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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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企鹅“老王”

    在南极附近也有一种象海豹,由于它们分布在南极周围,其全称被称之为“南象海豹”。南象海豹是地球上体积最大的海豹,与北象海豹相比,个头更大,鼻子更宽。它们的身体能长到六米,体重可达五吨。南象海豹不仅身体巨大,还有特别肥厚的脂肪用来帮助保暖,因而体态臃肿。而要说到相貌,也只能用丑陋和龌龊来形容象海豹:在瓜皮帽一样的圆脸上,松软的筒状大鼻子从一对亮晶晶的眯瞪眼中间耷拉下来,腮边还有几根稀疏的髭须,稍微一咧嘴,便露出两颗向上“倒八字”排列的尖利黄牙;而且它全身体色青灰色,就像是天人很久很久前拉下的很巨很巨的大条,给人一种“肮脏”之感。

    海中怪兽到南极冰层猎食十个月之久,雄性南象海豹体内荷尔蒙充沛,性激素飙升,归来后在南乔治亚岛和福克兰岛快速上岸。公象海豹冬季呆在离岛很近的地方,而母象海豹会迁徙三千公里到南大西洋觅食,然后在夏天回来生儿育女。每个春天半数的南方象海豹会回到南乔治亚岛北面的海滩,它们必须在母海豹回来时取得一席之地,否则就会丧失繁殖机会。繁殖是象海豹离开海水的唯一理由。但当气温降到零下摄氏二十度,风速达每小时一百八十公里,海滩上绝不是舒服之处。热量在水中消失的速度比空气中快,因此即使在这种状况下,没有肥厚脂肪的年轻象海豹在陆地上会温暖许多。这些庞然大物要在国王企鹅的冬季海滩上,找出一片容身之地一点都不难,它们对于企鹅来说是巨人,没有哪一只企鹅愿意挑战硕大无比的象海豹。雄象海豹行为挑衅,且毫不掩饰它的欲望,它们要是抓住企鹅,可就不是将它撕成碎片那片那么简单,而是先性侵自己的猎物,哪怕它是一只公企鹅。现在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时刻,但不久海滩上将会上演英雄会,展开华山论剑——唯我独尊,谁与争锋?届时这片海滩上的动物数量,比世界上任何海滩都多。全世界南象海豹有六十万只,一半以上生活在南乔治亚岛。而对国王企鹅而言,象海豹真是不速之客。在下海捕鱼和返程途中,企鹅们得从这些喧闹的肉墙中挤出一条路来,实属不易。原本宁静的海滨,成了障碍训练场。当然了,届时这里不仅有数十万只南象海豹这样的怪兽,这里还有其他访客。五百万只海狗也在这里集结。和象海豹来此的目的一样,海狗也都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当然了,打斗是少不了的故事情节。但受害者往往是刚刚出生的小海狗,它们既是武器,也是发泄情绪的对象。

    十月是南极洲的春天。在这个**的季节,阿德利企鹅也在南乔治亚岛上出现了。大批的企鹅来了,除了阿德利企鹅,还有长冠企鹅,帽带企鹅,巴布亚企鹅……数以百万计的动物此时会在南极周边的岛屿上岸,纷纷前往高地抢占地盘,圈地为王。艳丽的长冠企鹅,也叫“马可罗尼”企鹅,该词泛指18世纪一群崇尚意大利文化、生活奢侈、打扮时髦的英国花花公子,其英文意思也可解释为“俏皮者”。它们不仅喙角有粉色的羽圈,而且眉宇之间有左右相连的橘色的装饰羽毛——正是由于头顶上这一撮撮像意大利面的羽毛,因而又名“通心面企鹅”。长冠企鹅是体形较小的企鹅种类,但却是最吵的,也是数量最多的,足有五百万之多。它们和其他企鹅,以及象海豹来这的理由都是一样的,男的来找对象,女的来生孩子。岛上拥挤不堪,一小片领地仅企鹅就有八万只,重量加起来就是四百吨。每个狭小的裸岩空间都挤着太多企鹅,生存空间竞争异常激烈,它们为此吵吵嚷嚷。争抢不过的就得到小山顶安身,而攀爬会增加觅食的行程和消耗宝贵的体能。因此,对长冠企鹅而言,寻找伴侣的回程无比折磨,就像在荆刺密布的草堆里找根针,数千张利喙无处不在,充满敌意。最后,总算伴侣团聚,但又是一阵喧闹,因为和邻居太近了,总会有人被怀疑是“隔壁老王”,免不了因吃醋而打斗一番。对长冠企鹅而言,只要找到新欢或是就爱,就一刻也不耽搁地开始办正事儿了。交配就是哺育季的开始,它们得和这里短暂的夏季竞赛,得赶在零下的季节来临前,让小鸟下海游泳。

