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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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银鞍白马度春风_199 兄妹

    秦洵嘀咕:“摘桑叶说一声不就行了,还把这玩意捧来。”

    “我人走了把蚕宝宝们放在学室里不放心嘛!”

    “行吧行吧,先回去上课,这堂下课就下学了,我去给你摘。”

    “堂哥最好了!”

    三个小姑娘刚走,还没上课,长学室里又出现一高一矮两个姑娘身影,高的那个是昭阳公主齐瑶,毫不顾忌地钻进了学室里,矮的那个秦洵看着她面生,不知为何人,个头比刚刚离去的双胞胎堂妹以及堂家千金还要稍矮一点,秦洵估摸着也就十岁左右,小姑娘有些踌躇的模样,靠在学室门边往里张望着没好意思跟进来。

    秦洵一托腮,偏过头问齐璟:“怎么我几年没回来,现在子苑女苑互相串门已经成常态了吗?”以往御书馆里的规定可是说,子苑的公子们与女苑的千金们在念书时辰里,莫要随意穿过围墙随意往来。

    虽说真有学生对这条规定置若罔闻也不会有人较真就是了,否则秦洵年幼时也没那么容易溜进女苑听小千金们念书。

    齐璟摇头:“那倒没有,今日凑巧。”

    齐瑶直奔着齐璟而来,停在齐璟与秦洵桌案之间相隔的走道上,压低声道:“皇兄皇兄,我拜托你个事呗。”

    齐璟:“说吧。”

    “你待会儿下学还去皇苑吗?”

    “当然,无事自不可耽搁课业。”齐璟多少料着点她的来意,“怎么,又想让我替你请假?”

    齐瑶没好意思直接承认,对着手指不说话。

    齐璟了然:“理由。”

    齐瑶还是不说话。

    齐璟叹气,看来是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念书。

    一见他叹气,齐瑶知道皇兄这是给自己下了偷懒的定论,忙出声:“不是不是,我不是就为了偷懒,就是那个……”她环视一圈长学室,似乎不愿给人听去,“要不,借一步跟皇兄说?”

    齐璟也没不耐烦,起身就往外去,靠近学室门时,门边的小姑娘有些紧张地给他行了礼,轻声道了句:“见过皇兄。”

    齐璟垂下头,含笑朝她颔首,示意她也跟出去。

    喊皇兄啊,不知道是哪位小公主,仍坐在座位上的秦洵轻轻一挑眉,胳膊却忽然被人拉扯住摇晃,齐瑶跟他撒娇:“表哥也来嘛。”

    或许是自小受尽父皇母妃宠爱,又因为是个公主不必应付太多的朝堂尔虞我诈,齐瑶的心性一直养得单纯,有些天真而不谙世事,心里想什么基本都在脸上写着了,秦洵早摸熟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为什么让自己也去,有意逗她:“我去干什么?我又不在皇苑念书,不能帮你请假啊。”

    齐瑶实话实说:“皇兄一直听你的话嘛,表哥就帮帮我,要是皇兄不答应,你给他……给他吹吹枕边风!他一心软

    ,就会同意了嘛。”

    “行吧行吧。”一句“枕边风”叫秦洵心情甚好,顺着齐瑶拉扯他的力道就站起身,被齐瑶挽着胳膊往门外拖,嘴上还要假模假样纠正一下,“小丫头片子,知道枕边风什么意思吗,在外头别这样瞎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齐瑶满不在乎地回着,一直将他拉到长学室外的树下齐璟带着不明封号的小公主并立的地方。

    齐璟第一反应是勾着秦洵另一侧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对齐瑶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都是快及笄的姑娘家了,别挨你表哥这么近。”

    齐瑶挠挠鼻尖小声嘀咕:“兄长有什么关系……”

    “长话短说,想请假给我个正经的理由,偷懒在我这里行不通。”齐璟道。

    秦洵捣捣他:“别这么严厉嘛,偶尔一次逃个学有什么大不了的,没逃过学的念书生涯还是完整的吗?”

