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与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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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孽缘5

    “夫君……夫君……”

    毒樾与景辰将阿宁送回柳家庄,带她见到死不瞑目的夫君,竟一番泣诉,哭死了过去……

    “罪过罪过”毒樾双手合十,闭目念经道,“这女子也是冲动,便是没了夫君,还有公公儿子呢,怎就这般撒手人寰了?”

    景辰摸摸身旁哭成泪人儿的阿明,感慨道:“死了也好,否则留他丈夫一人渡黄泉道,知道她在世间苟活,怕是日后仍不安生。”

    毒樾撇嘴不信:“柳公子对阿宁这么好,怎会忍心责怪于她?”

    “人心难测,何况是鬼?”景辰看着柳家人把阿宁抬进木棺,看着柳公子的怨灵渐渐消散,平息,良久叹了句,“不过,也许情至深处,柳公子也只想看她平安就好”

    毒樾从他的感慨中听出了几分无奈,正想问一问他今日怎生这般奇怪,景辰却已独自出门去了。

    因着二人在黄狮山那一战中皆负了伤,柳庄主很不好意思,硬要留他们养好伤再走。

    毒樾不好推拒,便决定在这呆到那对苦命鸳鸯下葬再走,毕竟没了邪祟作乱的古柳镇也是景色十分美的地方,趁这个机会逛逛也好。

    天黑之后,毒樾便拉着景辰去逛夜市,虽然一个镇子说大不大,但也是独有一番民间风味。

    “景辰!”毒樾挤进一处拥挤的人群,边挤还边攥紧了身后之人的衣袖,问,“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旁边,一位公子见她挤的卖力,回应道:“姑娘恐怕有所不知,明日是柳家庄少爷与夫人的下葬之日,听说他们夫妻恩爱到生死不离,这不大家都聚众为他们祈福呢!一来祝他们夫妻来世平安,二来,也求自己能得一位和他们夫妻这般的伴偶。”

    “原来是这样……”

    毒樾看着争相往古柳上挂璎珞的男男女女,不禁一阵头皮发麻,这么矫情迷信的事,也是只有凡人做得出来……

    “阿樾……”身后之人传来一声低沉似不好意思的喊声,摊开的手掌中静静躺着一枚红色璎珞,道,“咱们也去系一个吧?”

    语气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卑微到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这是从哪搞来的?”毒樾心觉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他身后一个买璎珞的小摊,心中顿时了然,于是心内更加嘲笑他,“这些东西你也信?”

    旁边那公子看景辰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忙劝道:“姑娘,既然你相公有心,何不去系一个?这世道啊,肯做这样的事的男子不多了……”

    “他……他不是我相公!”毒樾猛的拽着景辰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解释,却不想人家一副默认的表情,看的她十分有口难言。

    旁边的公子挑挑眉毛,打趣道:“现在不是,恐怕也快了”

    说罢那公子摇着扇子走了,毒樾才狠狠踩了景辰一脚。

    “阿樾……”

    他想要移开吃痛的脚,可是毒樾寸步不让,追着他踩,景辰向后退的步子大了些,方才还步步紧追的女子一不留神就扑到了他身上。景辰一手扶住它的腰,一手护住她的背,将人扶起时,正见毒樾脸上晕了一大片的红霞。

    他十分明白她的性子,此刻若是将她的心思戳破,只怕会使她几个月不理人,景辰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道:“去系一个吧,不为别的,就为这几个月咱们经历过的事,留个纪念……”

    他将手中的璎珞递给她,毒樾终也是没有拒绝,径自窜上了最高的树枝,将璎珞挂了上去。

    隐隐绰绰的柳枝间,少女正十分用心的抚顺璎珞的穗子,待一切整理到她满意的程度,才在一片喝彩声中跃下枝头,回到景辰身边。

    可他的目光,却仍未从枝头的璎珞移开,直到毒樾打了两三个响指,他才回过神来。

    毒樾好奇的回头看看人群,打趣道:“看上哪个姑娘了?这么入迷?”