    最早上岸阿德利企鹅现在只有雄性,它们一个个都是伟大的男人,在海上度过了五个月赶来岛上成家立业。陆地不比海里温暖,但它们顾不上寒冷,必须分秒必争,因为春天是短暂的,而传宗接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易事。它们从周围各个大洋,不远万里回到这个去年离开的地方,仅仅是为了娶老婆生孩子。但母企鹅不能直接在冰上产卵,因为这样鸟蛋会被冻坏,所以公企鹅抢先来到全是岩石的地方。尽管它们不能像长冠企鹅那样生孩子要乘早,但也宁可自己等老婆,也不让老婆独守空房。在未来几个月,整个南极洲仅有的几块没冰的地方,将成为五百万阿德利企鹅安营扎寨和生儿育女的地方。连企鹅在内,每年三千八百万只鸟儿在这个岛上繁衍生息,是北京人口的两倍。

    阿德利企鹅不像是象海豹,通过打架比体力,赢得老婆。为了娶个老婆,公企鹅乔治需要卵石来建巢。要是没有好看的鸟巢,就会像无房无车的**丝一样,无法吸引到漂亮的母企鹅,而只能打光棍了。母企鹅最终会来到这里,而一个出色又漂亮的鸟巢,可以证明乔治是个能干的男人,适合成为任何一只母企鹅的配偶。要建造一个漂亮的巢,需要各种各样的石头。但要找到合适的鹅卵石并不容易,所以一些企鹅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干起了偷窃的勾当。邻居在不经意间将乔治的鹅卵石叼走一块。乔治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工作,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受害者,而是更加勤奋地四处奔走,继续努力去寻找更多的石块。小偷邻居的生活很惬意,巢穴不仅搭得很快,也很精美。因为小偷特别留意自己的石头,不让赃物被偷走,毕竟做贼的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是个充满强盗和小偷的世界。但在动物的世界里,偷窃和欺骗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而是事半功倍的成功举措,而娶不到老婆才是可耻的。

    天气还是很冷,但早春的太阳让气温上升了一些,不过这也会带来意料之外,甚至是危险的后果。海洋比陆地暖得快,上方空气稀薄,使得冷空气从陆地中央吹向海岸。这些下降的风,比任何飓风都要猛烈,是地球上最冷、最强劲的风。暴风意外地出现,让很多新来的企鹅措手不及,就在低温下丧生。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的春天是最致命的。及早赶到的企鹅很危险,有好几年整个繁殖地都不见了它们的身影,求爱心切的公企鹅集体被埋在了雪下。但为了生孩子,什么危险都值得一搏。今年风暴幸存者乔治,希望母企鹅在最终露面时,不会让自己大失所望,也就是希望有美女会喜欢上它。

    虽然更远离南极,但福克兰群岛也还是一片寒意。七千只跳岩企鹅已经等它们的伴侣等了接近两个星期。它们唯一的消遣就是整理各自的鸟窝,或是偷窃邻居的一两块碎石;更无聊者,用鸟喙欺负一下邻居。就在公企鹅百无聊奈之际,期待的一幕终于到来,母企鹅们蹒跚而至。与公企鹅一样,它们的水上技术能帮它们锁定各自最爱的着陆地点。也幸好,潮水已退,它们能像淑女一样更优雅地列队上岸,不似公企鹅那么狼狈和不堪。五个月的分离,让它们都迫切渴望与伴侣重逢,归心似箭,而跳跃比鸭步更有效率,所以它们跳跃着向男人挺进。单身的公企鹅试图吸引它们的目光,但是跳岩企鹅和现代人类一样,也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因此大多数母企鹅都已经鲜花有主了。年轻的单身汉希望渺茫,但它们还是很兴奋地唱歌,或许能吸引到一个喜新厌旧的****。母企鹅赛琳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已经在此等候。如果没有它的消息,它立马就要另觅新欢了。但它听到伴侣发出的独特信号,在精确锁定目标后它大踏步地前进。它也通过悬崖小径的生死考验,来到丈夫汉斯身边。它们离别已有近半年之久,小别胜新婚,它们以“狂欢展示”来表达彼此热情的问候。当然,整理羽毛有助于它们重燃爱火,但它们已经心急火燎,不需要调情和前戏,就能成功交配。但并不是所有的企鹅都能成双成对,它们的邻居拉菲还在等着它的另一半。

