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们赶紧低下头
情况有些反常，似乎一点儿都不符合逻辑。陈翠萍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这样的感觉，从出门下楼一直走到公司楼下，她反复回想了昨晚的情形。进电梯时就有了明确的结论，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平常不是这样的。
昨晚十点多钟从图书馆收摊回来，在村口炒了快餐带上来吃。吃完饭她赶紧冲凉，收拾收拾就关灯睡觉，要养足精神好好上班。她从洗手间出来时，董翡德和冯石开在看他刚买的深圳地图，董翡德不断地地图上指指点点，冯石开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的指头转动眼球。她对他们说了声早点休息，就没再理会他们。
后来，洗手间的门响了几次，客厅里灯就熄了。之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鼾声，没多久就听不见了。那时，陈翠萍还没有睡着，她在想着遇上公司老总的事情，万一被他看见了则该如何应对。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再到迷迷糊糊醒来，她都没听到冯石开的鼾声，也没听到董翡德的鼾声，当然有可能董翡德睡觉不打呼噜。心想他的童年小伙伴来了，就变化得连鼾声都消失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还是兴奋得不觉得累呢？
早上起来一直到出门，两个男人在一张凉席睡着，也都没什么动静，她就轻声打开门出来了。周一清早楼梯震动声很大，窗外的车流声也很大，他们居然躺着一动不动。出门时她也没有多想，觉得睡一上午都行，免得冯石开醒来乱跑，也免得被董翡德哄着带跑。出门之后才发现有些反常，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敢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那又发生了什么呢？
出电梯时，恰巧碰到公司老总从电梯隔壁的洗手间出来，吓得她一大跳。稍后她和他微笑着问候了一下早上好，就快速走向办公室，步调立马紧张起来。
她为什么见一面就记住了他呢？不是她的记忆力太好，而是这个老总太有型了，估计哪个女人见他一面都不会忘记的。在她的卡座左侧挡板上贴有一张公司通讯录，她坐下来一看，第一行就是他：全名罗操。上身穿着香港和东南亚人爱穿的那种花衬衫，下身的黑色牛仔裤紧紧绷绷的，脚上是一双灰色运动鞋，没有一点职业味道。宽额头，大方脸，浓眉大眼短平头，一圈络腮胡中露出深红色厚嘴唇。那胡子也不像西方人那样乱篷篷的，而是修剪成寸把长，直直硬硬的像刺猬，很扎眼，扎心。她觉得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科技型企业，那些影视、广告或音乐艺术类的公司才比较适合。哦，对了，他是搞设计的，安防图纸设计主笔。
这时，文员小王过来提醒大家到会议室开例会。陈翠萍拿起新领的笔记本和签字笔跟着同事们一起走过去，短暂的路程中跟几个老员工问了个好。
陈翠薄在会议室进门处的空位上坐定，抬头环视一圈，向目光交集的老员工点头问好。陈翠萍的第一感觉就是大家的形象都很好，男同事长发型整齐光亮，短发型修剪得体，女同事化着淡妆与各式各样的发型搭配得几近完美。无论男女都是白衬衫黑裤子，她很庆幸自己的职业装正好符合要求，不需再花钱买了。
最后，形象与众不同或者说出类拔萃的总经理罗操进来了，大家都把面前的笔记本打开了，例会通常是这么开始的。陈翠萍初来乍到，进入这么严肃整齐的会场难免一阵紧张，再加上与罗总的两次偶然相遇，紧张度自然更强。当总经理罗操大师推门进来又轻轻在她背后关上门的时候，她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可能全场都能听见，她慌忙扫视了一下会议室，也像老员工那样低下头，在打开的笔记本准备动笔。
主席座传来两声动响后，就听见总经理罗操操着大嗓门笑着说：“今天的例会不必这么紧张啊，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再给大家说一段奇事，最后把本周的工作任务安排一下，至于各部门的具体工作内容会后由你们经理来安排。好，今天的例会就正式开始啊。”
大家纷纷抬起头，看着罗总那一圈黑胡子中的两片红唇开始像吸磁开关一样不断上下，大眼睛对准了会议室的门。
