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交锋（下）
在刘兆隐那间荡漾着森寒蓝光的居室里。
刘兆隐将署名为沈洄鹭的密函交给凯瑟琳和戈登传看，直截了当就问：“你们同意重组吗？”
凯瑟琳敏锐地感觉到刘兆隐话里的含义，禁不住尖声反问：“什么意思？你是在征询我们意见还是在通知我们？”
“我又怎么帮你们做主呢？虽然，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不能代表你们。你们的事，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刘兆隐以前所未有那么平和的语气回应。
“但我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已经同意重组了。”凯瑟琳还是忍不住要戳穿刘兆隐真正的用意。
“什么？你同意重组？那我们怎么办？你都同意了，我们还顶得住吗？”戈登差点没跳起来。
凯瑟琳强压着怒气埋怨：“你说得好像很尊重我们的选择，但实际上就是要我们知难而退。”
戈登抓狂地反驳：“根本就是变相逼我们下台！你是联合政府的理事长，遇到什么事就退退退，退到让人欺负上门了，你就打算缩进龟壳里……”
“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刘兆隐脸孔一板，高声打断戈登。
“我……”戈登马上露怯，接不上话，待定了定神，想到自己马上要被扫地出门，又火冒三丈地叫嚣：“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把那些赏金猎人的中介全部抓来，一个一个审，肯定能审出来的！不肯说的，我们就直接看他的记忆！你倒好，那只‘长手猴子’说沈洄鹭不是他的人，你就信了，为了撬开他的嘴，还给了他那么多优惠条件，到最后就换来一个没点屁用的信息！如果他骗你呢？就算他没骗你，外面还有那么多赏金猎人的中介，你要去找啊，要行动啊，坐着等是等不到情报的！”
“我现在让你去找，你来得及吗？如果她在明天等不到我们重组理事会的对外公告，我们就等着接受审判吧！”
“凯瑟琳，你肯定有办法的！”戈登向凯瑟琳求救。
“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真的不甘心！连敌人都还没见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输了？”凯瑟琳懊恼得捶足顿胸。
“我也不甘心！我这就下令把那些赏金猎人的中介抓回来，能抓几个就抓几个，读他们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死三八。实在找不到，就把他们当成人质，逼那个三八出来。要是她还不出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要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戈登气得胀红脸。
刘兆隐马上正色道：“你肯定沈洄鹭真的是赏金猎人吗？如果她一开始就在骗程臻呢？万一她不是赏金猎人，你把那些中介全抓回来，还要弄出人命，你知不知道这等于一下子树了多少敌人？如果你已经打定主意同归于尽，我劝你在下令抓人之前就给自己留好一颗子弹。我不是吓你！你要是落在那些来报仇的赏金猎人手上，绝对消受不起你的死法！他们可以变出一千种新玩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戈登吓得张大嘴巴接不上话。他禁不住心脏剧烈的跳动，跌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猛吞口水，像要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再咽回去。
“那你呢？你就甘心吗？你真的什么都不做，把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出去？”凯瑟琳逼问刘兆隐。
“现在还能做什么？像小孩子打架那样，你揪我衣服，我扯你头发，打不过就赖在地上滚地沙？中国人有句话叫‘成王败寇’。输了就输了，输了不要紧，但绝不能输得难看！就算要退场，也要抬起头，挺直腰脊骨！因为我们中国人很看重一样东西——体面！”刘兆隐以往总是惯于斜睨，但今天却始终抬头挺胸地正视凯瑟琳和戈登，似乎不再需要窥探和算计，令他整个人都坦荡、轻松了许多。
“体面？体面能当饭吃吗？就算不得罪那些赏金猎人，我们以前也整治过不少人，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我们翻船，然后落井下石……我们这次死定了！”戈登说着说着就浑身发抖，抱头痛哭起来。
“没错！你刚才说的也许能吓退戈登，但是我不怕。我信奉的是‘先下手为强’！最多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给自己备好一颗子弹，不会把机会留给他们！”凯瑟琳红了眼、咬着牙，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你要撕破脸，灭谁的口，请便。反正我不参与。我们当初要坐上这个位置，只是为了手上握着的这点权力吗？想当初，这里哪一个人不是家破人亡、万念俱灰，也就我们还有股信念、有份斗心、有点能力！我们当时不就是想帮他们重建一个家吗？为了达到目的，有些事情，我不想做，但不得不做，做了之后就已做好准备去承担这个后果！如果情况还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不会放弃，但现在已经失控了！力不从心就要服老，技不如人就要认输。趁我们现在还能说上几句话，扶几个干净做事的人上来，也许在我们走了之后还能靠最后一点影响力做成几件事。要是等到身败名裂才狼狈收场……”刘兆隐冷冷地苦笑一声，“我们还有什么？”这一句，刘兆隐说得很轻，轻如尘埃。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无法忍受自己沦落到人微言轻的境地，哪怕是想一下也不行！
刚刚仍在凯瑟琳眼眶里倔强地打转的眼泪，此刻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自联合政府理事会组建之始，她就在为这个组织服务。她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秘书爬到秘书长这个拥有话语权的位置，并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靠依附什么权贵，而是完完全全倚仗自己的能力和眼光。理事会的每一次派系争斗，她都能敏锐而精准地选对边站好队，甚至有好几次内斗可以说是由她来主导的。最让她津津乐道的就是成功拉拢刘兆隐把特里普挤下台的那次。如今，要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隐退，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刘兆隐所说的确实在理。他们已经输了，没有翻盘的可能，是要临了多放一声毫无意义的空枪，还是在最后为自己能安享晚年多做一点筹谋，这似乎并不难选择。审时度势本来就是她最擅长的，怎么可以为了那个不知来历的无名之辈乱了她的方寸，差点害得她一无所有呢？凯瑟琳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那么，理事长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我们听你的安排。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去了。”戈登见凯瑟琳也放弃了，不敢再吭声，垂头丧气地跟着凯瑟琳离开。
