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退去
翌日醒来，一凡就尝试攀上崖壁。走到崖前，仰面观察，一凡找到了些适合的着力点，而后他抬起右脚，试探着踩住一块凸起的崖石，即便不太稳固，将局部重量压于其上，还是勉强可行的，随后一凡右脚使力，托起身体，右手顺势抓住右上角的崖缝缺口。上去了！
……
高翰等人看着一凡的攀爬，略有惊讶。他们不是被一凡的攀爬高度惊着，只是不曾想到一凡会爬得如此轻松平稳。一凡身长高挑，四肢修长，只要力量上不落太多，自然轻松多了。
一凡也爬到了三丈处，且尚有余力。只是此处既无防护绳索，又难以找到着力点，一凡不敢太过冒进，于是缓慢爬下，至一丈高处，双手颤抖，双脚发麻，于是纵然一跳，索性扑倒在地。此刻，一凡委实庆幸自己没有冒进。
片刻后，一凡坐到高翰等人身边，问道：“我们为何不带些绳索来？”
高翰等人一愣，其中一人回道：“要绳索做什么？”
“用绳索防护，以防坠落，同时扣上钉锚，减轻负重。”一凡解释道。
“练武修灵之人仰仗的是身体和灵力，外物乃小道尔。何况没听说过什么外物能助我攀至顶峰的。”高翰道。
敦实少年看着一凡，挠了挠头，道：“倘若有这外物，我定当一试，鹊翎门又不曾颁下规矩。”
众人闲扯至午后，便见到一众青年从山下攀爬上来，七八人左右，为首者为一黝黑青年，同一凡一般高挑，菱角分明，眼神坚毅。跟随的众人中有一灰衫男子不知张着嘴巴跟他说些什么，似在奉承，只是黝黑青年面有不悦，亦或不耐。
“是田捷！”高翰提醒道。
田捷来到磨耐崖前，不曾休息，亦不与众人寒暄，直接攀爬。
只见他走至崖下右下角，提腿探到支点，右手顺势握住一凸出石块，再挪动左脚探察支点，探到后，伸出左手，抓住另一支点，犹如灵猴一般，眼明手快，干净利落，途中没有任何停留。更令人惊愕的是，他竟能以单手握住支点，支撑整个身体。一凡相信，只要大小磨耐崖上有足够支点，田捷定能攀至山顶。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田捷的背景消失在小磨耐崖上。
片刻后，一条藤绳从磨耐崖上抛下来，只是坠到距离崖脚六丈处就停了，因为藤绳长度有限。
“把藤绳给你们也没用，等你们上到大磨耐崖就知道了，传说大磨耐崖上还有大小天鸿谷……鸿谷……谷！”田捷不知跟谁在喊话，喊声回荡在磨耐崖上空，如晚钟那般，穿越时空，动人心魄，却也让人生出一种无奈感。
似是应着田捷的话，之前奉承田捷的灰衣男子道：“那也得看看啊，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放弃的。”
……
一凡和众人往返于鹊子镇和小磨耐崖之间，每日练习，一凡的攀爬技能愈来愈强，体力也越来越好，数日之后便能借着田捷的藤绳爬上了小耐磨崖。爬上了小磨耐崖后，一凡转身看着西边的漫山秋枫，顿升起一览众山小的情怀。转而看到坐在旁边喘气的高翰，豪迈之感霎时消逝。田捷的绳索让能上小磨耐崖的人多了很多，他自己也不过是众小山之一罢了。一凡和高翰几人慢慢攀爬在稍稍平缓些的小磨耐崖顶，约摸爬了两三里路，就攀至了一千三百丈处的大磨耐崖。
众人看着高60多丈的大磨耐崖，瞠目结舌。大磨耐崖虽然坡度稍缓，但切面光滑，少有缝隙，亦无凸块，唯有大约30丈处有一枯树，突兀而出。
此时田捷负手于背，背向一凡。同样的瘦长高挑，同样的形单影只，不同的是，田捷年长了十载，便多了几分凄凉，几分沧桑。
“七年前你错过了鹊翎门招徒吗？”一凡和田捷熟络了，今日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去了，资质不够。”田捷回道。
“那打算放弃吗？”
“不知道，我用三年时间磨断了小磨耐崖，却不知有没有五年时间磨掉大磨耐崖。”田捷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下去，说是信心，却没什么底气，若说是习惯，我又不甘心。”
一凡他着田捷的背影，神色复杂。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佩服的人！”一凡道。
“那，谢谢了！”田捷回道，一脸漠然。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高翰等人早已离去。而田捷，今日也会离去。
