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那时空
字体: 16 + -

第9章 再返鹊山

    又过了十余日,一凡重返了鹊子镇。

    一人一马,两缕长影,背着斜阳,映入众乡亲眼中。

    面对着曾经熟识的闲扯老汉,一凡亲切地打着招呼,不过换来的却是老汉们的鄙夷。

    “咦,没见过这么傻楞的,去而又返!”

    “连田捷都走了,这小子还来干啥?”

    “还没熬够吗?”

    “一凡,听句劝吧,回去!”

    一凡仿佛听不到这些议论,笑靥相对,一一亲切问候道:“老乡亲好,老王好,老杨最近可好?”

    当夜,一凡住在了鹊子镇的客栈里。他找到了店小二一打听,发现近几日都没人登山,入冬之后,登鹊山的人少了很多。此事出了一凡的意料,他傻楞地待在原地,似在担心什么,但片刻后,又想通了,自己嘀咕道:“还是我自己去就行了,带一大群人上鹊山,若我是鹊翎门的人,定也会变卦。”继续做着白日梦的一凡不禁笑起来,却又突兀变了脸色,很显深沉冷酷,他自拍额头,揶揄道:“我想什么呢?”

    翌日清晨,一凡背着背包,带上大水囊和数日的干粮,走到客栈掌柜跟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掌柜的,认识我吧?”

    掌柜一脸纳闷,点了点头。

    “我今天去了,估计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那匹马送你了,好生照顾!”

    听着这浅浅的悲壮,掌柜对一凡的敬意油然而生,抱拳作揖,也郑重道:“少侠放心,走好!”

    一凡跨出脚步,不知又想到什么,摸着脑袋道:“如果我回来了,那马还是要回来的。”

    掌柜无语。

    ……

    午后,小磨耐崖的萧瑟之意更浓了,红枫不再,昏黄连天。

    一凡孤身一人穿越于枯木林中,偶有风啸作伴。既是一人,一凡也不拘谨,独自念起诗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错了,要还的!要还的!”

    “咚!咚!咚!”鹊翎门的晚钟依旧沧桑,依旧悠远,似乎在那不远的时空呼唤,抹掉了寒风的些许萧瑟。

    一凡独自攀爬于小磨耐崖之上。寒风只是凄瑟,不曾刺骨,所以攀爬中的一凡根本没觉出什么不适。

    虽然小耐磨崖留有藤绳,一凡还是万分小心,最怕还是浅滩里翻船。

    攀上了小磨耐崖,休息片刻之后一凡继续前行,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一凡觉得最适合休息的地方应是大磨耐崖下。借助于林木石块提供的支点,一凡谨慎平稳地前行着,终是在入夜前赶到了大磨耐崖下。一凡打开背包,拿出一小圆包袱,铺开于地,而后钻入其中,扯出部分布块蒙住头脸,准备入眠,想着裁缝那莫名的表情,一凡不禁莞尔。没错,这是一凡自制的睡袋。他将轻薄羽绒塞入细密的棉织布里,让裁缝制成睡袋之状,以使自己能在寒山上保暖。

    鹊山之上,总能最早见到一抹红轮,今日又会是难得的暖阳。

    一凡将睡袋收起,强行塞入背包。而后将背包转至胸前,轻绳索倒系过后背,使劲拉扯了数次,发现没有脱落的可能,一凡便放下心来。

    大磨耐崖上几乎没什么凸起石块,偶有些石缝。一凡发现最右测的崖边坡度最缓,便忐忑地走了过去,找了个石缝,估摸着大小,从包里拿出个膨胀环钉。所谓的膨胀环钉其实就是钉尾带环的钉子,在其钉头钉身皆包着轻铁块。一凡拿出小锤子,将膨胀环钉钉入缝隙中,当环钉被敲击时,推动轻铁片由内向外挤压膨胀。一凡使劲地拉拽膨胀环钉,发现根本扯不动,甚是满意,继而打开胸前背包的另一内囊,扯出一条粗糙的长绳和一条稍细的短绳。他将稍细的短绳打结绕于长绳上,连绕三圈,拉出,借助锚钉扣于腰间坚硬的皮革腰带上,确定稳妥后,将长绳穿过环钉。长绳一头束于崖下巨木,另一头握在手上。一凡再从背包内囊拿出一副手套,戴于手上。