这是刘兆隐第一次目送这两个人离去，他突然觉得身上的重担也随之被他们带走了。那么多年来，他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每天如履薄冰。为了达到所有人的预期，他放弃了家庭，也放弃了对原则、道德的坚守。现在，他终于可以卸任了，即便是被迫的，也不妨碍他享受此刻无事一身轻的畅快。睡意悄然袭来，刘兆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身体是无法欺骗的。也许从今往后，他无需再独自面对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
命理师断我“以口为业”，能凭一把好嗓子攒食积富，没想到我果真在因缘际会下加入了配音行当，但因始终放不下文学梦，便特借女儿出生之机，重新拾笔舞文，以此作为送给女儿的礼物。希望以后有人想起沐希，除“能歌”、“好酒”的印象外，还能再加上“善文”。若您喜欢这个故事，请收藏及推荐。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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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兆隐将署名为沈洄鹭的密函交给凯瑟琳和戈登传看，直截了当就问：“你们同意重组吗？”
凯瑟琳敏锐地感觉到刘兆隐话里的含义，禁不住尖声反问：“什么意思？你是在征询我们意见还是在通知我们？”
“我又怎么帮你们做主呢？虽然，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不能代表你们。你们的事，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刘兆隐以前所未有那么平和的语气回应。
“但我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已经同意重组了。”凯瑟琳还是忍不住要戳穿刘兆隐真正的用意。
“什么？你同意重组？那我们怎么办？你都同意了，我们还顶得住吗？”戈登差点没跳起来。
凯瑟琳强压着怒气埋怨：“你说得好像很尊重我们的选择，但实际上就是要我们知难而退。”
戈登抓狂地反驳：“根本就是变相逼我们下台！你是联合政府的理事长，遇到什么事就退退退，退到让人欺负上门了，你就打算缩进龟壳里……”
“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刘兆隐脸孔一板，高声打断戈登。
“我……”戈登马上露怯，接不上话，待定了定神，想到自己马上要被扫地出门，又火冒三丈地叫嚣：“我之前就已经说了，把那些赏金猎人的中介全部抓来，一个一个审，肯定能审出来的！不肯说的，我们就直接看他的记忆！你倒好，那只‘长手猴子’说沈洄鹭不是他的人，你就信了，为了撬开他的嘴，还给了他那么多优惠条件，到最后就换来一个没点屁用的信息！如果他骗你呢？就算他没骗你，外面还有那么多赏金猎人的中介，你要去找啊，要行动啊，坐着等是等不到情报的！”
“我现在让你去找，你来得及吗？如果她在明天等不到我们重组理事会的对外公告，我们就等着接受审判吧！”
“凯瑟琳，你肯定有办法的！”戈登向凯瑟琳求救。
“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真的不甘心！连敌人都还没见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输了？”凯瑟琳懊恼得捶足顿胸。
“我也不甘心！我这就下令把那些赏金猎人的中介抓回来，能抓几个就抓几个，读他们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死三八。实在找不到，就把他们当成人质，逼那个三八出来。要是她还不出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要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戈登气得胀红脸。
刘兆隐马上正色道：“你肯定沈洄鹭真的是赏金猎人吗？如果她一开始就在骗程臻呢？万一她不是赏金猎人，你把那些中介全抓回来，还要弄出人命，你知不知道这等于一下子树了多少敌人？如果你已经打定主意同归于尽，我劝你在下令抓人之前就给自己留好一颗子弹。我不是吓你！你要是落在那些来报仇的赏金猎人手上，绝对消受不起你的死法！他们可以变出一千种新玩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戈登吓得张大嘴巴接不上话。他禁不住心脏剧烈的跳动，跌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猛吞口水，像要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再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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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兆隐第一次目送这两个人离去，他突然觉得身上的重担也随之被他们带走了。那么多年来，他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每天如履薄冰。为了达到所有人的预期，他放弃了家庭，也放弃了对原则、道德的坚守。现在，他终于可以卸任了，即便是被迫的，也不妨碍他享受此刻无事一身轻的畅快。睡意悄然袭来，刘兆隐满足地打了个哈欠。身体是无法欺骗的。也许从今往后，他无需再独自面对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
命理师断我“以口为业”，能凭一把好嗓子攒食积富，没想到我果真在因缘际会下加入了配音行当，但因始终放不下文学梦，便特借女儿出生之机，重新拾笔舞文，以此作为送给女儿的礼物。希望以后有人想起沐希，除“能歌”、“好酒”的印象外，还能再加上“善文”。若您喜欢这个故事，请收藏及推荐。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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