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系列之陵安花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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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前朝太子今现身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空中又下起了大雪,花相容的反噬终还是来了。

    “雅韵”到处贴满了喜字,喜对,装饰的喜气洋洋的,明日就是花相容大喜的日子,花相容自然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花相容是被疼醒的,花相容满头大汗,极其痛苦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按压着胸口,她的心脏好疼。

    还好,值得庆幸的是,戌时才举行仪式,现在不过寅时,她还有时间。

    花相容受过反噬很多次,却是第一次感觉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但是她很清楚,这并不会让她死去。

    画皮师的反噬都是根据每一位画皮师自身而定的,能让你感受到死亡,但绝不会有危险,当然,如果是在你反噬的时候,有人来偷袭,那可不算。

    花相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这个时候,白莲推门走了进来,他在外面布好了惊喜,他想,她一定会开心起来的,可是他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花相容蜷缩着,极其痛苦难受,而想要救花相容,也只有同为画皮师的花槿颜才可以救。

    就在白莲一筹莫展时,他突然眼睛一亮,他不是有同心傀嘛!

    白莲连忙取出放同心傀的盒子,打开,将白色的母傀为自己种下,随后走到花相容身边,对花相容低声呢喃道:“对不起了,渺渺。”

    随后,白莲伸手抓住花相容的里衣两侧,用力往两边一分,花相容穿着肚兜的白皙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白莲却没有一丝遐想,神情严肃的将蓝色的子傀放在花相容的心口处,待子傀完全进入后,他才又帮花相容穿好衣服,看来,那份礼物是没机会亲手送上了……

    白莲深深看了花相容一眼,走了出去。

    有傀虫在,花相容的疼痛,白莲分担了一半,花相容好受了些,皱起的眉头松了松,整个人也好受了许多,放松了一些。

    不一会儿,白莲搬着一盆一盆的花走了进来,将那一盆盆的花,摆了个好看的形状,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打开,随后,从瓶子里飞出了大把大把的萤火虫,顿时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美轮美奂。

    白莲开心的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柔,这样,她一醒来,就会看到了。

    随后白莲走到花相容身边,轻轻吻了一下花相容的眉心,你一定要开心、幸福啊,我心爱的姑娘。

    随后,白莲便不回头的走了,哪怕以后陪她的人将不再是他,他也希望她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不过,他想回到最初,她是渺渺,他是她养的那朵白莲。

    同一时间,段诀卿的房间闪过一阵微弱的光,光芒消失后,屋内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段诀卿居然消失了……

    再看皇宫这边,自那日凤千鸠从“雅韵”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不曾踏出一步,在收到花相容的喜帖后,更是废寝忘食,饭也不吃,也不休息,可急坏了小玄子。

    此刻,凤千鸠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手中拿着一册画卷与竹书,一脸的欣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他知道为什么段诀卿这么让他熟悉了。

    思来想去,终还是放下不下,施展轻功向“雅韵”奔去,不行,他不能让她嫁给段诀卿。

    抱在御书房门前的柱子睡得正香的小玄子,只感受到一股冷风拂过,他抬起惺忪的眼,擦了擦口水,看了一下前方,见无异常,又头一歪,又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凤千鸠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花相容的闺房门前,也没有去敲门,也没有去想这样做合适不合适,直接推门而入,先是看到满屋子的萤火虫,下意识的关紧房门,随后便看到了花相容痛苦的蜷缩着,不做他想,将画卷与竹书往桌子上一放,便大步向花相容走去,却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去路,凤千鸠低头一看,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凸起,这谁干的?弄这么多花妨碍他。

    不远处,白莲的房间里,白莲已经化作了原型,正躺在屋里他专设的池子里,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些,也可以替花相容多承受一些疼痛。

    凤千鸠抬了抬脚想要将这些妨碍他的花盆都踢到一边,却又怕花相容醒来后不高兴,忍住了,无奈,施展轻功,直接到了花相容的床前,将花相容扶坐起来,背朝他,接着,便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花相容的体内。

    在江湖中,一个人有多在意另一个人,看的不是别的,只看一个人出事,另一个人肯渡给那个人多少内力。

    凤千鸠自然毫不吝惜,再加上有傀虫的帮忙,不一会儿,花相容便好了起来,也醒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出现在她房中的凤千鸠,还有这满头飞舞着的萤火虫和满地的花。

    自从那次被段诀卿突然闯进来,看了她的身子,花相容每晚睡觉都会穿着遮得极其严实的里衣。

    “殿下怎么会……嗯?”

    经过花相容提醒,凤千鸠才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目的,神情比起平日里更严肃了三分,从花丛中走到桌边,将画卷和竹书拿了过来。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在这群花里还是留了一条供人走的小路的,只不过刚刚他太心急了,没有发现罢了。

    凤千鸠走到床边,将画卷在花相容面前展开,花相容倒吸一口凉气,惊呼:“这是……少年时代的子卿?”

    凤千鸠点了点头,当时他也同花相容一样吃惊。

    凤千鸠将竹书递给花相容,花相容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却还是接住打开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紧,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喃着:“怎么会……”

    她是有猜过段诀卿与前朝有一定的关系,她也尽力往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猜了,却没想到,真相往往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可思议。

    凤千鸠知道花相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他必须要帮她认清,这就是真相:“朕那日在饭厅见到他之后,便觉得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于是便回御书房找了这么多天,终是让朕找到了,朕当年曾在画卷上见过他,前朝太子段诀卿的画像。”

    花相容看向那副画,画里的人可不就是她的子卿么?虽然画像中的人稍显稚嫩,眼中的神色也与她的子卿不同,画像中的少年,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正是她之前住过的樱花苑,少年头发如黑玉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白皙光滑,他估计十七岁左右,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冰蓝色的眼眸干净又灿烂,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口,正笑得灿烂,笑容比之樱花更盛。

    少年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正入神的看着,腰间一根金色腰带随风漂浮,腿上一双黑色靴子,上面绣着象征皇子的九爪龙。

    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露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樱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虽然她的子卿从未笑的这般灿烂过,但她还是可以认得出来,这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子卿啊!

    “当年灭了他的国,毁了他的家的时候,他已经十六了,如今算算,也该入土为安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老祖宗那里就定了规矩,不能同一族长辈起一样的名字,不能同皇亲国戚起一样的名字,否则,便是杀头的大罪,所以,虽然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还活着,而且看上去年龄与朕也相差无几,但朕可以肯定的是,你身边的这个段诀卿,就是前朝太子段诀卿,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血煞之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花相容握着竹书的手微微颤抖,其实不用凤千鸠说,她也可以想到的,第一眼见他,他虽是白衣染尘,虽有雨润湿泥土的清香,但她依旧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那股血煞之气。

    不过,现在也就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在同她说出“东漓段诀卿”时,她会觉得这般耳熟,还解释了为什么在她告诉他她是画皮师后,他没有丝毫惊讶,这也就解释了她在问他如何看待上官锦瑟与夏离的故事时,他回答的却是如今朝堂江湖上的事,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知道前朝太子画潜影的标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每一次与凤千鸠碰见,他都要躲起来,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待她这般好……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就是前朝太子,前朝太子就是他,因为他要复仇,他要夺回他的天下,所以他接近她,对她百般的好,想尽办法的撇开他与前朝太子的关系。

    只是,她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有没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好,有没有想过放下仇恨,与她归隐永安谷……

    叹只叹,他从未入戏,她却赔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