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鐵胸邦哈特……的故事_0050丶错失的机缘(第二集完)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
青蛙王子和人鱼公主两个童话中哪里有出现妖精？
「这麽说起来，」华焄绢说：「是不是发源越古老的童话中，拥有超凡力量的象徵人都是魔女；但比较近代的故事中，就成了妖精仙母？这两者有什麽联系吗？」
琪莉卡摇摇头说：「要说有关系，只怕是编故事的人认为近现代背景中出现个'隐居某处的魔女'听起来太荒诞，来无影去无踪的妖精仙母比较合理。不行想不出来，投降，请先……神童大人解答。」
新任城主其实正巧想到，如果不是人鱼公主中有妖精这个角色，那麽很显然是童话中出现的是妖精的祖先，会是谁呢？不过伊伦已经要说了，便没再想下去。
伊伦笑着解答说：「一般若在契约形式的禁咒中违约，神形俱灭已经是最好的下场，有的还更惨呢。不过古时候的大能厉害，就是有办法减轻违约的惩罚，所以人鱼公主最後只化作泡沫。」
「你说那是违约的惩罚？」琪莉卡怀疑地问：「我听过的版本说那是神对她无私的爱情的奖励，并赐给了她本来人类有丶而人鱼没有的永恒的灵魂。」
伊伦摊手：「我们信仰不同，我的信仰是宇宙间不存在永恒的灵魂。就算生命有轮回，当中也没有一个永恒的部件在轮回。不过说到轮回，我相信那泡沫和有情众生一样重入了轮回。」
华焄绢眼睛一亮说：「这个比较合理！三百年後重入轮回，对每一个善良的孩子微笑可以减去一天，为每一个顽劣的孩子哭泣将会增加一天。人鱼公主只为了无私的爱情牺牲自己丶且不顾父王的伤心丶魔女的努力和姊妹的挽救，这样还能升入天堂，根本就不合理。」
琪莉卡猛点头－－为爱情牺牲可以升入天堂？那她还苦修个屁，天堂要爆满啦！
帅城主点头：「我懂了，古代在禁咒中违约化作泡沫的……生命，经过约三百年时间，便能重入轮回投生为妖精，这就是妖精的祖先……天啊我去哪里找母亲帮她解咒！」
前城主夫人提议：「你可以考虑使用应愿金珠……虽然我并不建议这麽做，这东西我从来不敢用，就是因为它根本不会提示你需要付多少代价。」
城主默然。
如果是十年前……五年前……甚至两三年前，也许他脑子一热就用了。但现在不行，自己不但是魔药炼金会会长丶还是搜温城城主。拯救母亲对他来说还是第一重要，但整体企业的员工和全城的市民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有个三长两短。
「看来我得先努力搜集资料了，关於'有意识的泡沫'，关於金珠的用法，关於－－怎麽找到一个不太有自主行动能力的生命。」帅城主起身来到伊伦座前，俯身一拜：「非常感谢！请给我致谢的机会！
」
伊伦避过了：「你刚才差点就自己想出来了。」「那也是您的提示。」「好，我在肖纳商会有高比例的持股，给肖纳商会一些便利就是感谢我了。」「没问题！」
吃完後华焄绢和夥伴们对望一眼，便向主人们辞行：「约定仍然有效，我们也会尽量去搜集这三者的资料，如果有贵重的资料一定会为城主先生发送过来。」
米雪迪一脸失望：「这就走了？再吃喝玩乐几个月也不要紧吧，我还想局面稳定後，带你们回雪雪庄作客呢。」「不了不了，现在你的丈夫还不知道，我们可不想被他追究没有保护好妳和令堂的责任！」
帅城主倒是微笑着送客没有多加挽留，他这阵子也久违地尝到了忙得分不开身的滋味，知晓有能力者总是没太多空闲吃喝玩乐的。
於是在初夏的小雨中，重挽马牙买佳拉着半装甲马车缓缓驶离了城主府丶驶出了搜温城……呃还没驶出。离城主府不远，琪莉卡就打开话筒问了：「我们下一站去哪？」
华焄绢闻言四下顾盼一趟，没见伊伦，小夜主动说：「他嫌梅雨潮湿不舒爽，躲进虹玉空间了。」
「那麽如果按女神大人的预兆？」
小夜沉默好一会儿，好像是在天人……或者该说是内心正在天神交战。听起来场面好壮大。琪莉卡放慢蹄步乱逛了也有好一会儿，差点都想再出声提醒一下了，才听小夜郑重说：
