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给你想要的东西
郑秀兰抢话说：“是我主动选的他，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选我？”贾志刚反问她。
郑秀兰说：“你想知道是不是？”
“是啊，你说，为什么不选我？”
“那是因为你身上很臭，一股子猪屎味儿！”
“滚一边去，你身上不光臭，还臊，一股子狐狸精味儿！”贾志刚尖酸刻薄，毫不想让。
陈作文把扁担递给郑秀兰，往前推了一把，说：“走吧……走吧……你看那边，校长来视察了。”
郑秀兰狠狠剜了贾志刚一眼，叽叽咕咕朝前走去。
两个人继续干活，只是脚步比之前稍慢了些，郑秀兰也不再往前推土筐了，而是用手紧紧揽住绳索，尽量把分量压在自己肩上。
陈作文看到了，心头一暖，小声说：“郑秀兰，我知道你还想问我啥了。”
“啥？”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事儿是谁干的？”
“是啊，可我现在不想问了。”
“为什么？”
“问了也白问，你肯定不会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因为你是陈作文！”往前走了几步，郑秀兰咳了一声，说，“我这会儿基本猜出那个坏蛋是谁了。”
“谁？”
“懒得说，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郑秀兰，你可不能乱猜疑，更不能告诉你妈妈。”
“用不着你教！”郑秀兰不再说话，直到收工都没吭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胡美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动不动就撒泼骂人，偶尔也提及“蝎子事件”，只是循循善诱，说希望“坏分子”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等等，并没有过激的行动。
又过了几天，就干脆不再说那事了，像是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
转眼到了星期天，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陈作文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底下，手里捧着那半截《高山下的花环》，一页一页翻看着。
虽然内容不全了，但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听到有人喊：“陈作文，你在家吗？”
“谁呀？”
“是我。”
见是郑秀兰走了进来，陈作文一阵莫名的慌乱，赶忙站起来，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郑秀兰往前探了探身子，书包从肩上滑了下来，忙用手抓住了，小声问：“你妈在家吗？”
“没有，她去地里干活了。”
“你怎么不去？”
“我……我这不是看书嘛。”
郑秀兰一把夺过了那本残缺不全的书，说：“这种书你还看呀？白白浪费时间。”
陈作文心头一揪，有了隐隐的怨气：亏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个疯子一样的妈，老子能费这个劲吗？
但看着眼前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陈作文不但没有发作，还堆出了一脸僵硬的笑，说：“只是想看看人家的句子是怎么写的。”
“能看懂吗？”
“差不多，撕掉的那些可以去想象。”
“你可真厉害，还能想象出后面写的是什么。”
“没……没啥，胡乱琢磨呗。”陈作文被夸得轻飘飘，挠挠头，脸上有了喜色。
郑秀兰说：“陈作文，这本书送给我好吗？”
陈作文一愣神，问她：“干嘛？”
郑秀兰一歪头，眼睛调皮地一眨巴，说：“我拿回去，没事的时候也琢磨琢磨。”
“有啥好琢磨的？怪费脑筋的。”
“我现在才知道你作文为什么写那么好了，原来是平日琢磨出来的，我该好好向你学习。”
“别……别，你还是还给我吧。”
“你咋就那么小气呀？”
“不是，那不是小气的事儿。”
“那是啥？”
“说了你也不懂！”
郑秀兰皱了皱眉，说：“那这样吧，我跟你交换怎么样？”
“怎么个交换法？”
“我送给你一样东西，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你把这半本书送给我，好不好呀？”
“送给我最想得到的东西？你……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当然了，就你心里那点小道道，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但知道你想得到，还知道你夜里都想得睡不着觉。”
“郑秀兰，你可不能胡说八道！”陈作文脸上有了羞赧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什么？”
“啥叫想得睡不着觉？亏你还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陈作文，你心里可真脏，脏成垃圾堆了！”郑秀兰说着，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陈作文。
陈作文看一眼封面，竟然是一本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高山下的花环》，眼睛直成了一条线。
“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了！”陈作文活泛过来，满面潮红看着郑秀兰，“这书是送给我的？”
“是啊。”
“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逗你干嘛呀？有工夫还不如逗猪、逗狗好玩呢。”
“那……那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大早去县里的新华书店买的呀。”
“给我买的？”
“是啊！”
“这……这……”陈作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书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再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满脸都是飘飘然，问郑秀兰：“为什么要送给我？”
郑秀兰咬了咬嘴唇，说：“我妈妈撕了你的书，她不是有意的，你别记在心里了，好吗？”
陈作文点了点头，说我没记在心里。
“说没记在心里是假的，我知道你很在意，也很难过，想来想去，就去买来了。”
“可……可……我没钱给你。”
“谁要你给钱了？”
“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我没想要你的报答，不过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写一首诗吧。”
陈作文挠了挠头，说：“可我不会写诗，以前写的那些都是顺口溜，拿不出手。”
“那就等以后会写了再写吧，我走了，你接着看书吧。”郑秀兰甜甜一笑，转身就朝外走去。
陈作文站在那儿，傻愣愣看着郑秀兰的背影，然后喊了一声：“郑秀兰，谢谢你！”
郑秀兰回头看一眼，快步走出了院门。
陈作文兴奋异常，就地打了一个蹦子，然后站在那儿翻开书，贪婪地看了起来。
