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在脚下
第三十天。
一个月的约斗，期限已到。
丁榆一行人自信满满，抖擞精神，踏上了这一场决定三条巷子生死的征程。
他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他不知道胜负会如何。
但他就是自信满满。
甚至，有一丝期待，不是一丝，而是满心的期待。
战意如沸。
他并不恨常无忧。
哪怕常无忧是一个清高倨傲，视人命如草芥，甚至以杀人为乐的恶魔一般的公子，他也没有对他生出多少恨意。
他知道，那是常无忧的生长环境所决定的。
也许并不是他的错。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常无忧挡住了自己的道路，遮盖了前方的光明。
如同一只洪荒怪兽，明明已经是庞然大物，遮蔽了天日，却又将一根触角延伸到巷子里，轻描淡写地，不屑一顾地想要将之吞噬。
你要吞噬我，我便杀死你。
这与打猎并没有什么两样。
丁榆解开了心结，于是更自信满满。
当他和叶琼楼，燕乘风，孟不平，甚至李春风阻拦了许久却都没有阻拦住的小桃一同踏入忘忧别院之时，这里似乎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
甚至，是摆好了一座擂台。
而在擂台之外，正堂之前，有两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三十三间堂的总堂主厉万霆，和而今封神帮帮主，御赐江湖统领，洗剑司司卿，相忘侯府小侯爷柳白斋。
椅子两侧，是一男一女。
厉万霆一侧，自然是忘忧别院的主人，三十三间堂第十七堂堂主常无忧。
柳白斋身侧，则是那个让丁榆脚步比平素还快了三分的原因。
林羡鱼。
他又见到了她。
于是心里一阵阵的暖意。
心生欢喜。
这是天底下最纯粹的事情，出于自然而然，发乎于情，未必止乎于礼，却没有任何事物任何存在能够干预割舍。
哪怕丁榆成为了天人，也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他依然感觉到心跳加快，嘴唇发干。
所以他仍旧没有注意到常无忧的存在。
更没有注意到，在擂台的两侧，也坐满了人。
观众。
那七分是三十三间堂的人物，三分是封神帮的帮众。
自然都是大人物。
否则也没有资格被常无忧邀请来观战。
共计有七十六人。
其中至少有二十人，修为之高，犹在常无忧自己之上。
这样的阵势，纵然不及元老葬礼之上庙堂江湖齐至，玄都四野皆临的那般恢弘壮阔，但也足够惊动整个玄都，让整个江湖为之动容。
丁榆没有觉察。
不代表叶琼楼等人没有觉察。
尤其是燕乘风，他修为境界是土狼帮众人之末，但见识之广，眼界之宽却是无人能及，他在心中默念着一个个名动玄都的名字，心中愈发的紧张起来。
叶琼楼与他从小生死与共，以至于心意相通，一望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由自主也跟着紧张起来。
孟不平此刻却满不在乎，对丁榆怀有满满的信任。
至于小桃，早已经天真烂漫地跟林羡鱼热切地打着招呼。
林羡鱼微微一怔，对着小桃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常无忧看在眼中。
气在心里。
但他表面神情依旧淡然如春水，波澜不起。
他是此间的主人。
于是他对着厉万霆和柳白斋微微施礼，随后便大踏步地走上前来。
对着左右众人微微拱手。
又面向丁榆。
“诸位，无论是三十三间堂的兄弟，还是封神帮的朋友，今日我常无忧与这位丁榆公子，在此一战，约定赌斗，明言在先，擂台之上，各安天命，生死两讫，请诸位做个见证。”
他望了丁榆一眼，道：“丁帮主怎么说？”
丁榆一笑：“我也是一样。”
众人自然都已经明晓这场赌斗的前因后果，见二人如此爽快，自然乐意。
只柳白斋微微皱眉道：“一场赌斗而已，无忧公子何必定要分出生死呢？”
常无忧早料到他会有此问，淡然道：“本来在下也只不过是应丁帮主之邀，比武较技，只分胜负而已；但在下之叔父，血刀会常锋却在此间为丁帮主所杀，血脉之情岂能罔故？”
柳白斋还要说话，丁榆摆摆手道：“柳兄不必多言，这是我和常公子之间的事情，之前我二人已经有言在先，确不是他临阵变卦，咄咄逼人。”
常无忧淡然一笑：“丁帮主果是信人。”
柳白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赌注便是三条巷子的归属，若丁帮主胜，则我三十三间堂中兄弟，日后绝不踏入三巷。若丁帮主认负，那三条巷子就归由我三十三间堂，任我处置。”
“丁帮主，可有异议？”
丁榆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丁帮主请。”
“常公子请。”
常无忧洒然一笑，一扬手，身躯飘然而起，有如乘云驾雾，一步跨上，却就已然到了擂台之正中，说不尽的潇洒写意。
正是天人手段。
形之境自然也有轻身功夫。
但那不过是轻灵身形，提纵往复，纵使有人身法如疾风迅雷一般，快捷无伦，却也断然做不到如一团云雾般，虚无缥缈，缩地成寸，宛如神仙一般手段。
