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 化身灾难 Chapter.24 【无序水沟】
〈北堡——中心区地下〉
“二哥二哥，一会儿我们要买一棵最最最大的白萝卜，我答应了雪花给她买的，吃了白萝卜她的毛就越来越白了。”
“豆丁，猫不吃萝卜，是你想吃了吧？”豆丁口中的二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集继承了父亲圆脸，以及作怪的性格。
“她吃！二哥是笨蛋！”
“那我们一会儿就买胡萝卜给她吧。”
“不行！不行！”
算不上熟络的四人虽然同往水沟，路上却只有旁边的兄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地闲聊着。至于跟在后方的两人则是一声不吭地各自板着一张冷脸，直到耳边的水声越来越激涌，江乱才开口问道：
“要走水路了？”
虽然他听过许多关于这里的故事，但那些毕竟还只是故事。
“如果你有钱的话。”带路在前的老二答道。
一个转角之后，“早有耳闻”的急流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以及灯火旁的渡口。叫是叫做水沟，但如此的径流量就算是称作大河也都不为过了。
在船头垂钓的几名船夫注意到了来者，仰着脖子便大声吆喝道：“诶！坐船啊！坐船啊！走进去还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或许是受到了船夫们的蛊惑，小豆丁扯了扯自己二哥的手指：“二哥二哥，我想坐船嘛……”
“别闹，还想不想买萝卜了？”
“唔……你赢了那么多钱，做个船怎么了？”小男孩不依不饶起来。
圆脸老二抬手就敲了小弟脑瓜一下：“什、什么赢钱？别胡说八道啊兔崽子，这话你要是敢在老爹面前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那到能不能坐船？”
“这个……”将目光放向渡口，老二突然眼睛一亮，对几人道：“在这等着。”说完他便小跑着潮渡口去了。在揪着一位光膀子的船夫掰扯了几句之后，他又朝着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三人过去。
老二弄来的是一艘颇有年头的半原式能渡船。除了船尾的原能动力装置之外，只有一个简易的船舱，不过也足以容纳七八号人。
先一步抱着豆丁跳到船上的老二殷勤地朝苏媚伸出了只手，做出搀扶的姿势，而后者则是自己一个矫健的跳跃上了船。吃了瘪的老二这才冲杵在岸边的少年嚷嚷道：“喂，愣着干什么？上船啊。”
被这么一催江乱才下了决心，迈腿一跃，落地后扶着船边才找到位置坐下。
所幸，一旁的灾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她注意力停留在了起伏的水面上。船开动之后，她才疑惑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北堡的黑色地带——无序水沟。”
“你确定藏在这里就安全了？”
“对我们来说北堡还有安全的地方？”江乱反问道，“但在这里，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接口往下说的是正巧带着豆丁走到船尾的老二：“是的，无序水沟的地下市欢
迎所有人，除了蓝皮狗和它的朋友们。”
作为长住在这里的居民，他自然对此更有话语权，他与两人对坐下来，说：“一开始，北堡只是需要一些人来打理地下的清洁工，除了检查水流通畅之外，其他的事，那些也都懒得管理。于是这里逐渐成为了北堡最好去处——拓荒者、大盗、杀人犯……所有走投无路的人，齐聚一堂，很热闹。”
“那些掌权者居然真的能容忍你们的存在。”待遇如此优厚的黑色地带，苏媚也没见过几个。
“听我老爹说，最初的那批水沟人承诺，每个月会给地上送去至少十具可以‘对号入座’的尸体。但事实上，那时候月月都超标。”老二说着摸了摸身边豆丁的额头，“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
“现在呢？”
“现在？”老二略带玩味地一笑，“好久都没有邢司敢下来要尸体了。”
“这里的水又是从哪来的？”苏媚索性不再拘束自己的好奇心，一问到底。
然而老二却只是两手一摊：“天知道！反正一年四季这里的水都没断过，有几个月，我们还得负责清理水里那些东西。”
听了圆脸的话，苏媚沉吟片刻，喃喃道：“这么说，应该是雪水，难怪臭味都消失了。”