    齐瑶将秦洵也拖出来绝对是个明智的做法。

    齐璟这个人其实待弟妹小辈及下属幕僚一贯温和而严厉,他态度不会放得怎么样凶狠,但是各方面的规定与要求必然是严格的,不会允许他们在该做好的事情上散漫着蒙混过关。

    敢在他面前肆意撒娇耍赖打马虎眼的也就唯秦洵一人,齐璟对秦洵一向耳根子软得不行,若能请得动秦洵帮忙打打圆场,在齐璟耳边哄两句好话,这一趟绝对事半功倍。

    毕竟别人可以严管,媳妇还是要宠着的。

    不过秦洵这人是大爷架子,一般人也请不动他,也就是他自己乐意帮帮表妹齐瑶,这才被齐瑶晃着胳膊撒两句娇就哄答应。

    果然齐璟看了看他,看神情是想说他歪理又忍住没说,再面对齐瑶时原本严肃的态度软下大半:“你先说吧。”

    齐瑶抄着手往树干上一靠,口气忿忿,秦洵没听几句就笑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跟堂从戟吵架了。堂从戟为人有些不苟言笑,秦洵看他就不大像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齐瑶是娇蛮公主的性子,年纪又还小,偶尔脾气上来埋怨堂从戟不解风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小吵小闹不可避免,好在堂从戟脾气不错,耐心也很好,从来都是齐瑶单方面发发小脾气,气消了又能亲亲热热挽着堂从戟胳膊喊哥哥,一直也没什么大摩擦。

    乍一听吵架这事跟齐瑶下学后不想去皇苑念书没什么关系,听下去才知道原来是堂从戟不知道怎么哄她,最近日日都要在御书馆门口候着她下学送她回昭阳殿,估计是想以此表示体贴,齐瑶想避开他,便想在申时下学就走,不再去皇苑继续听学,提前离开御书馆。

    齐瑶哼道:“本来我就在生气,气没消前一见到他我就更生气,我叫他别理我让我自己气几天好了再见

    面,他还非要天天来我面前晃,晃就算了他好好认个错也就算了,问题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秦洵笑:“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你就告诉他嘛,不是我说,堂从戟那个塞满了兵法的脑子,估计就没哪一根经络能通到姑娘家的心思里,你不说他八成压根就不知道哪里惹你不高兴,能知道你不高兴了得用自认体贴的法子哄你,就已经是铁汉柔情了,这是表哥我身为男人的看法,知足吧小丫头,气什么呢,你有一说一告诉他了,我猜堂从戟也会认真听进去改正掉,之前我听你皇兄说,看得出堂从戟对你还是蛮用心的。”

    齐瑶再使小女儿家娇蛮脾气,也是听得出秦洵这番话颇有些道理,她又往齐璟看,想听听自己皇兄还有什么看法。

    齐璟道:“你表哥说得不错。”

    齐瑶:“……喔。”

    在三人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公主忽然轻声开口:“其实昭阳皇姐近两日身子一直不大舒服,又不似生病,本就有些心烦意乱,也不是有意想与堂将军置气。”

    秦洵循着大夫的本能:“是怎么个不舒服?”

    齐瑶寻思:“就是,觉得有点冷,但不是发热,然后……”她手掌揉揉小腹,“肚子和腰都有点疼,也不是平常的疼,怪怪的一种隐痛感,还有点胀。”她苦着脸,“我这是吃多了肚子胀气还是染上风湿了呀,可是风湿不都是阴雨天气发作嘛,我看最近天气挺好的啊,估计还是我吃多了撑的吧……”

    秦洵忽问:“昭阳,你是快十五岁了吧?”

    “对呀,怎么了?”

    那大概就是了,男女在从幼儿到长大成人的十几年里都会经历一些正常的身体发育,或许会有些叫人羞于启齿,就像男子到了十几岁年龄必经梦遗一事。《寿世保元》卷七有云:“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女子差不多到了齐瑶这个年纪,有的更早些,有的还迟些,总会有一次陌生的癸水初潮,而后逐渐习惯于每月一次的月事,而在月事期间,除了来癸水提前几日就会产生的身体上程度因人而异的不适感,不受控制地情绪烦乱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不过秦洵也不好在此刻直接点破姑娘家的生理问题,只说了句:“你今日回去后问问姨娘或者霜儿姑姑,她们是过来人,会告诉你的,我就不给你多说了,反正你没事喝点热水,别贪凉,也最好别喝茶,热水就好。”他又转头看齐璟,“就别这么严厉了,姑娘家这种事没个几日休息是下不来的。”

    齐瑶茫然:“我没生病吗,喝热水就行了?”

    “流水的杂症,万能的热水,没听过?”

    齐瑶诚实地摇摇头。

    “那现在

    你听过了。”

    齐瑶:“……”

    齐璟毕竟是大人了,秦洵这么不甚隐晦地一说,他也猜着了情况,便道:“既然你身子不适,那今日回去就好好在昭阳殿歇息几日,我直接向季太傅给你请五日休假好了。”

    突如其来的“五日休假”四个字砸得齐瑶喜出望外,连声问“真的吗”,齐璟颔首,齐瑶兴奋之余又忐忑问:“那今日下午……”

    齐璟:“这堂下学你直接回去,皇苑不用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