“今天来了一位新同事，很靓的女同事，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了。她叫陈翠萍，是我百里挑一的一个经理助理人选，至于是哪个经理这么幸运，待一会儿就知道了。”罗总说着，笑着用手掌给陈翠萍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陈翠萍立即站起来，从上到下微笑着给大家鞠躬，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罗总又用手掌翻过来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陈翠萍赶紧坐下来，再不坐下来她的心脏就跳出胸膛了。
“陈翠萍在电子设备厂工作了五年多，做过质检、统计等方面工作，对产品质量与性能及更新换代情况都很熟悉。而那些电子设备恰恰是我们目前设计与工程上都常用的，当然还有一些新产品我们还没用过。再加上她的职业形象比较合群，谈吐举止也比较得体。所以，我给了她一个试用机会。”
罗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会议室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听到罗总的夸赞和同事的掌声，陈翠萍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头皮上的毛孔有东西往外冒。
掌声停下来，罗总接着说：“根据公司目前最迫切的需要，综合考虑之后，也经过几个经理的认同，陈翠萍任市场部经理助理。”
这时，坐在罗总左手侧座第一位的靓女站了起来，向陈翠萍介绍自己“我叫郭新梅，很有幸。”然后就坐下来了，陈翠萍点头微笑着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见罗总示意坐下来。
“会后你们再好好交流，新老同事再一一介绍。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段奇事。奇到什么程度呢？我觉得现在的科技都没法解释，更难以用科技手段来呈现出来。在我亲眼验证之后，甚至觉得咱们这些摄像头啊，分析系统啊，跟小孩玩具一样。真正要做对过去、现在、未来的系统性分析，科技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进步。什么奇事呢？”
罗总说到这里，喝了口水。陈翠萍发现大家的眼睛都被罗总讲故事的艺术深深吸引住了，但自己却意识到罗总马上要说的事儿了，不由得把目光放到罗总的茶杯上。
罗总放下茶杯，清了一下喉咙，说：“前些天我听一个朋友谈起过，我还不太相信，这世界居然有这样的事，也竟然真的就有这样的人？我没信，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查到国外有篇论文就专写这方面的，那个国外专家称其为‘通灵术’。还举了很多例子，什么协助警方破案啦，什么帮助寻人寻物啊，等等。我就有点兴趣了，就想亲自感受、验证一下，毕竟是搞安防研发的有职业病嘛。我那朋友说在体育场那边可以找这个奇人，前两天我就找了，没碰到。后来，你们猜在哪儿碰到了？”
罗总又卖了一个关子，大家面面相觑，陈翠萍立即收回了目光，放在面前空白的笔记本上。
罗总笑了笑，说：“哈哈，不知道吧？近在眼前。”
陈翠萍的心弦又绷了一下，似乎有人把目光投向她这位新来的人身上。
罗总停住了笑，说：“图书馆，多近啊。”
“不卖关子了。”罗总补了一句又停了一下，看着大家那急争等待结果的目光，接着说：“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从图书馆查资料出来，看见靠荔枝围墙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我就插进去看看，两个差不多三十岁小伙子坐在墙沿，其中正红着眼球的小伙子跟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的前世今生，我就听了几句，那女的就给另一个不说话的小伙子一百块钱，红着脸匆匆走了，那个红眼的小伙子唰地恢复正常。我就问他几个常见问题，比如他叫什么，从哪里来，来多久了，等等，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时有人拿钱想问他事情，我就直接给了两百，另一个小伙子就示意他跟我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哧地红了，接着就把我的老底全翻出来了，祖宗几代的事都说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赶紧走。具体怎么说的，我就不说了啊，反正都是真的。”
罗总说着又停下来喝口水。会议室里立即一片唏嘘声和“神奇”的赞叹声，陈翠萍自做镇定地坐着不动，眼睛余光发现有目光投过来，就回以微笑。只见罗总放下水杯，笑了笑接着说。
“经过亲自验证，国外专家说的通灵术在咱们国内也存在。所以说啊，我们还要努力研究啊，不然一堆的产品与一大排的工程还比不上一个人的眼睛和头脑。接下来，就说说工作上的事。”
