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随着寒风的掠起，冬天到了。
子惠快生了，当家的还不见人影。
嫂子吴玉芳说：“打电报让方旭回来，他不能只播不管收。”
子惠羞了：“嫂子，看你说些啥呀，他不是忙嘛！他是公家人，就像你支持我哥一样，我不能扯他的后腿。”
“可眼看你这就要生了，你哥给他写得信也该收到了，至今还不见人影。这些男人啊，都以为生娃娃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我当年生你第二个侄子时，正值该死的胡宗南进攻延安，到处是枪炮声，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哥奉命撤离，把我送到一户老乡家待产，到他大半年后回来，我可没少数落他。晚上睡下看到他身上的疤痕，这才知道他在转移途中负了伤，顿时我的气全消了，心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听你哥说，那次多亏了方旭，不然落在敌人手里可就真完了。凭这我暂且先饶了他，不然我不会给他好脸子的。”
子惠听得咯咯笑了起来，“对，不给他好脸子。”可能是笑得猛了些，突兀其来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啊呀，嫂子，疼，咋这疼……”
“子惠，你是不是要生了？时间还不到呀。”
“我也不知道，疼得厉害……”子惠高楞在鼻子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怎么是好，你哥偏在这个时候到外地开会去了。这些男人们呀，要紧处一个都不见面。子惠，能忍住就忍着，可能是阵疼……”
子惠疼得咬住了嘴唇。
“我去找人，马上就来。”
当下吴玉芳将子惠送往了医院，孩子平安降生。
吴玉芳要给方旭拍电报，被兰子恩挡住了。他说：“方旭已经得知子惠快生了，他一定是工作脱不开身。如果给他发了电报，反倒让他不放心。你是嫂子，就辛苦一些吧。”
“我辛苦没什么，子惠是咱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可方旭再忙也不能不管……”
兰子恩打断了妻子的话：“好了，你就听我的。”
屋子里生了火炉子，很温暖。坐月子的子惠看嫂子每天忙忙碌碌，既要上班，服侍一家人，还要照看她这个月婆子，心里很过意不去。在嫂子上班后，她趁孩子睡着了，赶紧下地把积攒的尿布清洗了出来。吴玉芳上班中间抽空回来，看见满屋子搭的尿布，数落子惠，“这是干什么，月子里落下病可怎么办？你呀，真是。以后可不敢了，不然嫂子就生气了。”
子惠说：“嫂子，没那么娇贵。原先在乡下，我看见那些妇女们三天就下炕干活了，不打紧。”
吴玉芳坚决地制止：“那不行，她们那是没办法，等老了哪个不是一身的病。听嫂子的，我辛苦些没什么，万不敢胡来，明白了吗？”
到底是亲人，子惠心里暖暖的。
外面下起了雪，飘飘洒洒，山野披上了银装。
子惠怀里抱着孩子，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落雪。这都快年底了，还不见当家人回归的身影。
不是说当家的把她母子给忘了，但她相信兄长说的话，方旭太忙，抽不出身来。尽管这样，子惠心里还是有了怨言。
兰子恩下了班进来看她，见子惠坐在床沿抹眼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
“子惠，你在坐月子，可不敢掉眼泪。”
子惠泪眼八叉地，“他到现在都不回来，像个当爹的嘛。”
兰子惠宽慰妹妹：“你不要有啥顾虑，也别怨方旭，不是他成心要这样，我们都要理解他。男人嘛，应当以事业为重。他从事的可是地质勘探工作，不比大城市，生活很艰苦，他遇到的有些困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们作为亲人理应支持他才是。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即使回来了至多给你洗洗尿布，还能干些啥？”
听了兄长的这些话，子惠反倒为远方的人操心了。时常她透过窗户的玻璃遥望天空，满脑子都是当家人在风雪地里忙碌的身影。
子惠快生了，当家的还不见人影。
嫂子吴玉芳说：“打电报让方旭回来，他不能只播不管收。”
子惠羞了：“嫂子，看你说些啥呀，他不是忙嘛！他是公家人，就像你支持我哥一样，我不能扯他的后腿。”
“可眼看你这就要生了，你哥给他写得信也该收到了，至今还不见人影。这些男人啊，都以为生娃娃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我当年生你第二个侄子时，正值该死的胡宗南进攻延安，到处是枪炮声，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哥奉命撤离，把我送到一户老乡家待产，到他大半年后回来，我可没少数落他。晚上睡下看到他身上的疤痕，这才知道他在转移途中负了伤，顿时我的气全消了，心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听你哥说，那次多亏了方旭，不然落在敌人手里可就真完了。凭这我暂且先饶了他，不然我不会给他好脸子的。”
子惠听得咯咯笑了起来，“对，不给他好脸子。”可能是笑得猛了些，突兀其来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啊呀，嫂子，疼，咋这疼……”
“子惠，你是不是要生了？时间还不到呀。”
“我也不知道，疼得厉害……”子惠高楞在鼻子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怎么是好，你哥偏在这个时候到外地开会去了。这些男人们呀，要紧处一个都不见面。子惠，能忍住就忍着，可能是阵疼……”
子惠疼得咬住了嘴唇。
“我去找人，马上就来。”
当下吴玉芳将子惠送往了医院，孩子平安降生。
吴玉芳要给方旭拍电报，被兰子恩挡住了。他说：“方旭已经得知子惠快生了，他一定是工作脱不开身。如果给他发了电报，反倒让他不放心。你是嫂子，就辛苦一些吧。”
“我辛苦没什么，子惠是咱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可方旭再忙也不能不管……”
兰子恩打断了妻子的话：“好了，你就听我的。”
屋子里生了火炉子，很温暖。坐月子的子惠看嫂子每天忙忙碌碌，既要上班，服侍一家人，还要照看她这个月婆子，心里很过意不去。在嫂子上班后，她趁孩子睡着了，赶紧下地把积攒的尿布清洗了出来。吴玉芳上班中间抽空回来，看见满屋子搭的尿布，数落子惠，“这是干什么，月子里落下病可怎么办？你呀，真是。以后可不敢了，不然嫂子就生气了。”
子惠说：“嫂子，没那么娇贵。原先在乡下，我看见那些妇女们三天就下炕干活了，不打紧。”
吴玉芳坚决地制止：“那不行，她们那是没办法，等老了哪个不是一身的病。听嫂子的，我辛苦些没什么，万不敢胡来，明白了吗？”
到底是亲人，子惠心里暖暖的。
外面下起了雪，飘飘洒洒，山野披上了银装。
子惠怀里抱着孩子，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落雪。这都快年底了，还不见当家人回归的身影。
不是说当家的把她母子给忘了，但她相信兄长说的话，方旭太忙，抽不出身来。尽管这样，子惠心里还是有了怨言。
兰子恩下了班进来看她，见子惠坐在床沿抹眼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
“子惠，你在坐月子，可不敢掉眼泪。”
子惠泪眼八叉地，“他到现在都不回来，像个当爹的嘛。”
兰子惠宽慰妹妹：“你不要有啥顾虑，也别怨方旭，不是他成心要这样，我们都要理解他。男人嘛，应当以事业为重。他从事的可是地质勘探工作，不比大城市，生活很艰苦，他遇到的有些困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们作为亲人理应支持他才是。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即使回来了至多给你洗洗尿布，还能干些啥？”
听了兄长的这些话，子惠反倒为远方的人操心了。时常她透过窗户的玻璃遥望天空，满脑子都是当家人在风雪地里忙碌的身影。