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青萍 第三十四章 夜月（二）
天赐脑袋左摆一下，右摆一下。一脸苦相，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家伙正是上次大闹侯府的唐昊。此刻他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废了他们。”黄公子怒极而骂，手臂挥舞，连连招呼手下的小厮。
青衣小厮们分成两波，一边朝洛芩，一边朝唐昊，个个摩拳擦掌，唐昊绕着茶桌左支右绌，来回闪躲，洛芩则干脆直接跳上了茶桌。
青衣小厮们穷追不舍，逼的洛芩从一个茶桌跳到另一个茶桌，有时还顺带把看戏人的脑袋当脚垫，桌上的茶果摆盘当然不能放过，洛芩一脚一个朝他们身上招呼，茶水瓜果洒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被茶水溅了一身的看客们忍不住破口大骂，戏院里的伙计跑了出来，场面一时鸡飞狗跳，烈火喷油，乱哄哄地好不热闹。
黄公子看见左蹦右跳的洛芩，怒不可遏，顺手抄起身侧的茶壶，却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记黑脚，整个人扑通一下四脚着地，活像只王八趴地，他侧过脸，看见收起脚的天赐和捂着嘴的小丫头。
天赐瞧着场面越来越乱，一把抓起小丫头的手，朝洛芩大喊，“快跑！”
洛芩把桌上的东西乱踢一空，踩着一个看客的脑袋跳了出去，唐昊一脚踹开追他的青衣小厮，瞅着人缝挤了出来，黄公子的小厮们和怒不可遏的看客纷纷追了少来。两男两女在华灯如萤的贾州夜市上，发足狂奔，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引得行人纷纷注目。
“你没事凑什么热闹！”洛芩对着唐昊忍不住问到。
“本少爷就是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恶霸！”唐昊直接顶了回去。
“你不也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呸！本少爷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
“那你上次还追我们！”
“你们抢我东西还有理了！”
“你的都是不义之财！”
洛芩和唐昊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天赐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你的手下呢？让他们出来挡一挡！”天赐瞅了眼背后来势汹汹的人流，心想这下可不是手心挨板子那么轻松了。
“本少爷偷跑出来的，没带手下。”唐昊摆着一脸苦相，以往他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因为上次洛芩大闹侯府的事，被父亲禁足在家，只不过唐昊是个闲不住的家伙，瞅了个空隙从家里溜了出来，遇上了黄公子作恶，一时没忍住出了手教训，结果现在被人追着满街跑。
洛芩讥诮道，“真没用，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害我们又要多带一个人，不然我和天赐蹭蹭蹭就上房了，那帮狗腿子哪里追得上。”
唐昊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忽然一拍脑袋，大声惊叫：“你上次使的痒痒粉呢？赶紧拿出来。”上次唐昊没少受罪，心想这次正好用来惩治这些恶霸。
“是猴子粉，不是痒痒粉。”洛芩瞪着眼珠子争辩道。
“不管是猴子还是羊，管用就行。先把后面那帮大哥应付了，咱们再好好说说取名的问题。”
洛芩嘴角一撇，侧过头，讪讪然说道：“我忘带了。”
“那你还好意思说我！”唐昊忍不住骂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惹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却发现没带上趁手的兵器。
“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下怎么脱身？我快跑不动了。”天赐气喘
吁吁，大汗淋漓。平日里在杨府干活也没有这么累，他一瞧身边的小丫头，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微潮一片。
“你不是什么侯府的公子吗？嚎一嗓子吓吓他们啊！”洛芩在一旁提醒，恨不得一脚把这个小侯爷踹到后面当盾牌。
“哼，我唐昊出来混江湖，从来不借我老爹的名号。”