这时，只有几个经理在认真做笔记，其它人都低着头或在听或不在听，保持着会场的安静。陈翠萍后来也什么都没听到，她只是在想或许昨天罗总没看到自己，否则就会让她站起来补充更多的。还想到，实在要再带冯石开去摆摊的话，得走远一点。罗总在会上说得这么神奇，同事们还不会图书馆去一睹为快？
例会开到十一点多，散会后市场部经理郭新梅单独找了陈翠萍，在会议室继续开会到十二点下班。下班时郭经理问她订快餐了没有，她说没有订，准备在外面吃，刚来深圳嘛，熟悉一下周边环境。郭经理说也好，记得下午两点上班后的安排。
陈翠萍回答了郭经理，就挎起小包包下班回家吃饭，她想两个男人肯定把饭菜都做好了，等着她回去做下午的时间安排呢。
到出租屋刚把小包包放进房间，准备小坐一会儿，就听见董翡德叫吃饭。冯石开也跟在后面说吃饭了，接着就听到桌椅搬动的声音。
她出来一看，呵，菜都端上了。还是那几个菜，心想这肯定是冯石开刚跟她学的。等冯石开和董翡德都从厨房出来，她就进去洗个手，洗副碗筷，盛饭出来。
陈翠萍笑着端碗饭出来，还没坐下，听见董翡德就跟她说：“我们俩闲着无聊得很，下午我就带他去图书馆吧？”
陈翠萍望了一下冯石开，心想昨天她就那么一会儿不在场，董翡德就私自收了三百块，还只说一百块，罗总那两百块她今天才知道。于是，没说话，低头吃饭，很饿的样子。
没想到冯石开居然听懂了，停下吧唧吧唧的吃饭声，猛地抬头说：“凭什么相信你，我睡觉。一夜都没睡。”
陈翠萍抬头笑了笑，董翡德也笑了笑。
董翡德在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陈翠萍对冯石开这么好，为什么不让冯石开跟他回老家，原来是陈翠萍让冯石开在帮她挣钱。两人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这租房和生活费，还有她那新bp机，估计全是冯石开挣来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满面都是笑，心里却全是鬼。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她是一点好处都没给到冯石开，冯石开真是傻，什么都没得到还那么听她的话。他和冯石开是一块儿长大的，论关系怎么说都比她强，而她上班了没时间管冯石开，他就可以带着冯石开去挣钱的。可是一听这个脑子进了水的家伙说的话，真是来气。只是眼下他也没办法，最多是自己去找工作了。
听到冯石开“一夜没睡”的话，陈翠萍突然想到早上的问题有了答案。冯石开应该是睡着了被什么声音或动作弄醒了。那会是什么声音或动作呢？能引起冯石开整夜注意的，恐怕只能是这位新来的董翡德了。这出租屋的东西都很旧，没什么可以偷的，昨天包里装的是新收的钱，也就几百块，她计划攒着买电视机给冯石开看的。那就不用再想了，还是房门的缝隙太大了，锁旧了不能反锁，猪不拱门不代表狼扑不开……
想到这里，陈翠萍笑着就他们俩说：“那就让冯石开下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吧，你就去找找工作，你有广东这边的工作经历，应该比较好找。反正，冯石开睡觉就像猪一样死，醒了也应该不敢乱跑的。”
“不敢了，我只相信你。”冯石开傻乎乎笑着说，嘴里的饭菜都没咽下。
陈翠萍立即把脸转向董翡德，董翡德连忙笑着说：“这样就好，那我吃完饭就出去了，去华强北找找看。”其实董翡德心里在想，冯石开这个家伙的脑子进的不是水，而是药，敌敌畏，见到女人就傻成这样子。
“那就赶紧吃饭，我两点还要上班，中午还想休息一会儿。”陈翠萍说完低头吃饭。
冯石开和董翡德“嗯嗯”点头应了一下，就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三个人飞快地吃完午饭，又飞快地把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收拾清洗完。董翡德夹着皮包“啪”的一声关门下楼了，冯石开摊开凉席一躺下就鼾声如雷。陈翠萍定了个闹钟也很安然地入睡了。
经理郭新梅把陈翠萍的下午工作安排得满满的，带着她到各部门走动介绍，让她看所有的项目资料，并一一介绍各项目的状况和各客户的要求及特征。让人感觉就是在交接工作，像她要辞职一样。快下班之前，针对第二天各项目现场调研流程，经理郭新梅带着助理陈翠萍想征求一下总经理罗操的意见。
她们走到前台时，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前台小王让她们在沙发上坐等一下。小王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通报了一声。就在门开一条缝的时候，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和总经理罗操的争吵声。小王随即关上门，里面传来女人的狂叫和拍击桌子的声音，她们赶紧低下头。