鹊山已入了冬，山风瑟瑟，漫天昏黄。
“好走！娶妻生子，有空我会去看你。”一凡送走了田捷。
……
鹊山地处南方，初冬并不飘雪，寒风时常让人哆嗦，偶有暖阳，便唤起孩童的一片笑语。
这一日，一凡也离开了。
一凡牵着白马行在鹊山郡的百里长街，如今的他和数月前相比，多了分坚毅，少了分迷茫。此处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凡与众人一般，着长袍披皮袄，走走逛逛。这一路他已在很多商铺前徘徊了良久。
一凡回到了蓬莱客栈，见李叔还在忙碌，就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眼尖的李叔瞬间就扫到了他，对着他指了指后堂。
一凡坐在后堂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约摸半盏茶的时间的功夫，后堂的帘子打开，李叔熟悉的身影穿了进来。
“一凡，怎么样？”李叔轻柔地问道，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少有的慈祥，“没关系，还有两年半后的那次机会。”
一凡似在思索，李叔又道：“对了，你只去了三个月，比我们计划的少了三个月。这样吧，我大方点，这三个月的盘缠不用还了。”
一凡眼中一亮，欲言又止。
良久，一凡饮了口茶，还是不曾开口。
老叔和一凡又坐了好久，也沉默了好久。
李叔不好太勉强，道：“一凡，不想说就先别说，你李叔不会为难你，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吧！”说罢，欲起身离开。
一凡见李叔要离开，忙站起身来伸手阻下，其手势很显恭敬。
李叔也不恼，坐回椅子上，道：“跟你李叔说话就别顾忌太多了，莫让叔侄俩的关系生分了。”与此同时，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一凡终是开起口来：“叔，我想借钱！”
李叔的茶尚未咽下，如今被吓了一跳，喷了一口茶，回过神来后，便赶紧擦干湿了的长袖。而后看向一凡，问道：“为什么？”
“李叔，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我想试试，我需要准备些器具。”
“试试，那这三个月你干啥了？”李叔不解。
“探路啊！”一凡脸皮颇厚了。
“几成把握？”李叔问。
“不知道，你觉得你问一个人他有几分把握进鹊翎门，他敢说吗？”一凡反问道。
“将我军啊，一凡。说吧，要多少？”李叔又饮了一口茶。
“200两。”
“噗！”李叔又喷了一口茶，他也懒得擦干了，忙道，“你这败家的，我倒要看你怎么还！”
……
一凡还是牵着白马，行走于百里长街。他来到了冶金市集，欲寻找合宜的矿石。南蛮帝国以武制天下，冶炼技术已相当发达，只是这冶炼多用于刀剑弓弩的打造，农耕器具次之，至于其它用途，少之甚少。今日，一凡拿着自己画好的图纸，来个一个铁匠铺前，指定用铝矿石掺杂其它矿石打造一些神秘器具。铁匠师傅听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图纸上构思，犹豫了一会儿，再比划比划手指，就达成了契约。
之后，一凡又来到了布艺市场。他在几家麻织布和棉织布店铺里徘徊许久，终是选定了一家店面，在里面选购些缝纫小器具，同时让店铺老板娘按照他的图纸做出成品，约好数日后来取。
再后来，一凡进入其它店铺，选购了些零碎物什就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后，一凡也不去给李叔帮忙，就回到卧房叮叮当当地玩弄什么玩意儿，气得李叔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不过李叔很会自我安慰：“此时还是一凡自己的时间，他预支、透支的时间。哼！我倒要看看他以后如何偿还！看你还得意起来不！”李叔怒气已消，哼着小曲儿去接待客人。
……