“雪水？扯淡。哪来的这么多雪？”老二嗤笑一声否定道。
对此苏媚也没有争辩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投到水面，重新安静下了来。她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也就没有理由再费不必要的口舌。
十多分钟的水路之后，渡船终于来到了水流最急的地段——所有巨型水沟的交错处。这时候视野之中便不再是无休止的黑暗了，其中最吸人眼球的便是中央矗一道道高耸的透明晶石管，所有的流水从其中冲刷而下，汇聚后再朝八个方向分流而去。
也就是倚靠着这些气势磅礴的水柱，一座霓虹璀璨的水上中心就那么悠扬地漂浮在那里。从远处遥望着黑暗的它，美丽而神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谁也不会相信在这污秽的地下，还会潜藏着如此迷人的瑰宝。
“二哥，到了到了！”最为激动的豆丁已经是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是啊，看上去不错吧？”老二向对面问，但事实上这句话只是对那位长发女孩说的。漂亮的女性得到多一份关注，这再正常不过，至于旁边那个臭着脸的家伙最好就永远那么闭着嘴。
没有去注意对方的殷勤，苏媚只是顺着自己的好奇问道：“这里是有独立的原能供给吗？”
“是啊，不然还指望着那些高阁大员们大发慈悲吗？不过也是最近这些年，原能供给才稳定下来。”
就在苏媚正要再度发问时，身旁的江乱却是站起身来：“靠岸了，就在这里分头吧。”
老二只当少年是在因为他与女孩的攀谈而不悦，不屑地一咧嘴，却没有露出怒色。“喂，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
吧？没人带路，小心惹上麻烦啊，哥们。”
江乱平静地扫了兄弟俩一眼，圆脸都不知道自己说得有多对，麻烦绝对会来的，而有麻烦的人两个就足够了。“走了，再见。”
待船夫将船在岸边停靠下来，船头上江乱的动作却是停顿了一下。岸上的光线充沛，更是照明了船与渡口间的水面。
苏媚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身边少年的端倪：“喂！新人，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第一次坐船，碍着你了？”江乱没好气地回道，说着提了口气跳上了岸。别说船，脚下这么深的水，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他十七年的记忆里，除了北堡的街道，还是北堡的街道。
苏媚心里暗觉得好笑的同时，迈步跟着走在了少年了身后。
“二哥，你是不是也害怕那个哥哥啊，”等两人离开后，小豆丁才凑到自己哥哥跟前问，“我先前看到他头发下面的眼睛……”
“嘘嘘嘘，”老二展开出了自己缺了两指的左手，“那二哥可怕吗？”
“你那是赌输了被剁下来的！”
“臭小子！知道就好！”磕了豆丁脑瓜一下。“哪有那么多可怕的人？”
渡口处的冷清在出了第一个大拱门后便截止了，拱门之外已然是被喧闹繁华的夜市接管。不过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下，在来往的路人身上，却几乎都可以看到随身武器，这里的确就是“黑色地带”无疑。
“新人，都到这里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追兵和援军都不会这么快来的。”走出半条街后，苏媚忍不住提议道。然而刚刚转出路口，她就看见自己口中的“新人”已经找到一张广场边上的长椅舒服地坐在那了。
“为什么不找个更舒服的地方？”同样坐下后，苏媚问。
“这里的物价，最少是地面上的十倍，”说着，江乱掏出身上仅有的两枚银尔，“我身上这两枚银尔，差不多也就是到对面那家面包房买两张包装纸。你一张我一张？”
“你看我这个够不够我给自己多买一张？”苏媚将掌心中的事物摊开在对方面前，问道。那赫然是一条闪着金光的项链。
“交进门费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江乱抬起右眼对上了灾女的视线。
“你当时问的是钱，这是首饰。”苏媚毫不示弱地迎上质问的目光回答道，说完便转身走向了前方一家热闹的餐馆。
回想了一下当时和灾女的口角，以及自己的态度，江乱大致也明白了过来，缓缓靠在了长椅上。这时却是又听见那灾女回头喊道：
