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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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他捏着我的后脖颈,逼着我高高地仰起头来。

    他埋头贴近我的耳边奚落,“你在装什么圣洁,那晚你的手段可厉害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些我刻意遗忘的记忆,被他再次提及后,回忆蜂拥而去,变得那么清晰明了。

    那晚是我的20岁生日,在游艇上举行派对。我的心情特别的好,就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头晕晕的,就被搀扶着进了房间。

    我摇摇晃晃地爬上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诧异地发现宋沐岩躺在身边。

    他好似是睡着了,白皙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真的非常好看。

    他是个极其讲究仪态的人,即使已经睡着,仍维持着得体的睡姿。白色的薄被盖在他身上,勾勒出两条优雅的线条,精瘦白皙的双手规矩地搭在小腹处。

    我低下头打量着他,较于东方人,他的五官更硬朗,轮廓立体。这一瞧倒是让我入了迷。

    我痴迷地看了他很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我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刀削般鼻梁,手指不安分地往下滑动,轻轻碰到他的唇。

    因为好喜欢他,那种想到他,心就会跳出来的喜欢。

    他的唇瓣触觉柔软而温润,一点儿都不像他的性格。我也不敢对他多做什么,就是轻轻地按在他的唇瓣上,贪恋能多留几秒,怕梦醒了,他又会对我冷冰冰的。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用力地把我推倒在地上。

    他嫌弃地擦拭着唇,冷冷地斜睨着我质问我,“唐喜乐,你让我觉得犯恶心,你还有廉耻心吗?”

    可能是疼痛太真实的缘故,我有了几分清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但酒精发作了,天地都剧烈地旋转。

    我站都站不住,结果一个踉跄,整人就倒入沙发里去了。

    接着听到了不悦的闷哼声,透过彼此间连接着的衣袂,开始传递着体温!

    那种感觉像微弱的电流流窜而过身上,皮肤隐隐的疼着,而我的心随之也跳得很快,很快,快得都要从嗓门跳出来。

    腮边充斥着他的呼吸,比想象中的温度更灼烫,像野火一般逐渐烧毁我的半侧身躯!

    我知道自己姿态狼狈、跌跌爬爬地摔在了他的怀里!

    此时,我是有几分羞愧的,真的,我很渴望触及他,但那时候,我还是个女孩。

    尽管在外人看来我是任性又霸道的,可他是我在乎的人,总会胆怯。

    我偷抬头看着他,他连应有的反应都匮乏,没有施与援手,对我的尴尬视而不见,漆黑发亮的眸子盯着我,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那就像是巨大的海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席卷进去。

    我是怕了,真的怕了。

    我慌里慌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艰涩地开口对他说,“对...对不起,我先走就走了。”

    就在我掀起被子要走时,他猛地一拉住我的手臂。我不受力,往后倒去,整个人又跌倒在白色的席梦思上。而他,也顺势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脸颊边的触感是火热的,我以为在那一瞬间,自己也许会被陡升的体温蒸腾!

    “这不就是你谋划的吗?你就想要我上你,那完事了,你就滚出我们的世界。”他幽凉的声音带着些迫人的寒意。

    “不...不是的....”嘴巴张了张,我才发现自己没有声音。

    喉咙干渴得犹如火烧,想要发音时才发觉自己的声带已经不堪负荷,还有一股燥火在体内流窜。

    他也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俯身凑近了我,我闻到一阵浓烈的酒精味。

    他也喝了酒,也喝了好多的酒,这不是我幻想的第一夜,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每个女孩都有过类似的幻想,那是浪漫而美好的。

    我翻身要从他的怀里溜走,他却压住了我的腰,就直奔主题......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是记得很清楚了,隐约记得整个过程,我只是不断地在挣扎和叫喊。

    宋沐岩不再是高冷的贵公子,他如猛兽附身,野性十足,疯狂地掠夺着我。他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我的难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挣扎逐渐停止了,却一直不断地在叫喊,将所有的惊恐,悲伤,愤怒都宣泄在叫声中.......

