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虎子惹祸
窗外皓月当空，树影婆娑；窗内灯光明亮，毫无睡意。
三个大兵各自在网上跟家人视频联系。
……
郭睿：“爸，过几天我可能要回国了。”
郭睿父亲郭启明急切的：“怎么，出问题了？”
“没有。”
“那急着回来干什么？”
“我们谈了几个项目，需要回国落实。”
“项目？就这么几天，你们三个当兵的，能谈成项目？”
“真的，有些细节还要最后落实一下。”
“哦，给爸说说看，都是什么项目？爸给你们把把关。”
“长话短说吧，有这么三个……”
……
孟虎：“娘，俺爹哩？”
孟虎妈徐桂芝：“去省里开会了，说是上面要有大规模的安全检查。哎，虎羔子，在那边咋样？没得病啊啥的？”
“说啥呢，娘。俺过几天要回国了。”
“嘿嘿，娘就知道你呆不长。小虎羔子，又惹祸了吧？”
“没有，俺能惹啥祸？”
“那回来干啥？”
“俺们谈了三个项目，需要回国一个一个的落实。”
“项目？还仨？就你们三个大头兵，也能谈成项目？”
“真的，娘，不骗人，要不俺给你念叨念叨？”
“得得得，别说，你可别说。说了娘听也听不懂。你就嘎巴溜脆的告诉娘，叫娘干啥？叫你爹干啥？”
“哎呀娘啊，你可急死俺了……”
……
田帆：“爸，妈，身体都好吧？”
田帆父亲田成斌和母亲陈钰：“好，都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进展一切正常。过几天郭子和虎子要回国了。”
田成斌：“怎么，出事了？”
“没有，他们回去办业务。”
陈钰：“那你回来不？”
“我留守，在这儿处理一些业务。”
田成斌：“业务？你们大兵在非洲也开始有业务了？……进口还是出口？”
“爸，您别总看不起当兵的。我们在这儿找到三个好项目呢。”
田成斌：“嚯，长本事了，说给爸听听。”
“爸，您是老外贸，指点指点，怎么能把中国产品卖到非洲去？”
田成斌：“哈，这个话题可大了，那要看你们卖得是什么产品了。”
“这样吧，我整理个文字材料发您邮箱……”
……
人们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并准备接受机会的人准备的。
在国外，能带着家人的思念与祝福入梦，是一件难得的奢侈。可醒来呢，依旧是异国他乡，依旧要继续战斗。
早餐前，田帆宣布今天的三项工作内容：一、到附近邮局申请信箱；二、复印注册公司所需要的个人材料。包括：护照、个人简历、股份占比确认书等；三、到中国商铺选购一台有中文处理系统的台式电脑和打印、扫描、复印多功能一体机，便于接收和传递中坦两国间更多、更准确的项目信息。
目标明确，行动迅速，三个大兵不到一个上午就把三件事都办妥了，还得到三个意外：
1、申请邮局信箱，得到了一个足以令大家兴奋不已的号码：951008。孟虎按照谐音的解释是：“就我一定发。”
可郭睿却不以为然，说是“迷信”，要是尾号是4，还去死呀……
2、彩色复印的价格居然比国内还便宜。
3、买完电脑和多功能一体打印机，居然白得了一台赠送的华为手机。
回家的路上，孟虎在车里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马塔尔边能开车边听中国朋友唱歌，是他每天工作中最快乐的事。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孟虎，嘴角露出笑意：“密斯特老虎，乌那未扎库瓦那它马萨（斯语：你可以开演唱会）。”
孟虎：“阿三忒（斯语：谢谢）。”