“你就当破个例，借借试试看。不然这帮家伙真要把我们拿去喂鱼了。”天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
唐昊心念一转，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脚下一停，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喊：“站住，我可是安乐侯世子，你们谁敢动我！”
后面的人一听不由地刹住脚步，面面相觑，大家都没见过安乐侯世子，乍一看，唐昊的打扮气度倒有几分贵公子的样子，唐昊一瞧众人的踌躇的神态，心中暗想老爹的名号还是挺管用的。
捂着脑袋的黄公子挤出人堆，细细打量起来，一脸不屑，“哪个世家公子不是前呼后拥的，你光棍一个还敢装蒜，敢打破本公子的头，今天就教教你们死字怎么写。”
洛芩轻轻拉了拉天赐的袖口，小声嘀咕，“天赐，死字怎么写，我好像真不知道。”
唐昊听见了洛芩的话，忍不住转过脑袋，“真笨，死字都不会写，拿笔墨纸砚来。本世子让你长长见识！”
洛芩朝唐昊一瞪，“又没问你！”
“现在恐怕不大方便吧！”天赐心里一苦，黑眼骨碌一转看向周围气势汹汹的人群，这次怕是不能善了了。
黄公子瞧见几人拿自己打趣，三番五次被戏弄的怒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直跺脚地厉声喊道：“都给我抓了。”
就在这时，小丫头扯了扯天赐的衣角，指了指不处远的酒楼。
“你让我们进酒楼！”
小丫头用力点点头，三人对视一眼，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一阵风似地朝酒楼跑去。
月牙慢慢爬上树梢，撒下白霜一片。酒楼里不似白日里人声鼎沸，只是稀稀松松坐了几桌。
天赐一行人前脚刚踏进酒楼，黄公子一伙后脚就跟了进来，密密麻麻的青衣帮班众围在门前。店里的客人一看眼前的阵势，都识趣地溜了。
“这下没地方跑了吧，把两个男的废了，那个穿青衣的小娘子给我留着！”黄公子一脸淫笑，眼神不停在洛芩的胸口和腰肢游移，口里流涎。
“完了，这下成瓮中之鳖了。”唐昊手中抄过一把扫帚护在身前，看架势准备上演一场“侯府世子仗着扫帚走天涯”的好戏。
“你才是王八呢！”洛芩朝唐昊一瞪，手里不自主地攥住了天赐的衣角，她的轻功是一流的，打架可不擅长。
“我倒希望自己真是一头王八，还能缩到龟壳里不出来。”唐昊扫了眼人群，这帮可不是善男信女，想到自己还没娶媳妇呢，床第之好、鱼水之欢都没尝过，要是小命丢在这了，真是太冤枉了。
天赐环顾四周，心念百转却想不出脱身之道。
“诸位，好兴致啊！”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一身粗布衣衫，头带青巾的十六七岁青年从酒桌上站起，手里提溜着一个酒壶，面上酡红，一副醉意未褪的模样。
天赐一行人听见声音，以为大有转机，想不
到却是一个半醒不醒的酒鬼。只有小丫头见了，迈着小碎步跑到了青年身边，露出欣喜的微笑。青年也咧开嘴，露出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
“雪荨，出什么事了？”青年宠溺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问道。
小丫头伸出双手，在他面前用力地比划着，小脸涨地通红，似是委屈又是欢喜的表情从脸上滑过，唯有青年的脸色越发阴沉，像是六月的阴天，欲雨未雨。
“叶坏，这里不关你的事，今天卖我一个面子，改日请你喝酒。”黄公子看向青年，不急不缓地说道。
叶坏是青衣帮的一个小头目，手底下管着几个赌场，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师父是青衣帮的副帮主，黄家二爷是青衣帮里堂主，两人向来不对付，明里暗里没少较劲。
“哎呦！这不是黄麒大少爷，什么风把您吹这来了。”叶坏脸上的阴沉神色像水一样化去，转眼又换上一张笑脸，像是瞬间带上另一幅面具。
“我不管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这三个人我要定了。”黄麒一指天赐一伙，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眼里的怒意喷薄而出。
叶坏看了眼天赐三个人，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他已经从雪荨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行走江湖，义字当头，这是他奉行的道理。
只见叶坏侧过脖子，施施然道：“三个小哥不懂事惹到黄大少爷了，有不周全的地方，我给黄大少爷赔不是。”叶坏龇牙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着黄麒呵呵笑道。
