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素颜
字体: 16 + -

第16章 生死对决

    抹香鲸冰棒捕食了几条乌贼后返回海面换气了,而在此时,冰棒妈妈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下潜觅食。鲸妈妈怀孕一年半了,分娩的阵痛已经开始,它开始在海面翻滚。“老妈你在干啥啊?”冰棒诧异地看着妈妈的奇怪动作,决定留下来陪伴妈妈。妈妈出了状况,不能因为自己要填饱肚子就不管亲娘了,那是不肖子孙,冰棒可不是这样的孩子。生孩子是一件痛苦而又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果再遭遇狼群,那就更加不妙了。雌鲸“船长”的虎鲸群跟随着它们的嘀嗒交谈声,已经追踪了十几公里远。船长的女儿海怪此时还未成年,但大女儿海魔业已谈婚论嫁。船长身体强壮,行动敏捷,不管海洋中什么动物,只要被它发现就难逃虎口,小到鱼虾、海鸟,大到鲨鱼、海象,甚至成年灰鲸都是它们一家经常捕食的对象。如果能成功地隔离冰棒,虎鲸群就会生吃了它。杀人鲸开始转向无线电静默状态,悄悄靠近冰棒母子。海怪的两个阿姨佯装中途离开,它们将会从后面包抄冰棒。虎鲸的游泳速度可达五十五公里,而年幼的冰棒只能游出十公里的时速,逃跑是不可能的;而且,一头虎鲸在一秒钟内就能咬下冰棒身上的一大块肉,用不了几十秒,虎鲸群就会将冰棒撕扯碎片,大卸八块,然后吃豆腐一样吃掉它。水中已经有了血迹,猎杀行动开始了。鲸妈妈试着把自己横在杀人鲸和儿子之间,但狡猾的虎鲸群还是团团围住了冰棒,雌鲸船长在它身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冰棒的下颌短小且狭窄,似棒状,长度要比头部的上颔短很多,很不相称,由侧面观看时不易分辨上下颌。抹香鲸下颌虽小,但骨骼结实且强有力,能轻易地把一艘皮划艇咬成两截。抹香鲸曾经有一个三米长的头和长满牙齿的颌骨,是与今天的虎鲸一样的猎食者,而且个头要大得多。不过,现在它们的牙齿退化了,在下颌面上有四十到五十二颗圆锥型的牙齿,环绕在左右相距一尺多宽的下颌外围;而上颌则不生牙齿,只有被下颌牙齿刺出的一个个圆锥形的小洞。尽管冰棒的下颌看似用途不大,但下颌骨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接收器官,可以把感知的信息传给大脑。抹香鲸只有雄性能长出牙齿,但它们从不利用牙齿来捕食,牙齿的作用仅限于打架和争夺女人。日渐长大的冰棒体型几乎和虎鲸相当,而且处在青春发育期的冰棒正在长牙,它不甘束手就擒,奋力反抗,对敌人以牙还牙,尽管彼此实力悬殊。

