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是惹谁了
过了两天陈翠萍才大概知道了那个戴墨镜的人都问了些什么。
当晚，他们进了餐馆包厢后，首先是要了几道菜，接着他问了陈翠萍和冯石开的老家在哪里，并且说了说地理风情。陈翠萍从聊天中得知，他叫纪发茂，香港人，大货柜司机，常年往返于内地和香港之间。一听到香港两个字，冯石开倒是来了劲，连续说了几个电影画面。
饭饱之后，纪发茂就把五百块钱给了陈翠萍，并让她在包厢外面等，他要和冯石开单独对话。
关上包厢门，陈翠萍坐在大厅里的一个空位子上，很安心地等候。毕竟已经先付费了，剩下的也没她什么事儿，就让冯石开和他慢慢说吧。反正香港人都是说粤语的，冯石开就暂时不需要她这个还不太熟练的翻译了。估摸着他们俩的对话有可能是关于妇女儿童不宜的男女隐私问题，陈翠萍就干脆就去想点别的事情。
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工作问题。对于上午投递的简历和粗略的交谈情况，她多少还是有些信心，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按时去电话询问面试时间了。关于冯石开找工作的问题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办，确实太难了，简历一片空白，面谈一问三不知。她估计只有自己先找到工作了，才有办法解决，起码弄到她单位里打个杂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然后就觉得今天这样既进行了求职工作，又挣到了生活费，这样两条腿走路还是挺适合当下需要的，在有了工作之前甚至于上班头两个月的一段时间内也是很有必要的。听说市区大一点的公司都是不包吃住的，工作中还要配个传呼机方便联系。如此以来，就不只是吃饭问题了，还要买传呼机和租房子，也就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挣到足够的钱。
说起传呼机，看来还真是有必要。做广告板时那店老板还特意在下面留了一个空位置，说改天配了call机时再帮她加上，她听得懂当地人管传呼机叫call机。当然，有了这个就可以不用天天在太阳底下摆摊了，记下号码的人有需要时可以主动联系，就算上午或下午去面试的时候也能收到业务信息。当然用途还可以更多，只是还要在天桥摆几天才买得起。
一直到餐馆要打烊的时候，纪发茂才打开包厢门走了出来，跟陈翠萍说了声“拜拜”就下楼去了。陈翠萍走进包厢，看见冯石开软塌塌地坐在那里，问他都说了些什么，他说不知道。陈翠萍就没有再问，她知道事后冯石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坐了一会儿，数了数当天的收入，发现是昨天的两倍多，很开心地领着冯石开回去旅馆了。
第二天他们的活动流程大致相同，只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情。
当时冯石开正忙着说话，陈翠萍在一边适时翻译。突然两边摆地摊的人都慌慌张张地收摊，陈翠萍一时还没弄明白啥情况，也就没在意。可是还没等冯石开的一段话说完，就冲来几个穿迷彩服大头皮鞋的小伙子，他们拨天人群叫停。陈翠萍收起了小广告板，站起来跟他们解释。一个领头的人说有人举报他们在这里骗人，要带他们到街道治安办去。陈翠萍说不存在骗人，不信也可以试试。然后那人就说在这里摆摊影响市容，租房子做就管不着。陈翠萍跟他们实际情况，只是为了挣点生活费和找工作的费用而已，又不想专门做这个。在几个操着当地口音的老年人帮忙解说之下，那帮人就走了。临走时叫陈翠萍另找地方，别让他们的工作难做。
于是，陈翠萍收起小马扎，领着冯石开准备回旅馆不摆摊了。这时有人建议她去体育馆那边，说那里晚上有人来打球泡吧什么的，做一单可能比在这里做十单都强。陈翠想起纪发茂的事形，决定听取那个人的建议。接着就转身往体育馆方向走去，一路上还跟着几个等待问事的人。
后来，他们就在体育馆东门边的围墙根坐下来，继续为跟着来的几个人说事情。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球衣球鞋背着球包戴着茶色眼镜的人，站在两三米外看着他们，似乎在偷听冯石开的对话。陈翠萍想起冯石开口渴的样子，就起身到前面的报刊亭买矿泉水。回来时，那个人叫住了她，说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谈，愿出一千块钱报酬，如果同意就去对面的西餐厅喝咖啡。陈翠萍点点表示同意。那人就往对面的西餐厅走去了。