数日后，一凡牵着白马又来到了客栈门口。此时他背上多了个双肩背包，显得颇为怪异，恐怕不够牢靠，一凡还从背包两侧拉出轻绳索系于胸前，晃动双肩，抖了抖背包，发现背包基本没有什么重量，颇为满意。跟老李和新小二告别后，一凡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本章完)
……
高翰等人看着一凡的攀爬，略有惊讶。他们不是被一凡的攀爬高度惊着，只是不曾想到一凡会爬得如此轻松平稳。一凡身长高挑，四肢修长，只要力量上不落太多，自然轻松多了。
一凡也爬到了三丈处，且尚有余力。只是此处既无防护绳索，又难以找到着力点，一凡不敢太过冒进，于是缓慢爬下，至一丈高处，双手颤抖，双脚发麻，于是纵然一跳，索性扑倒在地。此刻，一凡委实庆幸自己没有冒进。
片刻后，一凡坐到高翰等人身边，问道：“我们为何不带些绳索来？”
高翰等人一愣，其中一人回道：“要绳索做什么？”
“用绳索防护，以防坠落，同时扣上钉锚，减轻负重。”一凡解释道。
“练武修灵之人仰仗的是身体和灵力，外物乃小道尔。何况没听说过什么外物能助我攀至顶峰的。”高翰道。
敦实少年看着一凡，挠了挠头，道：“倘若有这外物，我定当一试，鹊翎门又不曾颁下规矩。”
众人闲扯至午后，便见到一众青年从山下攀爬上来，七八人左右，为首者为一黝黑青年，同一凡一般高挑，菱角分明，眼神坚毅。跟随的众人中有一灰衫男子不知张着嘴巴跟他说些什么，似在奉承，只是黝黑青年面有不悦，亦或不耐。
“是田捷！”高翰提醒道。
田捷来到磨耐崖前，不曾休息，亦不与众人寒暄，直接攀爬。
只见他走至崖下右下角，提腿探到支点，右手顺势握住一凸出石块，再挪动左脚探察支点，探到后，伸出左手，抓住另一支点，犹如灵猴一般，眼明手快，干净利落，途中没有任何停留。更令人惊愕的是，他竟能以单手握住支点，支撑整个身体。一凡相信，只要大小磨耐崖上有足够支点，田捷定能攀至山顶。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田捷的背景消失在小磨耐崖上。
片刻后，一条藤绳从磨耐崖上抛下来，只是坠到距离崖脚六丈处就停了，因为藤绳长度有限。
“把藤绳给你们也没用，等你们上到大磨耐崖就知道了，传说大磨耐崖上还有大小天鸿谷……鸿谷……谷！”田捷不知跟谁在喊话，喊声回荡在磨耐崖上空，如晚钟那般，穿越时空，动人心魄，却也让人生出一种无奈感。
似是应着田捷的话，之前奉承田捷的灰衣男子道：“那也得看看啊，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放弃的。”
……
一凡和众人往返于鹊子镇和小磨耐崖之间，每日练习，一凡的攀爬技能愈来愈强，体力也越来越好，数日之后便能借着田捷的藤绳爬上了小耐磨崖。爬上了小磨耐崖后，一凡转身看着西边的漫山秋枫，顿升起一览众山小的情怀。转而看到坐在旁边喘气的高翰，豪迈之感霎时消逝。田捷的绳索让能上小磨耐崖的人多了很多，他自己也不过是众小山之一罢了。一凡和高翰几人慢慢攀爬在稍稍平缓些的小磨耐崖顶，约摸爬了两三里路，就攀至了一千三百丈处的大磨耐崖。
众人看着高60多丈的大磨耐崖，瞠目结舌。大磨耐崖虽然坡度稍缓，但切面光滑，少有缝隙，亦无凸块，唯有大约30丈处有一枯树，突兀而出。
此时田捷负手于背，背向一凡。同样的瘦长高挑，同样的形单影只，不同的是，田捷年长了十载，便多了几分凄凉，几分沧桑。
“七年前你错过了鹊翎门招徒吗？”一凡和田捷熟络了，今日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去了，资质不够。”田捷回道。
“那打算放弃吗？”
“不知道，我用三年时间磨断了小磨耐崖，却不知有没有五年时间磨掉大磨耐崖。”田捷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下去，说是信心，却没什么底气，若说是习惯，我又不甘心。”
一凡他着田捷的背影，神色复杂。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佩服的人！”一凡道。
“那，谢谢了！”田捷回道，一脸漠然。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高翰等人早已离去。而田捷，今日也会离去。
鹊山已入了冬，山风瑟瑟，漫天昏黄。
“好走！娶妻生子，有空我会去看你。”一凡送走了田捷。
……
