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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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涛涛,一剑西来 试剑

    如今十三式剑招吴忧已经使的虎虎生风,较之以前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谦和。驻足苦思冥想,想到了苟文峰,不过吴忧摇摇头朝着远处的镇妖塔望去嘴角露出笑意。

    磨出些锋芒的剑自然要试试才知道成色,吴忧把主意打在了把自己肉身吹得十分强硬的王霸身上。琢磨着以王霸的见识也能再给自己指指不足之处。

    去镇妖塔之前吴忧还特地跑回住所,里里外外翻箱倒柜的忙活一阵,找了许多碎布条又把断绝裹上了几层。直到吴忧拿在手中试着割了割手臂,手臂毫发无损这才心满意足。

    看着手中被裹着如一根布棒槌似的断绝吴忧谨心说道:“金珠姑娘对不起了,先委屈你一下,要是王霸说的那些话都是吹牛,伤了他也实在不好。”

    见断绝毫无动静吴忧这才舒了口气,权当是金珠姑娘同意了自己的作为。

    吴忧把“棒槌”负在背后,大步流星的去往已经用鸡腿美酒告别的镇妖塔。

    当大妖还在小口小口节省的嘬着美酒时,吴忧又闯了进来。这下王霸心中惊奇,不过待吴忧往楼上走去的时候王霸从脚步声便听出了是何人。

    “怎么,小子是觉得这壶酒不够我喝,来给我送酒吗。”王霸小心翼翼的把酒壶控制着放到一边,抿了抿嘴意犹未尽的大声说道。

    但吴忧出现时两手空空,王霸出人意料的并不太在意,只是瞧着手中拿个布棒槌的吴忧奇怪的紧。

    吴忧说道:“前辈的指点让我悟到点东西,走之前想让前辈再指点一下。”

    王霸蔑视一笑,问道:“怎么想着来找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这些日子以来吴忧也觉察到了大妖眼中的杀意已经尽数散去,不然也不会冒着被生吞活剥的危险,来与大妖试试剑招。

    吴忧自若道:“前辈眼中已经没了杀我的意思,再就是前辈不是说自己壳厚吗。”

    王霸听到此话鬓上青筋暴起,大吼道:“你个臭小子,真把老子当王八了。有胆子就放马过来吧,老子下手可没有轻重。”

    虽说王霸口气盛愤毕露,但眼神始终没有再看到初见时那般杀意。吴忧双手握着“布棒槌”战姿摆好两三个呼吸才开始动身,这自然是给大妖准备的时间。

    王霸冷哼一声,吴忧脚上一发力便入了大妖十步之内的距离,但也不见王霸用出什么手段。吴忧环绕王霸周身出剑,每行一步都会出有三四十剑,虽说剑势凌厉但距大妖一手臂的位置便不进寸毫。

    王霸脸上如无风平湖,自若处之,打量着绕了几圈的吴忧,有些满意的微微点头。

    “喂,小子,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子了,把你那破剑裹的严严实实的,把破布扯下来,再来过。”王霸见着在身旁如蚊子一样烦人且无用的吴忧说道。

    吴忧前脚一横滑了有三四步的样子,才算勉强把身形停了下来。经此吴忧也了解大妖的本事,带有礼貌却不矫情的说道:“前辈小心了。”

    随后吴忧便把断绝之上所裹的碎布衣物一拉扯扔到一旁,带有金线的剑锋寒芒乍现。不过王霸可没有嘲笑这柄普通钢材所打造对修行人来说太过寒酸的断绝。相反王霸目光紧缩,盯

    着断绝之上的金线脸上露出些凝重。

    一步踏前,吴忧用剑直直的朝王霸身前刺去,不过还是一臂之距。王霸周身如有一无形龟壳任吴忧不论刺,砍,劈,挑……依然不得寸进。

    应该是给吴忧点苦头吃,王霸大喝一声,乱披着的有些泛白的金发扬起,如一只猛狮,周身一阵绿芒把还在用剑攻来的吴忧震退到了十步之外。

    吴忧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甚有几滴落在了断绝的剑锋之上。霎时断绝金光大作,虽还在吴忧的手中却全然不受控制,带着吴忧朝王霸刺去,速度奇快。

    这让本就有些忌惮的王霸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果不其然断绝穿过王霸所设的屏障,又进了两寸左右。若不是王霸最后一刻爆发了如今可使得的八分气力又有锁自己在此的那人加设的禁置。恐怕就被这毫不起眼的钢剑给透体而过了。

    王霸一阵后怕,不过脑子转了过来,心想如今过着生不如死,还怕个毛啊。正当王霸要收力时,断绝却带着吴忧退去。这让王霸恼怒后悔不已,一脸希冀的对吴忧说道:“小子,刚刚那剑还能出吗,在出一剑试试。”

    可吴忧不遂他愿,几口吐息稳住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后才摇摇头。吴忧并没告知大妖已成剑灵金珠的事,还是对这大妖有几分保留。

    王霸一张老脸上显出丢了几万两银子似的失望,叹道:“罢了,罢了,虽说我被阵法所禁,能使出得本事是原来的十分之一不到。但以你现在的境界竟然能破我的绿玄气甲,这本事量你也不是能随便能使的。”

