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瘾:韩先生的心间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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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念(27)

    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她吃力的睁了睁眼睛,脑子缓冲了几秒后才猛然清醒,望向周围,发现置身于医院。于念看着自己左手背上的留置针,许是打了一夜的点滴,她的手背竟感觉隐隐的酸胀。

    她掀被下床,刚走到门口时被进来的人给撞了满怀。清姐被吓着了,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起来,看她要出去的样子,清姐问:“你醒啦?要去哪?”

    “景千哥哥呢?”她问清姐。

    于念从清姐的眼中看出了犹豫,她心脏一紧,一只手抓住清姐的胳膊:“是出什么事了吗?”

    清姐看她这般紧张,连连摆手解释道:“没事没事,先生好着,他在隔壁病房。。。”于念未等清姐把话说完,朝着她指的方向跑了出去。

    隔壁病房的门关着,她也没顾得上敲门,便直接开门跑了进去。

    门内的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到她的身上,于念看见韩惩正坐在病床边缘,两腿着地,双手放置大腿上,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于念见过两次,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见过于念两次,韩惩的家庭医生,罗故。他此刻背对着门边,俯着身子替韩惩更换右肩上的纱布。被这突然的响动一惊,手中纱布缠了一半,正转着身子看她。江南站在窗边,看到于念正眼睛不眨不眨的望着韩惩时他单手虚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声。

    于念这才回过神来,她朝江南看了一眼后,目光回到韩惩身上,他没穿上衣,光着膀子,底下只穿了条棉质的家居裤,是他在家里常穿的那种。

    于念的反射弧许是有些长,在三人的目光望向她足足有一分钟后她才仓皇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罗故转回身子,看了眼韩惩后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边笑边继续手上的工作。韩惩瞥了眼他的笑,没理会。

    “好了,记得别碰水啊。”罗故做好收尾工作后,收起剪刀和多余的纱布,交代了一句后看了眼窗边的江南。江南也看向罗故,但他似乎完全没有理会罗故的眼神表达的意思,罗故在对着他挤眉弄眼一阵后,放弃了,叹了口气直接走上前拉起江南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拽。“你跟我去把你们家先生的药去取了来。”

    江南就这样被罗故拉出了房间,在罗故关上病房门后他睁开他的手,整理了自己的西装,一本正经的问:“昨天不是说,韩先生的药护士会送来?”

    “啧。。。”罗故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你这样的,怎么让你娶到老婆的?”

    “我怎么样了?”江南一听,瞪着眼睛问他。

    罗故摇了摇头,留下一个字后,两手插兜走了。“瞎”。

    被说瞎的江南一脸茫然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罗故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病房里,才突然明白,“我只是反应比较慢而已,你才瞎。”他看着早已没有罗故的方向嘀咕了一句。

    韩惩面色沉静的穿好衣服,伸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微微皱了眉头。于念忙想上前帮忙,但向前跨了一步后又停下了脚步。韩惩疑惑的看着她,她不敢去看韩惩的眼睛,垂着眼帘,轻轻咬着下唇。

    “过来。”韩惩开口。

    她这才抬头望向他,然后慢慢挪着步子朝他走过去,等到走到他面前时,她依旧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韩惩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处,于念本就白皙的皮肤被吊在半空中那么久,两只手的手腕被勒出了两道又粗又深的血痕,隐约还有一些瘀紫。于念也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手上的伤痕,她将两只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韩惩伸手拉过她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仔细看了一遍。

    于念咬了咬嘴唇,怯怯的看向韩惩,说:“对不起,我错了。”

    “嗯,错哪了?”韩惩放开她的手,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双手搭在大腿上抬头挑眉望她。

    于念被他这么一问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错哪了。她眨了眨眼,看向韩惩时,他正一副等你说话的表情,最后,她忐忑的说:“哪都错了。”

    韩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意味深长地看着于念,良久,他说:“你要记得,我不会无缘无故限制你的自由,派人跟着你定有我这么做的理由,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害怕。我原以为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我可以将你保护的很好。。。是我的疏忽。”他的声音温润细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暖流灌溉着她心房的每一寸,幽深的黑眸此刻略带忧郁的望着她,本以为他会责怪自己,可谁知,他将错误一并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认为是他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意外。于念鼻尖突然酸涩起来,眼底泛着迷雾,很快眼前的人变得模糊,明明是她的错呀。

    “吃饭了吗?”韩惩仰着头看她,她眼底的迷雾被他收在眼里。于念将眼泪逼了回去,慢慢抬起眼皮轻轻摇头。

    “清姐带了早饭来,快回去吃。”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示意。

    于念问:“你呢?吃了吗?”

    “那。。。”韩惩朝着她手边的床头柜上扬了扬下巴,于念望去,那是又一套已经吃完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餐具。

    她略失落的收回了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吧。”

    于念不知,在她吃早饭的同时,隔壁病房却是热闹的很。她三两下解决了清姐送来的早饭,准备再去串门时,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好好的怎么弄到医院来,罗故怎么说啊?”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听这声音,年纪不算轻了。

    “没事,明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韩惩的声音传来,于念下意识的弯起了嘴角。

    韩长庚看着病床上坐着的人,沉着脸:“我今天要不去公司,你是不打算说是吧?”

