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借我一缕春风
“碧落枪？林羡鱼？”常锋挣扎着从瓦砾之中站起，望了一眼深深深深地刺入城墙之中的碧落枪，又惊疑不定地望向似缓实疾走过来的少女。
林羡鱼没有做声。
却径直走到巷口。
她没有望向丁榆，只直直地盯着常锋。
“你要帮他？”常锋吐出一口血沫，狠狠地喝问道。
林羡鱼道：“我要杀他。”
“那为何又要救他？”
“我要杀他，旁人便不能杀他。”林羡鱼默然说道。
常锋嘿然冷笑，转而化作仰天狂笑。
“既然如此，他已经重伤垂死，此刻你只要过去给他一击，他绝然抵挡不住。”
“你何不动手？”
林羡鱼道：“我现在不想杀他。”
“那我便杀给你看！”
“我现在不想杀，早晚也会杀，在这之前，我不允许旁人去杀他。”
常锋怒不可遏：“臭丫头，强词夺理，分明是存心跟这小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我看你不是不想杀他，是舍不得杀他！”
林羡鱼秀眉微微蹙起，脸上涨得通红，所幸夜色如墨，无人可以辨认得出。
“我现在就要杀他，你若要拦我，我连你一起杀！”
常锋拾起血刀，疯也似地飞掠而上前，血刀一扬一抹，凌厉之极的刀势便朝着丁榆的要害切割而去。
林羡鱼的碧落枪已然掷出。
深深深深地刺入城墙之中。
距离自己甚远。
要去取出已然来不及。
但若空手，自己也未必能够阻止得了常锋暴起的一击。
便在此刻，丁榆低喝一声道：“接剑！”
他手中的小痴剑，犹如一道流星般划过，朝着林羡鱼的方向飞去。
不待小痴剑飞至，林羡鱼已然手臂轻轻一抬，扬手飞身而起，素服长裙在夜色之中翩翩飞舞，如同神女一般掠过天际，于半空之中将小痴剑轻轻一揽，随后立即截击而出。
她以小痴剑，施展出碧落枪的手段。
剑势如虹。
枪势如龙。
与那一抹血色悍然相交织。
血色偏移，狠狠地撞击入地面，将青石板路化作一片狼藉，砖石炸裂开来，漫天翻飞。
小痴剑却趁势进击，直刺常锋咽喉要害，常锋猛地一仰头避了过去，右手忙将血刀掣出地面，望空横扫，将林羡鱼整个人逼退。
林羡鱼轻轻落地。
小痴剑闪烁着寒芒。
她实则也已经是力竭之后。
不然何惧一个常锋。
常锋眉头紧蹙，知晓要杀丁榆，便要先杀林羡鱼，他战意如沸，杀心已起，已然不在乎多杀一个，更不在意林羡鱼的身份地位。
他自然知道林羡鱼不好惹，动不得。
但当此之时，他已无所顾忌。
心中惟余杀意。
杀！
血刀纵横，血气弥漫，血色翻飞。
林羡鱼驭使小痴剑施展碧落枪的手段，却正好符合了她这几日得丁榆提醒，不可囿于牢笼墨守成规之举。
若非这两日的修行与对战，恐怕此刻她已然手足无措。
但即便如此，以剑施展枪意，毕竟威力大打折扣。
更何况她已然精疲力竭。
三招过后，林羡鱼步步退避，已然唯有防御，无法进击。
血色，却更盛，更炽！
炽烈如火焰。
灼烧向那一个小巧玲珑的身躯。
令人不忍直视。
忽然，枪势再临。
是丁榆掣出刺入墙壁之中的碧落枪，以刀剑之势驭使，刺了出来。
二人互换兵器，共同迎敌。
三人之中丁榆修为最高，战力最强，然而力竭在先，重伤在后，此刻却反而是最弱的一个；而常锋与林羡鱼二人，若都当全盛之时，战力当是不相上下。
但林羡鱼也处于力竭边缘，实力唯有平日十之三四。
二人合战常锋，却犹自处于下风。
丁榆最后的必杀技，杀手锏，却也因为真元耗竭，在一记剑气挥斥之后，涓滴不存。
二人唯有苦战。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却都从彼此眼神之中看出了无奈。
常锋愈战愈勇，愈战愈疯，狂笑声中，血色长刀渐渐仿佛在生长，比之前再度长了几分，使得丁林二人形势越发危急。
仿佛只要再有一寸，便会触及自身。
这疯魔的刀法，疯魔的刀，一旦触及，就是鲜血，就是死亡。
