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意折磨
下午是劳动课，按照老师的吩咐，把西边空地上的黄土搬运到东边的操场上去，夯实后，当跑道用。
校长去村里借来了十来个藤条筐，两人抬一个，全班同学自由组合。
陈作文刚刚从办公室门前拿来了筐，身后就有人说：“陈作文，我跟你一起抬吧。”
用不着回头看，他就知道是谁了，因为全班、全校，乃至全村，没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比她更好听，简直跟翠鸟儿叫唤一般。
陈作文想拒绝她，不愿意跟她搭伙。
原因有二个，一来她是个女生，长得又那么惹眼，会有无聊的人起哄，说他们是小两口谈恋爱；
这二来嘛就更直接了，因为她是胡美丽的女儿，她妈那么惹人讨厌，自然就不想待见她。
可郑秀兰看上去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一起抬，一把抓起扁担就放到了肩上，说：“你在前边。”
这让陈作文有点儿不痛快，说：“凭什么让我在前边？”
郑秀兰小声问他：“你觉得自己的个头比我高是不是？”
陈作文没说话，下意识地踮了踮脚。
郑秀兰接着说：“你就是比我矮那么一点点，这是事实。既然矮，就不能在后面，总不能一直挑着脚走路吧？”
陈作文瞄了一眼她的头顶，只得绕到了前面，摸起扁担放在了肩上。
他们走到了土堆前，负责装土的孙大壮边往筐里装土边耍起了贫嘴，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该多装点。”
郑秀兰说：“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要是装不好，撒到了地上，你趴下来给我舔干净了！”
孙大壮笑着说：“真是个厉害小女人，以后谁敢娶你！”
“再贫嘴试试，我找校长告你的黑状去。”
陈作文听了，心里面直犯膈应，暗自叽咕道：有啥娘就有啥女，这怎么都是一个德性呢？
等着孙大壮把筐里的土装满了，两个人弯腰抬起，朝着操场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陈作文觉得肩上的分量越来越重，回头一看，原来是土筐溜到了他这一边。
这也正常，因为他个头矮一些，扁担又是光溜溜的，很滑，土筐自行往前移也属自然现象。
他本想提醒郑秀兰一声，让她用手揽住拴筐的绳索，可想到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跟女生斤斤计较，就没吱声。
第二趟还是一样的状况，陈作文明显感觉肩膀被压得隐隐作痛，并且郑秀兰的脚步很快，几乎是推着他往前跑。
这让他脚步很乱，看上去有点儿吃不消，但也只能咬牙坚持着，因为他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
到了第四趟，陈作文无意间一回头，这才发现了秘密——原来土筐不是自行滑过来的，而是郑秀兰故意用手推到前面的。
这个熊妮子，真是跟她妈一模一样，凡事都是这么斤斤计较。
可气归气，陈作文只得忍了，因为这一段时间自己正交霉运，万一再因为这么点屁事儿惹出是非来，那就不值了。
更何况人家是个女生，因为多负担了一点分量就不依不饶，肯定会被同学们嘲笑。
来来回回抬了差不多有十几趟，陈作文听见郑秀兰喘起了粗气，侧脸瞄一眼，见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就说：“咱们也歇一会儿吧？”
“不行！”郑秀兰说得很坚决。
陈作文说：“我们本来就跑得快，比他们多抬了好几筐，人家都歇了两回了，何必这么折腾呢？”
郑秀兰喘一口粗气，问他：“你真想歇了？”
“是啊，都快受不了。”
“那好，我问你个事儿，你交代清楚了，咱们就歇，要不然继续抬，累死拉倒！”
“好……好，你问吧。”
见身边没了其他人，郑秀兰悄声问他：“上午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啥事？”
“就是往讲台上放蝎子那事儿。”
陈作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郑秀兰这是成心整自己，就说：“不是……不是干的！”
“陈作文，我可一直都把你当男人看，你要敢做不敢当，那就是熊种，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发誓。”
“要是我干的，天打五雷轰，把我烧成灰沫沫。”
“好，我相信你，那……”见有同学过来，郑秀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到了操场上，陈作文倒土的当儿，郑秀兰接着问他：“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对吗？”
陈作文停下动作，抬头望着郑秀兰，只见她手持扁担，怒目圆睁，心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正巧一滴汗水滑进了眼里，一阵涩痛，忙用手搓了起来。
“别用手，把土带进了眼里咋办？”郑秀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了陈作文跟前。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陈作文摆了摆手，没敢接。
郑秀兰硬是把手帕塞给了他，快言快语地说：“拿着……拿着，快拿着，赶紧把眼睛擦干净了，我还得问你话呢。”
“你还要问啥？”
“先把眼睛擦干净再说，快点！”
陈作文把手帕放到眼上，好像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没了。
如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那种香味儿很特别，像是某一种花的味道，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花了。
“好的了？”
“嗯，好了。”陈作文眨巴眨巴眼睛，把手帕还了回去。
郑秀兰却不接，说：“被你弄脏了，不要了……不要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拿着干嘛呀？”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别再用手擦眼睛了，多不卫生。”
陈作文犯难了，收也不是，不少也不是，正犹豫着，听见不远处有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他打一个激灵，慌忙把手帕藏在了裤兜里。
“陈作文，你这个叛徒！”
陈作文抬头一看，说话的是贾志刚，他边抬着土往前走边拿眼瞪着他，眼神有点冷。
“我咋就成叛徒了？”
