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鸟的娃音_96 溺与亡（4）
我激烈的内心活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沉默压抑的气氛依然缭绕在我们五个人之间。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都只是维持着现状，把沉默演绎到最大化的程度——就连顾依也是，被韶栀踩在脚下，却也没有继续挣扎。只是瞪着一双赤红得宛如染上了血一样的双瞳，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概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人知道该做什么，我也是，顾叶也是，顾依也是。
前途迷茫得就像是在名为“命运”的屠夫手下待宰的那只无力的羔羊。
顾叶空洞的眼睛没有继续注视着我，而是呆呆地看着顾依——说是看，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对于顾叶而言，映射在她的视网膜上的图像有没有成功完整地传递到她的大脑中去。瞳孔涣散的眸中，透着我完全无法看清的黝黑地狱，是不是我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呢？
……不，我不允许自己这么想。
能够拥有不简单的黑暗的……只能有我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只希望只能有我一个来拥有不简单的黑暗。
我有着足够的自信。
此时此刻的顾叶还在迷茫着吗？顾依……也应该听得到我刚刚的话吧？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有”动于衷呢——从挣扎转变为沉默，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个“理智蒸发”状态下的人会有的表现吧。
……大概。
啧，难道现在就只能够看顾叶的表现了吗？就连这种地方都要受制于别人，麻烦死了。
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而且为什么大家都停止了一切行动了呢？站着不累的吗？站着好累啊！大伙还是稍微动下吧？只有我一个人动、一个人想要找个位置坐下，我会觉得非常尴尬的呀！而且我还是赤裸着上身，站在这个略显阴寒的无妄之境的地面上……简直就给我一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我还是坐下吧？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啦！腿酸了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啊！我才不要跟那个扶着女孩站得那么笔直、站了那么久的家伙比咧！
我瞥了在我眼中就像是怪物一样的阿歆一眼，简直就无法理解嘛……
嗯？
阿歆并没有看向我，也没有看着四周的风景、或者是闭上眼睛进行他（装x）的养神运动……他在看着靠在他怀中的顾叶。
有女朋友的阿歆是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所以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本应维持着呆滞的顾叶——
晶莹的水珠轻巧地挂在她的眼睫，洁白的两颊边划过两道透明且隐隐泛着微光的泪迹。
她……哭了？
难道……
我快步走了过去，以确定这不是因为我自己左眼近视导致的眼花景象——
顾叶的确在哭……不对，准确地来说，她只是进行着“流泪”的动作而已，而她的眼神还是涣散、空洞、无神的。
……该说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如果单纯指的是“顾叶对于我的努力有了一定的反应”，那么这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喜讯；如果指的是“顾叶的反应……有点诡异”，那……就有点难受了。
传递的是怎么样的一个讯息呢？
喜讯的前兆？还是……噩耗？
无从判断。
我只能够默默地凑近，然后无言地看着她眼泪的纵横。
精致的脸庞搭配空洞的目光，平静的表情搭配无言的殇泪。
极美……与极悲吗？
……
好麻烦。
这种毫无理性可言、抽象至极的东西最麻烦了。
如果单从这一点看来，那应该是噩耗没错了。对，绝对是噩耗。这种我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绝对绝对是噩耗！
“呐。敢情你的贵足让一下吗？”
清脆得宛如银铃的声音。
绝对……是吧？
额……
应该差不多啦。
“如果说不呢？我。”
“让开。”
说着这句话，被韶栀踩在了脚下的顾依狠狠地发力，发出了用力的声音（就是“嗯~嗯……嗯！”这样子的声音吧？别打我），并且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雷光。
……雷光的强度十分的弱，看起来就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
尤其是现在还是被钳制住的状态，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发力、翻身呢？顾依就算是有意去做，韶栀也是不会给任何机会的吧。
于是乎，在挣扎无果、撑起后又被踩落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之后，随着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顾依又重新被韶栀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怎么？手下败将，你，还想着挣扎逃跑？”
“手下败将……是这样吗？”
听到这句话的顾依，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而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碎石破瓦，更没有出现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在这里的，就只有环绕成圈的植被、以及部分娱乐、锻炼用措施，并且全部都是完好无损的。也难怪她会出现这个疑惑了。
不过她在看到站在顾叶，以及站在顾叶旁边的我的时候，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的目光，然后就接着环顾四周的这项行动——
结果就是这样的吧？
但是现在趴在韶栀脚下、并且浑身伤痛、乏力、并且被完美钳制住的家伙就是自己没跑的了，被打败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顾依也只能这样判断了。
或许还能够找到“侥幸”之类的借口吧？
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
只是凝视了韶栀披着的衣服一会儿，联想到赤裸着的我的这幅光景，她也能够知道自己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了吧？虽然我并不清楚打斗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清楚，但是这么想就对了。嗯嗯没错，想开点想开点。
最后没有办法的她也就只能看着我，恢复了往日里的微笑……不，这是有着一定真实意义上的微笑。应该也看到了在一旁被阿歆扶着的顾叶的神态了吧？
但是她并没有要作出责备我的打算。
