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皇叔,请下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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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盗墓的狗贼

    这一日,阮溪婼陪在阮晟延的身边静坐了一日,直到傍晚才离开。

    次日清晨,相府请来了道士开坛祈福,众人入宗祠祭拜,斋戒沐浴,诵经半日。

    尹秋莲和阮玉姝也终于露面,穿着素净,略施粉黛,发间只别了一根玉簪,看上去身形纤细,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

    阮晟延宣布了要前往凤凰山的消息,众人反应各异,无论心中是何想法皆默默的去准备了。

    没一会功夫,相府的马车便出了禹陵的城门。

    凤凰山由凤凰花而得名,背靠青山,绿水环绕,风景十分别致。一路行来,行人稀少,唯有车轱辘倾轧地面的声音。

    阮溪婼为了躲清闲,直接应了阮芊芊的邀请,钻进了三房的马车,阮晴玉气得跺了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芊芊,你想去东湖宴吗?”阮溪婼看着这个从刚上马车就紧紧黏在自己身边的少女,轻声问道。

    “可以吗?”阮芊芊惊喜的问道,“二姐姐真的要带我去?”

    “自然可以。”阮溪婼笑笑,三叔没有官职,东湖宴的帖子自然和三房没有什么关系,芊芊多次为了她得罪阮玉姝,这一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那到时候就劳烦二小姐多照顾这丫头了。”三夫人接话道。

    “我绝对乖乖的不给二姐姐惹麻烦。”阮芊芊连忙三指对天,保证道。

    “好。”阮溪婼浅笑,还要说什么,话没有出口,马车猛的停了下来。

    “抓住他!送他去见官!”

    “大老爷,千万别让他跑了。”

    “快堵住他!畜牲!”

    ……

    众人都十分奇怪的撩开车帘张望着,相府的侍卫最先反应过来,很快就将那个狼狈逃窜的人影团团围住,还专门分出了一部分保护着马车,生怕惊扰了车里的主子。

    很快,一群手里拿着扁担锄头,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侍卫们一惊,纷纷拔刀。

    “住手!”

    阮晟延先行下了马车,喝止了侍卫。

    “惊扰相府车驾,你们意欲何为?”侍卫厉声问道。

    那些村民一听‘相府’,吓得脸都白了,颤巍巍的跪了一地,“草民叩见丞相大人。”

    “草民无意冒犯相府威严,还请相爷恕罪。”

    “是啊,请相爷明鉴!”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求饶着,阮晟延温声道:“众位请起,有话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事?”

    被侍卫围在中间的中年男子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顶,衣服破破烂烂,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围。

    阮溪婼和阮芊芊也下了马车,站在阮晟延的身后。

    村民们又是乱糟糟的嚷着,根本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阮晟延皱着眉,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你来说。”

    那壮汉三两步走出去,手里紧紧的握着扁担,有些害怕的看了眼侍卫腰间的佩刀,吞了口口水。

    “你们退后。”阮晟延示意。

    侍卫齐齐的后退了几步,将这一片场地空了出来,那大汉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汗,指着窝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男子说道:“俺们都是凤凰山附近李家村的村民,世代居住此处,官府征地时并没有让俺们迁坟,今早上坟祭祖的时候发现好几家的坟都被人扒开过,有人还亲眼看到他半夜鬼鬼祟祟的摸上山去。”

    “俺们原本也不信,要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绝对做不出挖人祖坟的缺德事,再说穷苦人家陪葬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将信将疑的去了他家里想讨个说法,没成想,没成想……”

    说到这儿,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睛都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侍卫的阻拦之下也拼命上去再那人的心窝上踹了两脚。

    “如何?”阮晟延大吃一惊,看着那人的眼神也变了。

    “俺在他家的地窖里搜出了好些人骨头,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还请相爷做主,还俺们一个公道啊!”

    那汉子说着就泪珠滚滚,‘噗通’一声双膝砸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他身后李家村村民也是跟着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众人大骇,纷纷倒退了两步,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到四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阮晟延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他倒是知道有些人以偷盗有钱人家陪葬品为生,可是他们也有规矩,从不会破坏死者尸骨。

    这人倒好,挖人祖坟,分尸盗骨,实在骇人听闻!

    “你可知历朝历代挖坟毁墓都是重罪,你怎敢做出这等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那人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窝着脑袋不说话。

    “在凤凰山?”

    三房夫人一声惊呼,像是提醒了众人什么,皆是手脚发软,冷汗直冒。

    “凤凰山!那是官家的地方,你也敢碰!”阮晟延顿时大怒,心如火一般灼烧着。凤凰山被官府征用,多家府邸的祖坟皆在此处!

    他要是真的……真的……

    村民见他发怒,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先前说话的汉子努力想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咋就忘记了,听说阮氏的墓地也在此处。

    顿时吓得头上冷汗直冒,六神无主,正要伏身趴着,胸膛里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戳的生疼。

    “对了,金簪,金簪!”汉子手忙脚乱的伸手在怀中办了半天,举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到阮晟延的面前,急道:“这是俺在他家里搜到,准备拿去官府做证据的。”

    他说罢,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他家里还有很多,俺分不清楚好坏,只知道金子值钱,就拿了这个,相爷一定要为俺们做主啊!”

    话落,又是一片哀嚎。

    阮晟延接过金簪,放在手中端详片刻,居然诡异的觉得有些熟悉。而他身后的阮溪婼则是蓦地一脸惨白,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二姐姐,二姐姐你怎么了?”

    阮芊芊吓得一把扶住她,连声问道。

    阮溪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压着那个人的侍卫,揪住他的衣领猩红着眼问道:“这根簪子你哪来的!说!”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阮溪婼如此疯狂的模样,眼神里的肃杀和癫狂让他们的心脏一瞬间都忘记问了跳动。

    那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拼命的将脑袋往下埋,畏畏缩缩的蜷着身子。

    阮晟延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底发毛,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

    “婼,婼儿,怎么回事?”

    他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双耳瞬间失聪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看到阮溪婼声泪俱下,嘴唇张张合合。

    “那簪子,是,是我亲手放进棺木之中的,娘亲最喜欢的。爹爹,你忘了吗?上面的珠花掉过一次,还是您亲手嵌上去的。”

    阮溪婼泪流满面,哀痛万分。

    阮晟延颤抖着想将金簪拿到自己面前,手却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不,不……不是的,肯定是她看错了。

    “轰!”

    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炸开了,一片空白,阮晟延看着那珠花,瞪大了眼,仿佛痴了一样眼泪滚滚滑落。

    ”来人呐,给本相将他碎尸万段!身子切碎去喂狗!”

    阮晟延咬牙切齿,猩红着眼疯狂喊道,没有缘由,没有问询,在看到这根金簪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焚化!

    侍卫们得了命令,毫不迟疑,不顾那人挣扎直接拉到了一旁,找了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手起刀落,一片血红!

    “呜呜呜呜……”

    “死的好,死得好啊!”

    村民们又哭又笑,纷纷叫喊着,畅意过后的悲凉和哀痛也随之席卷而来,一个个面色灰白,垂首无声的哭泣着。

    阮溪婼脚步不稳的蹿向马车,哽咽道:“走,上山!娘,你等等婼儿,婼儿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