    “爷爷,我没事,我这不好好的?”韩惩看着老人一脸不悦的样子解释说。

    “哼,江南倒是挺忠心,那张嘴撬都撬不开。”韩长庚一想到给江南打电话时他守口如瓶的样子就来气。

    韩惩倒是笑了,连连点头:“是是,江南那边我回头好好教育他。”江南如果听到了该有多心酸,鬼知道他在接到韩老爷子电话的时候有多忐忑,心里纠结了多久,挂掉那个电话时背上汗都出来了。

    “哎呀爸,你就别一来就训人,景千你是伤到哪了?”韩若雅一听说韩惩受伤住院了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人还好好的坐着。这下老爷子一进门就黑着个脸,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没事小姨,放心吧,真没事。”韩惩拍了拍韩若雅的手,安慰道,最后瞥向韩若雅身后的季颜柳身上。

    季颜柳在收到韩惩的目光后,瞬间领悟,拉着韩若雅说:“妈,我饿了,我们吃早饭去吧?”

    韩若雅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季颜柳往外拽。“你不是吃过早饭了?”

    “又饿了。”

    “饿了你不能自己去吃,我又不饿。”韩若雅被季颜柳一口气拽到了门口。

    于念完美的避开了出来的两人,她本不想故意偷听里面的人说话,但好奇心作祟。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孩子不能留在身边,若不是因为她,你会被伤成这样?”韩若雅一走,韩长庚就直接切入主题。

    “不关她的事,这件事根源本就在我,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被绑。”韩惩说。

    韩长庚叹了一口气说:“我并不是怪她,只是景千,你不该让她成为你的软肋。”

    病房里许久没有出现任何声音,于念不知韩惩沉默的同时在想些什么,以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他正望着窗外,或许他正看着眼前的人。于念突然有些明白了那日韩惩会那样坚定的想要将她送出去,她突然理解了韩惩会那样自责的看着自己说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她是韩惩的软肋吗?这个答案她未等到,站在病房门口很久,久到突然觉得膝盖有些麻木了。

    “爷爷,我想自私一次。”不知过了多久,韩惩重新抬头看向面前的老人,“我想让她待在我身边,即使前途未知,哪怕在悬崖绝壁上游走,我也想牵着她一起。”

    韩长庚诧异的看着韩惩,他没想到韩惩会为一个女人如此。

    “我这辈子可能除了她谁都不想要了,我并不想孤单的过一辈子。”最后这句话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韩长庚知道,韩惩算是真的栽了,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当然这话于念是不知的,她已经坐在病房的窗户边发呆很久了,以至于季颜柳进来都不曾察觉。

    “什么东西看这么入神?”季颜柳弯着腰视线与她平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有寥寥几棵树,倒是枝叶正茂盛,是春的气息。

    于念被吓了一个激灵,看到季颜柳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去看了我哥。”季颜柳在她旁边坐下说。

    “嗯。”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她回答的漫不经心。

    季颜柳忍不住扭头瞥她,发现这丫头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你怎么了?”她问。

    “颜柳。”

    “嗯?”季颜柳看着她,一脸担忧。

    “你知道陶念吗?”于念这话一问出口,季颜柳神色一惊,半张着嘴不知怎么开口。

    “原来你知道呀?”于念转过头去看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季颜柳眉头深皱,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说:“你怎么知道陶念的?”

    于念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你知道她的事吗?给我说说吧?”

    季颜柳下意识的看了眼门边,谨慎的问:“我哥知道吗?”

    “你跟我说,我不告诉他,我就想知道她的事。”于念望着季颜柳的眼神是那样的迷茫,嘴角那抹淡笑在季颜柳看来是那么的敷衍。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要不你问我哥吧?”季颜柳有些为难。

    “那就说你知道的。”于念很固执,固执到季颜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最后,季颜柳叹了一口气:“陶念只是韩氏的一名员工,她与我哥是在公司年会上认识的。”

    那时陶念大学刚毕业进入韩氏,在她进入韩氏的第一年年会上她遇上了当时刚上任的韩惩。那时人人都在说韩惩,但并没有多少人见过韩惩,包括陶念。

    酒会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初入社会,不懂交际的她躲进了无人的角落。十二月的天气真的很冷,走出阳台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陶念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陶念当时心想,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韩惩感觉到了那来自身旁的注视,在看到陶念时他忍不住皱了眉。陶念急忙回神,有些窘迫,伸手敛了敛耳边的发。韩惩掐了烟,准备离开,但就在路过陶念的时候看到了她发间的那枚发夹,以至于他忘记了前行的脚步。陶念不懂他当时眼神中的意味,似乎他就望着她头上的那枚发夹出了神。

    直到有人叫她。“念念,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陶念急忙回头,看了韩惩一眼后匆匆离开。

    “念念。。。”他重复着她的名字。

    晚会结束后,大家都纷纷散去,由于陶念住的比较远,打车较贵,她打算走都公交车站,兴许能赶上末班车。

    那辆黑色欧陆在她身旁停下,陶念看清了那人是在阳台上看见的男人,正当她好奇时听到韩惩说:“上车。”

    陶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搞清楚就上了他的车,总之,那天晚上,她坐上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车。

    “你叫什么名字?”韩惩问。

    “陶念。”

    “陶念。。。”他看向前方轻轻的重复着。

    “发夹很漂亮。”江南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韩惩一眼。

    陶念那时不知,她的名字还有她头上的这只发夹改变了她的生活。仿佛就是从那晚起,她跟韩惩原本毫不相干的两条生活轨迹相交了。韩惩对陶念的特殊照顾,成了她在公司被人讨论的话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自然而然被所有人猜忌,所有人都认为韩惩是喜欢陶念的,季颜柳亦是。

    唐希玟对于念说,陶念对于韩惩来说是特殊的存在。正是因为这份特殊,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