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上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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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婉拒婉嫔心中有底

    我含笑道,“姐姐所说之事本宫自会思量。”说着扬声向小六子道,“把本宫的那盆矮子松的盆景拿来。”

    小六子应声而去,很快捧了盆景回来,我道,“听说姐姐是蜀人,本宫特意叫人备下了这盆蜀中特产的矮子松给姐姐赏玩。”

    婉贵嫔喜不自胜,连连笑道,“娘娘竟晓得嫔妾喜欢些什么。”

    说着叫自己的宫女进来捧着,我一看,进来的竟是从前服侍我的冷月。我依旧笑着道,“姐姐瞧瞧里头那鹅卵石,花纹既好,磨得又光滑。”

    婉贵嫔一颗颗看了,赞道,“是呢,连石头上长得牛毛藓也颜色极正,当真娘娘宫里的东西比别处的都好。”

    我冷眼瞧她只顾欢喜看着鹅卵石,见纸鸢悄悄随冷月出去了,便对着婉贵嫔笑道,“其实姐姐得皇上宠爱,什么稀罕东西没有,本宫这点东西不过是给姐姐当玩意儿罢了。”

    婉贵嫔笑道,“金珠玉器的又有什么稀罕,娘娘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才真叫人赞叹呢。”

    我心思一转,想起一事,微含了一缕浅笑,道,“说到金珠玉器,本宫倒想起方才祺贵嫔那串红玛瑙串了,当真是好东西。本宫方才听得不真切,仿佛是陛下赏的?”

    婉贵嫔一笑,讥诮道,“那是她巴结皇后巴结得好,皇后给赏的。她为示恩宠,十日里总有八日戴在身上。不过说起来那东西真是好的,不仅如娘娘所言,而且独有一股异香,味道虽然淡,可是好闻得紧呢。”

    纸鸢送了婉贵嫔出去,回来扶着我进里间躺下,纸鸢笑道,“奴婢瞧着婉贵嫔与祺贵嫔不睦,娘娘方才一说,这两位回去可有的闹了。”

    我笑道,“即便没我,她们关起门来也要闹得翻天。”

    纸鸢道,“方才婉贵嫔说的话,娘娘可信么?”

    我道,“五分信,五分不信。只是我刚才拿矮子松送她时倒真是一点看不出来,若不是真无辜就是她城府太深太会做戏了。”我问她,“方才和冷月说了么?”

    纸鸢点头道,“说了。冷月还念着娘娘呢,说抽空就过来回娘娘的话。”

    我“嗯”了一声,纸鸢冷笑一声,“奴婢只瞧不上祺贵嫔那轻狂样子,这样拿腔拿调,忘了她从前在娘娘面前百般讨好的嘴脸么?”

    我不以为意,“你以为她傻么?她知道与我积怨已深,与其此刻在我面前俯首称臣,我未必能容下她,皇后更不会容她。索性与我翻了脸,我反而不能立时拿她怎样。”我抚着下颔轻笑道,“左右她跟着皇后,是生不出孩子挣不到出路的。”

    纸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娘娘何出此言?”

    护甲的指尖有的冰冷触感,滑过脸颊时尤为明显,“你可看见她脖子上的玛瑙串了么?”

    纸鸢笑道,“凭她什么好东西,咱们殿难道没有么。”

    我冷冷一笑,泄出心底冰冷的恨意,“这玛瑙串有的祺贵嫔苦头吃,那是红麝串。”

    纸鸢讶异道,“红麝串?瞧着分明是红玛瑙。”

    我掩不住心底的腻烦与厌恶,道,“这两样东西本就瞧着像。”

    我如今看着那东西,不由得想到了从前的墨菊,当初楚怜不也用了一串一模一样的给我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七八年的时光了……

    纸鸢连连冷笑,拍手道,“这才叫报应不爽呢。活该叫她投的好主子,昧着良心来坑咱们家。她不能生也好,省得生下黑心种子来再祸害旁人!”

    我顿觉心寒,祺贵嫔显见是皇后身边的人,多年来得宠且位份颇高,可见皇后对她的倚重。

    然而如此倚重,也防备着她有孕,可见皇后的处事老辣,谋虑深远。想必安玉娆得宠多年而无子嗣,也是因为皇后的戒备吧。我微觉脑仁酸涩,道,“去把备给吴贵人的礼拿来给我看。”

    我想一想,叫海棠进来,“为表郑重,这些东西由你亲自送去。该说什么你自己有数。”

    海棠笑着去了。纸鸢道,“吴贵人为人倨傲,娘娘何必这么笼络她。”

    我笑一笑,“她自有她倨傲的资本,何况我笼络她,不正是笼络陛下么?”

    彼时月华清明,照在殿前的石阶之上,如水银泻地。

    正要进内殿,小六子悄悄进来道,“冷月来了。”

    我扬一扬眉,道,“快叫进来。”

    冷月见我时乍然生了喜色,哽咽着跪下道,“给娘娘请安。”

    我唏嘘道,“起来吧。本宫瞧你跟着婉贵嫔人像是瘦了一圈,贵嫔待你不好么?”