“胡美丽她闺女来干嘛了？”妈妈一步闯了进来。
“那你为什么不选我？”贾志刚反问她。
郑秀兰说：“你想知道是不是？”
“是啊，你说，为什么不选我？”
“那是因为你身上很臭，一股子猪屎味儿！”
“滚一边去，你身上不光臭，还臊，一股子狐狸精味儿！”贾志刚尖酸刻薄，毫不想让。
陈作文把扁担递给郑秀兰，往前推了一把，说：“走吧……走吧……你看那边，校长来视察了。”
郑秀兰狠狠剜了贾志刚一眼，叽叽咕咕朝前走去。
两个人继续干活，只是脚步比之前稍慢了些，郑秀兰也不再往前推土筐了，而是用手紧紧揽住绳索，尽量把分量压在自己肩上。
陈作文看到了，心头一暖，小声说：“郑秀兰，我知道你还想问我啥了。”
“啥？”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事儿是谁干的？”
“是啊，可我现在不想问了。”
“为什么？”
“问了也白问，你肯定不会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因为你是陈作文！”往前走了几步，郑秀兰咳了一声，说，“我这会儿基本猜出那个坏蛋是谁了。”
“谁？”
“懒得说，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郑秀兰，你可不能乱猜疑，更不能告诉你妈妈。”
“用不着你教！”郑秀兰不再说话，直到收工都没吭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胡美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动不动就撒泼骂人，偶尔也提及“蝎子事件”，只是循循善诱，说希望“坏分子”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等等，并没有过激的行动。
又过了几天，就干脆不再说那事了，像是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
转眼到了星期天，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陈作文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底下，手里捧着那半截《高山下的花环》，一页一页翻看着。
虽然内容不全了，但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听到有人喊：“陈作文，你在家吗？”
“谁呀？”
“是我。”
见是郑秀兰走了进来，陈作文一阵莫名的慌乱，赶忙站起来，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郑秀兰往前探了探身子，书包从肩上滑了下来，忙用手抓住了，小声问：“你妈在家吗？”
“没有，她去地里干活了。”
“你怎么不去？”
“我……我这不是看书嘛。”
郑秀兰一把夺过了那本残缺不全的书，说：“这种书你还看呀？白白浪费时间。”
陈作文心头一揪，有了隐隐的怨气：亏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个疯子一样的妈，老子能费这个劲吗？
但看着眼前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陈作文不但没有发作，还堆出了一脸僵硬的笑，说：“只是想看看人家的句子是怎么写的。”
“能看懂吗？”
“差不多，撕掉的那些可以去想象。”
“你可真厉害，还能想象出后面写的是什么。”
“没……没啥，胡乱琢磨呗。”陈作文被夸得轻飘飘，挠挠头，脸上有了喜色。
郑秀兰说：“陈作文，这本书送给我好吗？”
陈作文一愣神，问她：“干嘛？”
郑秀兰一歪头，眼睛调皮地一眨巴，说：“我拿回去，没事的时候也琢磨琢磨。”
“有啥好琢磨的？怪费脑筋的。”
“我现在才知道你作文为什么写那么好了，原来是平日琢磨出来的，我该好好向你学习。”
“别……别，你还是还给我吧。”
“你咋就那么小气呀？”
“不是，那不是小气的事儿。”
“那是啥？”
“说了你也不懂！”
郑秀兰皱了皱眉，说：“那这样吧，我跟你交换怎么样？”
“怎么个交换法？”
“我送给你一样东西，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你把这半本书送给我，好不好呀？”
“送给我最想得到的东西？你……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当然了，就你心里那点小道道，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但知道你想得到，还知道你夜里都想得睡不着觉。”
“郑秀兰，你可不能胡说八道！”陈作文脸上有了羞赧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什么？”
“啥叫想得睡不着觉？亏你还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陈作文，你心里可真脏，脏成垃圾堆了！”郑秀兰说着，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陈作文。
陈作文看一眼封面，竟然是一本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高山下的花环》，眼睛直成了一条线。
“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了！”陈作文活泛过来，满面潮红看着郑秀兰，“这书是送给我的？”
“是啊。”
“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逗你干嘛呀？有工夫还不如逗猪、逗狗好玩呢。”
“那……那这书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大早去县里的新华书店买的呀。”
“给我买的？”
“是啊！”
“这……这……”陈作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书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再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满脸都是飘飘然，问郑秀兰：“为什么要送给我？”
郑秀兰咬了咬嘴唇，说：“我妈妈撕了你的书，她不是有意的，你别记在心里了，好吗？”
陈作文点了点头，说我没记在心里。
“说没记在心里是假的，我知道你很在意，也很难过，想来想去，就去买来了。”
“可……可……我没钱给你。”
“谁要你给钱了？”
“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我没想要你的报答，不过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写一首诗吧。”
陈作文挠了挠头，说：“可我不会写诗，以前写的那些都是顺口溜，拿不出手。”
“那就等以后会写了再写吧，我走了，你接着看书吧。”郑秀兰甜甜一笑，转身就朝外走去。
陈作文站在那儿，傻愣愣看着郑秀兰的背影，然后喊了一声：“郑秀兰，谢谢你！”
郑秀兰回头看一眼，快步走出了院门。
陈作文兴奋异常，就地打了一个蹦子，然后站在那儿翻开书，贪婪地看了起来。
“胡美丽她闺女来干嘛了？”妈妈一步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