“原来一直跟我一块，今天选了别人，不是叛徒是什么？”
校长去村里借来了十来个藤条筐，两人抬一个，全班同学自由组合。
陈作文刚刚从办公室门前拿来了筐，身后就有人说：“陈作文，我跟你一起抬吧。”
用不着回头看，他就知道是谁了，因为全班、全校，乃至全村，没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比她更好听，简直跟翠鸟儿叫唤一般。
陈作文想拒绝她，不愿意跟她搭伙。
原因有二个，一来她是个女生，长得又那么惹眼，会有无聊的人起哄，说他们是小两口谈恋爱；
这二来嘛就更直接了，因为她是胡美丽的女儿，她妈那么惹人讨厌，自然就不想待见她。
可郑秀兰看上去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一起抬，一把抓起扁担就放到了肩上，说：“你在前边。”
这让陈作文有点儿不痛快，说：“凭什么让我在前边？”
郑秀兰小声问他：“你觉得自己的个头比我高是不是？”
陈作文没说话，下意识地踮了踮脚。
郑秀兰接着说：“你就是比我矮那么一点点，这是事实。既然矮，就不能在后面，总不能一直挑着脚走路吧？”
陈作文瞄了一眼她的头顶，只得绕到了前面，摸起扁担放在了肩上。
他们走到了土堆前，负责装土的孙大壮边往筐里装土边耍起了贫嘴，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该多装点。”
郑秀兰说：“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要是装不好，撒到了地上，你趴下来给我舔干净了！”
孙大壮笑着说：“真是个厉害小女人，以后谁敢娶你！”
“再贫嘴试试，我找校长告你的黑状去。”
陈作文听了，心里面直犯膈应，暗自叽咕道：有啥娘就有啥女，这怎么都是一个德性呢？
等着孙大壮把筐里的土装满了，两个人弯腰抬起，朝着操场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陈作文觉得肩上的分量越来越重，回头一看，原来是土筐溜到了他这一边。
这也正常，因为他个头矮一些，扁担又是光溜溜的，很滑，土筐自行往前移也属自然现象。
他本想提醒郑秀兰一声，让她用手揽住拴筐的绳索，可想到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跟女生斤斤计较，就没吱声。
第二趟还是一样的状况，陈作文明显感觉肩膀被压得隐隐作痛，并且郑秀兰的脚步很快，几乎是推着他往前跑。
这让他脚步很乱，看上去有点儿吃不消，但也只能咬牙坚持着，因为他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
到了第四趟，陈作文无意间一回头，这才发现了秘密——原来土筐不是自行滑过来的，而是郑秀兰故意用手推到前面的。
这个熊妮子，真是跟她妈一模一样，凡事都是这么斤斤计较。
可气归气，陈作文只得忍了，因为这一段时间自己正交霉运，万一再因为这么点屁事儿惹出是非来，那就不值了。
更何况人家是个女生，因为多负担了一点分量就不依不饶，肯定会被同学们嘲笑。
来来回回抬了差不多有十几趟，陈作文听见郑秀兰喘起了粗气，侧脸瞄一眼，见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就说：“咱们也歇一会儿吧？”
“不行！”郑秀兰说得很坚决。
陈作文说：“我们本来就跑得快，比他们多抬了好几筐，人家都歇了两回了，何必这么折腾呢？”
郑秀兰喘一口粗气，问他：“你真想歇了？”
“是啊，都快受不了。”
“那好，我问你个事儿，你交代清楚了，咱们就歇，要不然继续抬，累死拉倒！”
“好……好，你问吧。”
见身边没了其他人，郑秀兰悄声问他：“上午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啥事？”
“就是往讲台上放蝎子那事儿。”
陈作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郑秀兰这是成心整自己，就说：“不是……不是干的！”
“陈作文，我可一直都把你当男人看，你要敢做不敢当，那就是熊种，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发誓。”
“要是我干的，天打五雷轰，把我烧成灰沫沫。”
“好，我相信你，那……”见有同学过来，郑秀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到了操场上，陈作文倒土的当儿，郑秀兰接着问他：“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对吗？”
陈作文停下动作，抬头望着郑秀兰，只见她手持扁担，怒目圆睁，心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正巧一滴汗水滑进了眼里，一阵涩痛，忙用手搓了起来。
“别用手，把土带进了眼里咋办？”郑秀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了陈作文跟前。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陈作文摆了摆手，没敢接。
郑秀兰硬是把手帕塞给了他，快言快语地说：“拿着……拿着，快拿着，赶紧把眼睛擦干净了，我还得问你话呢。”
“你还要问啥？”
“先把眼睛擦干净再说，快点！”
陈作文把手帕放到眼上，好像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没了。
如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那种香味儿很特别，像是某一种花的味道，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花了。
“好的了？”
“嗯，好了。”陈作文眨巴眨巴眼睛，把手帕还了回去。
郑秀兰却不接，说：“被你弄脏了，不要了……不要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拿着干嘛呀？”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别再用手擦眼睛了，多不卫生。”
陈作文犯难了，收也不是，不少也不是，正犹豫着，听见不远处有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他打一个激灵，慌忙把手帕藏在了裤兜里。
“陈作文，你这个叛徒！”
陈作文抬头一看，说话的是贾志刚，他边抬着土往前走边拿眼瞪着他，眼神有点冷。
“我咋就成叛徒了？”
“原来一直跟我一块，今天选了别人，不是叛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