郭睿猛然间发现前窗后视镜下方今天居然多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湖绿色的吊坠：“马塔尔，尼尼嘿（斯语：这是什么）？”
马塔尔：“嘿图求哇已赛（斯语：这是绿松石）。”
“图求哇已赛？”郭睿赶紧打开翻译软件：“绿松石。”
郭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绿松石？班长，听见没，绿松石。”
孟虎：“绿松石咋了？”
郭睿：“宝石啊。虎子，是宝石呀……宝石界把绿松石列为十二月生辰石，象征胜利，好运。”他伸出手：“马塔尔，求库瓦，米米安嘎利亚。（斯语：拿来，我看看）”
“萨瓦（斯语：好的）。”马塔尔伸手摘下吊坠，递给郭睿。
郭睿把吊坠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不规则块状，细腻的质地，坚韧而光洁，应该是一块品质不错的绿松石：“马塔尔，哪里有卖这样石头的？”
“所考拉以报以。（斯语：乌木市场）。”
郭睿：“乌木市场？”
孟虎：“咋的，郭子，又有啥想法了？”
郭睿：“班长，我琢磨，既然乌木市场不但有乌木制品，还有卖绿松石的，那肯定还会有咱们没见过或者压根就不知道的非洲工艺品。这要是弄回国内，肯定受欢迎。”
田帆：“你的意思是……”
郭睿：“我早就想去看看乌木市场了，正好今天有时间。要不咱们……”
孟虎：“那还等啥，现在就去呗。”
田帆：“你想选购一些工艺品带回国？”
孟虎：“俺也想。”
郭睿：“除了馈赠亲朋，主要是用来打通三个项目渠道的敲门砖。”
田帆：“好，就这么定。马塔尔，乌木市场，所考拉以报以。”
……
但凡到过非洲的人都知道：乌木雕刻是坦桑尼亚的传统艺术品，起源于马孔德族聚居地。坦桑尼亚乌木雕刻不仅蜚声于东部非洲，也为许多国家的艺术家和收藏家所钟爱。乌木雕刻取材于坦桑尼亚独有名贵稀有树种乌木。乌木树皮呈黄白色，木质呈紫黑色、紫红色或矿物质色，肌理细腻，坚硬耐磨，防腐防蛀，比水重。经雕刻打磨后，油光明亮，击之铮铮有声。
d市乌木市场在城市的北部，与一些大型市场相比，这个市场纯粹就是袖珍型的。不大的长形院落里挤着数十家的店铺，每家店铺面积都不大，约有十几平方。琳琅满目的乌木雕刻各式各样，造型神秘怪异的造型有着强烈的非洲木雕艺术特色，让人目不暇接，爱不释手。
市场里除了木雕，还有油画、原矿宝石、首饰、土布、兽皮兽骨以及***风格的各种铜器、铜盘。
马塔尔停好车，他要求郭睿打开翻译软件：“在这里买东西，一定要看好了再问价钱，千万不要随便问。你们要买什么，看好了告诉我，我有朋友。”
郭睿：“放心吧，马塔尔，明白。”
三个大兵离开停车场，走进乌木市场。
……
三个大兵在市场刚露头，便涌过来一群店主。
“拉菲克，安嘎利亚（斯语：朋友，看看）。”
“安嘎利亚米米木足里萨那（斯语：看看吧，我的好）。”
也有直接说中文的：“朋友，进来，看看，便宜，发票。”
马塔尔叫大兵们先自己看着，他去找市场里的朋友。
这里的乌木雕刻多以动物造型居多：
最具亲情意味的是子母长颈鹿。母鹿和子鹿在一整块乌木上雕刻而成；子鹿在母鹿腹下吮奶，母鹿则低下头用舌头轻吻孩子的后背，可谓舐犊情深。
大象的母子雕也是用整块乌木雕刻而成。母象阔步向前，小象紧挨着妈妈，可谓母子连心。
此外，还有各种人物造型：
马赛族的人物造型是乌木雕刻中的一个很大的表现主题，有表现男欢女爱的、表现他们打猎的，还有表现舞蹈场面的。
群雕则是把几个、十几个、乃至上百个人物以累叠形式雕刻于一根木段上，呈直立形体。充分展现了马孔德族人的风土人情，记录着一个家庭或一个部落的生动故事。
