中,那骑着一匹头戴红花的高壮白驹的英俊男子。

    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

    明明是一男子,却偏偏有着令女人见了都要嫉妒三分的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又长又密的睫毛时不时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令人着迷的是他的眸子,居然是冰蓝色的,明明是一种冷色的眼睛,此时却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微微勾出一个弧度,可以看出他很开心,一个男子却俊美的让人惊心。

    花相容端坐在轿子里,大喜之日,却不见她脸上出现该有的笑意,只见她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纠结极了。

    随着队伍徐徐前行,便见到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轿顶镶嵌着一颗夜明珠,让人忍不住咂舌。

    百姓瞠目结舌,这皇帝是有多下血本啊,这顶轿子恐怕在上面随便扯块布角就足够自己吃几个月了,更不用说那四角珍珠和轿顶那头大的夜明珠了。

    轿子两侧各跟随浓妆艳抹的喜娘,后面紧跟着几个丫鬟,紧跟着轿子后面的还有护送嫁妆的太监和保护队伍的御林军。

    有不明所以的百姓见到忍不住咋舌:“啧啧,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娶亲啊。”

    “这哪里只是大户人家那么简单啊!”旁边的人恰好知道些内幕,见他不明所以,激动的解释道,“这可是当今皇上一手筹办的!就在三天前,京城所有的红布,甚至是稍微粉一点点的,都被皇上买走了。”

    “哦?皇上还真是大手笔,不过,布全被买走了,难道皇上是想让别人成亲的时候用白布吗?”

    旁边那人一脸鄙夷:“你消息太落后了吧!早在三天前,皇上便下了旨,说近一个月内,京中百姓,不得办喜事,当然,这般做法是昏君的做法,皇上是个明君,自然知道不妥,所以也对百姓做了补偿,每户人家都可以去衙门领取十两银子。”

    旁边的人还想继续跟那人说些小道消息,以彰显自己的厉害,结果一扭头,早已不见那人的踪影,只能听到那人留下了一句话:“这么好的事,我居然不知道,兄台,谢过了,在下先去领银子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