鹊山地处南方，初冬并不飘雪，寒风时常让人哆嗦，偶有暖阳，便唤起孩童的一片笑语。
这一日，一凡也离开了。
一凡牵着白马行在鹊山郡的百里长街，如今的他和数月前相比，多了分坚毅，少了分迷茫。此处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凡与众人一般，着长袍披皮袄，走走逛逛。这一路他已在很多商铺前徘徊了良久。
一凡回到了蓬莱客栈，见李叔还在忙碌，就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眼尖的李叔瞬间就扫到了他，对着他指了指后堂。
一凡坐在后堂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约摸半盏茶的时间的功夫，后堂的帘子打开，李叔熟悉的身影穿了进来。
“一凡，怎么样？”李叔轻柔地问道，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少有的慈祥，“没关系，还有两年半后的那次机会。”
一凡似在思索，李叔又道：“对了，你只去了三个月，比我们计划的少了三个月。这样吧，我大方点，这三个月的盘缠不用还了。”
一凡眼中一亮，欲言又止。
良久，一凡饮了口茶，还是不曾开口。
老叔和一凡又坐了好久，也沉默了好久。
李叔不好太勉强，道：“一凡，不想说就先别说，你李叔不会为难你，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吧！”说罢，欲起身离开。
一凡见李叔要离开，忙站起身来伸手阻下，其手势很显恭敬。
李叔也不恼，坐回椅子上，道：“跟你李叔说话就别顾忌太多了，莫让叔侄俩的关系生分了。”与此同时，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一凡终是开起口来：“叔，我想借钱！”
李叔的茶尚未咽下，如今被吓了一跳，喷了一口茶，回过神来后，便赶紧擦干湿了的长袖。而后看向一凡，问道：“为什么？”
“李叔，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我想试试，我需要准备些器具。”
“试试，那这三个月你干啥了？”李叔不解。
“探路啊！”一凡脸皮颇厚了。
“几成把握？”李叔问。
“不知道，你觉得你问一个人他有几分把握进鹊翎门，他敢说吗？”一凡反问道。
“将我军啊，一凡。说吧，要多少？”李叔又饮了一口茶。
“200两。”
“噗！”李叔又喷了一口茶，他也懒得擦干了，忙道，“你这败家的，我倒要看你怎么还！”
……
一凡还是牵着白马，行走于百里长街。他来到了冶金市集，欲寻找合宜的矿石。南蛮帝国以武制天下，冶炼技术已相当发达，只是这冶炼多用于刀剑弓弩的打造，农耕器具次之，至于其它用途，少之甚少。今日，一凡拿着自己画好的图纸，来个一个铁匠铺前，指定用铝矿石掺杂其它矿石打造一些神秘器具。铁匠师傅听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图纸上构思，犹豫了一会儿，再比划比划手指，就达成了契约。
之后，一凡又来到了布艺市场。他在几家麻织布和棉织布店铺里徘徊许久，终是选定了一家店面，在里面选购些缝纫小器具，同时让店铺老板娘按照他的图纸做出成品，约好数日后来取。
再后来，一凡进入其它店铺，选购了些零碎物什就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后，一凡也不去给李叔帮忙，就回到卧房叮叮当当地玩弄什么玩意儿，气得李叔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不过李叔很会自我安慰：“此时还是一凡自己的时间，他预支、透支的时间。哼！我倒要看看他以后如何偿还！看你还得意起来不！”李叔怒气已消，哼着小曲儿去接待客人。
……
数日后，一凡牵着白马又来到了客栈门口。此时他背上多了个双肩背包，显得颇为怪异，恐怕不够牢靠，一凡还从背包两侧拉出轻绳索系于胸前，晃动双肩，抖了抖背包，发现背包基本没有什么重量，颇为满意。跟老李和新小二告别后，一凡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