「跟妳们商量件事儿，小华丶莉卡。伊伦下个月就过五岁生日，我本来就只打算耽误他两年，他这麽聪明，我想他不太需要四岁就启蒙；可是妳们看他现在经常连话都说不好，五岁了，不启蒙不行的。而且他之前留下的那封信，实在很伤我的心，我之前还跟小华一起讥笑莉卡，我现在才深切的反省，我跟莉卡犯了一样的错误：我以为伊伦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是他实在是被我绑架来的。」
莉卡闻言又是震惊且不提，华焄绢却只是无言点头，像是早已猜到了。
小夜艰难地说：「我……我打算送伊伦回家。」
伊伦大喜过望地说：「真的吗？谢啦！虽然不说我已经原谅妳了，不过我真的为这件事情感谢妳！」
一人一神无言地转头望着突然冒出的男孩。
小夜怒道：「你怎麽就能这麽刚好这时候出来的！你到底哪里有毛病，怎麽待空间里远离镜面的地方，也能听到镜外的谈话声？」
伊伦奸笑着拿出曾爷爷送他的智能平板，随便点两下播放音乐出去。
华焄绢惊讶地听见另一重声音，取出了湖底捞到的智能平板，看见板面状态显示为通话中。待伊伦把音乐按停，女祭司便拿起平板，试着说：「唯？」「唯唯，嘿嘿嘿，姑娘，妳长得好漂酿，我现在正在某处欣赏妳的美丽喔！妳现在穿什麽内衣呢？」伊伦
拿起平板奸笑着讲了几句，挂断了通讯才继续说：「不过这……玉简之间虽然能通讯，毕竟不是专门通讯用的法器，距离很短。更长距离的话就需要基地台了。」
自然21世纪初的智能平板并没有这个机能，这是超越伊伦时代的科技。
琪莉卡问：「所以我们往东出城，送你回家？」
伊伦摇摇头：「不！往西，我们要去帕卢黛城，让我做完为队伍贡献的最後一件事。」
「帕卢黛城……那儿有什麽？」
华焄绢主动说明：「听说战争一结束，巴菲克不是马上又西去了吗？我托他打听奎……尼奎尔先生。巴菲克的信也才刚到城主府，午饭前信差才把信交给我。信上说，尼奎尔先生战後重伤但是没有留下残疾，他役毕退伍了，正在帕卢黛城养伤。」
琪莉卡应了一声，扬缰调转马头往西出了城。华焄绢不由得苦笑。
决定离别什麽的应该是比较感伤的局面才对吧，给伊伦这故意一打岔，怎也回不到那气氛了。
赶了一下午的路在路边歇下，由於外头还是时不时要飘起小雨，小夜和伊伦不用麻烦了直接回虹玉空间睡觉，华焄绢便睡车里。
琪莉卡披斗篷戴斗笠正想去外头守夜，却被祭司大人拉住。
少女脸色一肃，面对坐在床边的祭司大人端正坐下。
华焄绢先拿出平板看了看确定不是通话中，却不知以伊伦筑基(假)期的神识本就可以听见远处声音，和平板实在没多大关系；才对琪莉卡说：
「莉卡，妳记不记得先知大人曾说过一番话，类似……在预知梦中一直重复发生过的事情很腻，他总是要尝试寻找更好的丶解决问题的各种办法。」
「记得是记得，但……」琪莉卡硬着颈子抗辩：「他怎能这样不负责任呢？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梦，但是，这是我们的真实人生啊！」
华焄绢肃容解释：「我想说的事情刚好相反。我在想，先知大人经常感到遗憾，会不会是因为事情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他却因为各种理由，不得不硬扛着面对比较坏的局面？」
莉卡听得有些脑热，思索许久才说：「我不明白。」
「能救一条年轻的性命固然可喜，但他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华焄绢耐心地解释：「我们合理推论一下，当时先知大人若不出声，谢巴那孩子打算要做什麽？」
莉卡不假思索：「牺牲自己利用应愿金珠施展禁咒。」
「他肯定会死吧；但是我们呢？」
「也许在苦苦支撑之後受了重伤，但也许还能活下……来……唉呀唉呀……」莉卡登时痛悔不已：「我丶我怎麽会……我做了天大的蠢事！」
这样的劫後馀生通常能带给受试者很大的提升，莉卡自己也勤於练武，怎麽可能不清楚！
华焄绢怒斥：「不许说妳做了蠢事！先知大人
救了条年轻的性命，给了他自新的机会！我只是……我只是想说，先知大人本打算冷酷地看谢巴自己作死，好让我俩有提升的机会，这决定也不能说是错！」