    拉菲已经望眼欲穿。但很快地,它的眼神就开始四处游走。邻居赛琳就有了一个爱慕者,拉菲向其展现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尽管赛琳是个有夫之妇,但依然对邻居一见钟情。整理羽毛代表公企鹅拉菲很认真,赛琳也开始梳理了,此举能让它俩看起来很般配。但是,有些感情注定是不容于世的,因为拉菲的配偶及时回家了——母企鹅艾米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女人都很猜忌,它知道丈夫和邻居偷情了。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它们是企鹅,和娱乐圈的男男女女差不多,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拉菲夫妻团圆,眼中就只有彼此,赛琳再也不是美女了;而美女邻居赛琳冷眼地看着拉菲小两口正在温存,心存嫉妒,“哼,看你们能快活到几时!”

    除了跳岩企鹅来到福克兰岛的迁徙总部,巴布亚企鹅也来此繁殖。它们比跳岩企鹅大两倍,因此当不成攀岩高手,而只能在海滩或是内陆的平地筑巢。它们身后上方的悬崖上,挤满了王鸬鹚。鸟儿都有自己偏爱的位置,好的筑巢点根本供不应求。巴布亚企鹅会强迫小宝宝追着食物跑,这种比赛可以分出强弱,健身当然需要平坦的地方。它们跟国王企鹅一样,会产下两颗蛋,而有时捕到的食物只够喂饱一只雏鸟。万一食物不够,只有赢家吃的份,瘦弱的雏鸟就会饿死;更何况还有其他动物会来抢食物,贼鸥与海鸥会抢走企鹅辛苦捕来的食物,要求幼鸟能快速利落地进食,因此育雏十分艰辛。虽然海水里的食物很多,不过在此繁殖的鸟儿太多了,造成狼多肉少的局面,大家为了食物都得大打出手。因此,要在南冰洋生存很不容易,但企鹅依然是这里的生存高手。

    紧邻福克兰岛的是南美大陆最南端,这里形成了大量的峡湾和岛屿。位于世界尽头的这个群岛,叫做火地岛。它最南端突出的陆地叫做合恩角,是一个没有树木的岩石岛,这里是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交界处,1000公里之外就是南极洲。火地岛被积雪覆盖的山顶,是世界上最长的山脉安第斯山脉的末端。它们向北延伸7000公里,一直到加勒比海岸的委内瑞拉。而这道山脉非常巨大,能决定整个南美洲的气候。冬季开始时携带着湿润空气的风从太平洋吹来,遇到陡峭的山坡,被迫抬升。但又受到来自南极洲的冰冷秘鲁洋流影响,这些水蒸气的温度很低,它们在上升过程中凝结,变成雪降下来,然后慢慢变成冰。两万年前整个智利南部都被冰层覆盖,现在,这些冰层仅剩原来的百分之四,覆盖在两个冰原上,两者中较大的一个是南巴塔哥尼亚冰原,涵盖范围超过18000平方公里,除了两极之外,它是世界上第二大冰原,范围广大,甚至自成一个气候系统。南巴塔哥尼亚冰原共有47条冰川发育,但有44条都在退缩。其中最著名就是佩里托?莫雷诺冰川,该冰河约29公里长,不到5公里宽,露出阿根廷湖水面之上的平均高度为约合73米,冰层深度超过167米。有时,佩里托?莫雷诺冰河的冰墙会将阿根廷湖一分为二,湖水的压力会引起大块的冰体破裂。大约每隔四年时间,佩里托?莫雷诺冰河就会出现一次壮观的大规模崩裂现象,也是南美洲最具观赏性的自然景观之一。