    “没……没有”他眼神慌乱,言语间是分明的结巴,又撇了那枚在柳枝间飘荡的璎珞一眼,匆匆牵着毒樾离开。

    “景辰……景辰!”回柳家庄经过一座古桥,毒樾趁着人少甩开了他的手,抱怨道,“你这几天怎么不太正常?你到底怎么了?”

    月光下,将她一副羞愤交加的表情映照的无比清晰,景辰的心中似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双臂不受控制的绕过她的后脑,将她的头锢进了自己怀里。

    “唔唔……”

    毒樾被他勒的难以呼吸,隐约感觉到一个人的气息贴着耳边过来,如蚊蝇般的声音轻轻回荡道:“阿樾,我心悦你……”

    大脑“轰”的一声,被这句话占据了全部,奋力推开他,一手率先探住他的脉搏,奇怪道:“还没到春天,不是你的发情期啊”

    “……”景辰哭笑不得,一张惨白的脸憋的有了些红晕,提醒道,“阿樾,我是千年之妖,怎会有发情期?”

    “哦……也对”毒樾悻悻收回了手,却在想起他的那句话后,如雷贯体一般,向后逃了半米,哆哆嗦嗦的说,“那那……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心悦你”他顶着一张故作平静脸,声音却不平静的说,“或者,再直白一点,我喜欢你。”

    毒樾高声,带着不知是暴怒还是喜悦:“喜欢?你凭什么喜欢我?怎么会喜欢我?!”

    “不知”他缓缓的靠近,如回忆般说,“或许是在孤山,或许是在这几月的朝夕相处里,总之,我心悦你,在黄狮山你突然失踪,我才知道,失去你原来会让我这么着急……”

    他边说着,边缓步向她靠近,待话说完,人已再次被他捞进怀中。

    毒樾自知推不过他,不如安安分分被他扣着,问:“那你是因为喜……我,才跟我下山的?”

    “不知”

    毒樾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又是为什么为我次次身犯险境?”

    “不知”

    他的回答还是一样,毒樾有些不开心道:“你是一问三不知吗?”

    “不是”景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神色认真的盯着她,“我只知,要护你、要爱你、不能伤着你……”

    话未说完,一股气息席卷过两人,古桥之上,两具身影交缠一处。

    不知是怎么磕磕绊绊纠缠回房间的,待他们都冷静下来时,毒樾已衣衫半解的窝在景辰怀里了。

    二人同时开口

    “我……”

    “你……”

    如此默契倒叫人尴尬,景辰咳了声说:“你说……”

    “景辰……”她露出半个脑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拐下山吗?”

    他好像已经猜出了答案,却仍装不解:“为何?”

    “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十分顺眼……”

    在她眼里,顺眼应该就可以和喜欢划等号了……

    “嗯”

    他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声里,却带着无比的满足和骄傲。

    次日毒樾醒转来时,见自己四肢紧缠在一个男子身上,待看清他冷峻的眉眼,险些吓的叫出声来。

    幸亏,她及时捂住了嘴,因为下一秒,便有人敲起了房门。

    看着给她做了一晚人肉床垫的人好不容易睡香,毒樾实在不忍打扰,边应声边去开门,但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却又如吃了木桩一般,呆愣在了那里。

    因为,敲门的家仆身后,竟站着那个她日躲夜避的人——毒霸天。

    “兄……兄长”毒樾笑着哼哼了几声,向后缩了几步,正看见床上还躺着的人,“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她原想先把景辰藏起来,再去应付毒霸天,谁料还未及她摇醒床上的人,门却已经被人一脚踹了开,毒樾看着面色铁青的兄长,吓的连放在景辰胸肌上的手都忘了缩回来……

    “毒樾……”只见毒霸天铁青的脸上肌肉抽搐,一双拳头握的骨节泛白咯吱作响,怒目瞪着床上之人,质问,“这是谁?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不是说她自己一个房间吗?!”

    最后一句问的是无辜跟来的家仆,知道毒霸天不是好惹之人,忙甩锅道:“不……不知道啊,毒姑娘与景公子明明住在两个房间的,怎……怎么会……”

    “……”

    毒樾十分心累的捂住脸,心道这个家仆竟十分不是玩意儿,竟这般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阿樾……”景辰恰好被吵醒,感受到抚在自己胸前的玉手,不由分说的就把人往怀里拉,毒樾被这大力拉的一晃,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景辰还十分合时宜的吻了吻她的额角,柔声问,“一大早的,跟谁闹呢?”