    在水面下方捕食的鲸群听到了虎鲸的声响,还有冰棒的求救信号。它们必须得尽快赶回来,否则,年幼的冰棒就是船长一家的盘中美餐。就在混战中鲸妈妈分娩了,生下一个小妹妹。这是个惊喜,虎鲸又多了一份美食!因此,冰棒和刚出生的妹妹命悬一线。尽管冰棒绝地反击,但它和凶残的杀人鲸船长相比,还是太稚嫩。冰棒的细皮嫩肉又被虎鲸撕扯下一大块,虎鲸群团团围住了它,眼看年轻的冰棒就要被对手肢解了。但在此危难时刻,外祖母带领鲸群回来了,它们冲散了虎鲸的包围圈。英勇无畏的冰棒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吸引杀人鲸围攻自己,掩护妹妹免遭涂炭。但是,危险并没有结束,虎鲸不想放弃即将到嘴的美食。面对天敌的威胁,抹香鲸本能地摆出玫瑰花冠阵型,也就是“车轮轮辐”圆阵,由十几头雌鲸组成的鲸群围成一个轮辐的大圆,将冰棒和小妹妹包围在圆心处保护起来。大多数情况下,抹香鲸的阵型是头朝向外敌,而今天鲸妈妈和阿姨们却摆出尾部朝外的阵型,似乎是为了欢迎小妹妹的到来。不过,这还不是庆祝新生的时候,凶残的虎鲸一旦发威,它们能毫不留情地杀死整个鲸群。这个类似玫瑰花冠的形状是防御阵型。抹香鲸尾巴是相当强大的武器,一致向外拍打,可以保护中心的鲸鱼。但此时虎鲸头领船长带着四只成年母虎鲸开始攻击抹香鲸群;而它们的孩子,海怪和一只年幼的雄鲸在周围伴随着它们。幼鲸在母亲身边飞跃,象活跃的小狗一样欢快。不一会儿,在抹香鲸紧密聚集的海面上,渗出了一些鲸脂,还飘起了一圈血迹。刚刚成年的母虎鲸海魔冲入玫瑰阵中,撞击、撕咬冰棒小姨“黄瓜”的下腹部,顿时抹香鲸鲜血涌出,染红了海面。但接着,不知道什么原因,虎鲸群潜水离开了战场;然而,抹香鲸群还在继续排着玫瑰阵形。但又很快,船长带了四条成年母虎鲸从400米之处杀了回来。它们在抹香鲸阵形外30米处停了下来,肩并肩地越出水面,迅速地赶到玫瑰阵附近,小心翼翼地徘徊在抹香鲸危险的巨尾之外,动作看上去犹如老练的猎手。突然间,船长快速切入轮辐阵型中,用嘴锁住另一条母鲸“皂荚”的下颌边缘。它白色的肚皮在抹香鲸身下转动,企图从抹香鲸的下颌撕下满满一口的肉。虎鲸得手了,大量的鲜血再次涌向水面;同时,海魔也加入了攻击。在这一波攻击之下,在引起抹香鲸群恐慌之后,母虎鲸又一次撤出了战场;而抹香鲸们继续苦苦支撑着它们的玫瑰花冠阵型。空气中弥漫着腥气的油脂和血腥味,在鲸群阵型的周围鲜血象朵朵的云彩,染红了海面……

    三个小时后,船长和海怪、海魔母女再次回到这片海域,冲击着抹香鲸的阵型;而其他一些虎鲸则在一公里外巡游,其中包括船长的儿子海霸和另一条雄鲸“刺客”。很显然,虎鲸群的策略是不断轮番地折磨和消耗着抹香鲸群体力,使它们惊恐,受伤,到最后阵型崩溃。在虎鲸的每一轮攻击后,在它们离开期间总有个别抹香鲸离开阵型,把头探出水面或在水面翻滚着身体,露出来身上多处可怕的伤口。鲸妈妈受伤了,小姨黄瓜也受伤了,而皂荚阿姨伤势最重。但这些母抹香鲸也有十二米,近二十吨重,比它们的攻击者雌虎鲸六米长、四吨重大很多,但抹香鲸在面对虎鲸时反抗起不到成效,它们拍打的尾巴几乎对虎鲸构不成任何威胁。虎鲸的捕食方法和狼群类似,轮番上阵,一波攻击造成伤害后撤退,再伺机进攻。虎鲸群如此这般发动了二十四次来回攻击。但即使是抹香鲸又比虎鲸潜的更深,冰棒的家人也没有选择逃跑,它们要保护家人,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同样的,在虎鲸的这些攻击中,也只有母虎鲸和年轻雄鲸参与,而比母鲸重两吨或更强大的雄鲸海霸和刺客并没有参与,它们在等待什么呢?这群虎鲸也许要呆在一起数十年,需要一起磨合协作技巧,避免在捕食大型猎物中受伤。

    之后,虎鲸的轮番攻击似乎专心在打破玫瑰花冠阵型和隔绝个体上,在它们每一轮的出击中都有一条抹香鲸短暂地从玫瑰阵型中被拉扯、隔离出来,在外观望的四、五条虎鲸鱼立刻对其围起攻击。在被隔离的雌鲸皂荚两边水下,虎鲸的白色斑纹迅速扭曲,并猛烈地摇头,就像咬住猎物的饥饿鲨鱼,似乎是在设法扭动和撕扯下什么。在这种各个击破的重点攻击下,被攻的母鲸非常痛苦。终于,外祖母和另一个阿姨“茄子”离开了阵型,来到了被拖出阵型的皂荚阿姨身边,企图把它带回阵型。船长一伙一度放弃了对皂荚的攻击,转向攻击来救援的外祖母。但很快地,它们再次撤退了。外祖母总是一次次主动脱离阵型,冒着被虎鲸撕咬的危险,努力帮助被虎鲸隔离出来的母鲸回到阵型中去。渐渐地,在虎鲸群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抹香鲸群最终迷失方向,玫瑰阵型溃散。外祖母和冰棒妈妈试图尝试恢复玫瑰阵,但一家人的每一个看上去都受到了重创。而在这段时间,虎鲸的数量在这个区域也大大的增加,周围有四十到五十条虎鲸在观望,伺机进攻。

