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感念一场春雨
他是古井里的一滴水。
他身处于古井深处。
古井无波。
光阴如轮。
经历无穷风吹日晒，一重又一重的井水化作水汽，如同羽化而登仙一般，悄然消逝，飞升而上入虚空之中。
那一日终于轮到了他。
他无知无觉，井水也好，水汽也罢，都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
他慢慢地蒸发，升腾，化作水雾，水雾又渐渐上升，一直上升，升入不知道多高的苍穹之上，天空之上。
他渐渐地感觉到滞窒与寒冷。
和其他的水汽挤在一起，渐渐地又化作了水滴，只不过更为微笑，如同雾气一般。
雾气越发凝重，他便与其他雾气一同化作了云气。
随风飘荡的云气。
云气也渐渐越发浓郁，洁白化作了乌黑，轻盈化作了沉重。
甚至风都无法吹动。
他也无法再肆意飘荡。
而是在一处天空停滞。
浓云更重。
终于在这一日，苍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他和所有其他的云气中的水滴一般，摇摇欲坠，摇摇欲坠……
终于坠落而下。
便化作了雨。
他从两万尺的高空坠落而下。
朝着大地坠落而下。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他丝毫不怕，他来自于大地，他也将回归大地。
这不过是一种循环。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他在坠落到大地之前的那一个刹那，忽然感念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
不，他无法感念，只是被感念。
但他遵从了那一声召唤。
从下坠，化作了回旋。
围绕着那一个声音开始回旋。
急速，疾速，极速地回旋。
丁榆周身的雨滴都化作了剑。
是剑气，也是气剑。
但，每一滴雨水都是剑。
共计一千七百三十六滴雨水。
便有一千七百三十六柄利剑。
利剑盘旋激绕，竟发出轰然如雷的鸣响。
一滴雨水激绕，发出嗤嗤的轻声鸣响。
但一千滴雨水一同激绕，便如同苍龙，如同惊雷，声势煊赫，震动九霄。
常无忧立即飞退。
丁榆猛然扬手。
一条苍龙，一道惊雷，一千七百三十六柄利剑，轰然朝着常无忧疾射而去。
常无忧拼尽全力，猛然回旋，激射出成百上千道解忧剑气。
与那一千七百滴雨水一一撞击。
但仍有三十六滴雨水无法防御。
于是那些雨水洞穿了他的身躯。
身躯，四肢，从头到脚。
一个个血洞喷涌而出。
他化作了一个血人。
倒了下去。
厉万霆忽然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将常无忧抱在了怀中，身在半空之中就已经将自身本命元气疯狂灌输而入，甚至那些喷涌而出的鲜血，都刹那间不再流淌，反而被逼回常无忧的体内。
“我赢了。”
丁榆微微一笑。
随后颓然倾倒。
还好，柳白斋早已经站在那里。
丁榆只倒在了柳白斋的手臂之上。
柳白斋立即以相忘侯府，红尘道两大圣地的神通功法，封闭住丁榆每一处伤口的鲜血流淌，而后更以本命元气将生机返还给丁榆。
厉万霆和柳白斋二人没有说一句话。
各自只以神通为丁榆和常无忧疗伤。
雨势渐渐小了。
慢慢地开始退去。
最终只剩下了细如牛毛的微微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厉万霆和柳白斋相继停下了手。
丁榆睁开了眼睛。
“我……还没死？”他第一眼就看见柳白斋，于是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血洞问道。
柳白斋一笑：“这是你的故事，你怎么会死？”
叶琼楼等人早已经一拥而上。
小桃双眼满是泪水，和雨水混在一处，已经分不清楚。
叶琼楼，燕乘风，孟不平三人轻轻地握住了丁榆的手臂，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也分一部分给他。
林羡鱼抬起秀丽绝俗的脸庞，迎接着纤细轻微的春雨，闭上了眼睛。
嘴角却露出一丝轻笑。
另一端，常无忧也渐渐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
厉万霆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一向波澜不惊，脸上从未有过任何忧喜，但常无忧倒下的那一刻，他却分明眉头紧拧，眼角都在微微抽搐。
旁人或许未曾注意。
但秦无前注意到了。
于是他莫测高深的微笑。
梁东君十分震惊。
他是北莽天元帝国二皇子座下的四大掌旗使之一，自然信奉天火神教，坚信生灵只是一种缓慢燃烧的火焰，最终的归宿都会回到神火之中，与神火融为一体。
他不相信天命，教义之中从未有天命之语。
自然，初代卓弭濒死之际，有神火从天而降，方才使得北莽传承不断，更日益强盛，但那是火神对于北莽和初代卓弭的恩赐。
丁榆不过是中州世界偏僻山村的一个穷小子乡巴佬，他有什么资格妄称天命？
这种繁杂的思绪让他困扰，烦恼，他是一个武将，向来遵循杀伐果决，快刀斩乱麻的处事作风。
只要杀掉丁榆，一切烦扰便都会消逝不见。
他的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从此便再也无法祛除。