琪莉卡反省说：「我明白，我见事不明，和祭司大人简直天差地远，跟先知大人就不用提。但我却喜欢自作主张。我以主神之名丶以圣经丶以先知众三位一体起誓，以後做什麽决定之前，尽量丶尽可能先跟祭司大人请教，看自己的决定可能有什麽疏漏！」
这是圣教徒份量最重的誓言了，华焄绢可以感到琪莉卡真正的深切地痛悔反省，如释重负地微笑抚摸着她的肩膀。琪莉卡行礼後自去守夜不说；女祭司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问题了。
她也是修行人，所以她也有微妙的预感。
应愿金珠的事可能是自己一次重大的提升机会。
但琪莉卡一催促丶伊伦一现形出声，她就感受到那个机会永远的失去了。
已逝者痛悔也不可追；但必要的补救措施还是得做。如果华焄绢自己能知道怎麽做的话……
那天以来她每天的晨祷丶餐前祷丶睡前祷，祈求的都是这件事；但没得到回应。华焄绢内心深处实在知道，自己是不够虔诚的，自己根本不相信至高神会眷顾这颗小小行星上的渺小人类，并给予回应。
圣书明白启示：良心是主神赐给圣教徒的指引，是圣灵丶是神影。这意思不就是说：虽然诚心祷告终能丶甚至很容易得到正确启示，许许多多教徒都有聆听的体验，但其实是自己的良心给出的回应。
「自己的良心」这种说法有点自大。人其实没拥有什麽东西是自己的，良心也当然是主神所赐。
但总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神赐的良心，似乎拿不出办法回应祷告。
祷告没得到回应怎麽办？年纪轻轻身为高阶祭司的华焄绢自然知道：坚持祷告，忏罪。
华焄绢跪向圣地，一一细数痛悔自己犯下的各种罪；但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虔诚，因为华焄绢觉得自己恐怕还会继续犯罪，她喜欢偶而捉弄一下莉卡，喜欢亲近伊伦，她觉得……觉得这些轻薄举动让自己更有'人味儿'了。真是罪不可赦！
忏着忏着华焄绢便忍不住哭了。伊伦只好叹着气抱紧了她：
「问我嘛！妳既然都愿意向主神祷告丶向主神忏悔了，应该就是觉得弱小的人类总是想向大能者求助并没有错。那为什麽不肯问我呢？」
华焄绢满脸泪痕地哽咽着回答：「可是丶可是我已经欠你太多，我还不起啦。」
（本章完）
青蛙王子和人鱼公主两个童话中哪里有出现妖精？
「这麽说起来，」华焄绢说：「是不是发源越古老的童话中，拥有超凡力量的象徵人都是魔女；但比较近代的故事中，就成了妖精仙母？这两者有什麽联系吗？」
琪莉卡摇摇头说：「要说有关系，只怕是编故事的人认为近现代背景中出现个'隐居某处的魔女'听起来太荒诞，来无影去无踪的妖精仙母比较合理。不行想不出来，投降，请先……神童大人解答。」
新任城主其实正巧想到，如果不是人鱼公主中有妖精这个角色，那麽很显然是童话中出现的是妖精的祖先，会是谁呢？不过伊伦已经要说了，便没再想下去。
伊伦笑着解答说：「一般若在契约形式的禁咒中违约，神形俱灭已经是最好的下场，有的还更惨呢。不过古时候的大能厉害，就是有办法减轻违约的惩罚，所以人鱼公主最後只化作泡沫。」
「你说那是违约的惩罚？」琪莉卡怀疑地问：「我听过的版本说那是神对她无私的爱情的奖励，并赐给了她本来人类有丶而人鱼没有的永恒的灵魂。」
伊伦摊手：「我们信仰不同，我的信仰是宇宙间不存在永恒的灵魂。就算生命有轮回，当中也没有一个永恒的部件在轮回。不过说到轮回，我相信那泡沫和有情众生一样重入了轮回。」
华焄绢眼睛一亮说：「这个比较合理！三百年後重入轮回，对每一个善良的孩子微笑可以减去一天，为每一个顽劣的孩子哭泣将会增加一天。人鱼公主只为了无私的爱情牺牲自己丶且不顾父王的伤心丶魔女的努力和姊妹的挽救，这样还能升入天堂，根本就不合理。」
琪莉卡猛点头－－为爱情牺牲可以升入天堂？那她还苦修个屁，天堂要爆满啦！
帅城主点头：「我懂了，古代在禁咒中违约化作泡沫的……生命，经过约三百年时间，便能重入轮回投生为妖精，这就是妖精的祖先……天啊我去哪里找母亲帮她解咒！」
前城主夫人提议：「你可以考虑使用应愿金珠……虽然我并不建议这麽做，这东西我从来不敢用，就是因为它根本不会提示你需要付多少代价。」
城主默然。