    冷月拉着瑛儿的手伏在地上痛哭道,“是奴婢无福。除了死了的梦蝶和孟儿,只剩奴婢不能回来伺候娘娘。今日听婉贵嫔说是来给娘娘请安的,奴婢喜欢疯了,忙来见娘娘一眼。”

    我叫瑛儿扶着她起来,诧异道,“你方才说梦蝶没了,是怎么回事?”

    “娘娘出宫没多久,在一天夜里突然就没了,良妃说梦蝶得了肠痨暴病死的,留不得,当夜就拉出去把尸身烧了,良妃为她的死哭了两天,陛下心疼得了不得。”

    我伤感道,“梦蝶到底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可怜年轻轻就这样没了。若婉贵嫔待你不好,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

    冷月摇头道,“自娘娘走后,奴婢就被分到了徐美人宫里。徐美人死了,奴婢才去服侍婉贵嫔的。”冷月捋起手臂上的衣袖,委屈得直哭,“婉贵嫔人好,可祺贵嫔恨奴婢曾经服侍过娘娘,动辄便打骂不休。”

    她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我心疼不已,忙叫小六子拿了药酒来亲自给冷月擦拭。她忙道,“奴婢身份卑微,怎么能叫娘娘为奴婢做这些事呢。”

    我轻轻抚着她的手臂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话,你受今日之苦本宫难辞其咎,做这些又算什么呢。”我叹息,“本宫当年这一走,虽然也为你们安排了,到底也是力所不能及,终究还是连累你们。”

    她哭着道,“能服侍娘娘一场已经是奴婢们的福气了。在娘娘身边那些日子咱们才得些照拂,在别的娘娘小主眼里,咱们这些人何尝不是命如草芥。”

    我轻手轻脚为冷月擦着药酒,纵然如此,她还是疼得咝咝倒吸冷气。我道,“你到底是婉贵嫔的人,她也不为你说话么?”

    冷月忍着痛道,“婉贵嫔虽然也护着奴婢,可祺贵嫔到底是一宫主位,小主也奈何不得。有时候小主觉得祺贵嫔责打奴婢伤了自己脸面,也会为奴婢分辩几句,可是下回祺贵嫔下手就更重了。”

    一宫主位权力颇大,可自行责罚自己宫中任一宫人,即便冷月是婉贵嫔的人,也维护不得。

    我凝神思量片刻,忖度着问,“婉贵嫔与祺贵嫔当真不睦已久么?”

    冷月认真点了点头,“奴婢去服侍婉贵嫔时就是这样。小主总说祺贵嫔借着她的方便亲近陛下,占自己的便宜,又不让她搬出另住。”冷月低头想一想,“奴婢冷眼瞧着,祺贵嫔和婉贵嫔的恩宠也差不多,只是陛下有时去看格格多些。祺贵嫔就想尽法子哄了陛下去看她。”

    我唏嘘不已,关切道,“你在婉贵嫔那里过得不好,本宫倒可以想个法子把你要回来。只是祺贵嫔和本宫的恩怨你是知道的。你可愿意为本宫留意着婉贵嫔和祺贵嫔的动静,暂时委屈着住在那里。”

    冷月连连点头,“能为娘娘做事,奴婢万死不辞。”

    嘱咐完一切已经觉得倦,正要卸妆歇下,海棠领着一名宫女进来道,“吴贵人身边的人来给娘娘请安。”

    那名叫琥珀的宫女颇有些年纪,打扮得也格外贵重,眉间很是精明强干。她向我福了一福道,“奴婢琥珀给莘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我忙叫海棠搀了她一把,客气道,“姑姑规矩十足,怪不得是贵人身边的人。”

    琥珀笑眯眯道,“奴婢跟着小姐进宫的。”

    我笑道,“不知姑姑这么晚怎么还来跑一趟,可是贵人有什么话么?”

    她恭敬道,“我们小姐让奴婢来谢娘娘赏的礼,也让奴婢送了回礼来。”

    我含笑道,“请姑姑为本宫多谢贵人,这礼搬来可得大费周章,本宫心领了。”又唤小六子上前,吩咐道,“外头天黑难行,你打着灯送姑姑回去。”琥珀也不推辞,笑吟吟告退。

    见她出去了,海棠与纸鸢才与我坐下了卸妆,海棠见瑛儿领着一群内监小心翼翼将镜架和头面收到库房里去,不由摇头道,“吴贵人好阔的手笔,只是这东西夜深人静地送过来可是兴师动众,只怕宫里都知道了。”

    纸鸢努了努嘴道,“若不知道,怎么能借这个讨陛下的好儿。”

    我缓缓道,“我倒觉得她不止想做给陛下看呢……”

    海棠铺好了铺盖,笑道,“管她看不看的透呢,日久见人心罢了。娘娘还是早些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