    吴忧同意的点点头。

    “去吧,你的剑招中已经能带着剑势,但还是有些生涩,多融会贯通些时日就行了。”王霸最后指点道。

    吴忧此时胸中那一击的气血已经稳定下来,显然大妖也没下重手。捡起了扔在一旁碎布条,裹上断绝,抱拳作揖与王霸别道:“那前辈保重。”

    等吴忧走后,王霸仔细回想刚刚吴忧那一剑的威势,越想越是熟悉,但终究还是没忆起来,只得哀叹被锁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回过头来,王霸还是笑着念叨到:“这臭小子还算够看,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在剑招中融入剑势。”

    “老王八,我这弟子不错吧。”王霸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不错,不错。”王霸随口答道。

    随即大惊,虽被囚困于此,但这镇妖塔里的一切都逃不过大妖的灵识,但此人无声无息就出现于自己身后。能让这阵法的禁制也毫无反应,这般能耐的人让王霸心中也是一悸,不知是福是祸。

    但又想回来,这人竟是那臭小子的师傅,王霸问道:“不知兄台来此是何意?”

    这才见无名汉缓缓走到王霸身前,把身上那个酒葫芦拿在手中捻开塞子放到鼻子前猛吸了一口。把葫芦上施的手段收去,王霸自然也问到了酒香,闻了眼前这汉子拿的酒,恐怕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了吧。

    王霸自然不肯放过说不定是这辈子喝到最好酒的机会,想当初为了寻一口仙人醉,不知道送出了身上多少奇异法宝。终于在那只鸟人身上讨要了一壶,如今还记得当初那种美酒与心疼交织的别样滋味。

    而眼前这酒香与当初能让雄城万径不见人踪的仙人醉相媲美,甚至王霸隐隐觉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美酒勾住了魂的王霸活了无数年月,心智还算坚定,不然论世间哪个酒鬼闻到此香还能自己把意识收了回去,恐怕除了这玄武王霸之外没有。

    王霸回过神来,但哈喇子实在没忍住从下巴尖滴了下来,咕噜,吞了口口水亲热说道:“兄弟来此肯定有事所图吧,放心就算是死,让我喝上一口你那酒,我也自掘坟墓,绝无二话。”

    无名汉笑嘻嘻的从怀中摸出一碧绿通透的小酒盏到了小心翼翼的倒了半盏酒扔了过去,这途中愣是没有洒上一滴。

    盏中的酒被王霸一饮而尽,首先涌上心头的不是什么欣喜若狂,也不是飘飘然的欲登极乐,出人意料的是恨不得锤破胸顿断足的大悔。

    要问为何如此,就如嗜剑如命的剑痴遇见了天下第一的剑客没有上前过上一招,还如那视色如疾的浪荡子遇见了天下第一美女没有上前调笑一番,更如那听见咏书声在娘胎里八个月就耐不住性子爬出来的儒家书圣遇见藏尽天下典籍的书库没进去一览的遗憾。

    世上没有后悔药,明知道是这个道理,王霸却越想越是痛心。一肚子的苦楚更是让他脸上横七竖八的皱纹又多了不少。

    面上看起苦,心中更甚,就差满含热泪哀嚎怎么就没慢慢喝细细品了。不过眼神一扫在无名汉手中的那个酒葫芦停了下来,他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也不管不顾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了。

    王霸把酒盏送还到无名汉手上,腆着脸道:“兄弟要是能再让我饮上一盏,你要是让我死,淹死、烧死、摔死,死法你定。你要是让活,好活,赖活,都由你说。”

    这番如此不要脸的言语,让无名汉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看着盯着自己手中酒葫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王霸调笑道:“别说一盏了,给你一壶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霸转瞬凝神,小心翼翼的问道:“想要我做什么?”

    无名汉则卖起了关子,把酒葫芦往背后一拿装作护住心爱宝贝的模样,脱离了王霸视线能及之处。

    看不到了酒葫芦的王霸如心沉大海,本着仅有点的希望挤眉弄眼谄媚至极,这张老脸愣是弄的跟勾引公子哥的青楼待客女一样实在恶心不已。

    满足了自己的那点的恶趣味之后,无名汉才悠悠说道:“放心不用那么快死,还能过段逍遥日子。用那臭小子的话来说,你壳厚耐打,需要你帮忙做块磨剑石。”

    把王霸喻作了王八,他心中虽有点不满,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恼怒。生怕这辈子再也尝不见那酒味,只能放低姿态说道:“愿闻其详。”

    无名汉把事都给王霸交代了个清楚,本还有些犹豫,但见无名汉提了提手中的酒葫芦便是把这份犹豫扔到地上,踩了个稀碎。

    说完满满的一葫芦酒便留在了王霸十步之外的地上,走之前伸出双指猛的挥了几下,锁住王霸的那七根铁链之上都露出了些许碎裂的痕迹。

    而这镇妖塔也只剩王霸一人看着面前可视不可及的美酒,口水直下三千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