“我是女的！”洛芩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他们打破了我的脑袋，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放过他们。”黄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坏，如果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此刻早就刀子见红了。
叶坏饶有兴趣地看着黄麒头上未干的血渍，眼里神色变幻，忽然放声大笑：“我当是什么，不就是被人爆了脑壳嘛，咱们出来混江湖，不是你打爆我的头，就是我打爆你的头，不流点血怎么出去见人！”
叶坏突然停顿了一下，眼里锐色直逼黄麒，“我给黄大少爷赔礼，您要是中意，这事咱就算过了。”话音刚落，他反手将酒壶砸在自己额头上，碎片划破皮肤，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流下，顷刻染红了叶坏的半张脸，看上去有若地狱罗刹。
原先气势逼人的青衣小厮们不由屛住了呼吸，叶坏在青衣帮里也是出名的刺头，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偏偏他师父来头大，帮里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黄麒，叶坏不是寻常人，对方已经给出了诚意，再逼下去便是鱼死网破的局了，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黄麒不由地撇撇嘴，不满地咕哝道：“他们可是三个人，你就砸一个酒壶，不够数吧。”
“哈哈，有道理！”叶坏爽然一笑，转身拿起临桌的酒壶，手臂一振就往头上招呼，只听见砰砰两声，手里的酒壶应声而碎，酒水夹杂地血水流进了叶坏的嘴里，他舔了舔唇口，啧啧说道：“好酒！”
青衣帮的帮众们看见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的叶坏，心里一阵打鼓，连连将目光投向黄麒，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好！好！好！叶坏，今天我记下了。”黄麒连说三个好字，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手臂一甩，气呼呼地走了，手下的人三三两两跟着他退出了酒楼。
（本章完）
“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废了他们。”黄公子怒极而骂，手臂挥舞，连连招呼手下的小厮。
青衣小厮们分成两波，一边朝洛芩，一边朝唐昊，个个摩拳擦掌，唐昊绕着茶桌左支右绌，来回闪躲，洛芩则干脆直接跳上了茶桌。
青衣小厮们穷追不舍，逼的洛芩从一个茶桌跳到另一个茶桌，有时还顺带把看戏人的脑袋当脚垫，桌上的茶果摆盘当然不能放过，洛芩一脚一个朝他们身上招呼，茶水瓜果洒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被茶水溅了一身的看客们忍不住破口大骂，戏院里的伙计跑了出来，场面一时鸡飞狗跳，烈火喷油，乱哄哄地好不热闹。
黄公子看见左蹦右跳的洛芩，怒不可遏，顺手抄起身侧的茶壶，却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记黑脚，整个人扑通一下四脚着地，活像只王八趴地，他侧过脸，看见收起脚的天赐和捂着嘴的小丫头。
天赐瞧着场面越来越乱，一把抓起小丫头的手，朝洛芩大喊，“快跑！”
洛芩把桌上的东西乱踢一空，踩着一个看客的脑袋跳了出去，唐昊一脚踹开追他的青衣小厮，瞅着人缝挤了出来，黄公子的小厮们和怒不可遏的看客纷纷追了少来。两男两女在华灯如萤的贾州夜市上，发足狂奔，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引得行人纷纷注目。
“你没事凑什么热闹！”洛芩对着唐昊忍不住问到。
“本少爷就是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恶霸！”唐昊直接顶了回去。
“你不也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呸！本少爷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
“那你上次还追我们！”
“你们抢我东西还有理了！”
“你的都是不义之财！”
洛芩和唐昊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天赐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你的手下呢？让他们出来挡一挡！”天赐瞅了眼背后来势汹汹的人流，心想这下可不是手心挨板子那么轻松了。