顿时彩声如雷。
丁榆却并不在意，只老老实实地踏步而上，站到了擂台的另外一侧，与常无忧遥遥相对，对峙而立。
常无忧望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嘴角轻扬，刚要说话。
忽然门前有两个人影缓缓而来。
那是任何人都绝不敢轻视的两个人。
纵然是厉万霆和柳白斋，也不由地耸然动容，霍然而起。
“秦帮主请。”
“梁大人请。”
二人互相谦让着走了进来，却让三十三间堂，封神帮两大势力剑拔弩张，场上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肃然，凛然。
丁榆认得其中之一，正是玄都地下江湖三大势力之一，惊龙会的龙头秦无前。
而另外一位却不认识。
常无忧却认得。
他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道：“秦帮主，梁大人，在下可不曾记得邀请过二位前来观战。”
秦无前微微一笑：“躬逢盛会，若是不来，岂非遗憾？”
那位梁大人则是冷哼一声：“你们两大势力在这里聚集，我梁某人掌管玄都城东，也是职责所在，不敢不来。”
丁榆想起这句话，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二皇子座下，玄
都城四大掌旗使之一，统领城东士卒的那一位。
他还记得当日在元老葬礼上那一位城西掌旗使萧西陆，也曾经对自己出手，若非柳白斋阻拦，恐怕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丁榆初来玄都，第一个得罪的就是二皇子，这位梁大人来此，显然是善者不来。
柳白斋笑着打圆场：“今日只是观战，绝非生事，梁大人和秦帮主既然有此雅兴，我想厉帮主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厉万霆喜怒不形于色，微微点头，便下令道：“来人，请二位朋友上座。”
于是自有忘忧别院中的弟子搬来座椅，秦无前便和那位梁大人一同坐了下去，分别坐在了厉万霆和柳白斋的两侧。
“敢问二位可是相约而来？”柳白斋随声问道。
秦无前便笑道：“哪里哪里，我和梁大人只是在门前偶遇。”
柳白斋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惊龙会与三十三间堂势同水火，便此刻青竹、黄花两条大道上，两大帮派之间也正争锋相对，对峙而战，当此之时，龙头大人胆敢一个人来此地，足见是有大勇之人。”
秦无前也笑道：“有小侯爷在此，想来厉帮主还不至于以多欺寡。”
厉万霆道：“这个自然。”
这位掌旗使名为梁东君，听三人在这里机锋暗斗，微微冷笑道：“诸位帮主，我听闻这里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私斗，咱天元皇朝崇尚武力，民风彪悍，更何况少年子弟年轻气盛，那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一场私斗，可不要惹出大乱子来，否则，下官也不好交代。”
厉万霆道：“这个自然，请梁大人放心。”
“那就开始吧，反正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哼，这乡巴佬上次得罪了二皇子，若非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上，我岂会放过他？”梁东君十分不耐道。
柳白斋眉头微微一皱。
梁东君却不看他所在方向，继续说道：“厉帮主，听闻贵帮这位无忧公子前些日子破了气境，真是可喜可贺，他与二皇子殿下并称玄都七子，纵然及不上殿下之天纵奇才，但也的确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厉万霆依旧深沉道：“总算是不负厚望，无忧倒确是勤勉。”
“只可惜，我不能亲自收拾那臭小子。”
柳白斋忍耐不得，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道：“听梁大人的意思，好像我这位姓丁的朋友已经败了似的。”
梁东君头也不抬：“不敢，只是天人之隔，有如天渊，想来小侯爷也十分清楚。”
柳白斋笑道：“我自然是清楚的，但只是……梁大人何以确认，丁榆就没有破气境，成天人呢？”
“即便是二皇子殿下，也是十九岁才堪堪破境成功，难道小侯爷以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比殿下资质更高？”梁东君微微皱眉。
柳白斋一笑：“不才十八岁破境成功，但自认资质尚且不及丁榆。”
梁东君神情一寒。
“多说无益，若这小子当真破境成功，便显出真本事，若是不曾破境，这种毫无悬念的约斗也没有什么再看的必要。”
“我老梁，反正是打死都不信这么一个乡巴佬，能够比小侯爷和皇子殿下资质更高。”
柳白斋一笑置之。
丁榆却微微张开手臂。
于是就有一种风，从他体内轻轻缓缓而出，又有丝丝云气流转，幻化而生，衬得他整个人如梦如幻，缥缈无定。
他一抬脚，就踏上了天。