面具型雕刻多为装饰用品，有挂板、头像等，表情丰富，刀法豪放，极具民族特色……
孟虎一眼就看中了第一家店铺里的一个高约一米的母子长颈鹿——漆黑油亮的光泽，顺滑自然的线条，惟妙惟肖的造型，简直美到了骨子里。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左看右看，上摸下摸，楞是舍不得放下。
女店主一眼便看出买主的意愿，用中文直接说道：“朋友，买吧，便宜。”
孟虎：“倍嘎尼（斯语：多少钱）？”
女店主伸出五根手指。
“五？是五万，还是五十万先令？”孟虎不由得在心里画着魂。按照他的理想价位，这只母子长颈鹿应该在200-300元人民币之间，换算成先令也就是十万左右。“no，no，”孟虎也不知道对方的五根手指到底是多少钱，反正按照国内的习惯开口砍一半。他直接就伸出了一根手指。
女店主坚决的摇摇头：“恩内（斯语：四）。”她伸出四根手指讨价。
孟虎坚持一根手指：“no，莫加（斯语：一）。”
孟虎：“维维贝苦瓜撒那（斯语：价钱太贵）。”
“ok，塔图，塔图（斯语：三）。”女店主不情愿的缩回一根手指。
马塔尔带着朋友赶来，见孟虎再跟店主商讨价钱，便主动上前跟女店主交流了一下，然后告诉孟虎女店主要价是300万先令。
孟虎一听跳起来：“杀人呐，不要命了，300万？合九千多人民币，金子做的？”指着女店主吼道：“维维尼巴亚撒那（斯语：妳很坏）。”
“无纳帕无纳帕，亲那无纳帕（斯语：骂人了，中国人骂人了）！”女店主突然大声喊起来。
市场格局呈口袋型，加之店铺密聚，附近店铺里的人们能够很清晰地听见女店主的喊声——顷刻间，忽的一下围过来十几个黑人。
他们喊着、叫着，把孟虎包围在中间。
田帆和郭睿在不远处观看别的工艺品，听到声音嘈杂，便急忙跑过来。
尽管马塔尔在极力向人群解释着什么，可人们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包围圈越聚越小。有几个从后面赶来的黑小伙，手里还拎着木棒。
此时，只见马塔尔哗的撕开上衣，露出一个挂在胸脯前黑色的巫毒娃娃。
巫毒娃娃在非洲原始宗教里有着特殊的意义，被视为邪恶诅咒的代表。每个巫毒娃娃从头到尾都是由一根麻绳编织而成；而每一个巫毒娃娃都有着不同的面貌，不管是小恶魔或是木乃伊，在一圈又一圈的麻绳的缠绕编织下，被赋予了报复、伤害、仇恨以及爱情、成功、幸运、健康、保护、袪邪等相关的法术。
马塔尔跪在地上，从胸前取下巫毒娃娃，把它放在母子长颈鹿木雕的上面，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稍倾，他把巫毒娃娃摆放在地上，双手伸向头顶，望着天空，咒语声变成了从嗓子眼里涌出的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最为恐怖的是马塔尔突然停止了咒语，从巫毒娃娃的下面拉出一条红绳，一根铁针。他把红绳紧紧缠绕住人偶的头部，一边重复喊出咒语，一边用铁针刺入人偶的肝脏。
见此情景，人群突然间忽的一下散去。
女店主扑通跪下，恭敬地把母子长颈鹿木雕移到马塔尔的面前……
田帆和郭睿急忙赶来从地上扶起马塔尔。只见他浑身仍在剧烈的颤抖，两眼充满血丝，像是喷射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田帆安慰道：“马塔尔，宁大牛巴尼（斯语：回家）。”
郭睿捡起马塔尔扔掉的上衣。
孟虎指着地上的木雕：“班长，这个……”