“新人！你还不过来？前辈请你吃肉去！”
“莫名其妙。”低声叨咕了一句，江乱还是从长椅上站起身朝灾女走去。
（本章完）
“二哥二哥，一会儿我们要买一棵最最最大的白萝卜，我答应了雪花给她买的，吃了白萝卜她的毛就越来越白了。”
“豆丁，猫不吃萝卜，是你想吃了吧？”豆丁口中的二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集继承了父亲圆脸，以及作怪的性格。
“她吃！二哥是笨蛋！”
“那我们一会儿就买胡萝卜给她吧。”
“不行！不行！”
算不上熟络的四人虽然同往水沟，路上却只有旁边的兄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地闲聊着。至于跟在后方的两人则是一声不吭地各自板着一张冷脸，直到耳边的水声越来越激涌，江乱才开口问道：
“要走水路了？”
虽然他听过许多关于这里的故事，但那些毕竟还只是故事。
“如果你有钱的话。”带路在前的老二答道。
一个转角之后，“早有耳闻”的急流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以及灯火旁的渡口。叫是叫做水沟，但如此的径流量就算是称作大河也都不为过了。
在船头垂钓的几名船夫注意到了来者，仰着脖子便大声吆喝道：“诶！坐船啊！坐船啊！走进去还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或许是受到了船夫们的蛊惑，小豆丁扯了扯自己二哥的手指：“二哥二哥，我想坐船嘛……”
“别闹，还想不想买萝卜了？”
“唔……你赢了那么多钱，做个船怎么了？”小男孩不依不饶起来。
圆脸老二抬手就敲了小弟脑瓜一下：“什、什么赢钱？别胡说八道啊兔崽子，这话你要是敢在老爹面前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那到能不能坐船？”
“这个……”将目光放向渡口，老二突然眼睛一亮，对几人道：“在这等着。”说完他便小跑着潮渡口去了。在揪着一位光膀子的船夫掰扯了几句之后，他又朝着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三人过去。
老二弄来的是一艘颇有年头的半原式能渡船。除了船尾的原能动力装置之外，只有一个简易的船舱，不过也足以容纳七八号人。
先一步抱着豆丁跳到船上的老二殷勤地朝苏媚伸出了只手，做出搀扶的姿势，而后者则是自己一个矫健的跳跃上了船。吃了瘪的老二这才冲杵在岸边的少年嚷嚷道：“喂，愣着干什么？上船啊。”
被这么一催江乱才下了决心，迈腿一跃，落地后扶着船边才找到位置坐下。
所幸，一旁的灾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她注意力停留在了起伏的水面上。船开动之后，她才疑惑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北堡的黑色地带——无序水沟。”
“你确定藏在这里就安全了？”
“对我们来说北堡还有安全的地方？”江乱反问道，“但在这里，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接口往下说的是正巧带着豆丁走到船尾的老二：“是的，无序水沟的地下市欢
迎所有人，除了蓝皮狗和它的朋友们。”
作为长住在这里的居民，他自然对此更有话语权，他与两人对坐下来，说：“一开始，北堡只是需要一些人来打理地下的清洁工，除了检查水流通畅之外，其他的事，那些也都懒得管理。于是这里逐渐成为了北堡最好去处——拓荒者、大盗、杀人犯……所有走投无路的人，齐聚一堂，很热闹。”
“那些掌权者居然真的能容忍你们的存在。”待遇如此优厚的黑色地带，苏媚也没见过几个。
“听我老爹说，最初的那批水沟人承诺，每个月会给地上送去至少十具可以‘对号入座’的尸体。但事实上，那时候月月都超标。”老二说着摸了摸身边豆丁的额头，“不过，后来就不一样了。”
“现在呢？”
“现在？”老二略带玩味地一笑，“好久都没有邢司敢下来要尸体了。”
“这里的水又是从哪来的？”苏媚索性不再拘束自己的好奇心，一问到底。
然而老二却只是两手一摊：“天知道！反正一年四季这里的水都没断过，有几个月，我们还得负责清理水里那些东西。”
听了圆脸的话，苏媚沉吟片刻，喃喃道：“这么说，应该是雪水，难怪臭味都消失了。”
“雪水？扯淡。哪来的这么多雪？”老二嗤笑一声否定道。