没多一会儿，关开了，她们抬头一看，准备起身。陈翠萍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惊呆了：柳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昨晚十点多钟从图书馆收摊回来，在村口炒了快餐带上来吃。吃完饭她赶紧冲凉，收拾收拾就关灯睡觉，要养足精神好好上班。她从洗手间出来时，董翡德和冯石开在看他刚买的深圳地图，董翡德不断地地图上指指点点，冯石开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的指头转动眼球。她对他们说了声早点休息，就没再理会他们。
后来，洗手间的门响了几次，客厅里灯就熄了。之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鼾声，没多久就听不见了。那时，陈翠萍还没有睡着，她在想着遇上公司老总的事情，万一被他看见了则该如何应对。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再到迷迷糊糊醒来，她都没听到冯石开的鼾声，也没听到董翡德的鼾声，当然有可能董翡德睡觉不打呼噜。心想他的童年小伙伴来了，就变化得连鼾声都消失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还是兴奋得不觉得累呢？
早上起来一直到出门，两个男人在一张凉席睡着，也都没什么动静，她就轻声打开门出来了。周一清早楼梯震动声很大，窗外的车流声也很大，他们居然躺着一动不动。出门时她也没有多想，觉得睡一上午都行，免得冯石开醒来乱跑，也免得被董翡德哄着带跑。出门之后才发现有些反常，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敢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那又发生了什么呢？
出电梯时，恰巧碰到公司老总从电梯隔壁的洗手间出来，吓得她一大跳。稍后她和他微笑着问候了一下早上好，就快速走向办公室，步调立马紧张起来。
她为什么见一面就记住了他呢？不是她的记忆力太好，而是这个老总太有型了，估计哪个女人见他一面都不会忘记的。在她的卡座左侧挡板上贴有一张公司通讯录，她坐下来一看，第一行就是他：全名罗操。上身穿着香港和东南亚人爱穿的那种花衬衫，下身的黑色牛仔裤紧紧绷绷的，脚上是一双灰色运动鞋，没有一点职业味道。宽额头，大方脸，浓眉大眼短平头，一圈络腮胡中露出深红色厚嘴唇。那胡子也不像西方人那样乱篷篷的，而是修剪成寸把长，直直硬硬的像刺猬，很扎眼，扎心。她觉得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科技型企业，那些影视、广告或音乐艺术类的公司才比较适合。哦，对了，他是搞设计的，安防图纸设计主笔。
这时，文员小王过来提醒大家到会议室开例会。陈翠萍拿起新领的笔记本和签字笔跟着同事们一起走过去，短暂的路程中跟几个老员工问了个好。
陈翠薄在会议室进门处的空位上坐定，抬头环视一圈，向目光交集的老员工点头问好。陈翠萍的第一感觉就是大家的形象都很好，男同事长发型整齐光亮，短发型修剪得体，女同事化着淡妆与各式各样的发型搭配得几近完美。无论男女都是白衬衫黑裤子，她很庆幸自己的职业装正好符合要求，不需再花钱买了。
最后，形象与众不同或者说出类拔萃的总经理罗操进来了，大家都把面前的笔记本打开了，例会通常是这么开始的。陈翠萍初来乍到，进入这么严肃整齐的会场难免一阵紧张，再加上与罗总的两次偶然相遇，紧张度自然更强。当总经理罗操大师推门进来又轻轻在她背后关上门的时候，她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可能全场都能听见，她慌忙扫视了一下会议室，也像老员工那样低下头，在打开的笔记本准备动笔。
主席座传来两声动响后，就听见总经理罗操操着大嗓门笑着说：“今天的例会不必这么紧张啊，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再给大家说一段奇事，最后把本周的工作任务安排一下，至于各部门的具体工作内容会后由你们经理来安排。好，今天的例会就正式开始啊。”
大家纷纷抬起头，看着罗总那一圈黑胡子中的两片红唇开始像吸磁开关一样不断上下，大眼睛对准了会议室的门。
“今天来了一位新同事，很靓的女同事，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了。她叫陈翠萍，是我百里挑一的一个经理助理人选，至于是哪个经理这么幸运，待一会儿就知道了。”罗总说着，笑着用手掌给陈翠萍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陈翠萍立即站起来，从上到下微笑着给大家鞠躬，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罗总又用手掌翻过来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陈翠萍赶紧坐下来，再不坐下来她的心脏就跳出胸膛了。