田帆厉声的：“送回去。”
三个大兵各自在网上跟家人视频联系。
……
郭睿：“爸，过几天我可能要回国了。”
郭睿父亲郭启明急切的：“怎么，出问题了？”
“没有。”
“那急着回来干什么？”
“我们谈了几个项目，需要回国落实。”
“项目？就这么几天，你们三个当兵的，能谈成项目？”
“真的，有些细节还要最后落实一下。”
“哦，给爸说说看，都是什么项目？爸给你们把把关。”
“长话短说吧，有这么三个……”
……
孟虎：“娘，俺爹哩？”
孟虎妈徐桂芝：“去省里开会了，说是上面要有大规模的安全检查。哎，虎羔子，在那边咋样？没得病啊啥的？”
“说啥呢，娘。俺过几天要回国了。”
“嘿嘿，娘就知道你呆不长。小虎羔子，又惹祸了吧？”
“没有，俺能惹啥祸？”
“那回来干啥？”
“俺们谈了三个项目，需要回国一个一个的落实。”
“项目？还仨？就你们三个大头兵，也能谈成项目？”
“真的，娘，不骗人，要不俺给你念叨念叨？”
“得得得，别说，你可别说。说了娘听也听不懂。你就嘎巴溜脆的告诉娘，叫娘干啥？叫你爹干啥？”
“哎呀娘啊，你可急死俺了……”
……
田帆：“爸，妈，身体都好吧？”
田帆父亲田成斌和母亲陈钰：“好，都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进展一切正常。过几天郭子和虎子要回国了。”
田成斌：“怎么，出事了？”
“没有，他们回去办业务。”
陈钰：“那你回来不？”
“我留守，在这儿处理一些业务。”
田成斌：“业务？你们大兵在非洲也开始有业务了？……进口还是出口？”
“爸，您别总看不起当兵的。我们在这儿找到三个好项目呢。”
田成斌：“嚯，长本事了，说给爸听听。”
“爸，您是老外贸，指点指点，怎么能把中国产品卖到非洲去？”
田成斌：“哈，这个话题可大了，那要看你们卖得是什么产品了。”
“这样吧，我整理个文字材料发您邮箱……”
……
人们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并准备接受机会的人准备的。
在国外，能带着家人的思念与祝福入梦，是一件难得的奢侈。可醒来呢，依旧是异国他乡，依旧要继续战斗。
早餐前，田帆宣布今天的三项工作内容：一、到附近邮局申请信箱；二、复印注册公司所需要的个人材料。包括：护照、个人简历、股份占比确认书等；三、到中国商铺选购一台有中文处理系统的台式电脑和打印、扫描、复印多功能一体机，便于接收和传递中坦两国间更多、更准确的项目信息。
目标明确，行动迅速，三个大兵不到一个上午就把三件事都办妥了，还得到三个意外：
1、申请邮局信箱，得到了一个足以令大家兴奋不已的号码：951008。孟虎按照谐音的解释是：“就我一定发。”
可郭睿却不以为然，说是“迷信”，要是尾号是4，还去死呀……
2、彩色复印的价格居然比国内还便宜。
3、买完电脑和多功能一体打印机，居然白得了一台赠送的华为手机。
回家的路上，孟虎在车里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马塔尔边能开车边听中国朋友唱歌，是他每天工作中最快乐的事。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孟虎，嘴角露出笑意：“密斯特老虎，乌那未扎库瓦那它马萨（斯语：你可以开演唱会）。”
孟虎：“阿三忒（斯语：谢谢）。”
郭睿猛然间发现前窗后视镜下方今天居然多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湖绿色的吊坠：“马塔尔，尼尼嘿（斯语：这是什么）？”