丁榆忽然发一声喊，浑然不顾右臂和胸前的血迹如同泉涌，爆喝一声闯入刀势之中，使得林羡鱼能够暂时抽离出战局之外。
林羡鱼立时飞退。
他要她走。
她却不要。
林羡鱼思索着破局之策。
唯一的办法，便是那一招。
她抢身而入，将丁榆从必杀的刀势之中救了出来，自己却被血色沾染，右手手背之上现出一道血痕。
她手背好疼，手腕微微一颤，小痴剑竟至脱手。
常锋哈哈大笑。
但林羡鱼左手微微一揽一送，竟将脱手的小痴剑倏然送出，如同行云流水，圆融如意。
丁榆心意相通，立时将碧落枪猛然荡出，却以左手将小痴剑揽在手中，抵挡住了来袭的另一记猛烈刀势。
林羡鱼碧落枪在手。
丁榆拿回了小痴剑。
二人再度奋勇而上，合战血刀常锋。
但依旧不敌。
林羡鱼望了丁榆一眼，黑夜之中，她的眼眸却是如此的明亮，明亮如同今夜被黑云遮掩盖住的月色。
月色如水，眼眸如水。
丁榆眉头微皱。
“风。”
林羡鱼轻声说道。
丁榆知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施展出融入风中的一剑，才有可能破开这个死局，死中求活，败中求胜。
但此刻，天地之间偏偏没有风。
春风拂来，没有人能够躲避。
但风若不来，谁又能借来一场东风？
林羡鱼要试试。
丁榆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却已然十分默契。
那默契来自于连日的对战。
若非身处其中，任何外人都无法体会其中的奥妙。
更不明其意。
常锋自然也不明白，但他却能够感受到，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计划，有什么意图，想要反败为胜，想要死中求生。
他不允许。
于是他一刀猛进。
疾攻丁榆。
他知道丁榆是二人之中此刻的弱者，更何况，他的目标本也就只有丁榆一个。
血刀如洪荒猛兽，恶狠狠地扑击而来，刀尖如探出的利爪钢牙，择人而噬。
噬向丁榆。
丁榆避无可避，索性咬牙硬接这一击，小痴剑奋力抵挡，也只卸去其中三分力道，剩余的七分，都化作了血色泼在了丁榆身上。
于是他身前一片
血色模糊。
林羡鱼秀眉微蹙，咬紧嘴唇，以碧落枪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从天而降的枪势，如同流星坠落。
枪势盘旋激绕，化作飓风。
飓风疾速旋转，要将常锋整个吞噬。
常锋疾退。
要避开这一道飓风。
他受伤虽重，却在面颊，并未有太大影响。
他若要退避，几乎无人能挡。
几乎。
他避开了那一道飓风，但仍有一丝一缕，仿佛螺旋星河之中盘绕而生的星宿末端，仿佛五彩华贵翱翔游天而去的凤凰尾羽，轻轻地，不着痕迹地，沾染在了他的身上。
只有一丝一缕。
但那就够了。
丁榆手中的小痴剑迎风暴涨。
化作另一道疾风。
从那一道星河末端，凤凰尾羽一般的微风之中，相错，交织，合并，融入，化作世间最凄厉的一枝利箭。
利箭疾射。
如风拂面。
吹拂过常锋额头上飘散的发梢，吹拂过那满是血迹斑斑的脸颊，吹拂过同样被鲜血沾染的眉宇……
吹拂到了眼前。
眼中。
眼后。
右眼。
丁榆的剑，藏匿在飓风末端的一尾，直直刺入了常锋的右眼之中。
一股剧痛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来袭。
常锋浑身剧烈颤抖，颤抖着退避，疯也似地退避。
终于躲避开了被利剑刺穿头颅的危机。
但右眼已殁。
剧痛让他支撑不住，血刀苍啷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也砰的一声跪倒，捂住眼眶大声惨嚎起来。
丁榆和林羡鱼二人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左一右，小痴剑和碧落枪纷纷刺入常锋的身躯之中。