    “毒樾!”一边看戏的毒霸天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揪住毒樾的领子拎起来,咆哮道,“你你你……你敢背着我勾搭小白脸!”

    方才景辰躺在床帐中,隔着层层床幔,自然看不清来者何人,这会突然看见一个男人对毒樾拉拉扯扯自然不爽,大力扳开毒霸天的手,声音中带着愤怒却仍恭敬道,“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对阿樾拉拉扯扯?”

    “我是谁?”毒霸天一手按上腰中宝剑,冷笑道,“我是他大哥!”

    景辰也是一怔,回头看见快把脑袋缩进脖子里的毒樾,得到她的肯定答案后,才悻悻把手缩了回去。

    因为毒霸天来的太过突然,所以本次见家长的开端并不理想,而这不理想的结果就是,毒樾被罚跪十个时辰,而景辰则在屋里接受审查。

    “你……是妖?”

    毒霸天上下打量景辰几眼才得出这个不确定的结论。并非是他蠢到连一个妖的元神都看不出来,而是一个妖能修成如此人形,也是世间少见。

    “是”

    他答的倒是毫不避讳,根本没有想隐瞒的样子。

    “可阿樾是修仙之人,你跟她在一起,想过后果吗?”

    “天谴”景辰淡淡的说,而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重重的重复了一句,“仙妖相合,当遭天谴。”

    毒霸天似有些怒了,看着外面还万分不平的受罚的毒樾,压着声音斥责:“既然你知道,你还……”

    “若遭天谴,由我来挡,若天地不容,有我来护她。”景辰深施一礼,拜道,“毒教主,在下修道千年,从来不惧天劫,只惧不能从心,求而不得。”

    “你是千年妖仙,又何必为了她,放弃千年修为?”

    “难道毒教主觉得,阿樾不值得我如此相待吗?”景辰看向窗外玉兰花下跪着捶腿的女子,苍白的唇边微挑,“跟她相比,千年修为,不值一提。”

    “冥顽不灵!”毒霸天见说不过他,愤愤撂了句话,拂袖而去。

    出了门,见毒樾跪在那还是满心不服气,,毒霸天只得叹气走过去,冷哼一声:“跪的舒坦吗?”

    毒樾闷哼着说:“废话,你跪的时候会舒坦?”

    “你再说一遍?!”

    “不说!”毒樾边护着头边跪着向后缩,立马怂道,“兄长我错了,我不该下山招摇,不该擅自与人接触,不该暴露家世,更不该……”

    “不该什么?不该自作主张给我找个妹夫回来?”毒霸天佯作要打人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来,不解道,“你究竟喜欢那个小白脸什么?他文文弱弱的,看着像得了什么顽疾一般的身子骨,怎么可能照顾的好你?怕是日后,都要你来伺候他!”

    “我愿意!”毒樾理直气壮的挺起腰板,认真的想了想方才毒霸天的话,道,“我也不知喜欢他什么,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你……”她说这话时十分骄傲,竟让一向怼人不留余地的毒霸天也一时无语,憋到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但他说的这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向来是伤不到她的,见他走后,跪姿瞬间软了三分,正想眯眼小憩一会,身前又覆上一片身影,轻笑道:“头一次见你这么怂,怂的像鹌鹑一样。”

    景辰说着,一手要拉她起来,毒樾却瘪着嘴待在地上,委屈道:“没跪够时辰,我才不敢起……万一兄长知道了,罚的更狠。”

    “好吧,那我陪你”景辰耸耸肩,接着跪到她身旁,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着自己,没话找话道,“你兄长……是怎么找到你的?”

    毒樾想都没想,就愤怒道:“肯定是红缨那混蛋告的状呗,他从小见不得我好,非得让兄长罚我一罚他才高兴,怕是看见我跟一个这么俊的人在一起,想到他自己至今连女子的手都没牵过,心里才不平衡了!”

