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瘾:韩先生的心间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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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念(22)

    “下雪了!”于念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时突然眼前一亮,惊叫出声。韩惩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窗外飘起了雪花,毫无预兆。

    于念再是坐不住了,她身上依旧穿着韩惩的大衣,踩着高跟鞋往阳台跑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也没在意,倒是身后的韩惩一头一惊,“小心”两个字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看她一副无事样的已经跑到了外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念往上看去,那匹木马上已经被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在彩灯闪烁下显得更加明亮。她惊喜的指着那匹马对着屋内不紧不慢走出来的韩惩说:“我要去那!”

    也没有去等韩惩的反应,她便自己往门外跑去。

    韩惩望着她一瞬从自己身旁擦过的身影也是没脾气了。于念下楼梯时,碍于脚上的高跟鞋,索性就脱了下来拎在了手上,尽管较低的冰冷刺骨,但屋外的美景还是让她无暇顾及这些的。

    “鞋子穿起来。”等到了屋外,还未来得及穿鞋的于念就被韩惩逮个正着。她转身望着正从屋里走出来的韩惩,他走的有些极速,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时她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鞋穿上。她始终笑着,尽管看见韩惩不满的表情后依旧如此。

    她伸手去接一片雪花,落在手心很快便化了去。雪一片一片的落着,落在她的发间,她的肩头,她脚边的草地上。于念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雪了,s市很少下雪,倒是小的时候在老家见过的雪比这个要大得多。

    韩惩就站在她的身后背着手看着她,在她回眸时四目相对,竟有些那么的不知所措。于念羞赧的收回目光,抬头望向天她似是在问自己也在问韩惩:“不知道s市有没有下雪?”

    韩惩未给予回应,抬头望了望天,那些雪花极速的落下,在他抬头时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会是一个好年。”严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韩惩的身后,听到他的声音,韩惩回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回过头来,笑着望向前方。

    前方的女孩站在木马旁,垫着脚尖,伸长手试图将马背上的雪给汇集起来,她如墨的长发上落满了雪。

    “好久没看到少爷这样笑了。”严伯望着韩惩的笑颜,恍如隔世,一双苍老的眼睛透着丝丝迷茫。

    韩惩扭头回看着他,他说:“如果可以,谁不想笑呢?”

    只听见严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为了韩家失去的太多了。”严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韩家当年的那场变故,他也经历了,原本的韩惩并不是这个样子,在严伯心里韩惩是个阳光的人,他会笑着跟韩家所有的佣人聊天打趣。可自从那场变故以后,他就再没看见他这样笑了。他最后这样笑,应该就是那天早上,韩若菲还没有从韩氏顶楼跳下前,她亲手做了一顿韩惩喜欢的饭菜,满满一桌,看着他吃了一顿饭。那时严伯看见的是韩惩望着母亲时那发自心底的笑,和韩若菲望着韩惩眼底的不舍。几个小时后,韩若菲从韩氏顶楼一跃而下,据说,当时有人都吓晕了过去,韩若菲的脸着地,面目全非。

    严伯至今回想起那日,他都忘不了韩惩当时听到这个噩耗时那迷失的眼神,15岁的少年抬头望他,眼底的无助可想而知,他问:“严伯,我妈死了吗?”

    三个月后,他被齐川亲自压上了车,送去了澳洲,上车前他那次的回眸,眼神死盯着齐川,半晌他说:“我会回来的。”

    是的,时隔五年,他回来了,得胜归来,杀的齐川措手不及。

    曾经的那个少年回来了,成长成如今让所有人为之胆寒的人物,27的韩惩却不是当初那个明朗的少年了,但此刻,从他脸上笑容中,严伯知道,那个少年又回来了。

    他对自己说,如果可以,谁不想笑呢?这句话被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在严伯心里如重石压心,心痛不已。

    雪下的不是那么大,于念好不容易从马背上屯了一些雪,捏成了一个小雪球,兴匆匆的转身,看到韩惩还站在那里,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对着那人笑的灿烂。