一刺左腿，一刺右臂。
常锋再也站立不起，更无力再拾起血刀。
林羡鱼喘息着，汗水已然浸湿了她的衣衫长裙。
丁榆浑身浴血，右臂和胸前的两处刀伤，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死亡。
林羡鱼望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处置？”
丁榆还未答话，常锋已然破口大骂。
用尽了世间最恶毒，最鄙俗，最不堪入耳的脏话破口大骂。
林羡鱼皱起了眉头。
那些脏话她非但骂不出口，更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连想都想象不出。
丁榆走上前去。
常锋忽然放声狂笑。
“你不敢杀我！你若杀了我，我那无忧侄儿不会放过你的！不但是你，整个十五观的人，三条巷子的人通通都要死，哈哈哈哈，通通都要死啊！”
丁榆摩挲着手中的小痴剑。
常锋却更加疯魔。
“你不敢杀我，我却定会跟你不死不休！你等着，我杀不了你，但这三条巷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今夜过后，你等着这三条巷子血流成河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榆的小痴剑忽然轻轻一划。
一道血光从常锋的咽喉处爆出。
随后化作四溅的鲜血。
常锋猛地捂住咽喉，兀自不敢置信地望着丁榆：“你……你敢杀我，我侄儿定会要你和这三条巷子所有的人，给我陪……陪葬！”
丁榆道：“你错了，你那侄儿那么骄傲，绝不会因为你而违背约定。”
“你更大的错误在于，不该拿这三条巷子里普通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常锋倒在血泊之中，悄然殒命。
（本章完）
林羡鱼没有做声。
却径直走到巷口。
她没有望向丁榆，只直直地盯着常锋。
“你要帮他？”常锋吐出一口血沫，狠狠地喝问道。
林羡鱼道：“我要杀他。”
“那为何又要救他？”
“我要杀他，旁人便不能杀他。”林羡鱼默然说道。
常锋嘿然冷笑，转而化作仰天狂笑。
“既然如此，他已经重伤垂死，此刻你只要过去给他一击，他绝然抵挡不住。”
“你何不动手？”
林羡鱼道：“我现在不想杀他。”
“那我便杀给你看！”
“我现在不想杀，早晚也会杀，在这之前，我不允许旁人去杀他。”
常锋怒不可遏：“臭丫头，强词夺理，分明是存心跟这小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我看你不是不想杀他，是舍不得杀他！”
林羡鱼秀眉微微蹙起，脸上涨得通红，所幸夜色如墨，无人可以辨认得出。
“我现在就要杀他，你若要拦我，我连你一起杀！”
常锋拾起血刀，疯也似地飞掠而上前，血刀一扬一抹，凌厉之极的刀势便朝着丁榆的要害切割而去。
林羡鱼的碧落枪已然掷出。
深深深深地刺入城墙之中。
距离自己甚远。
要去取出已然来不及。
但若空手，自己也未必能够阻止得了常锋暴起的一击。
便在此刻，丁榆低喝一声道：“接剑！”
他手中的小痴剑，犹如一道流星般划过，朝着林羡鱼的方向飞去。
不待小痴剑飞至，林羡鱼已然手臂轻轻一抬，扬手飞身而起，素服长裙在夜色之中翩翩飞舞，如同神女一般掠过天际，于半空之中将小痴剑轻轻一揽，随后立即截击而出。
她以小痴剑，施展出碧落枪的手段。
剑势如虹。
枪势如龙。
与那一抹血色悍然相交织。
血色偏移，狠狠地撞击入地面，将青石板路化作一片狼藉，砖石炸裂开来，漫天翻飞。
小痴剑却趁势进击，直刺常锋咽喉要害，常锋猛地一仰头避了过去，右手忙将血刀掣出地面，望空横扫，将林羡鱼整个人逼退。