陈翠萍坐下来，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又碰到一个神秘兮兮的。报酬还真是喜人，这两天运气不错嘛……于是，待冯石开说完话，见一时没什么人凑上来，就收起小马扎，领着冯石开往对面的西餐厅去了。
从路口人行道绕到对面的西餐厅时，陈翠萍看见那穿球衣的人在二楼隔着玻璃向她招手，她就领着冯石开直接上去了。
接下来情形跟昨晚很相似。一进包厢打了个招呼，那个人就拿出一千块钱交给陈翠萍，同样要求跟冯石开单独对话。陈翠萍有了昨晚的经验自然没有多说，就出来关上包厢门，自己在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坐着坐着，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一个服务员把她推醒的，冯石开对着包厢门喊她进去。
进到包厢，那人笑着对她说今晚的对话很愉快，并说他叫张为华，以后在深圳有什么难事儿可以打电话给他。说完把一张写有他电话号码的便签递给了陈翠萍，起身走出包厢门时说已经帮他俩点了份意面，自己慢慢吃，他就不陪了。陈翠萍礼节性地向他挥挥手说拜拜，然后就等面条端上来了，实在有点饿了。
接下来的一天有点变化。
上午照例是去投简历，回来的路上配了个传呼机，并让招牌店老板把号码加到广告板上。下午去华强北两个单位面试，陈翠萍让冯石开拿着小马扎和广告板一路跟着他，她面试时就让他在楼下等。面试完差不多五点了，她就领着冯石开就直接去体育馆东门边上摆摊了。
坐下来没多久，还没开张，就有一个穿着妖艳发型新潮年轻貌美的女人向他们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三个小伙子。三男一女走到冯石开和陈翠萍面前，让他们站起来，接着就七嘴八舌地说：你们为什么乱说？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搞得别人不安生，能让你们安宁吗？再要是在这里乱说就让你们滚出深圳……
冯石开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既不生气也不畏惧。陈翠萍更是莫名其妙地恼火，快要跟那女人撕扯起来，被冯石开拦在身后。她很气愤地在身边说：“这是惹谁了？”
他们走后，冯石开对陈翠萍说：“她叫柳婷婷，是纪发茂的……”陈翠萍只觉后背有点凉。
当晚，他们进了餐馆包厢后，首先是要了几道菜，接着他问了陈翠萍和冯石开的老家在哪里，并且说了说地理风情。陈翠萍从聊天中得知，他叫纪发茂，香港人，大货柜司机，常年往返于内地和香港之间。一听到香港两个字，冯石开倒是来了劲，连续说了几个电影画面。
饭饱之后，纪发茂就把五百块钱给了陈翠萍，并让她在包厢外面等，他要和冯石开单独对话。
关上包厢门，陈翠萍坐在大厅里的一个空位子上，很安心地等候。毕竟已经先付费了，剩下的也没她什么事儿，就让冯石开和他慢慢说吧。反正香港人都是说粤语的，冯石开就暂时不需要她这个还不太熟练的翻译了。估摸着他们俩的对话有可能是关于妇女儿童不宜的男女隐私问题，陈翠萍就干脆就去想点别的事情。
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工作问题。对于上午投递的简历和粗略的交谈情况，她多少还是有些信心，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按时去电话询问面试时间了。关于冯石开找工作的问题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办，确实太难了，简历一片空白，面谈一问三不知。她估计只有自己先找到工作了，才有办法解决，起码弄到她单位里打个杂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然后就觉得今天这样既进行了求职工作，又挣到了生活费，这样两条腿走路还是挺适合当下需要的，在有了工作之前甚至于上班头两个月的一段时间内也是很有必要的。听说市区大一点的公司都是不包吃住的，工作中还要配个传呼机方便联系。如此以来，就不只是吃饭问题了，还要买传呼机和租房子，也就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挣到足够的钱。
说起传呼机，看来还真是有必要。做广告板时那店老板还特意在下面留了一个空位置，说改天配了call机时再帮她加上，她听得懂当地人管传呼机叫call机。当然，有了这个就可以不用天天在太阳底下摆摊了，记下号码的人有需要时可以主动联系，就算上午或下午去面试的时候也能收到业务信息。当然用途还可以更多，只是还要在天桥摆几天才买得起。