顾依轻轻摇了摇脑袋，似乎是想要打消我的顾虑。
接着，她轻声问道：
“呐。我……干得不错吧？”
（本章完）
沉默压抑的气氛依然缭绕在我们五个人之间。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都只是维持着现状，把沉默演绎到最大化的程度——就连顾依也是，被韶栀踩在脚下，却也没有继续挣扎。只是瞪着一双赤红得宛如染上了血一样的双瞳，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概是……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人知道该做什么，我也是，顾叶也是，顾依也是。
前途迷茫得就像是在名为“命运”的屠夫手下待宰的那只无力的羔羊。
顾叶空洞的眼睛没有继续注视着我，而是呆呆地看着顾依——说是看，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对于顾叶而言，映射在她的视网膜上的图像有没有成功完整地传递到她的大脑中去。瞳孔涣散的眸中，透着我完全无法看清的黝黑地狱，是不是我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呢？
……不，我不允许自己这么想。
能够拥有不简单的黑暗的……只能有我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只希望只能有我一个来拥有不简单的黑暗。
我有着足够的自信。
此时此刻的顾叶还在迷茫着吗？顾依……也应该听得到我刚刚的话吧？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有”动于衷呢——从挣扎转变为沉默，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个“理智蒸发”状态下的人会有的表现吧。
……大概。
啧，难道现在就只能够看顾叶的表现了吗？就连这种地方都要受制于别人，麻烦死了。
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而且为什么大家都停止了一切行动了呢？站着不累的吗？站着好累啊！大伙还是稍微动下吧？只有我一个人动、一个人想要找个位置坐下，我会觉得非常尴尬的呀！而且我还是赤裸着上身，站在这个略显阴寒的无妄之境的地面上……简直就给我一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我还是坐下吧？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啦！腿酸了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啊！我才不要跟那个扶着女孩站得那么笔直、站了那么久的家伙比咧！
我瞥了在我眼中就像是怪物一样的阿歆一眼，简直就无法理解嘛……
嗯？
阿歆并没有看向我，也没有看着四周的风景、或者是闭上眼睛进行他（装x）的养神运动……他在看着靠在他怀中的顾叶。
有女朋友的阿歆是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所以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本应维持着呆滞的顾叶——
晶莹的水珠轻巧地挂在她的眼睫，洁白的两颊边划过两道透明且隐隐泛着微光的泪迹。
她……哭了？
难道……
我快步走了过去，以确定这不是因为我自己左眼近视导致的眼花景象——
顾叶的确在哭……不对，准确地来说，她只是进行着“流泪”的动作而已，而她的眼神还是涣散、空洞、无神的。
……该说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如果单纯指的是“顾叶对于我的努力有了一定的反应”，那么这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喜讯；如果指的是“顾叶的反应……有点诡异”，那……就有点难受了。
传递的是怎么样的一个讯息呢？
喜讯的前兆？还是……噩耗？
无从判断。
我只能够默默地凑近，然后无言地看着她眼泪的纵横。
精致的脸庞搭配空洞的目光，平静的表情搭配无言的殇泪。
极美……与极悲吗？
……
好麻烦。
这种毫无理性可言、抽象至极的东西最麻烦了。
如果单从这一点看来，那应该是噩耗没错了。对，绝对是噩耗。这种我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绝对绝对是噩耗！
“呐。敢情你的贵足让一下吗？”
清脆得宛如银铃的声音。
绝对……是吧？
额……
应该差不多啦。
“如果说不呢？我。”
“让开。”
说着这句话，被韶栀踩在了脚下的顾依狠狠地发力，发出了用力的声音（就是“嗯~嗯……嗯！”这样子的声音吧？别打我），并且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雷光。
……雷光的强度十分的弱，看起来就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
尤其是现在还是被钳制住的状态，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发力、翻身呢？顾依就算是有意去做，韶栀也是不会给任何机会的吧。
于是乎，在挣扎无果、撑起后又被踩落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之后，随着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顾依又重新被韶栀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怎么？手下败将，你，还想着挣扎逃跑？”
“手下败将……是这样吗？”
听到这句话的顾依，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而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碎石破瓦，更没有出现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在这里的，就只有环绕成圈的植被、以及部分娱乐、锻炼用措施，并且全部都是完好无损的。也难怪她会出现这个疑惑了。
不过她在看到站在顾叶，以及站在顾叶旁边的我的时候，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的目光，然后就接着环顾四周的这项行动——
结果就是这样的吧？
但是现在趴在韶栀脚下、并且浑身伤痛、乏力、并且被完美钳制住的家伙就是自己没跑的了，被打败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顾依也只能这样判断了。
或许还能够找到“侥幸”之类的借口吧？
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
只是凝视了韶栀披着的衣服一会儿，联想到赤裸着的我的这幅光景，她也能够知道自己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了吧？虽然我并不清楚打斗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清楚，但是这么想就对了。嗯嗯没错，想开点想开点。
最后没有办法的她也就只能看着我，恢复了往日里的微笑……不，这是有着一定真实意义上的微笑。应该也看到了在一旁被阿歆扶着的顾叶的神态了吧？
但是她并没有要作出责备我的打算。
顾依轻轻摇了摇脑袋，似乎是想要打消我的顾虑。
接着，她轻声问道：
“呐。我……干得不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