对此苏媚也没有争辩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投到水面，重新安静下了来。她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也就没有理由再费不必要的口舌。
十多分钟的水路之后，渡船终于来到了水流最急的地段——所有巨型水沟的交错处。这时候视野之中便不再是无休止的黑暗了，其中最吸人眼球的便是中央矗一道道高耸的透明晶石管，所有的流水从其中冲刷而下，汇聚后再朝八个方向分流而去。
也就是倚靠着这些气势磅礴的水柱，一座霓虹璀璨的水上中心就那么悠扬地漂浮在那里。从远处遥望着黑暗的它，美丽而神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谁也不会相信在这污秽的地下，还会潜藏着如此迷人的瑰宝。
“二哥，到了到了！”最为激动的豆丁已经是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是啊，看上去不错吧？”老二向对面问，但事实上这句话只是对那位长发女孩说的。漂亮的女性得到多一份关注，这再正常不过，至于旁边那个臭着脸的家伙最好就永远那么闭着嘴。
没有去注意对方的殷勤，苏媚只是顺着自己的好奇问道：“这里是有独立的原能供给吗？”
“是啊，不然还指望着那些高阁大员们大发慈悲吗？不过也是最近这些年，原能供给才稳定下来。”
就在苏媚正要再度发问时，身旁的江乱却是站起身来：“靠岸了，就在这里分头吧。”
老二只当少年是在因为他与女孩的攀谈而不悦，不屑地一咧嘴，却没有露出怒色。“喂，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
吧？没人带路，小心惹上麻烦啊，哥们。”
江乱平静地扫了兄弟俩一眼，圆脸都不知道自己说得有多对，麻烦绝对会来的，而有麻烦的人两个就足够了。“走了，再见。”
待船夫将船在岸边停靠下来，船头上江乱的动作却是停顿了一下。岸上的光线充沛，更是照明了船与渡口间的水面。
苏媚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身边少年的端倪：“喂！新人，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第一次坐船，碍着你了？”江乱没好气地回道，说着提了口气跳上了岸。别说船，脚下这么深的水，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他十七年的记忆里，除了北堡的街道，还是北堡的街道。
苏媚心里暗觉得好笑的同时，迈步跟着走在了少年了身后。
“二哥，你是不是也害怕那个哥哥啊，”等两人离开后，小豆丁才凑到自己哥哥跟前问，“我先前看到他头发下面的眼睛……”
“嘘嘘嘘，”老二展开出了自己缺了两指的左手，“那二哥可怕吗？”
“你那是赌输了被剁下来的！”
“臭小子！知道就好！”磕了豆丁脑瓜一下。“哪有那么多可怕的人？”
渡口处的冷清在出了第一个大拱门后便截止了，拱门之外已然是被喧闹繁华的夜市接管。不过看似和谐的氛围之下，在来往的路人身上，却几乎都可以看到随身武器，这里的确就是“黑色地带”无疑。
“新人，都到这里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追兵和援军都不会这么快来的。”走出半条街后，苏媚忍不住提议道。然而刚刚转出路口，她就看见自己口中的“新人”已经找到一张广场边上的长椅舒服地坐在那了。
“为什么不找个更舒服的地方？”同样坐下后，苏媚问。
“这里的物价，最少是地面上的十倍，”说着，江乱掏出身上仅有的两枚银尔，“我身上这两枚银尔，差不多也就是到对面那家面包房买两张包装纸。你一张我一张？”
“你看我这个够不够我给自己多买一张？”苏媚将掌心中的事物摊开在对方面前，问道。那赫然是一条闪着金光的项链。
“交进门费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江乱抬起右眼对上了灾女的视线。
“你当时问的是钱，这是首饰。”苏媚毫不示弱地迎上质问的目光回答道，说完便转身走向了前方一家热闹的餐馆。
回想了一下当时和灾女的口角，以及自己的态度，江乱大致也明白了过来，缓缓靠在了长椅上。这时却是又听见那灾女回头喊道：
“新人！你还不过来？前辈请你吃肉去！”
“莫名其妙。”低声叨咕了一句，江乱还是从长椅上站起身朝灾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