（本章完）
一个月的约斗，期限已到。
丁榆一行人自信满满，抖擞精神，踏上了这一场决定三条巷子生死的征程。
他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他不知道胜负会如何。
但他就是自信满满。
甚至，有一丝期待，不是一丝，而是满心的期待。
战意如沸。
他并不恨常无忧。
哪怕常无忧是一个清高倨傲，视人命如草芥，甚至以杀人为乐的恶魔一般的公子，他也没有对他生出多少恨意。
他知道，那是常无忧的生长环境所决定的。
也许并不是他的错。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常无忧挡住了自己的道路，遮盖了前方的光明。
如同一只洪荒怪兽，明明已经是庞然大物，遮蔽了天日，却又将一根触角延伸到巷子里，轻描淡写地，不屑一顾地想要将之吞噬。
你要吞噬我，我便杀死你。
这与打猎并没有什么两样。
丁榆解开了心结，于是更自信满满。
当他和叶琼楼，燕乘风，孟不平，甚至李春风阻拦了许久却都没有阻拦住的小桃一同踏入忘忧别院之时，这里似乎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
甚至，是摆好了一座擂台。
而在擂台之外，正堂之前，有两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三十三间堂的总堂主厉万霆，和而今封神帮帮主，御赐江湖统领，洗剑司司卿，相忘侯府小侯爷柳白斋。
椅子两侧，是一男一女。
厉万霆一侧，自然是忘忧别院的主人，三十三间堂第十七堂堂主常无忧。
柳白斋身侧，则是那个让丁榆脚步比平素还快了三分的原因。
林羡鱼。
他又见到了她。
于是心里一阵阵的暖意。
心生欢喜。
这是天底下最纯粹的事情，出于自然而然，发乎于情，未必止乎于礼，却没有任何事物任何存在能够干预割舍。
哪怕丁榆成为了天人，也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他依然感觉到心跳加快，嘴唇发干。
所以他仍旧没有注意到常无忧的存在。
更没有注意到，在擂台的两侧，也坐满了人。
观众。
那七分是三十三间堂的人物，三分是封神帮的帮众。
自然都是大人物。
否则也没有资格被常无忧邀请来观战。
共计有七十六人。
其中至少有二十人，修为之高，犹在常无忧自己之上。
这样的阵势，纵然不及元老葬礼之上庙堂江湖齐至，玄都四野皆临的那般恢弘壮阔，但也足够惊动整个玄都，让整个江湖为之动容。
丁榆没有觉察。
不代表叶琼楼等人没有觉察。
尤其是燕乘风，他修为境界是土狼帮众人之末，但见识之广，眼界之宽却是无人能及，他在心中默念着一个个名动玄都的名字，心中愈发的紧张起来。
叶琼楼与他从小生死与共，以至于心意相通，一望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由自主也跟着紧张起来。
孟不平此刻却满不在乎，对丁榆怀有满满的信任。
至于小桃，早已经天真烂漫地跟林羡鱼热切地打着招呼。
林羡鱼微微一怔，对着小桃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常无忧看在眼中。
气在心里。
但他表面神情依旧淡然如春水，波澜不起。
他是此间的主人。
于是他对着厉万霆和柳白斋微微施礼，随后便大踏步地走上前来。
对着左右众人微微拱手。
又面向丁榆。
“诸位，无论是三十三间堂的兄弟，还是封神帮的朋友，今日我常无忧与这位丁榆公子，在此一战，约定赌斗，明言在先，擂台之上，各安天命，生死两讫，请诸位做个见证。”
他望了丁榆一眼，道：“丁帮主怎么说？”
丁榆一笑：“我也是一样。”
众人自然都已经明晓这场赌斗的前因后果，见二人如此爽快，自然乐意。
只柳白斋微微皱眉道：“一场赌斗而已，无忧公子何必定要分出生死呢？”
常无忧早料到他会有此问，淡然道：“本来在下也只不过是应丁帮主之邀，比武较技，只分胜负而已；但在下之叔父，血刀会常锋却在此间为丁帮主所杀，血脉之情岂能罔故？”
柳白斋还要说话，丁榆摆摆手道：“柳兄不必多言，这是我和常公子之间的事情，之前我二人已经有言在先，确不是他临阵变卦，咄咄逼人。”
常无忧淡然一笑：“丁帮主果是信人。”
柳白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赌注便是三条巷子的归属，若丁帮主胜，则我三十三间堂中兄弟，日后绝不踏入三巷。若丁帮主认负，那三条巷子就归由我三十三间堂，任我处置。”
“丁帮主，可有异议？”
丁榆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丁帮主请。”
“常公子请。”
常无忧洒然一笑，一扬手，身躯飘然而起，有如乘云驾雾，一步跨上，却就已然到了擂台之正中，说不尽的潇洒写意。
正是天人手段。
形之境自然也有轻身功夫。
但那不过是轻灵身形，提纵往复，纵使有人身法如疾风迅雷一般，快捷无伦，却也断然做不到如一团云雾般，虚无缥缈，缩地成寸，宛如神仙一般手段。
顿时彩声如雷。
丁榆却并不在意，只老老实实地踏步而上，站到了擂台的另外一侧，与常无忧遥遥相对，对峙而立。
