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对我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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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_145 监国

    齐璟失笑,将他剑身一拨,也不去拢上自己滑下半边的外衫:“你就是一直打着这个主意呢?”

    秦洵不应,又故伎重施意欲挑下他外衫另一边,边刺剑过来边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齐璟身子一避,转而攻去他身前的动作不知比他的玩闹迅速了多少倍,秦洵只觉腰间束缚的布条绷紧一瞬又忽而一松,轻软的腰带飘拂落在铺地黄蕊上,身前衣裳整个松散开来,几近整个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中衣。

    齐璟就顺着挑去他腰带的动作随意将木剑甩脱了手,木剑落地拍跳起几朵落蕊,随即他将面前还没反应过来要拢衣衫的少年揽进怀中,拨了拨少年耳边稍显凌乱的头发,附耳含笑道:“打算礼尚往来。”

    秦洵“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丢了手上木剑,一手扒住他滑下肩头的那侧衣襟,笑道:“你这是连本带利啊。”

    “薄利而已,否则连中衣都不给你留。”齐璟身子退离几分,捡起他掉落在地的腰带,轻轻一抖,搭在自己臂弯里,给秦洵拢整齐了大敞的外衫,再取下腰带给他系好,动作既自然又细致。

    齐璟弓下腰给自己系腰带时头顶堪堪平齐秦洵脖颈,轻风拂带下一朵秋槐落蕊,正落在齐璟滑在肩下尚且勾在臂间那半身的衣边缝里,秦洵抬手挑出时顺手就给他将衣裳拉回肩上:“说正经的,如今你们年长的四位皇子已封亲王,却依旧未立太子,陛下移驾上林苑一月,你觉得他会让谁监国?”

    齐璟直起身自行整理了衣衫,揽过他肩一道回殿:“还得看朝中众臣的意愿如何了,父皇刚在封王一事上任性了一回不择立太子,此番监国一事,他少不得要态度放软些安抚他的朝臣。”他忽又笑道,“其实若论起私心,你该期望监国的不是我才对,你可知监国要忙于多少事务,若我领这监国之任,父皇上林秋狩的这一个月内,我可是都不能好生陪你了。”

    秦洵取笑他:“你怎么愈发昏庸起来了,自然是正事要紧。”

    “都是正事。”齐璟纠正道。

    十月初,皇帝带一众亲信大臣并各家少年子弟移驾上林苑行秋狩一事,随侍有几位后妃,包括中宫之主的皇后。

    彼时在帝妃朝臣秋狩一行离京数日后,齐璟与秦洵待在景阳殿书房里,隔案面对面坐着,秦洵剥着颗橘子,喂一瓣给埋头书写的齐璟,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笑道:“果然没猜错啊,坐不住的会是皇后,你看当日宫门送行帝驾时皇后那个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日往脸上抹锅底灰梳妆的呢。”

    “其实她无此必要的。”齐璟抬眸应了一句又专心书写。

    据说前几日一个晚上,皇帝并未留宿任何后妃的殿上,

    也并未召任何后妃至宣室殿侍寝,然夜幕将至,皇后便命宫人带了饭食不请自至宣室殿,与皇帝一同用了晚膳,却是在饭至中途不知何故大吵起来,碗碟都摔碎了好几个,一场帝后同用的晚膳没吃完就不欢而散,皇后出宣室殿里那脸色难看至极。

    至于帝后当时为何争吵,又争吵了些什么,除了贴身伺候却口风严实的一众宫人,谁也未能知晓,各处的探子眼线也仅是听得了只言片语,报给各自的主子任主子们自行分析揣测了。

    齐璟的探子报回的消息也不过隐隐听着的其中几句对话,自皇后忽然情绪激动拔高音调说了句“瑄儿才是嫡长子”起,皇帝情绪平稳,应了句什么探子并未听清,随即皇后又无比清晰地高声一句:“瑄儿没有这些经验,那是因为陛下这做父皇的偏心太过,从不舍得将事务交给瑄儿打理!陛下眼里就只有三儿子齐归城!”

    皇后话音未落便是皇帝一声显然也动了怒的“放肆”大喝,继而帝后的交谈声音重新低轻了回去,再未让殿外不得贴身伺候的各处探子眼线听得只言片语。

    秦洵听完探子来报时笑问齐璟:“你猜猜看,他们当时是在吵什么?”