一直到餐馆要打烊的时候，纪发茂才打开包厢门走了出来，跟陈翠萍说了声“拜拜”就下楼去了。陈翠萍走进包厢，看见冯石开软塌塌地坐在那里，问他都说了些什么，他说不知道。陈翠萍就没有再问，她知道事后冯石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坐了一会儿，数了数当天的收入，发现是昨天的两倍多，很开心地领着冯石开回去旅馆了。
第二天他们的活动流程大致相同，只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情。
当时冯石开正忙着说话，陈翠萍在一边适时翻译。突然两边摆地摊的人都慌慌张张地收摊，陈翠萍一时还没弄明白啥情况，也就没在意。可是还没等冯石开的一段话说完，就冲来几个穿迷彩服大头皮鞋的小伙子，他们拨天人群叫停。陈翠萍收起了小广告板，站起来跟他们解释。一个领头的人说有人举报他们在这里骗人，要带他们到街道治安办去。陈翠萍说不存在骗人，不信也可以试试。然后那人就说在这里摆摊影响市容，租房子做就管不着。陈翠萍跟他们实际情况，只是为了挣点生活费和找工作的费用而已，又不想专门做这个。在几个操着当地口音的老年人帮忙解说之下，那帮人就走了。临走时叫陈翠萍另找地方，别让他们的工作难做。
于是，陈翠萍收起小马扎，领着冯石开准备回旅馆不摆摊了。这时有人建议她去体育馆那边，说那里晚上有人来打球泡吧什么的，做一单可能比在这里做十单都强。陈翠想起纪发茂的事形，决定听取那个人的建议。接着就转身往体育馆方向走去，一路上还跟着几个等待问事的人。
后来，他们就在体育馆东门边的围墙根坐下来，继续为跟着来的几个人说事情。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球衣球鞋背着球包戴着茶色眼镜的人，站在两三米外看着他们，似乎在偷听冯石开的对话。陈翠萍想起冯石开口渴的样子，就起身到前面的报刊亭买矿泉水。回来时，那个人叫住了她，说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谈，愿出一千块钱报酬，如果同意就去对面的西餐厅喝咖啡。陈翠萍点点表示同意。那人就往对面的西餐厅走去了。
陈翠萍坐下来，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又碰到一个神秘兮兮的。报酬还真是喜人，这两天运气不错嘛……于是，待冯石开说完话，见一时没什么人凑上来，就收起小马扎，领着冯石开往对面的西餐厅去了。
从路口人行道绕到对面的西餐厅时，陈翠萍看见那穿球衣的人在二楼隔着玻璃向她招手，她就领着冯石开直接上去了。
接下来情形跟昨晚很相似。一进包厢打了个招呼，那个人就拿出一千块钱交给陈翠萍，同样要求跟冯石开单独对话。陈翠萍有了昨晚的经验自然没有多说，就出来关上包厢门，自己在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坐着坐着，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一个服务员把她推醒的，冯石开对着包厢门喊她进去。
进到包厢，那人笑着对她说今晚的对话很愉快，并说他叫张为华，以后在深圳有什么难事儿可以打电话给他。说完把一张写有他电话号码的便签递给了陈翠萍，起身走出包厢门时说已经帮他俩点了份意面，自己慢慢吃，他就不陪了。陈翠萍礼节性地向他挥挥手说拜拜，然后就等面条端上来了，实在有点饿了。
接下来的一天有点变化。
上午照例是去投简历，回来的路上配了个传呼机，并让招牌店老板把号码加到广告板上。下午去华强北两个单位面试，陈翠萍让冯石开拿着小马扎和广告板一路跟着他，她面试时就让他在楼下等。面试完差不多五点了，她就领着冯石开就直接去体育馆东门边上摆摊了。
坐下来没多久，还没开张，就有一个穿着妖艳发型新潮年轻貌美的女人向他们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三个小伙子。三男一女走到冯石开和陈翠萍面前，让他们站起来，接着就七嘴八舌地说：你们为什么乱说？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搞得别人不安生，能让你们安宁吗？再要是在这里乱说就让你们滚出深圳……
冯石开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既不生气也不畏惧。陈翠萍更是莫名其妙地恼火，快要跟那女人撕扯起来，被冯石开拦在身后。她很气愤地在身边说：“这是惹谁了？”
他们走后，冯石开对陈翠萍说：“她叫柳婷婷，是纪发茂的……”陈翠萍只觉后背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