    短暂的观望之后,或许虎鲸群发现了抹香鲸的阵型眼看就要瓦解,而增强了袭击的强度。在攻击的早期,虎鲸群把幼小的虎鲸海怪和弟弟留在玫瑰阵型外,保持一段距离,以策安全。但在最后的几波攻击中,幼鲸却进入了战区,靠在母亲边上来学着帮忙撕咬抹香鲸。这或许是一场训练。船长在教导它们年轻的孩子,熟悉捕猎技巧。现在更加安全,因为抹香鲸变得十分微弱,没有了刚开始的强烈反抗。在战斗到达了白热化程度后,十几头雌虎鲸同时上阵,几只抹香鲸,包括冰棒妈妈和小姨黄瓜都被从玫瑰阵型中隔离出来,并被猛烈攻击;而鲸群中个头和年龄最大的外祖母也被卷在阵型之外攻击,它开始像一艘下沉的大船,奄奄一息,而又喘着粗气。突然,好象暗示了什么一样,雄虎鲸海霸冲了过来。它高速地从外祖母身边划过,完全切断了它回到阵型的退路,并对准受伤外祖母的侧腹部,开始一次再一次地疯狂冲击和撕咬,恐怖的威力使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浪花,同时伴着响亮的撞击声。猛烈地震动、撞击和挤压,使外祖母离抹香鲸的玫瑰阵型越来越远;接着,海霸猛烈地甩着头从抹香鲸头领身上扯下一大块肉,力量之大,以至于水面上它高高的背鳍在撕扯时不停地颤抖。相比之下,母虎鲸们的攻击则显得斯文、娴静的多;之后,似乎象征着什么,公虎鲸海霸划着高高背鳍拖拽着外祖母的尸体渐渐远去。

    最后的攻击也结束了,海面上似乎恢复了平静。虎鲸船长一行在水面拖着战利品迅速远离残余的抹香鲸群,海魔时而欢快地高举着尾巴,时而把脑袋探出水面,好象在庆祝战斗的胜利。但冰棒一家遭受了重创,残余的每头抹香鲸都有着十分致命的创伤,这样严重的伤口肯定会导致它们中的多数死去。皂荚阿姨的伤势更是残不忍赌,侧腹的肠子几乎被挖空,腹部的内脏都被向后移位,直到内脏都爆了出来,与近一尺厚的鲸脂一同漂浮在海面上,犹如水上充气垫,而它身上大部分表皮都被虎鲸活活地掠去了。

    尽管虎鲸的胃口之大令人惊骇,在长七米的壮年雄虎鲸海霸的胃里可能有十三头海豚或十四只海豹,或是六十头海狗幼仔,它每天的摄食量至少要占其体重的百分之六,也就是每天要吃四百公斤重的食物,但虎鲸群此时对抹香鲸的屠杀,远远超出了虎鲸群的食量需求。除了外祖母和茄子阿姨,还有包括皂荚阿姨和小姨黄瓜在内的其他四条雌鲸全部丧命,它们上百吨的鲸肉被抛弃在海面上了。但冰棒存活了下来,鲸妈妈和小妹妹也幸免于难,这是外祖母和阿姨们用性命换来的成果。

    新生命的诞生引发骚乱刺激,意味着冰棒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变。它将不再拥有妈妈无时无刻的保护,它必须要去独立的面对危险。在几年之内,强大的欲望驱使冰棒离开家庭。雄抹香鲸六岁就要离开家庭,未完全成熟的雄鲸成群结队,迁徙到北部或南部高纬度地区觅食,让自己长成身体巨大,像潜艇一样的怪兽,再回到自己出生的繁殖地,取代那些失去生育能力的雄鲸,生儿育女。成年雄性抹香鲸一般不和家人在一起生活,过着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就像成年公象一样,它们是孤独的流浪者,大多数时候雄鲸都独自生活在南北两极更冷的海域。但在一年中的某些时候,它们偶尔也会返回到温热带海域,和妻子儿女一起团聚。这将是冰棒以后的人生历程。

