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皇叔,请下轿
字体: 16 + -

第296章 陪伴

    那日司寇珩离开的时候,背影孤绝,面色犹如万年寒冰,他从来从容轻缓凌乱而沉重,没走几步便飞身出了栖梧苑。

    他的身形消失的后一秒,阮溪婼便直接栽倒在地,红袖等藏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人急忙跑出来将阮溪婼背进了屋中,诊脉,熬药……又折腾了许久,整整三日,栖梧苑都飘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三日后,阮溪婼悠悠醒来,嗓子干涩,“水……”

    她开口唤道:“红袖……”

    屋中无人应答,寂静莫名。

    突然,一双纤长的手拿着杯子伸到她的面前,她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重新将空杯子递过去,这才发现站在她床榻边的人并不是栖梧苑里的丫鬟。

    “白潇绝?你怎么在这儿?”阮溪婼诧异的看着他,清眸闪着熠熠光泽。

    他勾唇一笑,邪魅风 流,极致雍容,与前两日在山洞外见到的胡子拉碴的模样天差地别。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他伸手一吸,一个椅子便犹如收到了指引一般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落在她床榻的旁边,他潇洒的一撩衣袍,落座,打趣道:“这段时间你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啊,坠崖,受伤,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自伤心脉,大家都很担心。”

    这个大家中到底包含了些谁,二人心知肚明。

    阮溪婼刻意的忽略心中的那一抹刺痛,强笑道:“我没事。”

    “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栖梧苑的守卫还是太薄弱了些,近日禹陵城里不太平,我派些人过来保护你?”

    魑魅一离开,这栖梧苑里的守卫力量就立即降了一个档次。

    “不用了,刺杀凌帝的刺客抓到了吗?”阮溪婼动了动身子,想要靠起来,白潇绝察觉她的意图,起身轻轻的扶着她,又拿来了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背后,好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还没有。”白潇绝皱了皱眉,“你现在重病在身,好好将养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阮溪婼浅浅一笑,她呀已经习惯了,习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这样才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手忙脚乱。

    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相府小小的庶女,清溪公主这个身份带给了她无上的荣耀,也将她推到了风暴的最中央。

    身份使然,不能不谋。

    白潇绝见她清雅的容颜浮现点点笑意,犹如星空里的点点碎光,带着惑人心魂的优雅和神秘,不由得一愣。

    心中又柔软了几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禹陵城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她昏睡了三日除了断断续续的醒来被灌药之外,什么消息都传不进这处院子来。

    “三皇子在这次刺杀中替凌帝当了一剑,剑尖贯穿了整个身子,昏迷不醒好些日子了,凌帝留他在宫中养伤,时常探望,大有一跃成为新宠的意味。”

    他想着,司寇钊再怎么样也算是她名义上的表哥,她该是在意的。

    “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轻笑一声,听到后面,紧张的情绪蓦地放松了下来,活着便好。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危机,未必不是一个转机。因为澹台氏的缘故他已经被凌帝忌惮嫌恶多年,此次临危挡剑,历经生死,任凭凌帝铁血心肠也会顾念几分父子之情。

    “算是好事吧。”白潇绝见她鬓发有些散乱,下意识的伸手去替她拢到耳后,这动作来的突然,阮溪婼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侧首一躲,他某地闪过深深的伤痛,旋即轻笑一声,“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她也故作轻松的避开了这个话题,默契的不再提起。

    “他在那个宫室?”阮溪婼轻声问道,表哥,他们许久未见了呢。

    “探子回报,凌帝将皎月宫命人收拾了一番,让他住了进去。要不是应老爷子去的及时,这条性命估计都保不住。”

    白潇绝感叹了一番,阮溪婼怔怔的看着他,“你说,是师傅进宫去救了三皇子?”

    “是啊,应老爷子没有跟你提起过吗?他从来都是最厌烦宫中那些繁杂的礼仪规矩的。”白潇绝诧异的看着阮溪婼,缓缓道。

    阮溪婼突然眼眶一湿,师傅……她这个徒儿不孝,总是累的他老人家东奔西走。

    三皇子比起其他的皇室之中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她在这个世上体内同她流着一样的血。

    师傅也是看在这份上,才会出手相救的吧。

    她沉默了下来,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她总是在不停的给身边的人增加负累,报仇是她的是,沉冤昭雪是她的事儿,却将那么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还有……”白潇绝敏感的察觉了她情绪的变化,游禹之再三,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说,半响后,他继续说道:“珩王府也被刺客围攻,影卫死伤了三成,将那数百死士全部都留下了,差不到任何的踪迹。”

    阮溪婼闭上眼,嘴角溢满了苦涩,她如今最不想要听见的就是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你们……到底怎么了?”白潇绝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欧。

    阮溪婼薄如蝉翼的睫毛闻言颤了颤,沙哑着嗓子道:“回到了原点罢了。”

    白潇绝一怔,“事情真的如此严重,竟然能够让他们闹到这种程度?你要是真的在意姬琼华的存在,那好办,杀了就是。”

    他说的浑不在意,语气轻松的就好像是要捏死一只鸡。

    “我心中的痛,杀了她能尝几分?”从来都不是生死,而是诛心之痛。她若是拼死想要了琼华的姓名,早就已经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她们彼此都要磨平了彼此的傲气,摧毁彼此的信念,杀人不过头点地,唯有诛心之刃才能偿还两世的情仇爱恨。

    死,终究还是太便宜了。    “那你们……哎,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就是,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一个两个弄得这么狼狈,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白潇绝劝说道,他们的痛可以酣畅淋漓的宣泄,而他只能埋在血肉里,任凭岁月消磨越发刻骨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