    “是吗?看来你的仇人很多啊”

    景辰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她唠着嗑,这十个时辰竟也很容易的就这么熬过去了。

    某客栈中,在水镜中看着二人腻歪了十多个时辰的毒霸天,终于忍不住骂了自己几辈子都骂不出口的脏话,一拳击碎了水镜,自己给自己顺气。

    他一人在客栈中深思熟虑了三天,又写了无数封信同族中长老们商议,最后大家都很明事理的同意毒樾将“小白脸”带回教中,一则家训有云,必须成全有情之人,二则毒樾能找到依靠实在不容易,若是错过了,怕是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三则,冰炎教乃灵力汇聚之所在,教中几位长老都是百仙之长,聚仙长之力挡几轮天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毒霸天将得失轻重衡量了一遍,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允准他们回冰炎教成亲。

    一行三人回到教中,毒樾带景辰见过几位兄长、长老,除了毒霸天一直黑着一张脸,其余几位都是掩不住的开心,几日之后,便开始正式下聘、纳彩、拜礼,可就在拜礼的那一夜,原本满心欢喜的毒樾,却没有在婚房等到自己的夫君,后来才听闻景辰失踪了,而且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毒樾一下子失了到嘴的夫君,自此萎靡不振,整日的把自己困在婚房里,听到一丝风声也以为是景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等着。这样一来,过了一年,再强健的身子也禁不住心病折磨,折腾到最后,毒樾便成了如今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毒霸天细细的讲到此处,已是气愤的红了眼睛,一拳砸在桌上,身旁二弟见他动了气,忙递上一杯解火茶,道:“兄长,四妹也不是有意的,老祖宗不是说过吗?情之所起,不由人拒……”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日日告诫你们,谁知一时没防住……”毒霸天喝了一口又一口的茶,压了压火气,接着道,“毒樾从那之后一直失魂落魄,我也放人去四处打听消息,终于有一天,冰炎教的探子来报,说狐帝新立的太子,像极了那个男子,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被后母迫害、无奈沦落到凡间的狐族嫡子,狐后之子篡位,狐帝才匆匆将他接回狐族,继承大统,只是未曾想,他居然真能为了一个尊位,弃了与他相约白首的樾儿……”

    我听着毒霸天将那男子描述的这般人渣,抱不平道:“这种人,配做什么太子,若是我,早就打进他的府邸,灭他满门!”

    “降儿!休躁……”濯然皱着眉按下了我挥着的拳,“想来毒兄并非你这种不讲理之人,所以才找我们去狐族评理,对吧?”

    “还是濯兄想的周到……”毒霸天揖手,“几日前樾儿曾与他见过一面,却终是被他一句‘人妖殊途’拒绝了,所以才会一病不起……我冰炎教所求不多,要么他狐族娶了我樾儿为妻,要么把那个混蛋太子交出来!”

    “这……”我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呵呵笑着,暗声对濯然说,“毒兄这想法很是激进啊,毕竟是狐帝嫡子,咱们怎能就这么把人绑回来?”

    “那你方才还要灭他满门呢,你岂不是比毒兄更激进?”

    “我那就是说说……”

    “降儿若是不想淌这浑水,本神可以自己去。”

    他这语气里是有几分瞧不起的,我十分不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会中途把你丢下,这也太不负责了!”

    “那就好”他一手将我揽紧了些,“夫人要负责哟”

    “你……”我拿手指着他,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濯然将我的手指握进手里,对毒霸天说:“毒兄且莫过于激动,此事须有对策,今夜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再去狐族。”

    旁边他两个弟弟亦附和:“是啊兄长,辅神与凤君奔波一日恐也累了,先请他们休息吧”

    毒霸天这才反应过来,忙愧疚道:“是是是,因为小妹之事,竟将凤君怠慢了,失礼失礼”

    一边的濯然不满道:“毒兄只道怠慢了凤君,难道就不曾怠慢本神吗?”

    毒霸天一愣,哈哈笑道:“濯然,你我学艺之时,可是一张床上睡过的交情,谈何怠不怠慢的!”