“陈翠萍在电子设备厂工作了五年多，做过质检、统计等方面工作，对产品质量与性能及更新换代情况都很熟悉。而那些电子设备恰恰是我们目前设计与工程上都常用的，当然还有一些新产品我们还没用过。再加上她的职业形象比较合群，谈吐举止也比较得体。所以，我给了她一个试用机会。”
罗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会议室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听到罗总的夸赞和同事的掌声，陈翠萍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头皮上的毛孔有东西往外冒。
掌声停下来，罗总接着说：“根据公司目前最迫切的需要，综合考虑之后，也经过几个经理的认同，陈翠萍任市场部经理助理。”
这时，坐在罗总左手侧座第一位的靓女站了起来，向陈翠萍介绍自己“我叫郭新梅，很有幸。”然后就坐下来了，陈翠萍点头微笑着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来，见罗总示意坐下来。
“会后你们再好好交流，新老同事再一一介绍。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段奇事。奇到什么程度呢？我觉得现在的科技都没法解释，更难以用科技手段来呈现出来。在我亲眼验证之后，甚至觉得咱们这些摄像头啊，分析系统啊，跟小孩玩具一样。真正要做对过去、现在、未来的系统性分析，科技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进步。什么奇事呢？”
罗总说到这里，喝了口水。陈翠萍发现大家的眼睛都被罗总讲故事的艺术深深吸引住了，但自己却意识到罗总马上要说的事儿了，不由得把目光放到罗总的茶杯上。
罗总放下茶杯，清了一下喉咙，说：“前些天我听一个朋友谈起过，我还不太相信，这世界居然有这样的事，也竟然真的就有这样的人？我没信，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查到国外有篇论文就专写这方面的，那个国外专家称其为‘通灵术’。还举了很多例子，什么协助警方破案啦，什么帮助寻人寻物啊，等等。我就有点兴趣了，就想亲自感受、验证一下，毕竟是搞安防研发的有职业病嘛。我那朋友说在体育场那边可以找这个奇人，前两天我就找了，没碰到。后来，你们猜在哪儿碰到了？”
罗总又卖了一个关子，大家面面相觑，陈翠萍立即收回了目光，放在面前空白的笔记本上。
罗总笑了笑，说：“哈哈，不知道吧？近在眼前。”
陈翠萍的心弦又绷了一下，似乎有人把目光投向她这位新来的人身上。
罗总停住了笑，说：“图书馆，多近啊。”
“不卖关子了。”罗总补了一句又停了一下，看着大家那急争等待结果的目光，接着说：“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从图书馆查资料出来，看见靠荔枝围墙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我就插进去看看，两个差不多三十岁小伙子坐在墙沿，其中正红着眼球的小伙子跟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的前世今生，我就听了几句，那女的就给另一个不说话的小伙子一百块钱，红着脸匆匆走了，那个红眼的小伙子唰地恢复正常。我就问他几个常见问题，比如他叫什么，从哪里来，来多久了，等等，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时有人拿钱想问他事情，我就直接给了两百，另一个小伙子就示意他跟我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哧地红了，接着就把我的老底全翻出来了，祖宗几代的事都说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赶紧走。具体怎么说的，我就不说了啊，反正都是真的。”
罗总说着又停下来喝口水。会议室里立即一片唏嘘声和“神奇”的赞叹声，陈翠萍自做镇定地坐着不动，眼睛余光发现有目光投过来，就回以微笑。只见罗总放下水杯，笑了笑接着说。
“经过亲自验证，国外专家说的通灵术在咱们国内也存在。所以说啊，我们还要努力研究啊，不然一堆的产品与一大排的工程还比不上一个人的眼睛和头脑。接下来，就说说工作上的事。”
这时，只有几个经理在认真做笔记，其它人都低着头或在听或不在听，保持着会场的安静。陈翠萍后来也什么都没听到，她只是在想或许昨天罗总没看到自己，否则就会让她站起来补充更多的。还想到，实在要再带冯石开去摆摊的话，得走远一点。罗总在会上说得这么神奇，同事们还不会图书馆去一睹为快？