“本少爷偷跑出来的，没带手下。”唐昊摆着一脸苦相，以往他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因为上次洛芩大闹侯府的事，被父亲禁足在家，只不过唐昊是个闲不住的家伙，瞅了个空隙从家里溜了出来，遇上了黄公子作恶，一时没忍住出了手教训，结果现在被人追着满街跑。
洛芩讥诮道，“真没用，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害我们又要多带一个人，不然我和天赐蹭蹭蹭就上房了，那帮狗腿子哪里追得上。”
唐昊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忽然一拍脑袋，大声惊叫：“你上次使的痒痒粉呢？赶紧拿出来。”上次唐昊没少受罪，心想这次正好用来惩治这些恶霸。
“是猴子粉，不是痒痒粉。”洛芩瞪着眼珠子争辩道。
“不管是猴子还是羊，管用就行。先把后面那帮大哥应付了，咱们再好好说说取名的问题。”
洛芩嘴角一撇，侧过头，讪讪然说道：“我忘带了。”
“那你还好意思说我！”唐昊忍不住骂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惹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却发现没带上趁手的兵器。
“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下怎么脱身？我快跑不动了。”天赐气喘
吁吁，大汗淋漓。平日里在杨府干活也没有这么累，他一瞧身边的小丫头，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微潮一片。
“你不是什么侯府的公子吗？嚎一嗓子吓吓他们啊！”洛芩在一旁提醒，恨不得一脚把这个小侯爷踹到后面当盾牌。
“哼，我唐昊出来混江湖，从来不借我老爹的名号。”
“你就当破个例，借借试试看。不然这帮家伙真要把我们拿去喂鱼了。”天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
唐昊心念一转，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脚下一停，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喊：“站住，我可是安乐侯世子，你们谁敢动我！”
后面的人一听不由地刹住脚步，面面相觑，大家都没见过安乐侯世子，乍一看，唐昊的打扮气度倒有几分贵公子的样子，唐昊一瞧众人的踌躇的神态，心中暗想老爹的名号还是挺管用的。
捂着脑袋的黄公子挤出人堆，细细打量起来，一脸不屑，“哪个世家公子不是前呼后拥的，你光棍一个还敢装蒜，敢打破本公子的头，今天就教教你们死字怎么写。”
洛芩轻轻拉了拉天赐的袖口，小声嘀咕，“天赐，死字怎么写，我好像真不知道。”
唐昊听见了洛芩的话，忍不住转过脑袋，“真笨，死字都不会写，拿笔墨纸砚来。本世子让你长长见识！”
洛芩朝唐昊一瞪，“又没问你！”
“现在恐怕不大方便吧！”天赐心里一苦，黑眼骨碌一转看向周围气势汹汹的人群，这次怕是不能善了了。
黄公子瞧见几人拿自己打趣，三番五次被戏弄的怒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直跺脚地厉声喊道：“都给我抓了。”
就在这时，小丫头扯了扯天赐的衣角，指了指不处远的酒楼。
“你让我们进酒楼！”
小丫头用力点点头，三人对视一眼，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一阵风似地朝酒楼跑去。
月牙慢慢爬上树梢，撒下白霜一片。酒楼里不似白日里人声鼎沸，只是稀稀松松坐了几桌。
天赐一行人前脚刚踏进酒楼，黄公子一伙后脚就跟了进来，密密麻麻的青衣帮班众围在门前。店里的客人一看眼前的阵势，都识趣地溜了。
“这下没地方跑了吧，把两个男的废了，那个穿青衣的小娘子给我留着！”黄公子一脸淫笑，眼神不停在洛芩的胸口和腰肢游移，口里流涎。
“完了，这下成瓮中之鳖了。”唐昊手中抄过一把扫帚护在身前，看架势准备上演一场“侯府世子仗着扫帚走天涯”的好戏。
“你才是王八呢！”洛芩朝唐昊一瞪，手里不自主地攥住了天赐的衣角，她的轻功是一流的，打架可不擅长。
“我倒希望自己真是一头王八，还能缩到龟壳里不出来。”唐昊扫了眼人群，这帮可不是善男信女，想到自己还没娶媳妇呢，床第之好、鱼水之欢都没尝过，要是小命丢在这了，真是太冤枉了。
天赐环顾四周，心念百转却想不出脱身之道。
“诸位，好兴致啊！”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一身粗布衣衫，头带青巾的十六七岁青年从酒桌上站起，手里提溜着一个酒壶，面上酡红，一副醉意未褪的模样。