林羡鱼轻轻落地。
小痴剑闪烁着寒芒。
她实则也已经是力竭之后。
不然何惧一个常锋。
常锋眉头紧蹙，知晓要杀丁榆，便要先杀林羡鱼，他战意如沸，杀心已起，已然不在乎多杀一个，更不在意林羡鱼的身份地位。
他自然知道林羡鱼不好惹，动不得。
但当此之时，他已无所顾忌。
心中惟余杀意。
杀！
血刀纵横，血气弥漫，血色翻飞。
林羡鱼驭使小痴剑施展碧落枪的手段，却正好符合了她这几日得丁榆提醒，不可囿于牢笼墨守成规之举。
若非这两日的修行与对战，恐怕此刻她已然手足无措。
但即便如此，以剑施展枪意，毕竟威力大打折扣。
更何况她已然精疲力竭。
三招过后，林羡鱼步步退避，已然唯有防御，无法进击。
血色，却更盛，更炽！
炽烈如火焰。
灼烧向那一个小巧玲珑的身躯。
令人不忍直视。
忽然，枪势再临。
是丁榆掣出刺入墙壁之中的碧落枪，以刀剑之势驭使，刺了出来。
二人互换兵器，共同迎敌。
三人之中丁榆修为最高，战力最强，然而力竭在先，重伤在后，此刻却反而是最弱的一个；而常锋与林羡鱼二人，若都当全盛之时，战力当是不相上下。
但林羡鱼也处于力竭边缘，实力唯有平日十之三四。
二人合战常锋，却犹自处于下风。
丁榆最后的必杀技，杀手锏，却也因为真元耗竭，在一记剑气挥斥之后，涓滴不存。
二人唯有苦战。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却都从彼此眼神之中看出了无奈。
常锋愈战愈勇，愈战愈疯，狂笑声中，血色长刀渐渐仿佛在生长，比之前再度长了几分，使得丁林二人形势越发危急。
仿佛只要再有一寸，便会触及自身。
这疯魔的刀法，疯魔的刀，一旦触及，就是鲜血，就是死亡。
丁榆忽然发一声喊，浑然不顾右臂和胸前的血迹如同泉涌，爆喝一声闯入刀势之中，使得林羡鱼能够暂时抽离出战局之外。
林羡鱼立时飞退。
他要她走。
她却不要。
林羡鱼思索着破局之策。
唯一的办法，便是那一招。
她抢身而入，将丁榆从必杀的刀势之中救了出来，自己却被血色沾染，右手手背之上现出一道血痕。
她手背好疼，手腕微微一颤，小痴剑竟至脱手。
常锋哈哈大笑。
但林羡鱼左手微微一揽一送，竟将脱手的小痴剑倏然送出，如同行云流水，圆融如意。
丁榆心意相通，立时将碧落枪猛然荡出，却以左手将小痴剑揽在手中，抵挡住了来袭的另一记猛烈刀势。
林羡鱼碧落枪在手。
丁榆拿回了小痴剑。
二人再度奋勇而上，合战血刀常锋。
但依旧不敌。
林羡鱼望了丁榆一眼，黑夜之中，她的眼眸却是如此的明亮，明亮如同今夜被黑云遮掩盖住的月色。
月色如水，眼眸如水。
丁榆眉头微皱。
“风。”
林羡鱼轻声说道。
丁榆知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施展出融入风中的一剑，才有可能破开这个死局，死中求活，败中求胜。
但此刻，天地之间偏偏没有风。
春风拂来，没有人能够躲避。
但风若不来，谁又能借来一场东风？
林羡鱼要试试。
丁榆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却已然十分默契。
那默契来自于连日的对战。
若非身处其中，任何外人都无法体会其中的奥妙。
更不明其意。
常锋自然也不明白，但他却能够感受到，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计划，有什么意图，想要反败为胜，想要死中求生。
他不允许。
于是他一刀猛进。
疾攻丁榆。
他知道丁榆是二人之中此刻的弱者，更何况，他的目标本也就只有丁榆一个。
血刀如洪荒猛兽，恶狠狠地扑击而来，刀尖如探出的利爪钢牙，择人而噬。
噬向丁榆。
丁榆避无可避，索性咬牙硬接这一击，小痴剑奋力抵挡，也只卸去其中三分力道，剩余的七分，都化作了血色泼在了丁榆身上。