    后来我听到他在迸发时,夹杂着醉意的喊出一个名字,“怡施...怡施。”

    他喊得那么痛苦,那么忧伤,那种爱而不得的悲痛,原来他心里已经藏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堂姐,心在那刻掉进了冰窟里去。

    我苦苦地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当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我整个人卷缩在床上,狼狈至极。我抬头看见梁怡施和施琦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我听见了梁怡施悲痛欲绝的地捂住了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和宋沐岩,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看上去她那么的无助,让人倍感怜惜。

    她忍着眼眶的眼泪骄傲地走了出去,就像是一只白天鹅,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她的优雅得体。

    宋沐岩终于清醒过来,向来都是淡漠的他,也会紧张,也会慌乱,他就像是一阵风追了出去。

    我羞愧地卷缩在床上,不知是疼,还是不安,身体在微微颤抖,就像是秋天的落叶。

    施琦走过来扬手就朝着我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她告诉我,宋沐岩和梁怡施在一起都已经两年。

    我彻底惊愕住了,从16岁时,就开始追宋沐岩,梁怡施就帮我出谋划策,帮我递情书,帮我打压别的女生。每次我心灰意冷时,她都安慰,给予我希望。。

    可我是最后一个人才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成为了他们感情里可恨的第三者,深深的羞耻感蚕食着我。

    施琦又告诉我,梁怡施为了成全我,她不得不和宋沐岩分手,她决定要去法国留学。

    一个星期后,梁怡施真的走了,一走就是好多年,根本就不给我任何弥补的机会,而我真的成为了横刀夺爱的贱人。

    回忆就像是无数把锋锐的小刀扎来,扎满了我的全身,我总是想要忘记的,但忘不了,因为那段回忆太耻辱,也太深刻了。

    有种强烈地恨意铺天盖地而来,我恨透了道岸貌然的宋沐岩,也恨那么卑贱又愚蠢的自己。

    我疯狂地挥舞着双手,也不知是抓着了什么,细长而坚硬,我看了眼他放在西装口袋的钢笔。

    有个疯狂的念头涌上来,理智被愤怒焚烧殆尽,够了,真的是够了,我真的是受够了,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不然由着他来摆布自己。

    我拔掉了笔盖,双手死死的抓着钢笔,身子僵直地抵着车门,赤红了眼怒视着宋沐岩,示威着大喊出声,“你别过来!”

    他人稍微怔了怔,很快他就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不可一世地问道,“你要用它来杀我?”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纽扣,袒露出健硕的身躯,简练的肌理,美得简直就是雕塑品,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

    他将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带着几分挑衅地说道,“你是个医生,你对人体的构造是最熟悉的,这里是心脏,可以一招毙命,只要你力度够大。你想要杀我?你有本事就扎过来啊!”

    ‘医生‘两个字重重地落下来,提醒了我自己的身份,我学医的目的救人,而不是伤人。

    我的手心全都是汗水,笔又很滑,我都快要握不住笔了。

    他不紧不慢地探身过来,又挨近了些许距离。

    他的手掐上了我的腰肢,冷笑着说道,“你是拿手术刀的人,你要成为杀人犯吗?来啊,你来扎啊!”

    两个人靠得太紧了,我和他面面相觑,眼对着眼,鼻对着鼻,他呼出的热气扑在我的唇瓣,周围都冒出了汗珠,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我又往里缩了缩,不过都缩在了车角落,再也没有了退路,如同被逼到悬崖边沿,苦苦挣扎。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宋沐岩,你别逼我,不然我.....”我说话的底气那么的不足,音量也越来越低。

    “你要谋杀亲夫吗?”他根本就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他手的力度加大几分,他的手指很长,几乎都能把我的腰给握住了。

    他托着我的腰又往上一点,脸都快要碰到一起。

    我连忙别过头去,躲闪开去皱着眉,他轻嗤笑出声,下一秒,他就扣住我的腰,将我整人都反转过去,背对着自己,趴在了车座位上。

    他存心就是要羞辱我,还是要用最难堪的方式,这样的日子也不懂什么时候是个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我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猛地将钢笔的那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艰难扭过头去看着宋沐岩,完全就是豁出去的心态了。

    我视死如归地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你要是再碰我,我就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