在座的其他人却也都呆若木鸡。
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丁榆最后的反败为胜。
这不可思议的一场雨。
是巧合，还是……真的宿命？
对丁榆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依旧靠在柳白斋的手臂上，对着三十三间堂的方向，对着厉万霆和常无忧的方向，再一次开口。
“我赢了，请三十三间堂遵守诺言。”
厉万霆怀中搀扶着虚弱之极的常无忧，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与冷静，面向众人大声道：“我三十三间堂愿赌服输，从今往后，但凡三十三间堂弟子，不可进入杨花柳叶小酒三条巷子，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
三十三间堂诸位堂主，长老，各个高手凛然而遵。
丁榆满意地一笑，终于身心松懈。
他又晕了过去。
柳白斋将他交给叶琼楼，郑重道：“他伤势很重，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生调养，若他死了，土狼帮也将不复存在。”
叶琼楼微微一笑：“他若死了，土狼帮本就不复存在。”
柳白斋满意地一笑，点了点头。
叶琼楼转身就要离去，柳白斋却忽然以极低声音对他说道：“小心梁东君。”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走回正堂方向
。
叶琼楼一怔，望了梁东君一眼，却发现他也在望向自己的方向。
一股寒意顿时袭遍全身，叶琼楼不由地浑身微微颤抖。
他和燕乘风，孟不平三人搀扶着丁榆，小桃梨花带雨地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十五观的来时路而去。
柳白斋走过林羡鱼的方向，望了她一眼，却没有发一言。
林羡鱼咬了咬嘴唇。
柳白斋于是经过了他，来到厉万霆身前，拱手道：“虽说我和厉帮主有约在先，但当下无忧公子伤势严重，你我之事日后再议，我就此别过。”
厉万霆深沉道：“多谢小侯爷体谅。”
秦无前与梁东君对视一眼，齐齐站起，也和厉万霆作别，一同转身离去。
丁榆被叶琼楼等人搀扶回到十五观中。
李春风望见他回来，心中也松了口气，待见到丁榆身上的伤势，又不由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好严重的伤势。”
他没有多说什么，立时以惟光明经中的疗伤圣术为丁榆治疗，他的光明之力本就充满生机，是普度众生，救治万民的奥义经典。
单以疗伤而言，李春风更要胜过柳白斋远甚。
只见李春风须发飘扬，指尖诞生的一道道光明之力如同流水一般灌注而入，不但将血迹尽数消去，更将伤口都修复一新。
甚至，丁榆胸前那最致命的一处血洞，竟然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自然无法立时愈合。
但显然已经好了许多。
丁榆悠悠转醒。
便看到李春风十分疲惫憔悴的面孔。
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
须发都有焦枯之感。
他不由地又是感恩，又是惭愧，挣扎着坐起，对李春风深深地躬身道：“老观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李春风微微咳嗽一声，脸上泛上一丝苍白之色。
他摆摆手道：“救你的是柳白斋，若非他及时以本命元气相援，你在忘忧别院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回得来？”
丁榆诚心道：“柳白斋是要谢的，老观主也是要谢的。”
“帮主，应该是我们谢你。”
叶琼楼燕乘风和孟不平三人忽的跪倒在地。
丁榆忙道：“你们做什么？”
“你救下了三条巷子里这许多的性命，这比救了我们自己的命更贵重万分，从此之后，我们唯帮主之命是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这显然是三人商议过后的结果。
丁榆却苦笑一声：“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谢不谢的。”
小桃揉揉哭红的双眼，嫌弃道：“你们这一群傻子。”
李春风摆摆手道：“我虽然替他治疗了，但他伤势太重，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多打扰他了，都出去吧……”
三人忙站了起来，对丁榆道：“帮主好好休养，我们就在外边。”
李春风也想了想，捋了捋胡须道：“需要多抓几服药，我写个方子，让那几个小子去抓来……”
小桃也道：“丁大哥，你赢了，好好休息吧。”
丁榆却轻轻咳嗽一声，偷偷问道：“小桃，当时我被常无忧一道剑气贯穿之时，林……林姑娘是不是也惊呼了一声？”
小桃明明泪痕未干，却捂嘴轻笑道：“我说是你会不会睡得更香一点？”
“会！”丁榆立即答道。
小桃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前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那你就香香地睡吧！”