马塔尔：“嘿图求哇已赛（斯语：这是绿松石）。”
“图求哇已赛？”郭睿赶紧打开翻译软件：“绿松石。”
郭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绿松石？班长，听见没，绿松石。”
孟虎：“绿松石咋了？”
郭睿：“宝石啊。虎子，是宝石呀……宝石界把绿松石列为十二月生辰石，象征胜利，好运。”他伸出手：“马塔尔，求库瓦，米米安嘎利亚。（斯语：拿来，我看看）”
“萨瓦（斯语：好的）。”马塔尔伸手摘下吊坠，递给郭睿。
郭睿把吊坠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不规则块状，细腻的质地，坚韧而光洁，应该是一块品质不错的绿松石：“马塔尔，哪里有卖这样石头的？”
“所考拉以报以。（斯语：乌木市场）。”
郭睿：“乌木市场？”
孟虎：“咋的，郭子，又有啥想法了？”
郭睿：“班长，我琢磨，既然乌木市场不但有乌木制品，还有卖绿松石的，那肯定还会有咱们没见过或者压根就不知道的非洲工艺品。这要是弄回国内，肯定受欢迎。”
田帆：“你的意思是……”
郭睿：“我早就想去看看乌木市场了，正好今天有时间。要不咱们……”
孟虎：“那还等啥，现在就去呗。”
田帆：“你想选购一些工艺品带回国？”
孟虎：“俺也想。”
郭睿：“除了馈赠亲朋，主要是用来打通三个项目渠道的敲门砖。”
田帆：“好，就这么定。马塔尔，乌木市场，所考拉以报以。”
……
但凡到过非洲的人都知道：乌木雕刻是坦桑尼亚的传统艺术品，起源于马孔德族聚居地。坦桑尼亚乌木雕刻不仅蜚声于东部非洲，也为许多国家的艺术家和收藏家所钟爱。乌木雕刻取材于坦桑尼亚独有名贵稀有树种乌木。乌木树皮呈黄白色，木质呈紫黑色、紫红色或矿物质色，肌理细腻，坚硬耐磨，防腐防蛀，比水重。经雕刻打磨后，油光明亮，击之铮铮有声。
d市乌木市场在城市的北部，与一些大型市场相比，这个市场纯粹就是袖珍型的。不大的长形院落里挤着数十家的店铺，每家店铺面积都不大，约有十几平方。琳琅满目的乌木雕刻各式各样，造型神秘怪异的造型有着强烈的非洲木雕艺术特色，让人目不暇接，爱不释手。
市场里除了木雕，还有油画、原矿宝石、首饰、土布、兽皮兽骨以及***风格的各种铜器、铜盘。
马塔尔停好车，他要求郭睿打开翻译软件：“在这里买东西，一定要看好了再问价钱，千万不要随便问。你们要买什么，看好了告诉我，我有朋友。”
郭睿：“放心吧，马塔尔，明白。”
三个大兵离开停车场，走进乌木市场。
……
三个大兵在市场刚露头，便涌过来一群店主。
“拉菲克，安嘎利亚（斯语：朋友，看看）。”
“安嘎利亚米米木足里萨那（斯语：看看吧，我的好）。”
也有直接说中文的：“朋友，进来，看看，便宜，发票。”
马塔尔叫大兵们先自己看着，他去找市场里的朋友。
这里的乌木雕刻多以动物造型居多：
最具亲情意味的是子母长颈鹿。母鹿和子鹿在一整块乌木上雕刻而成；子鹿在母鹿腹下吮奶，母鹿则低下头用舌头轻吻孩子的后背，可谓舐犊情深。
大象的母子雕也是用整块乌木雕刻而成。母象阔步向前，小象紧挨着妈妈，可谓母子连心。
此外，还有各种人物造型：
马赛族的人物造型是乌木雕刻中的一个很大的表现主题，有表现男欢女爱的、表现他们打猎的，还有表现舞蹈场面的。
群雕则是把几个、十几个、乃至上百个人物以累叠形式雕刻于一根木段上，呈直立形体。充分展现了马孔德族人的风土人情，记录着一个家庭或一个部落的生动故事。
面具型雕刻多为装饰用品，有挂板、头像等，表情丰富，刀法豪放，极具民族特色……