天赐一行人听见声音，以为大有转机，想不
到却是一个半醒不醒的酒鬼。只有小丫头见了，迈着小碎步跑到了青年身边，露出欣喜的微笑。青年也咧开嘴，露出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
“雪荨，出什么事了？”青年宠溺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问道。
小丫头伸出双手，在他面前用力地比划着，小脸涨地通红，似是委屈又是欢喜的表情从脸上滑过，唯有青年的脸色越发阴沉，像是六月的阴天，欲雨未雨。
“叶坏，这里不关你的事，今天卖我一个面子，改日请你喝酒。”黄公子看向青年，不急不缓地说道。
叶坏是青衣帮的一个小头目，手底下管着几个赌场，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师父是青衣帮的副帮主，黄家二爷是青衣帮里堂主，两人向来不对付，明里暗里没少较劲。
“哎呦！这不是黄麒大少爷，什么风把您吹这来了。”叶坏脸上的阴沉神色像水一样化去，转眼又换上一张笑脸，像是瞬间带上另一幅面具。
“我不管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这三个人我要定了。”黄麒一指天赐一伙，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眼里的怒意喷薄而出。
叶坏看了眼天赐三个人，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他已经从雪荨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行走江湖，义字当头，这是他奉行的道理。
只见叶坏侧过脖子，施施然道：“三个小哥不懂事惹到黄大少爷了，有不周全的地方，我给黄大少爷赔不是。”叶坏龇牙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着黄麒呵呵笑道。
“我是女的！”洛芩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他们打破了我的脑袋，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放过他们。”黄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坏，如果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此刻早就刀子见红了。
叶坏饶有兴趣地看着黄麒头上未干的血渍，眼里神色变幻，忽然放声大笑：“我当是什么，不就是被人爆了脑壳嘛，咱们出来混江湖，不是你打爆我的头，就是我打爆你的头，不流点血怎么出去见人！”
叶坏突然停顿了一下，眼里锐色直逼黄麒，“我给黄大少爷赔礼，您要是中意，这事咱就算过了。”话音刚落，他反手将酒壶砸在自己额头上，碎片划破皮肤，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流下，顷刻染红了叶坏的半张脸，看上去有若地狱罗刹。
原先气势逼人的青衣小厮们不由屛住了呼吸，叶坏在青衣帮里也是出名的刺头，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偏偏他师父来头大，帮里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黄麒，叶坏不是寻常人，对方已经给出了诚意，再逼下去便是鱼死网破的局了，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黄麒不由地撇撇嘴，不满地咕哝道：“他们可是三个人，你就砸一个酒壶，不够数吧。”
“哈哈，有道理！”叶坏爽然一笑，转身拿起临桌的酒壶，手臂一振就往头上招呼，只听见砰砰两声，手里的酒壶应声而碎，酒水夹杂地血水流进了叶坏的嘴里，他舔了舔唇口，啧啧说道：“好酒！”
青衣帮的帮众们看见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的叶坏，心里一阵打鼓，连连将目光投向黄麒，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好！好！好！叶坏，今天我记下了。”黄麒连说三个好字，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手臂一甩，气呼呼地走了，手下的人三三两两跟着他退出了酒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