如果是十年前……五年前……甚至两三年前，也许他脑子一热就用了。但现在不行，自己不但是魔药炼金会会长丶还是搜温城城主。拯救母亲对他来说还是第一重要，但整体企业的员工和全城的市民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有个三长两短。
「看来我得先努力搜集资料了，关於'有意识的泡沫'，关於金珠的用法，关於－－怎麽找到一个不太有自主行动能力的生命。」帅城主起身来到伊伦座前，俯身一拜：「非常感谢！请给我致谢的机会！
」
伊伦避过了：「你刚才差点就自己想出来了。」「那也是您的提示。」「好，我在肖纳商会有高比例的持股，给肖纳商会一些便利就是感谢我了。」「没问题！」
吃完後华焄绢和夥伴们对望一眼，便向主人们辞行：「约定仍然有效，我们也会尽量去搜集这三者的资料，如果有贵重的资料一定会为城主先生发送过来。」
米雪迪一脸失望：「这就走了？再吃喝玩乐几个月也不要紧吧，我还想局面稳定後，带你们回雪雪庄作客呢。」「不了不了，现在你的丈夫还不知道，我们可不想被他追究没有保护好妳和令堂的责任！」
帅城主倒是微笑着送客没有多加挽留，他这阵子也久违地尝到了忙得分不开身的滋味，知晓有能力者总是没太多空闲吃喝玩乐的。
於是在初夏的小雨中，重挽马牙买佳拉着半装甲马车缓缓驶离了城主府丶驶出了搜温城……呃还没驶出。离城主府不远，琪莉卡就打开话筒问了：「我们下一站去哪？」
华焄绢闻言四下顾盼一趟，没见伊伦，小夜主动说：「他嫌梅雨潮湿不舒爽，躲进虹玉空间了。」
「那麽如果按女神大人的预兆？」
小夜沉默好一会儿，好像是在天人……或者该说是内心正在天神交战。听起来场面好壮大。琪莉卡放慢蹄步乱逛了也有好一会儿，差点都想再出声提醒一下了，才听小夜郑重说：
「跟妳们商量件事儿，小华丶莉卡。伊伦下个月就过五岁生日，我本来就只打算耽误他两年，他这麽聪明，我想他不太需要四岁就启蒙；可是妳们看他现在经常连话都说不好，五岁了，不启蒙不行的。而且他之前留下的那封信，实在很伤我的心，我之前还跟小华一起讥笑莉卡，我现在才深切的反省，我跟莉卡犯了一样的错误：我以为伊伦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是他实在是被我绑架来的。」
莉卡闻言又是震惊且不提，华焄绢却只是无言点头，像是早已猜到了。
小夜艰难地说：「我……我打算送伊伦回家。」
伊伦大喜过望地说：「真的吗？谢啦！虽然不说我已经原谅妳了，不过我真的为这件事情感谢妳！」
一人一神无言地转头望着突然冒出的男孩。
小夜怒道：「你怎麽就能这麽刚好这时候出来的！你到底哪里有毛病，怎麽待空间里远离镜面的地方，也能听到镜外的谈话声？」
伊伦奸笑着拿出曾爷爷送他的智能平板，随便点两下播放音乐出去。
华焄绢惊讶地听见另一重声音，取出了湖底捞到的智能平板，看见板面状态显示为通话中。待伊伦把音乐按停，女祭司便拿起平板，试着说：「唯？」「唯唯，嘿嘿嘿，姑娘，妳长得好漂酿，我现在正在某处欣赏妳的美丽喔！妳现在穿什麽内衣呢？」伊伦
拿起平板奸笑着讲了几句，挂断了通讯才继续说：「不过这……玉简之间虽然能通讯，毕竟不是专门通讯用的法器，距离很短。更长距离的话就需要基地台了。」
自然21世纪初的智能平板并没有这个机能，这是超越伊伦时代的科技。
琪莉卡问：「所以我们往东出城，送你回家？」
伊伦摇摇头：「不！往西，我们要去帕卢黛城，让我做完为队伍贡献的最後一件事。」
「帕卢黛城……那儿有什麽？」
华焄绢主动说明：「听说战争一结束，巴菲克不是马上又西去了吗？我托他打听奎……尼奎尔先生。巴菲克的信也才刚到城主府，午饭前信差才把信交给我。信上说，尼奎尔先生战後重伤但是没有留下残疾，他役毕退伍了，正在帕卢黛城养伤。」
琪莉卡应了一声，扬缰调转马头往西出了城。华焄绢不由得苦笑。
决定离别什麽的应该是比较感伤的局面才对吧，给伊伦这故意一打岔，怎也回不到那气氛了。
赶了一下午的路在路边歇下，由於外头还是时不时要飘起小雨，小夜和伊伦不用麻烦了直接回虹玉空间睡觉，华焄绢便睡车里。
琪莉卡披斗篷戴斗笠正想去外头守夜，却被祭司大人拉住。
少女脸色一肃，面对坐在床边的祭司大人端正坐下。
