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上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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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被人算计已有计划

    风吹过,我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人谁无过。若二爷大肆追查,反而让那人狗急跳墙,也当给那个人一个回头的机会,若真有下次,再一并罚过。二爷就当为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还有,那些抬轿辇的内监也是无心,出了事他们比谁都害怕,二爷也一并饶过了,好不好?”

    殿内静极了,晚风穿越树叶的沙沙声响,好似下着一场朦胧的雨。

    莫千尘抱着我的肩,轻声赞叹,“兮儿,你总是愿意体谅。”

    我温顺倚靠着他,“臣妾并非大度,只是不想因臣妾所生的是非烦扰二爷。”我带点撒娇的口吻,轻轻道,“臣妾方才请求的,二爷可依么?”

    莫千尘气消了许多,道,“如此,朕就先饶了他们这次。若还有下次,朕必定严惩不贷。”

    玉帘轻卷,海棠沉静退下。莫千尘似乎疲倦,“前朝事多,后宫也不安生啊。”

    我舀了一匙香料添在香炉里,袅娜的烟雾好似层层轻纱,绵软地一重又一重恣意在重重的垂锦帷帐间。整个大殿内恍若一潭深静的水,寂寂无声地安静了下去。

    我亲自捧了一盏酸梅汤来,柔声道,“凉了好久了,二爷喝了可以解晚膳的油腻。”

    莫千尘眸中有融洽的暖意,“难为你有着身孕还这样细心,吴贵人今日问起朕为何这样疼你,旁人哪里知道你的好处。”

    我笑答,“妹妹这样说了么?”

    莫千尘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漫声道,“她的脾气虽然骄矜些,人却是不错的。”

    我拾过一把羽扇,轻轻摇着道,“二爷累了,不如先睡上一觉,再去别的嫔妃处吧。”

    莫千尘打了个呵欠,散漫的眸中微有晶亮之光,道,“朕哪里也不去,就算你不方便侍寝,朕也陪着你睡着。”

    我歉然道,“怎么好让二爷为了臣妾如此呢?”

    他笑着拉过我的手,随手扯下帐帘,轻声道,“朕愿意。”

    夜色深沉,窗外满天星光漏进零星几点,亦被红绸样的烛光绵柔化开了。

    次日傍晚,照例去见过了皇后,回到宫中。小六子随我进了暖阁,低低道,“已经问到了。”

    我慢慢喝了一口清茶,“是什么?”

    小六子道,“花匠说,那鹅卵石上的青苔是特有的,叫做牛毛藓,通常搁在盆景里做点缀。这牛毛藓习性特殊,只有种着矮子松时才有。而宫里喜欢种这种矮子松当盆景的,只有婉贵嫔。所以陛下专门赏了她。”他想了想道,“最要紧的,婉贵嫔与祺贵嫔同住,倒不能不防。”

    纸鸢在旁道,“昨日陛下为娘娘差点从轿辇上滑落的事生了大气,娘娘怎么不趁热打铁求陛下做主?”

    我把玩着手钏上的一颗明珠,“我到底没伤着,陛下去查出个人来也不过是罚一通了事。倒不如先按下不提,到时一并发作出来才好。”

    纸鸢凝神片刻,抿嘴笑道,“奴婢知道了。积小成大,到时一并寻了她们的错处,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我微笑不语,小六子见机道,“照宫再往前走上数十步就是祺贵嫔的住处了。这事是极明白的了。必是祺贵嫔和婉贵嫔一同做的。祺贵嫔本就暗算过娘娘,如今娘娘回来,她恨不得乌眼鸡似的生吞了咱们呢。”

    我沉吟着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再瞧一瞧吧。”

    正说着,小六子进来道,“启禀娘娘,祺贵嫔和婉贵嫔来了。”

    我轻扬唇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去请进来吧。”我出去,瑛儿已经为她们奉上了茶水瓜果。见我出来,依礼道,“拜见莘妃娘娘。”

    我客气道,“两位请坐吧。”我打量着祺贵嫔道,“数年不见,祺妹妹可是滋润了不少,真叫人刮目相看。”

    祺贵嫔安坐在椅上,她淡然道,“莘妃娘娘风采如旧,一点也瞧不出在佛寺待过的样子。”

    这话是有些挑衅的意味的,她身边的婉贵嫔已然横了一眼。我也不恼,“是啊,当初与你同住棠梨阁时是何等和睦。”

    祺贵嫔脸色微微发青,忍气笑道,“莘妃娘娘这张嘴向来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好,自然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

    我似笑非笑看着她,“是么?那也是比不上有些人的心从白的变成黑的这样可怕。”

    话音未落,婉贵嫔已经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笑声虽然低,祺贵嫔却也听见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婉贵嫔丝毫不以为意,只报以一丝嫣然的冷笑,“我还以为祺贵嫔多尊重娘娘呢,把皇后亲赏的玛瑙串都戴上了来盛装拜见,却原来说话这样含酸拈醋。”她话音清脆,我的目光被祺贵嫔颈上的玛瑙串吸引,不由多看了两眼。

    祺贵嫔待要再说,我已不理会她,只看婉贵嫔道,“许久不见婉贵嫔了,姐姐别来无恙吧。”

    婉贵嫔见问到她,忙起身福了一礼,满面含笑道,“莘妃娘娘金安,嫔妾拜见娘娘。”

    我忙示意海棠去扶,口中道,“姐姐与本宫相识多年,实在不必客气。”

    婉贵嫔果然喜悦,“多谢娘娘记挂。”

    祺贵嫔自顾自饮了一口茶,微微冷笑,“婉贵嫔的嘴可真是甜,只不知是不是嘴甜心苦呢?”