例会开到十一点多，散会后市场部经理郭新梅单独找了陈翠萍，在会议室继续开会到十二点下班。下班时郭经理问她订快餐了没有，她说没有订，准备在外面吃，刚来深圳嘛，熟悉一下周边环境。郭经理说也好，记得下午两点上班后的安排。
陈翠萍回答了郭经理，就挎起小包包下班回家吃饭，她想两个男人肯定把饭菜都做好了，等着她回去做下午的时间安排呢。
到出租屋刚把小包包放进房间，准备小坐一会儿，就听见董翡德叫吃饭。冯石开也跟在后面说吃饭了，接着就听到桌椅搬动的声音。
她出来一看，呵，菜都端上了。还是那几个菜，心想这肯定是冯石开刚跟她学的。等冯石开和董翡德都从厨房出来，她就进去洗个手，洗副碗筷，盛饭出来。
陈翠萍笑着端碗饭出来，还没坐下，听见董翡德就跟她说：“我们俩闲着无聊得很，下午我就带他去图书馆吧？”
陈翠萍望了一下冯石开，心想昨天她就那么一会儿不在场，董翡德就私自收了三百块，还只说一百块，罗总那两百块她今天才知道。于是，没说话，低头吃饭，很饿的样子。
没想到冯石开居然听懂了，停下吧唧吧唧的吃饭声，猛地抬头说：“凭什么相信你，我睡觉。一夜都没睡。”
陈翠萍抬头笑了笑，董翡德也笑了笑。
董翡德在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陈翠萍对冯石开这么好，为什么不让冯石开跟他回老家，原来是陈翠萍让冯石开在帮她挣钱。两人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这租房和生活费，还有她那新bp机，估计全是冯石开挣来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满面都是笑，心里却全是鬼。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她是一点好处都没给到冯石开，冯石开真是傻，什么都没得到还那么听她的话。他和冯石开是一块儿长大的，论关系怎么说都比她强，而她上班了没时间管冯石开，他就可以带着冯石开去挣钱的。可是一听这个脑子进了水的家伙说的话，真是来气。只是眼下他也没办法，最多是自己去找工作了。
听到冯石开“一夜没睡”的话，陈翠萍突然想到早上的问题有了答案。冯石开应该是睡着了被什么声音或动作弄醒了。那会是什么声音或动作呢？能引起冯石开整夜注意的，恐怕只能是这位新来的董翡德了。这出租屋的东西都很旧，没什么可以偷的，昨天包里装的是新收的钱，也就几百块，她计划攒着买电视机给冯石开看的。那就不用再想了，还是房门的缝隙太大了，锁旧了不能反锁，猪不拱门不代表狼扑不开……
想到这里，陈翠萍笑着就他们俩说：“那就让冯石开下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吧，你就去找找工作，你有广东这边的工作经历，应该比较好找。反正，冯石开睡觉就像猪一样死，醒了也应该不敢乱跑的。”
“不敢了，我只相信你。”冯石开傻乎乎笑着说，嘴里的饭菜都没咽下。
陈翠萍立即把脸转向董翡德，董翡德连忙笑着说：“这样就好，那我吃完饭就出去了，去华强北找找看。”其实董翡德心里在想，冯石开这个家伙的脑子进的不是水，而是药，敌敌畏，见到女人就傻成这样子。
“那就赶紧吃饭，我两点还要上班，中午还想休息一会儿。”陈翠萍说完低头吃饭。
冯石开和董翡德“嗯嗯”点头应了一下，就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三个人飞快地吃完午饭，又飞快地把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收拾清洗完。董翡德夹着皮包“啪”的一声关门下楼了，冯石开摊开凉席一躺下就鼾声如雷。陈翠萍定了个闹钟也很安然地入睡了。
经理郭新梅把陈翠萍的下午工作安排得满满的，带着她到各部门走动介绍，让她看所有的项目资料，并一一介绍各项目的状况和各客户的要求及特征。让人感觉就是在交接工作，像她要辞职一样。快下班之前，针对第二天各项目现场调研流程，经理郭新梅带着助理陈翠萍想征求一下总经理罗操的意见。
她们走到前台时，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前台小王让她们在沙发上坐等一下。小王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通报了一声。就在门开一条缝的时候，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和总经理罗操的争吵声。小王随即关上门，里面传来女人的狂叫和拍击桌子的声音，她们赶紧低下头。
没多一会儿，关开了，她们抬头一看，准备起身。陈翠萍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惊呆了：柳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