孟虎一眼就看中了第一家店铺里的一个高约一米的母子长颈鹿——漆黑油亮的光泽，顺滑自然的线条，惟妙惟肖的造型，简直美到了骨子里。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左看右看，上摸下摸，楞是舍不得放下。
女店主一眼便看出买主的意愿，用中文直接说道：“朋友，买吧，便宜。”
孟虎：“倍嘎尼（斯语：多少钱）？”
女店主伸出五根手指。
“五？是五万，还是五十万先令？”孟虎不由得在心里画着魂。按照他的理想价位，这只母子长颈鹿应该在200-300元人民币之间，换算成先令也就是十万左右。“no，no，”孟虎也不知道对方的五根手指到底是多少钱，反正按照国内的习惯开口砍一半。他直接就伸出了一根手指。
女店主坚决的摇摇头：“恩内（斯语：四）。”她伸出四根手指讨价。
孟虎坚持一根手指：“no，莫加（斯语：一）。”
孟虎：“维维贝苦瓜撒那（斯语：价钱太贵）。”
“ok，塔图，塔图（斯语：三）。”女店主不情愿的缩回一根手指。
马塔尔带着朋友赶来，见孟虎再跟店主商讨价钱，便主动上前跟女店主交流了一下，然后告诉孟虎女店主要价是300万先令。
孟虎一听跳起来：“杀人呐，不要命了，300万？合九千多人民币，金子做的？”指着女店主吼道：“维维尼巴亚撒那（斯语：妳很坏）。”
“无纳帕无纳帕，亲那无纳帕（斯语：骂人了，中国人骂人了）！”女店主突然大声喊起来。
市场格局呈口袋型，加之店铺密聚，附近店铺里的人们能够很清晰地听见女店主的喊声——顷刻间，忽的一下围过来十几个黑人。
他们喊着、叫着，把孟虎包围在中间。
田帆和郭睿在不远处观看别的工艺品，听到声音嘈杂，便急忙跑过来。
尽管马塔尔在极力向人群解释着什么，可人们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包围圈越聚越小。有几个从后面赶来的黑小伙，手里还拎着木棒。
此时，只见马塔尔哗的撕开上衣，露出一个挂在胸脯前黑色的巫毒娃娃。
巫毒娃娃在非洲原始宗教里有着特殊的意义，被视为邪恶诅咒的代表。每个巫毒娃娃从头到尾都是由一根麻绳编织而成；而每一个巫毒娃娃都有着不同的面貌，不管是小恶魔或是木乃伊，在一圈又一圈的麻绳的缠绕编织下，被赋予了报复、伤害、仇恨以及爱情、成功、幸运、健康、保护、袪邪等相关的法术。
马塔尔跪在地上，从胸前取下巫毒娃娃，把它放在母子长颈鹿木雕的上面，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稍倾，他把巫毒娃娃摆放在地上，双手伸向头顶，望着天空，咒语声变成了从嗓子眼里涌出的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最为恐怖的是马塔尔突然停止了咒语，从巫毒娃娃的下面拉出一条红绳，一根铁针。他把红绳紧紧缠绕住人偶的头部，一边重复喊出咒语，一边用铁针刺入人偶的肝脏。
见此情景，人群突然间忽的一下散去。
女店主扑通跪下，恭敬地把母子长颈鹿木雕移到马塔尔的面前……
田帆和郭睿急忙赶来从地上扶起马塔尔。只见他浑身仍在剧烈的颤抖，两眼充满血丝，像是喷射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田帆安慰道：“马塔尔，宁大牛巴尼（斯语：回家）。”
郭睿捡起马塔尔扔掉的上衣。
孟虎指着地上的木雕：“班长，这个……”
田帆厉声的：“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