    齐璟抬手挥退了探子:“明早就知道了。”

    于是翌日早朝,皇帝象征性问了问众臣意见后,便当朝宣告在自己携臣妃上林苑秋狩一月的日子里,皇城这处由洛王齐孟宣和陵王齐归城共同监国,又道是帝后不在宫中,贵妃白绛又静养身子,后宫事务由六皇子齐瑀的母妃刘贤妃代为打理。

    秦洵便能大致补全前一晚帝后争吵的内容了。

    不外乎是皇帝原打算命齐璟监国,皇后不甘心,找上门来提醒皇帝齐瑄才是嫡长子,埋怨皇帝对嫡长子的不重视而对三儿子的偏爱,皇帝许是以齐瑄打理事务经验不足不如齐璟稳妥放心为借口应付了皇后,叫积怨已久的皇后情绪忽然失控,才闹得一场帝后间不欢而散。

    齐璟说得不错,皇后确实无此必要。

    即便皇帝有心命齐璟监国,曲家为首的洛王党必然会有微词,皇帝此番是有心放软自身态度,来安抚朝中对于他近一个月前封亲王不立储的不满怨言,自然也不会紧接着再得罪一回曲家,只要曲党之臣稍稍提议几句,皇帝自会顺势为之下令让齐瑄和齐璟共同监国。

    皇后一时气上心头冲动之行,多此一举又弄巧成拙,叫皇帝一改主意命其随驾秋狩。

    正常来说,伴随帝驾对于后妃而言应是无上荣宠,然皇后与白贵妃这般针尖麦芒的局势,皇帝是不会有意生事将她二人一个带走一个留宫的,无论是谁走谁留,都不好说究竟是给了伴随帝驾的更多荣宠,还是给了留居宫中独大掌权的更多

    厚爱,因此皇帝无论心里在皇后贵妃二者间往何方倾重,明面上总是多作一视同仁之态,鲜少给人留下话柄。

    此番白贵妃堪堪出月子自是仍是将养歇息,照理也该让皇后一道留在宫中,皇帝却叫皇后随同秋狩,明眼人皆知定是帝后之间有何摩擦,皇帝在针对皇后。很显然是因当日争吵一事,皇帝尚存怒意,既是拂皇后脸面,又在警告她安首本分不得忘形放肆。

    帝后离宫,虽说皇帝为了不让白贵妃因帝后矛盾而被推上风口浪尖,并未让她代掌凤印打理后宫,而是交给了宫里并不怎么起眼的刘贤妃,然刘贤妃过去只生了两位公主,经年低调谨慎惯了,直到三年前生了六皇子齐瑀晋了贤妃位才稍稍矜贵起来,如今虽是代掌凤印,恐怕也是会事事报请白贵妃,与白贵妃掌控皇城后宫并无多大差别。

    秦洵剥下了这颗橘子里最后一瓣,递过去塞到了齐璟口中,正巧这时小侄儿秦商献宝一样小心翼翼捧着一小盘橘黄粉末进来给他看,秦洵看了一眼,笑道“不错”,顺手就将吃完的橘皮递给秦商,叫他拿出去放阳光下晒着。

    皇帝秋狩一月,有此殊荣伴随帝驾的多是王公大臣,一道带走的自家子弟自然也都是御书馆里念书的贵族子弟,御书馆正好就给所有学生休了一个月的假期。

    安国公秦傲早些年便已不问朝事,整个秦家的大当家秦振海又在西境戍边,二当家秦振山带了自己家中一对双胞胎女儿,这边上将军府里,大公子秦淮正在科举事务上忙得脱不开身,三公子秦洵又极不靠谱更不肯挪窝,且这两人一个整日住御书馆一个整日住景阳殿,都是终日不着家的主,二公子秦潇无奈扛起了打理整个上将军府的重担,此番也是由他带了幺弟秦泓并义弟秦申随驾秋狩。

    秦商才四岁,年纪太小,秦潇已经带了两个年幼的弟弟在身边,怕孩子多了照顾不来,此回便没将儿子带在身边,小秦商沾了御书馆休假一月的光,他娘谷时也让私人先生停了他一个月的课业,他欢欢喜喜正准备好好跟小伙伴疯玩一整月,才发现皇城里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伙伴们,不是被家里带去上林苑秋狩,就是念书于太学并不休假,他寻不着人玩,只好常常央求他娘往宫里递信,让他三叔把他接近宫里去玩。如此几日秦洵嫌接他麻烦,干脆叫家里人给他收拾个小包裹直接让小侄儿在景阳殿住下了。

    让秦商同住在景阳殿,秦洵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有工夫和耐心陪他玩耍,有时便会寻些什么杂事给秦商让他自己打发时间,正好他近日想趁着还有橘子吃的时节多存些橘皮粉供日后给齐璟调安神香用,他便叫替他晾晒碾磨橘皮粉的宫人带着秦商一道,给他

    几片干橘皮碾磨着玩,往往能消遣掉秦商一下午的精力。

    “子煦就是怕不能妥善照顾好商儿,才把商儿留在了家中,你倒好,直接叫他给你做苦力了。”齐璟摇摇头笑道。

    秦洵笑眯眯地又剥开一个橘子:“我看那小豆丁自己也玩得挺开心的啊,我这是在从小锻炼他的灵活能力。”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秦淮的声音:“商儿,你三叔这么奴役你呢?”

    秦洵一口咬开橘瓣被溅射出的橘汁呛着,还在抚拍着胸口咳嗽便见秦淮将秦商抱了进来,一手稳当当将秦商小身子抱在怀中,一手往秦洵肩上拍了一记:“起开。”随即在秦洵起身后毫不客气地抱着秦商坐在了秦洵原先坐的椅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