常无忧望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嘴角轻扬，刚要说话。
忽然门前有两个人影缓缓而来。
那是任何人都绝不敢轻视的两个人。
纵然是厉万霆和柳白斋，也不由地耸然动容，霍然而起。
“秦帮主请。”
“梁大人请。”
二人互相谦让着走了进来，却让三十三间堂，封神帮两大势力剑拔弩张，场上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肃然，凛然。
丁榆认得其中之一，正是玄都地下江湖三大势力之一，惊龙会的龙头秦无前。
而另外一位却不认识。
常无忧却认得。
他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道：“秦帮主，梁大人，在下可不曾记得邀请过二位前来观战。”
秦无前微微一笑：“躬逢盛会，若是不来，岂非遗憾？”
那位梁大人则是冷哼一声：“你们两大势力在这里聚集，我梁某人掌管玄都城东，也是职责所在，不敢不来。”
丁榆想起这句话，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二皇子座下，玄
都城四大掌旗使之一，统领城东士卒的那一位。
他还记得当日在元老葬礼上那一位城西掌旗使萧西陆，也曾经对自己出手，若非柳白斋阻拦，恐怕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丁榆初来玄都，第一个得罪的就是二皇子，这位梁大人来此，显然是善者不来。
柳白斋笑着打圆场：“今日只是观战，绝非生事，梁大人和秦帮主既然有此雅兴，我想厉帮主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厉万霆喜怒不形于色，微微点头，便下令道：“来人，请二位朋友上座。”
于是自有忘忧别院中的弟子搬来座椅，秦无前便和那位梁大人一同坐了下去，分别坐在了厉万霆和柳白斋的两侧。
“敢问二位可是相约而来？”柳白斋随声问道。
秦无前便笑道：“哪里哪里，我和梁大人只是在门前偶遇。”
柳白斋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惊龙会与三十三间堂势同水火，便此刻青竹、黄花两条大道上，两大帮派之间也正争锋相对，对峙而战，当此之时，龙头大人胆敢一个人来此地，足见是有大勇之人。”
秦无前也笑道：“有小侯爷在此，想来厉帮主还不至于以多欺寡。”
厉万霆道：“这个自然。”
这位掌旗使名为梁东君，听三人在这里机锋暗斗，微微冷笑道：“诸位帮主，我听闻这里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私斗，咱天元皇朝崇尚武力，民风彪悍，更何况少年子弟年轻气盛，那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一场私斗，可不要惹出大乱子来，否则，下官也不好交代。”
厉万霆道：“这个自然，请梁大人放心。”
“那就开始吧，反正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哼，这乡巴佬上次得罪了二皇子，若非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上，我岂会放过他？”梁东君十分不耐道。
柳白斋眉头微微一皱。
梁东君却不看他所在方向，继续说道：“厉帮主，听闻贵帮这位无忧公子前些日子破了气境，真是可喜可贺，他与二皇子殿下并称玄都七子，纵然及不上殿下之天纵奇才，但也的确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厉万霆依旧深沉道：“总算是不负厚望，无忧倒确是勤勉。”
“只可惜，我不能亲自收拾那臭小子。”
柳白斋忍耐不得，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道：“听梁大人的意思，好像我这位姓丁的朋友已经败了似的。”
梁东君头也不抬：“不敢，只是天人之隔，有如天渊，想来小侯爷也十分清楚。”
柳白斋笑道：“我自然是清楚的，但只是……梁大人何以确认，丁榆就没有破气境，成天人呢？”
“即便是二皇子殿下，也是十九岁才堪堪破境成功，难道小侯爷以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比殿下资质更高？”梁东君微微皱眉。
柳白斋一笑：“不才十八岁破境成功，但自认资质尚且不及丁榆。”
梁东君神情一寒。
“多说无益，若这小子当真破境成功，便显出真本事，若是不曾破境，这种毫无悬念的约斗也没有什么再看的必要。”
“我老梁，反正是打死都不信这么一个乡巴佬，能够比小侯爷和皇子殿下资质更高。”
柳白斋一笑置之。
丁榆却微微张开手臂。
于是就有一种风，从他体内轻轻缓缓而出，又有丝丝云气流转，幻化而生，衬得他整个人如梦如幻，缥缈无定。
他一抬脚，就踏上了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