华焄绢先拿出平板看了看确定不是通话中，却不知以伊伦筑基(假)期的神识本就可以听见远处声音，和平板实在没多大关系；才对琪莉卡说：
「莉卡，妳记不记得先知大人曾说过一番话，类似……在预知梦中一直重复发生过的事情很腻，他总是要尝试寻找更好的丶解决问题的各种办法。」
「记得是记得，但……」琪莉卡硬着颈子抗辩：「他怎能这样不负责任呢？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梦，但是，这是我们的真实人生啊！」
华焄绢肃容解释：「我想说的事情刚好相反。我在想，先知大人经常感到遗憾，会不会是因为事情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他却因为各种理由，不得不硬扛着面对比较坏的局面？」
莉卡听得有些脑热，思索许久才说：「我不明白。」
「能救一条年轻的性命固然可喜，但他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华焄绢耐心地解释：「我们合理推论一下，当时先知大人若不出声，谢巴那孩子打算要做什麽？」
莉卡不假思索：「牺牲自己利用应愿金珠施展禁咒。」
「他肯定会死吧；但是我们呢？」
「也许在苦苦支撑之後受了重伤，但也许还能活下……来……唉呀唉呀……」莉卡登时痛悔不已：「我丶我怎麽会……我做了天大的蠢事！」
这样的劫後馀生通常能带给受试者很大的提升，莉卡自己也勤於练武，怎麽可能不清楚！
华焄绢怒斥：「不许说妳做了蠢事！先知大人
救了条年轻的性命，给了他自新的机会！我只是……我只是想说，先知大人本打算冷酷地看谢巴自己作死，好让我俩有提升的机会，这决定也不能说是错！」
琪莉卡反省说：「我明白，我见事不明，和祭司大人简直天差地远，跟先知大人就不用提。但我却喜欢自作主张。我以主神之名丶以圣经丶以先知众三位一体起誓，以後做什麽决定之前，尽量丶尽可能先跟祭司大人请教，看自己的决定可能有什麽疏漏！」
这是圣教徒份量最重的誓言了，华焄绢可以感到琪莉卡真正的深切地痛悔反省，如释重负地微笑抚摸着她的肩膀。琪莉卡行礼後自去守夜不说；女祭司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问题了。
她也是修行人，所以她也有微妙的预感。
应愿金珠的事可能是自己一次重大的提升机会。
但琪莉卡一催促丶伊伦一现形出声，她就感受到那个机会永远的失去了。
已逝者痛悔也不可追；但必要的补救措施还是得做。如果华焄绢自己能知道怎麽做的话……
那天以来她每天的晨祷丶餐前祷丶睡前祷，祈求的都是这件事；但没得到回应。华焄绢内心深处实在知道，自己是不够虔诚的，自己根本不相信至高神会眷顾这颗小小行星上的渺小人类，并给予回应。
圣书明白启示：良心是主神赐给圣教徒的指引，是圣灵丶是神影。这意思不就是说：虽然诚心祷告终能丶甚至很容易得到正确启示，许许多多教徒都有聆听的体验，但其实是自己的良心给出的回应。
「自己的良心」这种说法有点自大。人其实没拥有什麽东西是自己的，良心也当然是主神所赐。
但总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神赐的良心，似乎拿不出办法回应祷告。
祷告没得到回应怎麽办？年纪轻轻身为高阶祭司的华焄绢自然知道：坚持祷告，忏罪。
华焄绢跪向圣地，一一细数痛悔自己犯下的各种罪；但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虔诚，因为华焄绢觉得自己恐怕还会继续犯罪，她喜欢偶而捉弄一下莉卡，喜欢亲近伊伦，她觉得……觉得这些轻薄举动让自己更有'人味儿'了。真是罪不可赦！
忏着忏着华焄绢便忍不住哭了。伊伦只好叹着气抱紧了她：
「问我嘛！妳既然都愿意向主神祷告丶向主神忏悔了，应该就是觉得弱小的人类总是想向大能者求助并没有错。那为什麽不肯问我呢？」
华焄绢满脸泪痕地哽咽着回答：「可是丶可是我已经欠你太多，我还不起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