    只见濯然白他一眼,傲娇的转过头来撩拨我的头发。

    毒霸天也懒得去哄他,对弟弟吩咐:“去,收拾客房,请辅神凤君安置”

    两个弟弟乖乖的应了声是,便下去各自准备了。

    濯然拉着我觍着脸在毒霸天处吃完了晚饭,才和我去客房安置。

    客房内,檀香袅袅绕床帐,月映纱窗泄银光,倒是十分的别致。

    我在这房间里绕了一圈,赞叹道:“冰炎教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教派,连客房都比凤族气派!”

    濯然近前道:“你这般夸他,会显得很没有见识……”

    “你……”他真是把人骗到了手就涨了胆子,敢说我没有见识。我驳他,“我凤族的确没什么精致的处所,比不得辅神大人的扶政宫,一座花园子都比我的凤翔宫大……”

    他见我闷着气,踱到我身前,安慰道:“听说凤族的家底都被你犒赏士兵了,所以才有如此严明的军队,四海名扬,要不然本神攻打鲛人族,何必厚着脸皮借你的人?”

    听闻这些话,我心底还是十分骄傲的,论起富足,三界之内当属天族,论起兵强,三界之内,无人可与我凤族匹敌。

    “不过……”濯然挑唇,笑得有些阴险,“待你嫁入止若宫,自然就享福了”

    我撇着嘴,不信道:“你现在说的好听,我母后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怕你就是那个鬼吧?”

    “本神即便是鬼,也只缠你一人。”

    他的情话功力,本君是早早领教过的,便是似我这等理智惯了的人,都时不时被他的花言巧语迷的神魂颠倒……

    可见,若濯然不是这等高冷若冰山的性子,怕是他的后宫里,早已不知给我添了都少个姐姐妹妹了。

    夜间,我窝在濯然怀里,久久睡不着觉,打了个哈欠问他:“你说……毒樾明知人妖殊途,为何还要跟那狐妖在一起?”

    他一手拿着把蒲扇给我扇着凉,一手将我捞的更紧了些,道:“凡间有句话,说的极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凡痴情之人,哪有过分理智的?”

    我不忿的哼了声,说:“我瞧着你是个极理智的人了,想必对我不是十分痴情的……”

    “我对你不痴情?”濯然一蒲扇敲在我脑门上,神情万分不悦,“想来夫人是还未感受到本神的心意,或许,我要换个方式让你感受一下?”

    说话间,他已欺身把我压于身下,黑发明眸,亵衣薄如蝉翼,轻易就能看清他健硕的肌理,我这双不争气的眼睛就这么盯了他半天,直到我看他脸颊泛红,才低低咳了一声,玩笑道:“哎呀,本君不过逗你一逗,你竟认真起来了?快下来快下来,这般撑着也不嫌累。”

    “咳咳……”濯然他用迷一般的眼神望了我片刻,匆忙翻下身来,连搂都不再搂我,呼吸声重了些,道,“你安分些睡觉,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本神的情意,难道你看不见吗?”

    “是是是,辅神痴情起来,当然无人可比,连太古封印都敢撼动,当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为你,便是搭上性命,本神也是甘愿的。”他静静转过头来望着我,眼波之中似蕴着温柔的汪洋,长臂搭在我腰间,轻轻一握,便令我紧紧贴住了他,“除你,没有人会让我这般欲罢不能……”

    濯然的唇抵在我耳畔,纳吸吐气间,叫本君一张脸从耳朵跟红到脖子跟,接着,他又趁我不知觉时抬起我的脸,他掌间的温度高的吓人,浑身散发的气息压抑的我有些烦躁,我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他接下来会做的动作,懊悔自己干嘛不早些睡觉!

    濯然屏着气息注视我良久,最后只得恨恨的叹了口气,自语道:“罢了,现下还不是时候……”

    说完,他侧过身去,理都不理我就径自睡了。

    我见他十分郁闷的样子,忙问:“什么不是时候?你怎么了?”

    方侧身要睡的濯然狠狠皱着眉头,反手在我腰间捏了一把,训道:“赶快睡觉!”

    我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本君做甚了?竟惹的他突然这么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