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救了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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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不要玩我的保镖_0108、在家DIY复活法术

    哥特朗听了表示一头雾水:「噢那真是谢谢你;可我没想明白,我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要干麽?」

    伊伦有一肚子想吐槽,不过他知道老先生就真的只有话面上的意思……性格如此。所以绞尽脑汁给出个答案:「如果还有下个被关进来的人,他可能还是会问。」

    老先生呵呵笑:「不要紧不要紧,那我就叫他去问你!先谢谢你了!」

    监狱是个很奇怪的设施。它的本质和宿舍并无不同,但听起来很吓人;有些受刑人必须辛勤的工作、或是不工作但需要辛勤的劳动、或被狱卒玩弄满足他们的虐待癖,但伊伦和哥特朗都不需要,哥特朗还是在找空白的地方涂鸦,有时候也会抹掉些之前的成绩;伊伦则为打发无聊练起念择进舍诀。

    因为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就没别的事情,伊伦感觉自己进展很快,尤其,如果两侧锁骨上没有两个环使他某些动作不能做得足够标准,可能会更好些。

    监狱是个很奇怪的设施,能让受刑人出入的决策者总是把受刑人忘在里边,却不是因为想弄死他们。所以伊伦以为自己会在这边待很久;但其实才过半年赛娥就又把他想起来了。

    半年以来哥特朗对伊伦越来越好奇,彷佛伊伦比他在墙上画的那些更值得探究……一般来说这不应是当然的吗?於是哥特朗开始绞尽脑汁想话题找伊伦交谈,伊伦也尽可能地回答了。

    最初可能是类似:「日月星辰为啥老在转?」

    「是我们脚下的大土球在转。」「你是说日月星辰是镶在天上的?」「不它们也会动……导致转了一整天之後它们可能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不对,该说是我们脚下的大土球不但在转而且在动,导致转了一圈後头上的日月星辰不会还在原来的地方。」「你是说日月星辰镶在天上?」「不它们也会动……导致去掉上述两变因後它们还是不会留在原来的地方。」

    哥特朗听了很开心:「我就觉得日月星辰也还是会动嘛!」

    但这类的问题支持不到一个月。接下来的问题就比较普通:「随便讲点什麽吧?我想听人说话!」

    伊伦想了想便说:「从前有位作家觉得坐牢很可怜,就写了个坐牢的故事……」

    通常哥特朗会立刻岔题:「你觉得坐牢不可怜?」

    伊伦也会尽情回答问题:「牢房环境太差很可怜,需要辛勤工作或辛勤不工作的很可怜,会被虐待的也可怜。我在这儿住得倒是挺舒服?」

    哥特朗想了想竟无言可驳,於是他只好说:「但这儿伙食很差啊!」

    於是伊伦断断续续讲了个坐牢的故事,一位遭了冤狱的值得同情的主角,神奇地在狱中遇见了知晓某一笔大宝藏所在处的狱友。逃狱并且找到宝藏後,不但是终生挥霍不尽,还用这些钱痛快地复仇。

    哥特朗想

    了想竟无言可驳,於是他只好说:「但这跟坐牢有什麽关系?」

    伊伦说:「我还知道一个海盗故事。」一个自愿当海盗的没啥好同情的主角,神奇的遇见了想跟他分或因为旁的理由加入的战友,和无数海盗海军战斗并找到宝藏,终生挥霍不尽。

    哥特朗想了想竟无言可驳,於是他只好说:「但这跟宝藏有什麽关系?」

    伊伦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故事,可能是过分年轻负担起和年龄不相衬的重责大任的主角,精确地吸引到最适合他的一位或许多异性……最後慷慨牺牲。但这是关於一艘星际飞船的故事。

    只要每天只消花很短的时间就能满足哥特朗听人讲话的欲望,伊伦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可现实是他只讲了一小部分就被赛娥记起来了,赛娥又从当初那个好像洞的东西把他拉回自己的卧……起居室。

    赛娥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姿势也相似,好像时间从来没动。

    但伊伦却没椅子坐了。椅面上可能又堆满了东西,而他还得先把椅子找出来。

    但赛娥没招呼前,他却不敢动手找。「坐。」幸好赛娥招呼了。

    伊伦正襟危座之後,赛娥不耐烦地问说:「我很有耐性,但现在用完了。快告诉我,你觉得我离把人复活还差多远?难道这真的很难?我是不是该快把他葬了?」

    伊伦瞠目结舌,他半年来一直觉得赛娥会问他这些,但男孩仍然还没准备好答案。

    他只有想到什麽答什麽:「您把尸体冰冻了,使他至今看起来还像活的一样吧?您听说过有些被冰冻的人後来被救活的传闻对吧?」「嗯。」

    「前提就错误了,手续也有很多问题。人脑缺氧五分钟就开始死亡。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确认冰冻前他还是活着的;就算快死了。」「……嗯。」

    「接着……被冰冻的活人仍有呼吸和心跳,虽然缓慢到只能用仪器来观察。这就代表着:若这位重伤者已不能自行呼吸或搏动心脏,您得为他准备人工心肺:叶克膜。这个叶克膜当然还得是为冬眠中的活人特别打造的那种。」「嗯。」