    阔别了蓝鲸玛苏,在太平洋的瓜达鲁普岛,大白鲨尼奥袭击了一只又一只前来交配生产的北象海豹,也咬过人们丢下的冲浪板。但它现在遭遇了陷阱,它被全球最大的特制鱼钩勾住——这是一种将典型的j型鱼钩弯成q形的环状鱼钩。幸运的是,如果它吞下的是j型鱼钩,一旦钩到肠子或是鳃而出血,尼奥就会沦为同伴的一顿美餐;而环状鱼钩挂在尼奥嘴角,虽然不会伤到它,但它也无法脱钩,因为大白鲨的牙齿太多太密集了。尽管尼奥在闻到鱼饵的香味之后,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它犹豫再三,思考要不要冒险一试?结果,它转身离开了。但尼奥并没有走远,因为象海豹多数已经上岸了,它饥饿难耐,“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在兜了几个圈子之后,自信的大鲨鱼尼奥又回到陷阱,它最终还是上钩了。渔夫赶紧放松了钓绳,好让它转身逃跑。尽管钓绳看起来很细,但能支撑超过两吨的重量。钓绳上绑了两个浮筒,浮筒加大钓绳的拉力,好让尼奥的体力迅速耗损。但两个浮筒对身长六米,体重一吨的尼奥来说,不过是个玩具。但很快水里又增加一个浮筒,共有三个浮筒。尼奥拖着浮筒进行马拉松,畅游大海。为了给它制造障碍和负担,加大负载在它身上的压力,渔夫在钓线前面又加上两个浮筒。拖着浮筒游泳,尼奥现在必须奋力冲刺,才能摆脱这些累赘的阻扰。它渐渐感受到了浮筒的阻力,但尼奥有信心和渔夫耗上一天一夜。这将是一场持久战,胜利属于更有耐心的一方。为了进一步减缓尼奥的游泳速度,渔夫放下最后一个浮筒。

    尼奥拖着六个浮筒,每一个浮筒有五十公斤,它会坚持将马拉松进行到底。经过五个小时的鏖战之后,尼奥变得不再那么狂野了,毕竟肚子还饿着呢。此时机会来了,渔夫和帮手跟着它,并试图制服它,引导它上到渔船的托架上。渔夫先收起一个浮筒,再收回另外两个。这让尼奥感觉轻松,它又开始逃跑。尼奥还精力充沛,但它并没有像金枪鱼一样猛烈向前冲,然后跳来跳去。它要是这样做几次,就彻底玩完了。战斗经验丰富的尼奥选择钻进船底,保持身体在船下,养精蓄锐,而又让渔夫无计可施。渔夫害怕尼奥在船下绕圈躲猫猫,绊住渔线,便开始缩短钓绳以精确控制鲨鱼,并促使它屈服,也提防它暴冲,挣脱鱼钩。而这正是尼奥想要的,它需要有人与它拔河比赛,赢了对手就能摆脱束缚和纠缠。正如尼奥所愿,它在挣扎中逃脱了。渔夫的环状鱼钩已被尼奥上下颚挤压,弯成反翘的开瓶器模样。渔夫太用力,帮了尼奥一把,帮助鲨鱼把巨型环状鱼钩弄直,最终套在两颗牙齿上,减小了阻截面,让尼奥在丢掉一颗牙齿的情况下成功逃亡,何况少了牙齿对鲨鱼不算什么损失。尼奥再也不会回来了,它彻底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北方的法拉隆群岛是太平洋中一处偏远的岛屿群,是野生动物保护地。北方的象海豹每年秋冬季都会准时来这里,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大白鲨尼奥和同伴也在这儿出没。象海豹通过潜到海底的方式,来躲避鲨鱼的攻击。一只名叫“泥团”象海豹在寻找一处上岸的地方,但这儿是海狮的地盘。象海豹不能与海狮搅合在一起,它们不合群。象海豹泥团也还没有长大,只有两、三岁,它必须学会在大海中独自求生。泥团奋力游泳,寻找适合的上岸场所。它终于和其他象海豹在一起了,避开了凶恶的海狮,还有残暴的鲨鱼。鲨鱼沿着岛屿海岸,潜藏在海水深处,等着猎物下海觅食或是上岸。尼奥的同伴们都是成年的大鲨鱼,它们在这里从来都不捕鱼,因为它们喜欢更大的猎物。象海豹不能一直呆在海底深处,它们一旦浮向水面,那就是鲨鱼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饥饿的尼奥在岩石附近攻击了觅食归来的象海豹泥团。海水被含氧丰富的象海豹血液染成深红色,现场只剩下漂浮的海豹尸体,鲨鱼却不见了。不过,它肯定会回来的。象海豹是被一击命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鲨鱼却留下猎物消失了。攻击事件也为其他动物提供了食物,贪婪的海燕蜂拥而至。果真,不一会儿,惦记猎物的尼奥就回来了。尼奥的个头很大,跟一辆小中巴差不多,四米半长的驳船与它相比,成了小矮人。但尼奥现在没有心情进食,原因就是在附近的那只驳船。尼奥瞅着驳船怎么都不顺眼,于是也攻击了它。它向卡车一样直冲过来,驳船赶快给它让道儿。但尼奥还是在船身上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几个大窟窿。它可是个大家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驳船知趣地退开了。