于是他身前一片
血色模糊。
林羡鱼秀眉微蹙，咬紧嘴唇，以碧落枪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从天而降的枪势，如同流星坠落。
枪势盘旋激绕，化作飓风。
飓风疾速旋转，要将常锋整个吞噬。
常锋疾退。
要避开这一道飓风。
他受伤虽重，却在面颊，并未有太大影响。
他若要退避，几乎无人能挡。
几乎。
他避开了那一道飓风，但仍有一丝一缕，仿佛螺旋星河之中盘绕而生的星宿末端，仿佛五彩华贵翱翔游天而去的凤凰尾羽，轻轻地，不着痕迹地，沾染在了他的身上。
只有一丝一缕。
但那就够了。
丁榆手中的小痴剑迎风暴涨。
化作另一道疾风。
从那一道星河末端，凤凰尾羽一般的微风之中，相错，交织，合并，融入，化作世间最凄厉的一枝利箭。
利箭疾射。
如风拂面。
吹拂过常锋额头上飘散的发梢，吹拂过那满是血迹斑斑的脸颊，吹拂过同样被鲜血沾染的眉宇……
吹拂到了眼前。
眼中。
眼后。
右眼。
丁榆的剑，藏匿在飓风末端的一尾，直直刺入了常锋的右眼之中。
一股剧痛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来袭。
常锋浑身剧烈颤抖，颤抖着退避，疯也似地退避。
终于躲避开了被利剑刺穿头颅的危机。
但右眼已殁。
剧痛让他支撑不住，血刀苍啷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也砰的一声跪倒，捂住眼眶大声惨嚎起来。
丁榆和林羡鱼二人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左一右，小痴剑和碧落枪纷纷刺入常锋的身躯之中。
一刺左腿，一刺右臂。
常锋再也站立不起，更无力再拾起血刀。
林羡鱼喘息着，汗水已然浸湿了她的衣衫长裙。
丁榆浑身浴血，右臂和胸前的两处刀伤，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死亡。
林羡鱼望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处置？”
丁榆还未答话，常锋已然破口大骂。
用尽了世间最恶毒，最鄙俗，最不堪入耳的脏话破口大骂。
林羡鱼皱起了眉头。
那些脏话她非但骂不出口，更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连想都想象不出。
丁榆走上前去。
常锋忽然放声狂笑。
“你不敢杀我！你若杀了我，我那无忧侄儿不会放过你的！不但是你，整个十五观的人，三条巷子的人通通都要死，哈哈哈哈，通通都要死啊！”
丁榆摩挲着手中的小痴剑。
常锋却更加疯魔。
“你不敢杀我，我却定会跟你不死不休！你等着，我杀不了你，但这三条巷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今夜过后，你等着这三条巷子血流成河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榆的小痴剑忽然轻轻一划。
一道血光从常锋的咽喉处爆出。
随后化作四溅的鲜血。
常锋猛地捂住咽喉，兀自不敢置信地望着丁榆：“你……你敢杀我，我侄儿定会要你和这三条巷子所有的人，给我陪……陪葬！”
丁榆道：“你错了，你那侄儿那么骄傲，绝不会因为你而违背约定。”
“你更大的错误在于，不该拿这三条巷子里普通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常锋倒在血泊之中，悄然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