    婉贵嫔向来直爽,一时忍不住变色,扬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冷眼旁观,见祺贵嫔立时就要发作,便道,“祺贵嫔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来给本宫请安,倒要和自己宫里人拌起嘴来,岂不是伤了和气。”

    祺贵嫔傲然看着婉贵嫔,“和气?婉贵嫔与我都是贵嫔,可惜了,进宫多年,又有个女儿,陛下还是让本宫做了宫里的主位。谁有本事,谁才能和气。”

    我和颜悦色,“原来祺贵嫔也知道婉贵嫔得陛下爱重呢。”

    婉贵嫔愈加得意,笑盈盈道,“娘娘真是明理的人,可惜承欢宫陛下只赐给娘娘一人居住,否则若谁做了娘娘宫里的人,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呢。”

    我听了只吟吟含笑不语。祺贵嫔脸上到底搁不住,含了一丝讥诮的冷笑,缓缓道,“本宫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婉贵嫔待腻了,想做莘妃的宫里人呢。那有什么难的,本宫就替你去回了陛下的话就是了,省得你眼馋心热,做出这许多腔调来。”

    婉贵嫔气极反笑,“你这话未免说得太瞧得起自己了。你去回陛下?承欢宫是陛下亲口下旨让莘妃娘娘独自居住的,你有多大的本事还是有多大的面子,能哄得陛下收回旨意?”

    此话说得极厉害,祺贵嫔登时满面紫涨,她反应也快,迅即站起身来,福了一福,道,“嫔妾身子不适,就不打扰莘妃休息了。先告退。”说罢扬一扬衣袖,扶着侍女的手径自出去了。

    她才出去,婉贵嫔气道,“娘娘您瞧,当着娘娘的面她都这样放肆不敬,可知背地里给了嫔妾多少零碎折磨。”

    我悠悠道,“姐姐颇有女子的侠义之气,陛下又顾惜姐姐和格格,想必是不会吃亏的。”

    婉贵嫔性子爽朗爱笑,如今也有了这般愁苦。她道,“皇后说宫里有些殿宇要修整,让嫔妾挪到她住,可是此后,祺贵嫔就明里暗里为难嫔妾。嫔妾虽然进宫早,但年纪渐长,陛下来看我也是顾及格格的情面。嫔妾碍于她是主位,少不得忍气吞声到现在。”

    “姐姐一向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为何不向陛下皇后请旨搬离呢?”

    婉贵嫔无奈,“祺贵嫔很得皇后的喜欢。有皇后拦着,嫔妾如何走得出。几次向陛下提起,反倒被陛下训斥不安分。可是嫔妾要再不争,只怕连累了格格也要被人瞧不起了。嫔妾这才知道,素日里自己只会想到什么说什么,却半点谋算也没有,白白被人欺负!”

    她靠近我一点,轻声道,“娘娘出宫之事臣妾这些年来多少也听说一些。若非她和皇后暗中捣鬼,娘娘又怎会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我微微抬起眼皮,“婉贵嫔倒是什么都打听得清楚。”

    婉贵嫔慌忙跪下,“嫔妾不敢欺瞒娘娘,嫔妾防着祺贵嫔不是一日两日了,是以才知道些来龙去脉。”

    我伸手虚扶她一把,亲切道,“姐姐好端端的跪什么呢?倒显得生分了,起来说话就是。”

    婉贵嫔方坐了,道,“嫔妾方才伤心,叫娘娘见笑了。”

    我静静注目于她,“姐姐既然来了,又说了这一番话,想必是深思熟虑了的。那么想要在本宫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我问得直接,婉贵嫔微微错愕,旋即道,“娘娘快人快语,嫔妾也不隐瞒了。嫔妾不愿再寄人篱下,也想格格有个好前程。”

    “哦……”我微微拖长了语调,“你是要本宫为你向陛下开口离开她宫里?”

    她摇头,爽利道,“与其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如自己做一宫主位来得痛快。”

    “如果本宫应姐姐所求又有什么益处呢?本宫吃斋念佛久了,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婉贵嫔不假思索道,“嫔妾在宫中除了格格之外无依无靠,可格格到底不如皇子,嫔妾娘家又远在千里之外,可说与娘娘同病相怜。如今娘娘虽然荣耀回宫,然而风光之后未必没有辛酸,嫔妾愿与娘娘一同分担,略尽绵力。”

    我浅笑道,“妹妹的心思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但愿与世无争,有些事或许力不从心。”

    婉贵嫔微见沮丧之色,旋即笑道,“以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会力不从心?何况娘娘已经回宫,再想与世无争也不得不争。嫔妾今日来得突兀,想来娘娘必定心存疑虑,思量些时候也是应该的。嫔妾今日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