    驱赶了骚扰者之后,尼奥开吃了,因为不能耽误太久。被袭的小海豹有一百五十公斤重,尼奥整个吃完它得花上一段时间。它在人类的眼皮地下,不紧不慢地享受着猎物,并不时拍打着尾巴,这样可以帮助它更容易地撕咬下猎物的皮肉;另一条鲨鱼奥黑加入进来,和尼奥共同进餐。奥黑也是个很大的家伙,足足有五米半长。它们虽然不是朋友,但已经在这里相遇两次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在浩瀚太平洋里这也是缘分,尼奥并没有为难它。鲨鱼吃相优雅,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狼吞虎咽。它们不仅猎杀谨慎,而且很讲究用餐礼仪,不急不躁。但奥黑并不专心用餐,它跑到了驳船下面。虽然它来这里为的是食物,但对水面上的任何东西它都同样感兴趣。它撞击了船只,也尝了尝引擎的味道,似乎并不可口。鲨鱼此举的原因并不仅仅是饥饿,或是愤怒之下的发飚,而是处于好奇,或是说探索,“这玩意儿会不会咬我?味道又怎么样?”奥黑和尼奥一样,热衷于冲撞船只,只是为了试探对方为何物,而啃咬引擎则是想品尝味道。它们吻部的劳伦斯壶腹,也就是电感受器对于金属和能发出生物电的鱼一样敏感,因此只要是遇到放电的东西鲨鱼就想啃咬一口,尤其是金属制品。通常在一具海豹尸体周围只会有一条鲨鱼,但现在并不是这样。不一会儿,另有三条鲨鱼游过来想探个究竟,但它们也并没有发生哄抢事件。尼奥和奥黑都对来客表现得比较克制,而前来的抢食者也一样,安静而且礼貌。而来客最终是否能上餐桌,要经过一系列的眼神交流。鲨鱼有它们自己的身体语言,尼奥现在和另一条鲨鱼并肩游泳,它们收起胸鳍,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傻傻样子,这是相互威慑的意思,就像将要打架的人彼此怒目而视。它们渐渐接近对方,直到其中一条让道离开。在鲨鱼的世界里,个子的大小永远是决定性因素,谁壮谁腰粗,谁就是老大;而此时,另一条鲨鱼游向海豹尸体,它弓着背,背鳍突出很高,一副憨豆表演的夸张模样。但是,比它更大的鲨鱼奥黑从下面冒了上来,有表演天赋的鲨鱼此时猫起腰,“嗖”的一声就溜掉了。和尼奥互相较劲的鲨鱼也败下阵来,尼奥是当仁不让的老大,对手展开胸鳍游走了。壮汉有资本先吃,这是鲨鱼规则。这是明规则,在鲨鱼的世界里没有卑劣的潜规则。

    海豹尸体差不多吃完了,大家马上散伙走人,各寻各家各找各妈去了。鲨鱼群迅速消失在海里。它们身上的反隐蔽色,使它们背面颜色较腹侧更深,所以从上面很难发现它们。尼奥在猎食时很有耐心,它可以找上两周,甚至一个月,一直等到久违的良机到来,才会饱餐一顿。它和奥黑每年都是凭借记忆回到同一个海域,捕食同样的猎物。尼奥的猎食策略就是一边沿着海底巡逻,一边注意上方的轮廓;海豹以群体出现令鲨鱼很难锁定目标,所以尼奥更喜欢对付只身的落单者。

    在法拉隆群岛,象海豹与大白鲨都受到法律保护。这里有游泳和潜水的人,但迄今为止,生物学家见到过二百多宗鲨鱼攻击事件,对象都是象海豹,而不是人类。

    虎鲸猎杀抹香鲸,大白鲨掠食海豹,而人类社会同自然界一样,也是一个弱肉强食与杀伐的社会——但你可以作一个选择,选择做狮子,还是成为一只被捕食的羚羊?要想成为狮子,就该让自己变的强大。而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呢?还是那句老话,“知识改变命运”,多读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