    巴塔哥尼亚位于南美大陆最南端,它从科罗拉多河往南延伸,覆盖了阿根廷和智利777000平方公里的国土。这是世界尽头的一片野生大地,再往南就是南冰洋。南极环流的冰冷海水在世界的脚下汹涌翻滚,然而,南美大陆南端的巴塔哥尼亚却打断了它的路径。巴塔哥尼亚就像是深入南冰洋的羁绊,阻扰了南极环流的路径。然而,这个阻碍却是有隙可乘——它是一个水道跟岛屿组成的迷宫,长长的峡湾延伸到内陆的深处,引导肥沃的冷水直达安地斯山脚。切割出这些水道的力量来自高山上,巨大的冰河一路从巴塔哥尼亚冰原碾磨而下,冰河在这些冰岩上冲刷出许多深沟,于是海水涌进了它们开创出来的山谷。有些山谷非常的深,在近海处的谷底就有120米的深度。这个水道迷宫是地球上最不为人知的地方之一。南极环流冰冷的海水深入巴塔哥尼亚的中心地带,也把南冰洋的动物带了进来,例如南美海狗。将近一亿年的时间,南美一直是座孤岛。因为四周环海与外界隔绝,岛上的动物独自演化,周围的海水让它们与世隔绝。但是,大约在三百万年前,让安第斯山脉隆起的地壳运动,升起一座连接美洲南北的陆桥,让动物可以轻易地往返两地。这对南美洲的影响非常深远,第一批抵达的哺乳类就是南美海狗。它们是北美浣熊的亲戚,好动、灵敏而有智慧,适应力又强;和海狗在这片海域幸福生活的还有海狮,它们多半住在空旷的海岸上。然而,峡湾丰富的食物引来了流浪的年幼公海狗,它们可以潜到170米的海床寻找食物。但是,进食的时间大都在晚上鱼儿接近水面的时候,大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它们也会用回音定位法锁定鱼群。峡湾里常有暴风雨,不过这里可以找到遮蔽处,海狗可以在平静的水域里休养生息。

    峡湾水道的边缘长着一大片褐藻森林,这种大海藻是世上生长速度最快的植物,它的叶柄可以长到30米长。跟其它丛林一样,褐藻林里也有掠食者,它们不是海狗,而是海狮。海狮喜欢在浅水区里狩猎,寻找躲在海草里的动物,比如鱼类和令人意想不到的动物。褐藻床是海中的雨林,就像从阳光普照的树冠层到阴暗的森林地表,孕育出众多奇特的生物,也是海狮的理想狩猎场。这里跟雨林一样,可以探索的地方非常多,海狮就跟猛禽一样,飞翔在水底森林的树枝之间。

    在峡湾水道边的陆地上也有一座森林,这些深谷多少阻挡了狂暴的强风,加上雨量很大,树木生长的很茂盛。树林的深处有一些动静,峡湾的冷水把麦哲伦企鹅,即麦氏环企鹅送进了森林。企鹅在水里动作很优雅,却不擅长爬树,那它们来森林做什么呢?这里没有适合繁殖的宽广海滩或起伏悬崖,但这些适应力很强的鸟儿就在森林里筑巢,它们在树根之间挖洞下蛋。在林间筑巢不仅能挡风遮雨,还可以躲开掠食者。但是要喂养小企鹅,就得踏上回到海里的艰苦旅程。企鹅要到捕鱼场,得先要穿过水道的这片褐藻林,而海狮就藏在里面。有些海狮会吃掉企鹅,独行的公海狮最危险。企鹅不知道水下有没有海狮,它们没有办法看透水面以及浓密的褐藻林。但它们必须面对攻击,不然小企鹅就得挨饿。问题是什么时候该跳进水里去?冒险的时候到了,和沙丁鱼的策略一样,成群结队比较安全。一只企鹅没有跟上大家,它落单了。正常情况是它要等下一拨出海成员,但想到嗷嗷待哺的小企鹅,它只好冒险一试,独自穿过褐藻林。不幸的是,它成了众矢之的。海狮杀死了它,它的孩子也只能饿死了。海狮会先进行“脱衣”动作对企鹅剥皮,然后再吃。大多数企鹅安全地游到峡湾深处后,猎物变成了猎人,它们要捉的不是磷虾,而是鱼,成群的沙丁鱼。成群的贼鸥、海鸥,还有信天翁都跟着企鹅走。企鹅合力狩猎,把鱼儿全赶在一起。鱼群惊慌地想要逃走,有些被赶到水面,却成了海鸟唾手可得的猎物。企鹅在陆地上的模样很笨拙,甚至很好笑,但是到了水里,它们可是如鱼得水。它们是鸟儿,虽然不会飞,在水里却能自在遨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