（本章完）
他身处于古井深处。
古井无波。
光阴如轮。
经历无穷风吹日晒，一重又一重的井水化作水汽，如同羽化而登仙一般，悄然消逝，飞升而上入虚空之中。
那一日终于轮到了他。
他无知无觉，井水也好，水汽也罢，都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
他慢慢地蒸发，升腾，化作水雾，水雾又渐渐上升，一直上升，升入不知道多高的苍穹之上，天空之上。
他渐渐地感觉到滞窒与寒冷。
和其他的水汽挤在一起，渐渐地又化作了水滴，只不过更为微笑，如同雾气一般。
雾气越发凝重，他便与其他雾气一同化作了云气。
随风飘荡的云气。
云气也渐渐越发浓郁，洁白化作了乌黑，轻盈化作了沉重。
甚至风都无法吹动。
他也无法再肆意飘荡。
而是在一处天空停滞。
浓云更重。
终于在这一日，苍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他和所有其他的云气中的水滴一般，摇摇欲坠，摇摇欲坠……
终于坠落而下。
便化作了雨。
他从两万尺的高空坠落而下。
朝着大地坠落而下。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他丝毫不怕，他来自于大地，他也将回归大地。
这不过是一种循环。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他在坠落到大地之前的那一个刹那，忽然感念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
不，他无法感念，只是被感念。
但他遵从了那一声召唤。
从下坠，化作了回旋。
围绕着那一个声音开始回旋。
急速，疾速，极速地回旋。
丁榆周身的雨滴都化作了剑。
是剑气，也是气剑。
但，每一滴雨水都是剑。
共计一千七百三十六滴雨水。
便有一千七百三十六柄利剑。
利剑盘旋激绕，竟发出轰然如雷的鸣响。
一滴雨水激绕，发出嗤嗤的轻声鸣响。
但一千滴雨水一同激绕，便如同苍龙，如同惊雷，声势煊赫，震动九霄。
常无忧立即飞退。
丁榆猛然扬手。
一条苍龙，一道惊雷，一千七百三十六柄利剑，轰然朝着常无忧疾射而去。
常无忧拼尽全力，猛然回旋，激射出成百上千道解忧剑气。
与那一千七百滴雨水一一撞击。
但仍有三十六滴雨水无法防御。
于是那些雨水洞穿了他的身躯。
身躯，四肢，从头到脚。
一个个血洞喷涌而出。
他化作了一个血人。
倒了下去。
厉万霆忽然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将常无忧抱在了怀中，身在半空之中就已经将自身本命元气疯狂灌输而入，甚至那些喷涌而出的鲜血，都刹那间不再流淌，反而被逼回常无忧的体内。
“我赢了。”
丁榆微微一笑。
随后颓然倾倒。
还好，柳白斋早已经站在那里。
丁榆只倒在了柳白斋的手臂之上。
柳白斋立即以相忘侯府，红尘道两大圣地的神通功法，封闭住丁榆每一处伤口的鲜血流淌，而后更以本命元气将生机返还给丁榆。
厉万霆和柳白斋二人没有说一句话。
各自只以神通为丁榆和常无忧疗伤。
雨势渐渐小了。
慢慢地开始退去。
最终只剩下了细如牛毛的微微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厉万霆和柳白斋相继停下了手。
丁榆睁开了眼睛。
“我……还没死？”他第一眼就看见柳白斋，于是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血洞问道。
柳白斋一笑：“这是你的故事，你怎么会死？”
叶琼楼等人早已经一拥而上。
小桃双眼满是泪水，和雨水混在一处，已经分不清楚。
叶琼楼，燕乘风，孟不平三人轻轻地握住了丁榆的手臂，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也分一部分给他。
林羡鱼抬起秀丽绝俗的脸庞，迎接着纤细轻微的春雨，闭上了眼睛。
嘴角却露出一丝轻笑。
另一端，常无忧也渐渐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
厉万霆微微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一向波澜不惊，脸上从未有过任何忧喜，但常无忧倒下的那一刻，他却分明眉头紧拧，眼角都在微微抽搐。
旁人或许未曾注意。
但秦无前注意到了。
于是他莫测高深的微笑。
梁东君十分震惊。
他是北莽天元帝国二皇子座下的四大掌旗使之一，自然信奉天火神教，坚信生灵只是一种缓慢燃烧的火焰，最终的归宿都会回到神火之中，与神火融为一体。
他不相信天命，教义之中从未有天命之语。
自然，初代卓弭濒死之际，有神火从天而降，方才使得北莽传承不断，更日益强盛，但那是火神对于北莽和初代卓弭的恩赐。
丁榆不过是中州世界偏僻山村的一个穷小子乡巴佬，他有什么资格妄称天命？
这种繁杂的思绪让他困扰，烦恼，他是一个武将，向来遵循杀伐果决，快刀斩乱麻的处事作风。
只要杀掉丁榆，一切烦扰便都会消逝不见。
他的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从此便再也无法祛除。
在座的其他人却也都呆若木鸡。
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丁榆最后的反败为胜。