    一凡从背包中拿出数颗环钉,所谓环钉,即钉尾带环的轻钉,以铝矿掺杂其他矿石打造,轻巧结实。一凡将环钉钉于崖壁上,确定结实后,以长绳穿之。一凡如此这般打造了很多支点,并加装了防护绳索。

    一凡借着这些支点往上攀爬。每隔三尺钉上普通环钉,每隔两丈钉上膨胀环钉。若崖壁无缝隙,就用凿子凿孔。恐怕普通环钉不够,一凡每爬上一定距离就会拔出普通环钉,重复使用。

    即便一凡慎而又慎,也有失手之时,幸而他能抓紧防护绳索,总算有惊无险。有时一凡真的累了,就悬于崖壁休息。在崖壁远眺南山脚,别有一番风景。

    “一丈,十丈,二十丈,……”

    快近中午,暖阳当空。

    “六十丈!”一凡终于爬上了大磨耐崖。大耐磨崖顶是一片崖面,崖面上有块大石,平坦光滑,一凡坐于其上,仰天大呼:“我上来了,鹊翎门,若不收我将是你们最大的损失。”

    “咚!咚!咚!”像是回应着一凡的喊声,鹊翎门的钟声悠悠而来。

    如今一凡来到了鹊山1400丈处,还有200丈即能登顶。

    “还是剪掉吧,要不绳子不够用!”一凡一脸心痛,剪掉了连着崖下的防护绳。看着缓缓落入崖底的长绳,一凡脸上再次泛出决绝和坚毅。

    休息了半个时辰,一凡又开始攀爬。过了大磨耐崖,坡势陡然缓下,一凡又走了100丈。

    “不是说还有大小天鸿谷吗?怎么连个影都不见?”一凡一脸纳闷,越加紧张。

    “兴许传说是错了,压根就没有大小天鸿谷,其实我登顶了!”

    “哈哈,我登顶了!”一凡有点神经质起来。

    “算了,别白日做梦了!”终是恢复了正常,一凡继续向前行。

    一凡如今在鹊山1500丈处,百丈后即可登顶。一凡终于遇到了麻烦,前方是一座20丈的崖壁,同样光滑,同样陡峭,不过相对于大磨耐谷,确是小巫见大巫了。一凡此时昏昏沉沉,视物朦胧,甚是疲惫,索性吃了些干粮便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一凡再次出发。他以同样的方式在日落之前爬到了崖壁顶上。崖顶上面有一片平地,平地边上有一颗古树,借着夕阳的余晖,一凡看到古树上刻了几个字。“擎苍,武帝呼瑜二年。”

    与此同时,小磨耐崖下,四道人影依次出现,着棉衫,披皮革,背负行囊,喘着粗气。

    “擎苍,我来了,鹊翎门我来了!……来了……了~”回音嘹亮,经久不息。

    四人举头望天,均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这四人今晨出发,刚至崖下不久,今日本是日常练习,竟听到崖顶之上传来了呼声,四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之后,四人齐声大呼,“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一凡正在古树下以刀刻字,听到崖下呼声,也愣了一下,随后呼道:“夏一凡!”

    “夏一凡……一凡……凡!”

    回音绕于鹊山之顶,久久不散。

    ……

    一凡如今已经很疲惫了,只见他嘴唇泛白,脸色憔悴。如今他面对的最大问题是水将用尽,入冬以来,大部分的草木都枯干了。若是春夏季节,倒还好说,随地找些草叶来嚼就能缓解脱水的症状,此时只能祈求尽快寻到鹊翎山门了。

    天色已晚,一凡扯出背包中睡袋,铺于古树之下,在山崖上又过了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