    “放下。”于念刚想举起的手被韩惩给阻止了。她顿时兴趣大失,撅了撅嘴,有些不快的将雪球丢进了脚边的草丛里。

    严伯看着于念扫兴的模样笑了笑扭头对身旁的韩惩说:“明天估计雪会堆起来,今晚就留下吧,我已经让严肃媳妇去收拾客房了。”韩惩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用脚尖一个劲的踩着刚刚被她扔掉的那个雪球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严伯转身离开之前又看了眼于念,欣慰的笑了。

    “过来。”韩惩朝她招了招手,于念抬起眼皮,虽不乐意但还是朝着他走了去。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下午回s市。”于念听言脸上的不悦瞬间扫空,脸上立马浮现,变脸之极快。韩惩懒得跟她计较,伸手拂了拂她发梢的雪,转身进屋。

    “还不进来?”韩惩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廊下,头顶的大红灯笼在旋转着,红色的灯光映照着他黑色的西服,如画中人,不似真实。

    江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韩惩侧身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抬首用眼神朝江南手中的两大袋子一指,于念明了,走过去从江南手里接过袋子。粗略的看了眼,是衣服和鞋子,她满意的朝着江南道谢,然后又冲着韩惩笑笑。

    于念第二日起来时有一瞬间是恍惚的,揉眼望了眼房间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窗外有孩子嬉戏的声音,她好奇的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窗外雪白一片,屋顶上,院子里都被蒙上了雪白的一层,就连那只木马也变成了白马,白马旁边有两个小孩在打着雪仗,她心下狂喜,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跑下楼。

    “啊!”于念刚跑出院子,就被突然飞过来的雪球给砸中了脑门,她吃痛的捂着脑门寻找着罪魁祸首。

    眼前的两个孩子知道自己砸错人后先是一愣,但在他们看到于念额头上残留的雪渍后哈哈大笑起来。

    于念看着两个笑的大声的孩子,手指头粗粗的抹去额头上的雪,然后冲的人狡黠的笑了笑,弯腰从脚下撸了一把雪放在手心捏了捏。

    两个孩子顿时停止了笑,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很快反应过来,啊的大叫了声转身就跑。于念见势立刻追了上去,手上的那个雪球被她快速丢了出去,可惜没砸中,在那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屁股后面落了地,她失望的抿了抿嘴,再次弯腰,准备捏第二个雪球,谁曾想刚才还在逃的两个孩子突然变了风向,转身朝她跑来,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雪球,笑的无比的得意。

    于念见状迅速捏好一个雪球,还没待她扔出去,面前的孩子已经将雪球朝她丢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一侧身,安全的躲过,哪知两个孩子来了劲,轮番的朝她丢雪球。即使他俩年龄加起来都没于念一人大,但两个小屁孩丢出的雪球却比于念的要快,狠,准。

    于念还没来得及捏好一个雪球就被砸中了腹部,雪球在她白色的羽绒服上炸开,然后滑落,一路的残留在她的衣襟与裤子上。

    韩惩和江南本在屋里与严伯喝茶聊天,听到于念的惨叫声后,韩惩快速起身朝着后院大步走去。谁知看到的是这番场景:于念一人敌不过两个孩子,手里捏着个雪球始终没机会丢出去,被两个孩子追着满院子的跑。

    江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惩亦然,他饶有兴致的背着手看着院子里打闹的三人。

    “哎呦,这俩孩子。”严伯见次场景不由得皱了眉,刚想出去制止却被韩惩拦住。

    “随他们去。”他眼底含笑,望着不远处的人。严伯也只好作罢,转身回屋去了。

    “景千哥哥,快救我。”于念一扭头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看热闹的两人,特别是那位手揣在大衣口袋里身子微微倾斜倚靠在身旁的柱子上的人。

    “景千哥哥,我快被他们打死了。”于念还在求救着,可韩惩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要不。。。我去?”江南看身边的老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两只手揣在袋里压根就没打算伸出来,再看看前方的小姑娘被两个孩子追着跑的狼狈样,便主动请缨。

    韩惩没看他,眼睛一指盯着前方,笑笑说:“孩子们的战争,你一个大男人去干什么?”