这不可思议的一场雨。
是巧合，还是……真的宿命？
对丁榆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依旧靠在柳白斋的手臂上，对着三十三间堂的方向，对着厉万霆和常无忧的方向，再一次开口。
“我赢了，请三十三间堂遵守诺言。”
厉万霆怀中搀扶着虚弱之极的常无忧，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与冷静，面向众人大声道：“我三十三间堂愿赌服输，从今往后，但凡三十三间堂弟子，不可进入杨花柳叶小酒三条巷子，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
三十三间堂诸位堂主，长老，各个高手凛然而遵。
丁榆满意地一笑，终于身心松懈。
他又晕了过去。
柳白斋将他交给叶琼楼，郑重道：“他伤势很重，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生调养，若他死了，土狼帮也将不复存在。”
叶琼楼微微一笑：“他若死了，土狼帮本就不复存在。”
柳白斋满意地一笑，点了点头。
叶琼楼转身就要离去，柳白斋却忽然以极低声音对他说道：“小心梁东君。”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走回正堂方向
。
叶琼楼一怔，望了梁东君一眼，却发现他也在望向自己的方向。
一股寒意顿时袭遍全身，叶琼楼不由地浑身微微颤抖。
他和燕乘风，孟不平三人搀扶着丁榆，小桃梨花带雨地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十五观的来时路而去。
柳白斋走过林羡鱼的方向，望了她一眼，却没有发一言。
林羡鱼咬了咬嘴唇。
柳白斋于是经过了他，来到厉万霆身前，拱手道：“虽说我和厉帮主有约在先，但当下无忧公子伤势严重，你我之事日后再议，我就此别过。”
厉万霆深沉道：“多谢小侯爷体谅。”
秦无前与梁东君对视一眼，齐齐站起，也和厉万霆作别，一同转身离去。
丁榆被叶琼楼等人搀扶回到十五观中。
李春风望见他回来，心中也松了口气，待见到丁榆身上的伤势，又不由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好严重的伤势。”
他没有多说什么，立时以惟光明经中的疗伤圣术为丁榆治疗，他的光明之力本就充满生机，是普度众生，救治万民的奥义经典。
单以疗伤而言，李春风更要胜过柳白斋远甚。
只见李春风须发飘扬，指尖诞生的一道道光明之力如同流水一般灌注而入，不但将血迹尽数消去，更将伤口都修复一新。
甚至，丁榆胸前那最致命的一处血洞，竟然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自然无法立时愈合。
但显然已经好了许多。
丁榆悠悠转醒。
便看到李春风十分疲惫憔悴的面孔。
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
须发都有焦枯之感。
他不由地又是感恩，又是惭愧，挣扎着坐起，对李春风深深地躬身道：“老观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李春风微微咳嗽一声，脸上泛上一丝苍白之色。
他摆摆手道：“救你的是柳白斋，若非他及时以本命元气相援，你在忘忧别院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回得来？”
丁榆诚心道：“柳白斋是要谢的，老观主也是要谢的。”
“帮主，应该是我们谢你。”
叶琼楼燕乘风和孟不平三人忽的跪倒在地。
丁榆忙道：“你们做什么？”
“你救下了三条巷子里这许多的性命，这比救了我们自己的命更贵重万分，从此之后，我们唯帮主之命是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这显然是三人商议过后的结果。
丁榆却苦笑一声：“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谢不谢的。”
小桃揉揉哭红的双眼，嫌弃道：“你们这一群傻子。”
李春风摆摆手道：“我虽然替他治疗了，但他伤势太重，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多打扰他了，都出去吧……”
三人忙站了起来，对丁榆道：“帮主好好休养，我们就在外边。”
李春风也想了想，捋了捋胡须道：“需要多抓几服药，我写个方子，让那几个小子去抓来……”
小桃也道：“丁大哥，你赢了，好好休息吧。”
丁榆却轻轻咳嗽一声，偷偷问道：“小桃，当时我被常无忧一道剑气贯穿之时，林……林姑娘是不是也惊呼了一声？”
小桃明明泪痕未干，却捂嘴轻笑道：“我说是你会不会睡得更香一点？”
“会！”丁榆立即答道。
小桃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前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道：“那你就香香地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