    「接着……水在四度时体积最小,结冰时反而涨大,这会撑破生物体内一些细微组织,尤其是含水最多的血液。幸而生物能忍受血液被类似的液体替换,我们可以用比较安全的液体将它替换掉;未来为冬眠者解冻时再为他输血。」「……嗯。」

    「有这些准备,就能拿动物开始做实验了,看看要以什麽速度和节奏来冷冻、解冻,才能让它在解冻後依然活着。」「有人实验成功了?」「在我的前世那个行星,有。」

    赛娥和以往一样缓慢地想了一会儿,挥手就把伊伦带到了个冷冻间。

    不大的房间中央有具玻璃棺,棺中的女人虽然美丽依旧,但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赛娥不喜不悲地呆呆望着恋人的尸体,觉得……自己怎麽就这样毫无感觉呢?难道因为只有前世那个赛娥才这麽爱她?於是她问:「如果她是死前就被我……这样一直半死不活地冬眠了五百年。岂不是等於我亲手残忍地把她灵魂硬囚在这具身躯?」

    「如果您信仰这种灵魂的存在。」伊伦恭敬地答:「我的信仰中,灵魂不是这样的。」

    「……不然你觉得是怎样?」「是艘名叫忒修斯的船,这船因为太老旧,零件被陆陆续续换新,然後有个好事的哲学家收集了这些换下的零件,拼回一艘船,得意地宣称这条才是'真正的'忒修斯。」

    赛娥'噗哧'一声,笑道:「你顺便回答了我的下个问题。我本来想问如果八环禁咒'完美肉体重塑'真的可以将她复活,对现在已经轮回成别人的她而言,这里活起来的人是谁?」

    赛娥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半自言自语地说:「她没说过想怎麽葬,我还是将她土葬好了。」

    听起来再怎麽荒谬的事情,只要逻辑上正确,那麽它就是真相。如果承认两艘船都是忒修斯,那真相就是名叫忒修斯的船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分裂成两艘。

    其实没什麽大不了,同卵双胞胎在分裂前也是同一个人,分裂之初就分别走向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终成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罢。

    伊伦很感谢赛娥动身前把他扔回了牢房,毕竟这个房间太冷,而他早就发现除了走廊和顶楼房间以外的地方重力方向都正常。也就是说他如果冒失地打开任何房门,外边的走廊很可能瞬间变回摔死人深坑。这真是简单聪明又粗暴的防护措施。这表示不敢开门的他可能得在这房里住很久。

    回去以後伊伦继续每天为哥特朗讲故事……其实也只是每天最多讲一个多时辰的故事,其他时候还是练着念择进舍诀。不过伊伦的'人生经历'再怎麽丰富,一年多下来也不由得把脑内储存的有点印象的故事都讲完了。最近哥特朗再找他的时候,伊伦就只能讨饶。

    亲切的哥特朗老先生觉得有来无往不太好,变换成他找伊伦来听自己讲故事。

    哥特朗显然比伊伦健谈得多,他那精彩纷呈的一生中什麽鸡毛蒜皮的事,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前後矛盾、漏洞百出,伊伦亦不由得听得是如痴如醉、昏昏欲睡。

    於是又过了一整年,赛娥终於忍不住又捉了伊伦去他的起居室:「喂,别让那老头再讲了,你随便编的故事都比他讲得好,你为什麽要逗他反反覆覆讲那王家长李家短啊?」

    伊伦一脸无辜又委屈:「听人说话既不费口水、喉咙也不痛,为什麽要我说……」

    随即想到什麽似的,欠身:「赛娥大人您好,生日快乐!」

    赛娥愣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生日是什麽时候

    。」至於前世的赛娥……哎、前世那个管她去死。

    伊伦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的生日。我的生日祝福大家都快乐,希望我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今天刚好你生日?」

    「不是,是七月底。」

    「几乎半年前啊!!」

    「可那之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

    赛娥盯着伊伦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怎麽戴着面具?」

    伊伦不禁有点紧张,咽了口水,赛娥伸手就把男孩的面具取下来,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长得还真好看!哦,是该戴着面具。」就把面具塞还他让伊伦戴回去了。

    伊伦总算松口气,庆幸自己才只有九岁,对一名身为'前'大魔导师的女鬼而言并没有什麽威胁。

    「你知道这面具是哪来的?」

    伊伦怔了怔,一脸苦涩:「难道是……我祖上从赛娥大人那儿抢来的?」

    不料赛娥听了也大为震惊:「什麽!居然是从我这儿抢走的吗!我艹艹草槽……」

    她发了一会儿呆、或只是看起来在发呆,探手一翻,一只一模一样的面具出现在赛娥手里。

    「没啊,我的还在这。」

    伊伦凝视着赛娥手上的面具也大为震惊。这面具居然是直接变成两个吗……因果补正力的作用机制真神奇,居然不是让赛娥本来收藏着的面具消失,而是将它复制成几乎一样的两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