    江南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也就不再说话跟着一起静静地观战了。

    于念的脖子里被灌进了雪,冰凉刺骨,她龇着牙把雪从脖子里掏出来。她哪能想到有一天会被两个孩子追着满院子的跑,在这大清早的,这要是被蒋安安和季颜柳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笑她呢。

    再看看韩惩,那人一副闲情雅致的看热闹的姿态,任由她怎么求救都不来帮她,她怎么能容忍韩惩如此的幸灾乐祸。于是她朝着韩惩跑去,两个孩子自然也追了过来。

    韩惩反应过来时于念已经跑了过来,正想往后退,于念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袖,然后快速躲到了他的身后。韩惩被她拽的朝后仰去,好在他尚能控制自己的平衡力,他的大腿被雪球砸中,两个孩子笑着朝他们丢来雪球,完全不畏惧韩惩,只觉得他与于念是一伙的。

    于念被韩惩挡着之际快速走到一旁弯腰捞过一把雪,人还躲在韩惩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来朝离他们近的那个孩子丢了过去。

    两个孩子倒完全没有想要结束这场战争的意思,步步紧逼,江南为了避免祸及自己,早已退出几米外的观战区。

    韩惩就这样被迫加入了这场战争,于念始终躲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的丢出个雪球来,韩惩被她拽着,也没办法逃脱,只得转身背向两个孩子。他一只手护住于念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她手里夺下雪球朝那俩孩子丢去。当孩子扔过雪球时他用身子挡了下来,黑色的大衣背后被雪球砸出了一片白。

    江南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幅画面,韩惩护着于念,一颗雪球砸在了他的后肩,尽管狼狈,但两人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灿烂,如照在雪地里的阳光。

    严肃出来时看到了,大惊着叫住了两个孩子,这才停止了这场“战争”。

    “对不起韩先生,小孩子不懂事。”严肃向韩惩道歉着,心里也是忐忑的。谁知韩惩摆了摆手,嘴角挂着笑容说:“不碍事。”两个孩子最后被父亲带出了院子,院子里只剩韩惩和于念站着了。韩惩回头睨她,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朝他吐了吐舌头,殷情的替他拍去背上残留的雪。

    于念累的够呛,喘着粗气,韩惩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子和双颊,额前的头发已被沾湿,于念吸了吸鼻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手指也被冻得通红,韩惩看了皱起了眉头,责备的说:“回头该感冒了。”

    “谁让你不帮我的?”于念倒是责怪起他来,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韩惩伸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将她往屋里带。那只被他揣在手心里的手顿时回暖,跟着回暖的还有那颗极速跳动的心。

    于念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这样t市之旅了,在年初九的这天,就算她这般的狼狈,但心里的喜悦依然无法平静,韩惩护着她时挂在他脸上的灿烂的笑。如果有人问她看过的最美的风景是什么,那便是他的笑了。

    这天中午韩惩跟江南出去办事,她才知道这次来t市原本就在计划之内的,于念留在了严伯这里等着韩惩办完事回来接她,看着他们车子离开,回头看见的是早上欺负她的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站在那里,偷偷的笑着。

    “你们俩笑什么?”于念歪着脑袋问。

    这两个孩子是严伯的孙子,大的八岁,小的五岁。

    大孩子笑着说:“刚刚那位叔叔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于念脸一红,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好在没人。她走上前去,双手抱胸微弯腰:“为什么你叫他叔叔,叫我姐姐?”

    “爷爷说我们应该叫他叔叔。”弟弟帮着哥哥解释到。

    于念想了想,摸了把弟弟的头说:“那你们也得叫我阿姨。”她想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是一个称呼,她也想和他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